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这个年轻的男人从前是某个私人诊所的医生,拥有双硕士学位,如此杰出的青年才俊却愿意来到这里看管仓库,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喜好。
有人在他诊所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无数个泡在福尔马林罐子里的婴儿,大多是从到这里堕胎的女性们身上取下的,他保留这些胚胎以供个人研究。
他无疑是个惨绝人寰的变态,然而法院却无法给他定罪,流产的婴儿没有法律保护,这些胚胎压根不算是人类,只能以侮辱尸体罪判处了一年有期徒刑,最终他刑满出狱。官司闹得他身败名裂再也不能从医,机缘巧合下,他来了这所医院。
“你会照做的,对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他是否会出什么变数。
“放心,放心,都多少年了,”他摊了摊手,脸上写满了不被信任的愤然,“你如果不信任我,可以亲自监督。”
我没有推脱,毫不客气地站在一旁,看他从正确的玻璃仓内取出克隆体,注射了一针凝血剂,那时他的眼神展露出转瞬即逝的近似于享受的满足感,真是个怪人。
“满意了?”他笑着问我,当然,这笑容大概不是为我展露的。
“嗯。”
“真是无趣的女人。”
我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艾可!”他又叫住了我,一双眼睛眯成狭长的形状,“我很好奇,就多嘴问一句好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讲不清楚,好像哪里不对劲,又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你变得不大一样了,这一点我很确信。”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尽可能保证工作万无一失。”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对吧?因为它能满足你心灵的缺漏,这座建筑的每一寸砖瓦都渗透着痛苦的气息,他人的不幸是你赖以生存的养分。”
他很自然地、就像在讲述某位邻居昨天做了什么事一般地剖析着我的人格,说真的,这家伙不擅长聊天。我一时语失。
“随便你怎么评判吧。”我放弃了争辩。人的精力真的是可以被接二连三的坏事消耗掉的,今天之内,实在不想再和任何人多说不必要的话了。
“是不是有点冒犯你了?”他明知故问。
“何止。”我道,又和他告了别,走进电梯。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都盯着我,又像是透过我血肉之躯的表象,思考什么很深远的道理。
第11章
我以为张玶的事就算翻页了,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风平浪静,我是说,至少突发状况都在意料之中。
莱斯利死了。
那天早上,我按照工作流程来查房,照常和他打招呼:“早。”
莱斯利转过身,冲我很淡地笑了一下,这笑容不像往日那般带着愤世嫉俗的嘲弄,是非常平和的笑,我愣了一下。
他说道:“艾可,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别嫌它老套。”他一面说,一面递过来一个素描簿,几乎是新的,除了首页有一副半身像。
画的是我。
“谢谢,我很喜欢这画,会好好裱起来珍藏的。”我十分真挚地说道。
“千万不要。”莱斯利摆了摆手,“随便放在你书架的哪个角落积尘就好。”
“怎么会,我很喜欢这画,收到这样用心的礼物还是头一回。”
“那就好。”他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坐到靠窗的那把藤椅上。过去的很多时候,我都能见到他在这幅椅子上喝茶、看书,或者画画。现在他坐在椅子上,脊背深深地弓起来,像只蜷缩的猫。
我很难想象,莱斯利其实算不得太老,可能三十多岁,或者刚过四十,可他的身上总带有一种苦涩又寂寞的意味,就好像在说:“唉,艾可,对于这个世界我早就厌倦了。”
“艾可。”我正要走,莱斯利又喊道,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歪头等着下文。他张了张嘴,嘴唇不住颤抖着,紧接着,眼帘一点点垂了下来。
“莱斯利?”我眉梢一挑,上前查看他的脉搏,发现手腕那寸皮肤下的跳动越来越微弱了。
我知道莱斯利迟早是要死的,相较于其他患者,他活得算久了,即便如此也摆脱不了临终这天。我所能做的,就是在他最后的时刻默默送别。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他含混不清地说着,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后来溺死了,被我亲手……”
他不再说话,胸口也停止起伏。
我不太好揣测莱斯利话里的故事,那是别人的生活。对于我,今天又要去一趟六楼而已。
几名医护人员共同将莱斯利抬上车床,步伐紧张地跑进电梯。其实那已经是个死人了,但还是该装装样子,至少是为了医院里其他在世的不知情者。
手术之后,我一如送别无数死者那般来到垃圾井。莱斯利平躺在轮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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