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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道为什么,我的脑袋总在嗡嗡作响,我想问,骨刺有没有倒着往里长的?会不会有一天哪根骨刺从我的脑子里长出来,刺破眼球?”
    不大可能,你撑不了那么久,八成会在此之前先一步死去的。我心里这样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虚伪的说辞:“不会的,阿瑟尔,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说完随即有点后悔,我不该使氛围发展到引人遐想的暧昧方向的。
    阿瑟尔笑了一声,叹道:“怎么办呢,艾可,我实在是非常喜欢你啊。”
    我装聋作哑地把掉在地上的电话听筒放回原处。阿瑟尔识趣地步入正题,他给我送来了他近期的化验结果。在进行了简单的问诊之后,一沓化验单变成了一张处方药清单。
    我开始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阿瑟尔的病情逐渐加重了。
    阿瑟尔终将会死,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死的,但我由衷地希望他能够以干净的遗容迎接那一天的降临,至少死相不要像他说得那么凄惨。
    倘若,我是说倘若,一年或者更久之后的某天,我和出院的新的阿瑟尔无意相遇,那双仿制的、晶莹剔透的蓝眼睛,能否如他本人的一般,拥有诉不尽的情绪……
    不,我不会希望再见到他的。我很快打消了毫无意义的遐想,回归到平庸而惨淡的现实之中。
    然而就好像是为了表达对美丽之人的不幸命运的悲哀,天空竟应景地下起雨来。
    第13章
    这天二十一点零七分,我值班结束,伴着蒙蒙细雨回家。汽车的音箱正在播放晚间电台,一段悠扬的大提琴曲缓缓流淌,我把音量调高了些,倾耳聆听。那旋律有点耳熟,名字就在嘴边,却一时间怎么也说不出。
    我忽然又想起那两段有些不知所云的语音留言,以及快要结束时低低的一句“快来”。毫无疑问,那是孤立无援的人向这个世界发送的最后一个求救信号。
    我很清楚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活动在阴暗中萌芽,但生活多年的经验却在此刻极力地发出警告:“艾可,好自为之!”
    大提琴曲演奏了半截,我的车被红灯拦在岔路口,电台女主持用甜美的嗓音说道:“听众朋友晚上好,现在插播一条气象新闻,今夜小雨转暴雨,风力七到八级,请市民注意安全,提前做好防范措施。”消息又复读了一遍。
    有些时候,一件事情需要多种方面的作用,无数关联的经过,才能汇集为今天的结果;然而又有些时候,当人做出某样决定,真的不需要什么特别充分的理由。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七级算是台风了,在海面上恐怕会更激烈。听到新闻的那一刻我是这样想的。
    就是因为一个如此简单的念头,我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敲,猛地打转方向盘,将车开到了和家相反的路上。
    如果那时我的选择稍有偏差,或许事情就会发展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可我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我的车在笔直的主干道一路前行,车辆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雨幕和路灯与我作伴。
    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荒凉,在遥远的、灯光找不到的地方,隐隐能看到蛰伏在黑夜里绵延不绝的海岸线。
    彼得斯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兴建的港口,当时主要供各国之间的货船停靠,后来大型油轮逐渐盛行,政府又在北部的深水海湾建设了规模更大的海港,这里就逐渐被官方遗忘了。倒是偶尔有一些私人的游艇、小型渡轮在此停泊,天气不错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近海上漂浮着灯火辉煌的光影,富家子弟的欢声笑语久久回荡。
    今天显然不属于好天气的范畴,彼得斯港一片死寂,船只齐齐停泊在码头,使这里更加像是被人弃置的室外之地了。一辆车在岸边的一块空地上,孤零零地亮着灯。
    对面三男一女,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是张玶。我认出其中一个男人是恩雅的助手,在医院见过,另外两个不太面熟。
    我将车子停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然后在这群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之下,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恩雅,晚上好。”我不带一丝波澜地说道,但其实这是强撑的假象,我的脑子早就混乱成了一团浆糊,我的舌头完全是受着什么不可控的力量而活动,“很抱歉,今夜的台风太危险了,你们恐怕不应当在这种时候离开……”
    “你有什么理由插手我的私事呢?”恩雅夫人冷笑道,她的一袭黑衣简直要和夜色融为一体。我忽然发觉她的气质颇为像我母亲,那种死寂的白桦林般的肃穆,难怪从见到恩雅的第一刻起我就不大喜欢她。
    我正视着恩雅的眼:“我要带张玶回去。”
    “我不能把张玶给你,我还要留着他去救我的女儿。”恩雅冷冰冰地说道。
    “什么?”
    超出认知范畴的信息陡然增加了。
    “我不能把张玶交给你,我要用他去救我的女儿。”她重复了一遍。
    我还是没能完全消化新的状况,惊愕之余,我在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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