法就是:这一辈子恐怕要在狱中度过了。现在回头去看,其实,即使不幸被判死缓也没有什么太可怕,我投牢八年,加上在看守所待的时间,失去自由已过十个年头了,但我刑期却从死缓减到只剩下十一年不到,要是乐观一点估计的话,再有四五年应该可以自由了。”
“是啊,但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老黄这样想得开哩,实际上,根据我投牢四年多来所亲眼目睹到的,大多数人都很难接受‘死缓’或‘无期’这样一个事实,要知道,一个人一旦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或对前途失去信心的时候,往往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对吧?”王义桥又说。
“不错。”魏华点了点头,进一步加重语气说:“事实上,现在被关在禁闭巷里等待被押送刑场执行枪毙的人,据我所知,多数都是因为对自己前途失去了信心,从而产生了企图冒死逃离监狱的想法,结果自然是脱逃不成,却把自己的性命给丢掉了。”
“还是一句老话,拥有自由的人,不懂得珍惜自由,只有当失去了自由之后,才真正明白到自由的可贵。”杨凡深有感触地说。
“是啊,这可以说是人的通病,而且也体现了人类社会的某种规律性,即每明白一个道理,都必须要付出一定代价,正所谓天上从来不会掉下免费的午餐一样。”黄新华用力抽了一口烟,转身问王义桥:“老王,上个星期四挂出的宣传标语还没有收回来吧?”
黄新华的一句话,顿时提醒了王义桥。原来,上个星期四为了迎接监狱管理局领导来监狱检查工作,高科长要求图书组必须在监狱大门口及办公大楼等处挂上多条大型横幅宣传标语,按照当时高科长要求,昨天下午收工前就应该及时把各处标语收回来的,而且这个任务是交给王义桥和李春林去完成的,可能是他们二人一时忘记了,以至到今天仍未把标语收回来。于是,王义桥立即同李春林一道,拿上有关工具并在学校大厅右侧的走廊上拉上了一辆板车就出发去了。
“老魏你看,一桩芝麻小的事情,要不是及时提醒,也都办不好,现实就是这样一个状况,天天这样下去,我们怎么会不累呢?”黄新华对魏华诉苦道。
“我早跟你就说过吧,王义桥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副德性,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做,可他的野心还不小哩。唉!”魏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你还记得他从染整厂调过来时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态么?仿佛你那个图书组组长和我这个编辑部主编两个职务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似的,其实,即使我们俩让贤于他,恐怕他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做得好。远的不说,就是做个编辑都成问题,你看第三板,每期所出现的错别字是最多的,所谓眼高手低,应该莫过于他吧?”
“嗨,他不是还对人说他是美国哈佛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么?可为何一句英语都不会说呢?他的话常常是十话九不真,依我看,高科长实际上已被他给骗了。”黄新华冷笑道。
“唉,算了,我们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罢了,其他的事即使想管也不一定管得着,是吧?”魏华又说。
“是啊,确实是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黄新华附和道。
杨凡一边看最新一期的《建新报》,一边暗暗地留意倾听他们二人的谈话内容,越听越觉得教员组的人当初所说的一点不假,图书组果然比教员组来得复杂许多。
从中午饭开始,以后杨凡就必须同图书组的人在一道吃饭。跟教员组的情况相似,每顿饭,都由本小组的人轮流值班分菜。杨凡今天中午未来得及向中队小炒房订菜,饭碗中只有一点从监狱食堂菜盆里刚分到的没有半点油水的大白菜,不过,也许失去自由时间长了,腹中油水少,只见他即使没有什么下饭菜,却仍津津有味地迅速将一碗饭吃掉了一大半。
“老杨,你今天中午没有买菜吧,刚好我们买了一条清蒸鲤鱼,味道不错,来来,过来吃一点。”魏华热情相邀。
“怎么好意思吃你们的菜哩,不用,谢谢啦。”杨凡婉辞道。
“哎呀,还跟我客气什么呢?来嘛!”魏华再次盛情相邀。
杨凡心想要是再推辞的话,反而不美。想到魏华身为中队的积委会主任,又是编辑部主编,在整个建新学校,在整个中队,他实际上已成了犯人们的灵魂,在日常改造生活中,即使是图书组组长黄新华和教员组组长吴忠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据说,魏华深得中队指导员的信任,中队的其他队长都很给他面子,所以,他在整个中队的几百号犯人中都享有很高的威信。另外,他身为中队积委会主任,手中还握有不小的权力,例如,如果你的个人内务不整齐,言谈举止及着装不合行为规范等,他有权扣罚你改造分2分以下,而无需请示队长同意。还有,要是从他口中向队长说某人不服从管理教育或有其他违纪违规行为,那么,此犯人必定会受到队长们的从重处罚。因此,在中队犯人中,与其说很多犯人都敬重他,倒不如说犯人们都怕他,不敢得罪于他更准确些。杨凡就曾亲眼见过有一名犯人见魏华从远处走来,就低声向同伴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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