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像昏迷不醒,而非与世长辞。守门人将他推入井中,合住墙面上的门,动作行云流水。
苍天可鉴,我永远尊敬逝者,只是不再重视遗体。事实上,如果你在这种地方工作久了,也会逐渐习惯这种渗透在一呼一吸之间的冷漠。我们所惯常在乎的仪式感、生命最后的尊严之类的,在这儿全都没有意义,你的血肉之躯,只在活着的时候才格外重要。
“你看起来还蛮开心的嘛。”守门人又没话找话,他不擅于聊天,但却乐此不疲。
“有一点吧,”我解释道,“我很开心他不用再忍受这个世界了。”
“某种意义上,当人千方百计寻求解脱而无果时,死亡是最后的方式。”他补充了一句,我点了下头以示赞同。
他又说:“对了,我辞职了,今天过后就要走。”
“为什么?”我很惊讶。
“是时候了,”他意味不明地说道,又眯了眯眼,“我有种预感,这栋楼快要塌了。”
“什么?”我没听清。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压着嗓子笑了起来,说:“艾可,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几乎确信,我们是一类人,是同类。你意识到了吗?”他的话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不置可否。
他继续自说自话:“也许没有,因为你并不在乎。艾可,你惯于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维系精神上的平衡,然后有条不紊地将你的小世界源源不断地运转下去。”他仿佛在观赏一场好戏似的,脸上带着祥和又期待的笑容,那种表情有些诡异。
我试图从面部表情中找出些端倪,但一无所获。我说:“你想说明什么?”
“仅仅是陈述事实。”守门人说着耸了耸肩,“但不论如何,还是提醒一下为好,可能就连你本人都没有发现:你在改变,你原有的内心秩序正在动摇。这很危险,这是一场自我的纠结与挣扎,我见过许多陷入类似情况的人,大多没有太好的结果。”
“话虽如此,可你凭什么评价我?”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出了仓库,我一直走到电梯的位置,他就在原地站着。想了想,我还是说:“谢谢你的多管闲事。”
他慢悠悠地举起手来像是在跟我道别。
铁门被他上了锁,门闩关上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大声。
第12章
翌日,我们这一楼层入住了新的病人,是一个名叫奥莉薇娅的女孩,有个孪生弟弟,两人都在本市读高中,不过得病的只有她。
姐弟两个很快跟着安娜去熟悉新环境了,我也难得觉得精神不错,开始用心清理起办公桌。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过东西,桌子角落的名片托架不知什么时候被碰倒了,我立好它,又将名片装了回去。也就是在这时,我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摆在旁边的座机,发现屏幕上语音留言的标志正在闪烁,一共有两条。
这很奇怪,通常人们会直接拨打我办公室的号码,而不是转到语音信箱。这可能说明对方并不确定来电时我是否能及时接听,而他又必须确保我能够收到消息。
我思忖了片刻,拿起电话。
首先响起了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大概十秒左右,风声嘈杂的背景音和一群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那些人好像就某件事起了争执。
“不行,太迟了,这周之内必须启程。”女人的声音。
“明天的天气不允许我们这样做,夫人,我也很想帮您,但是很快就要有雷暴了。”男人的声音。
“那只是一点小阵雨。”女人不满的声音。
安静了一会儿。
“我们不如坐船,这种天气,大吨位的轮渡应该能够应付得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要年轻一些。
结束了。
我有些困惑,但却没有挂断,接着听了下去。
第二段录音的开头是一段对话,但这回说话没有刚刚那么响了,有点儿听不清。
他们在商榷什么事情的时间,最后定在了今晚。过程中有人说了一句:“彼得斯港。”是这座城市的一处地名。
“求求你,快来。”一句用气息吐出的低语,如果不仔细辨别,很容易和呼啸的风混淆。
接着电话像是被人丢弃了,那人甚至没来得及挂断,猝不及防之下,我听到类似电话发出的刺耳噪音。
这一声实在太吵了,犹如用尖锐的图钉在玻璃窗上写字。我的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应激反应,立即丢掉了电话,整个人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天旋地转之际,有人捉住了我的手臂,略微炙热的掌心紧贴着冰冷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温度。
“艾可,你还好吗?”是阿瑟尔。
他的语气里透着溢于言表的忧虑。
“我没事。”我打断他的关切问候,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你找我有事?”
“没事也想见到你啊,”阿瑟尔十分狡猾地说道,海盐结晶般的漂亮眼睛眨了两下,“对了,最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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