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钱十八会合的嬴从军,加在一起,竟足足一千的精锐虎豹骑铁甲骑兵。非同小可。
退,虽然可守,然而将骑兵用于静态防守,到底浪费;然而三千人,还号称是帝国精锐,若是被活活吓住在此地,岂不让人笑话;因而,进攻,便是依靠北面二曲骑兵。
夏侯玄观测四面完毕,沉声道:“传令,令仇履部,勾亮部,曾勇部定的死守位置,不得动摇丝毫,然,亦不许私自进兵半步。违令者,斩”
传令兵忽的去了,夏侯玄正待引兵至北面,寻找时机,引骑兵出击,孰不料,就在此刻,异变突起。
夏侯玄望去,只听的前面不断有声音传来,正是人极度疼痛下的凄厉叫声,以及人临死前不甘的吼叫。
前面见了血的还好,这后面的弓箭手因为尚未见血,心中胆气仍是未生,不由间,便有些马蚤动。顿时,活力便弱上不少,而失去了后方强大活力的庇佑,前方痛苦的吼叫声更大,如此恶性循环,场面虽然不至于失控,仍是不妙。
夏侯玄暂时放弃了率领北面骑兵出击的想法,喊出身边亲卫中几个什长,道:“你等率几人于背后督战,有马蚤乱者,立斩之”
几人轰然应答,持着大刀往前,一边将夏侯玄命令重复,如此之下,倒也安静不少。
夏侯玄放心不下,便引了张牛儿等剩余百来号人,拜剑道:“随我去前往瞧看情况。”
百来人沿着仇履军中留着给骑兵过路的小道,至正前方,张牛儿早就在夏侯玄前面一个马头,紧紧的护卫着后者。巨大的身躯将夏侯玄拦的严严实实。
夏侯玄打量着前面的情况,见东吴骑兵已经舍了弓箭,而是投戟。
汉代至三国,步兵与骑兵使用的最主要长柄兵器,不是矛,而是融合了矛与戈两种兵器长处的戟,既能刺杀,又能劈砍,步骑皆可用。
只是使戟对于力量要求太过巨大,因而,后期便出现了一种手戟,可投掷。且威力巨大。
如今的,孙吴骑兵见弓箭对于盾甲伤害甚小,于是转而投掷手戟,因为力量巨大,可贯穿人体,直把让你钉在地上;就算士兵忍耐力再好,也忍受不住如此转心疼痛,因而纷纷惨叫出口,场面便有些混乱。
而骑兵又往来飞奔,纵马驰骋,身影飘忽,弓箭手又离得较远,因为对其杀伤力有限。
而此阵型实在不能出击,如如此下去,难道还要被活活被让人投死不成。张牛儿见对方骑兵纵马极是欢快,且时不时来上一手戟,转眼间,又是一名士兵中戟,被钉在地上,惨叫滔天。不由眼中冒火,眼眶欲裂的望着夏侯玄,嘶吼道:“将军,敌人骑兵亦不过几百,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打吧大人,打吧”
夏侯玄望了眼,粗略估算了下,敌军止不过五六百骑兵,且从战马,装备上看,与己部有很大的差距,己部好歹也有二百人,现在拉出去,未免会吃亏,就算战斗不利,也可以及时撤回来。便点点头,拔出赤霄,吼道:“弓箭手停止放箭,盾甲兵现缺口。”
指令达到,弓箭手放下手中弓弩,盾甲兵立即搬开笨拙的盾牌。
夏侯玄从曹丕处学习三年剑法,又有火云、赤霄相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足敌将一合的少年了,见前方敌方骑兵驰骋,心中按耐不住,不马当先,直往阵外冲去,口中大呼:“杀贼”
张牛儿大惊,想起夏侯尚的交代,忙纵马跟了上去。
一场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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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冲阵
夏侯玄逞一时之勇,一马当先,冲在最后;孙吴八百骁骑早就瞥到了盾甲兵的位置变化,心道盾甲兵亦敢冲阵心有疑惑,正待看主将意思,是否冲进阵去,厮杀一阵。
恰好瞧见一人,往这边嘶吼而来,后面马蹄滚滚,尘土滔天,一群骑兵挥舞着手中长刀、长戟,怪叫着而来,盔甲鲜明,胯下之马极为雄壮,气势极盛。
一些游离在外攻击的骑兵见了,不自觉的聚集到一人身边,那人满面须虬,手上提着一杆虎头铁枪,望了眼魏军骑兵冲击,眼中亦是闪过一丝震惊,顾头四周道:“散骑回归,聚集帅旗下,三马一队,九队一排,成冲击队列。”
东吴兵马单兵作战虽不强,胜在纪律与训练,这一声令下,十几个呼吸之间,骑兵已排好队列。
夏侯玄马快,加之又是首先冲出,因而在第一线,只听得对方一声大喝:“投戟”话刚落音,便有马阵最前几人,从背上、马鞍上抄起铁戟,朝夏侯玄处猛掷过来,粗略数来,便有十几杆,皆是劈风呼啸,速度极快。
一杆来到,火云反应极快,后蹄一蹬,前蹄一扭,转了方向,避过;如洪流般,随后便有五六杆争先飞来,虽然急速,然而在受惯了曹丕既毒且快的出招速度夏侯玄看来,并不致命。
见其不慌不忙,双腿架住马肚,身子往后一仰,堪堪避过右边铁戟,尔后,赤霄横扫一剑,左边威胁立除。
就在这一顿之间,张牛儿纵马跟上,奔马至夏侯玄面前,几乎是吼着出口。
“少爷,您快退下去吧,您身为主将,安危关系全军,坐镇中军,总揽全局便可。何必以身犯险”
夏侯玄并不理会,前世他才刚出大学之门,做生意失败,便跳了河,当时想着是时运不济、世道不公;后来穿越到今世,数次鬼门关上晃悠,默默想来,前世到底是年轻气盛。
也是,不气盛,怎就这么轻易跳了河。
两世为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十,虽然平时故作深沉,可到了此时此刻,自恃有些武力的夏侯玄竟是心痒难耐,无论如何,也想要厮杀一场。
这,也许就是每个男人心中的骑士梦。
见夏侯玄红着眼睛,神情亢奋,道:“牛儿,随我左右,今日好好杀一场,建此行第一功”
张牛儿亦被拨撩的战意骤起,把夏侯尚那些个交代,皆是抛到了脑后,举刀应喝道:“少爷之命,敢不从之”
此世,后面骑兵亦是来到,夏侯玄虽然热血,可头脑还是清醒的,见了敌军队列整齐,自知己方若是散乱,定然不敌,便喝道:“结队结队”
各伍长,什长,队史纷纷吆喝,招呼本部人马聚齐,孰不料,那边将领见了,眼中一喜,毫无疑虑,喝道:“冲”趁着对方散乱时冲击,事半而功倍,这道理谁都懂,这将领指挥才能之优劣,便在把握时机上。由此观之,此人定然不俗。
曹魏骑兵亦是精锐,列阵更快,那边却才冲锋,这边已经列队好,只是骑兵对阵,讲究一个“势”。话说势大而力沉,只有冲锋的时间和距离够长,这气势,才能够起来,才能如鹰搏兔一般,一击必中,而不留余地。
战斗还未开始,夏侯玄这边在“势”上已经占了下风。
趁着还有十来米,夏侯玄只得硬着头皮率领马队迎着对方铁马洪流而去,而张牛儿早已经阻拦在了夏侯玄马前,这对撞之下,冲在首线的人马不知要栽倒多少,张牛儿怎会放心。
砰砰连续几声闷响,这是髂骨、胛骨的折裂声,然后便是战马弯膝倒地的悲鸣,马上的骑士,骑术差一点的,直接被惯性甩了出去,然后被敌军第二批冲击的战马踏进泥地。骑术好的,则是从马背上滑下来;其中,运气好的,重又站起来,抄起长刀,专砍敌军马腿;运气差的,随后赶到的友军收蹄不住,亦是狠狠踏下去。
夏侯玄被张牛儿护在第二线,并未遭敌,反倒是张牛儿,见他在即将撞上的前三步,收住马速,然后在一步时一拉马缰,坐下骏马,亦是通的人性,高高扬起前蹄,张牛儿俯身向前,双手持刀,直接猛力挥向来人之马头上,巨力之下,竟被他活活劈开一半,大刀嵌进马头。
张牛儿趁此抵住刀柄,对方马屁的冲击力顺着刀柄传来,张牛儿坐下之马被推得连退几步,可到底是许褚所赠,极是优良,竟然不倒。战马,对于骑兵来说,谓之保命的根本,丝毫不为过。
火云蹦开几步,让过张牛儿。夏侯玄见他退得厉害,问道:“牛儿,尚能战否”
“丝毫无损,有何不可”张牛儿空挥一刀,昂然答道。
夏侯玄放下心来,道:“牛儿,你随共同进退,看能否生擒敌酋。”夏侯玄深受擒贼先擒王思想的影响,又有那次遇到山贼时的成功经历,因而,每遇战斗,便不顾实际,只想快点擒住敌酋,大胜一场才罢了。
张牛儿对他极为信服,亦是应和道:“末将开路,大人随我后,一起将那敌酋之首提来。”
话才罢,早有敌人冲到马前,一杆铁枪便对着张牛儿心口而来,速度却是一般,张牛儿毫不为意,横斩一刀,尔后一探身,直接一刀挥向敌人脖颈,骑兵所穿戴铠甲,非步卒可比,张牛儿一刀下去,头,竟是未断。夏侯玄一蹬火云,上前补上一刀,立死。
夏侯玄一心系在敌酋上,便抬头打量局势,见双方入战已深,孙吴兵马虽众,然而单兵作战能力,远不及曹魏兵士,除去在第一轮对撞中的损失,曹魏骑兵二百,伤亡甚小。
夏侯玄不再迟疑,虽然没有想过吃掉对方,毕竟对方人数于已三倍以上;然而为了保得嬴从部的安危,总的重创之。
而放着北面一千铁骑不用,着眼于小战,总是说不过去,得快速解决才行。
说到快速,没有比斩杀敌酋来的更加有效。
夏侯玄远远望去,见对方帅旗正在向偏北方移动,便呼了张牛儿及几骁勇善战者,不管沿路兵马,直往对方帅旗奔去。
沿途,但有兵马拦截,皆被张牛儿等轻易斩杀,移动速度于千人千马中,也是极快。
这行军之时,高竖帅旗,虽有利于士气之凝固,所谓:战旗不倒,主将不死。然而,这也给地方冲阵者以可趁之机。
关羽曾对曹操语:“吾弟张翼德,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而于这千军万马中,诸如张飞此类猛人是如此找到敌酋的,靠得就是这面帅旗。
靠得越来越近了,不少曹魏兵士见到主将行进方向,已猜到意思,虽然没得命令,仍是自觉跟随在身后。
这沿路上,越聚越多,到了后面,竟已有三十来人随在夏侯玄身后,直奔那面帅旗而去,好好的偷袭战,却因为士兵的过度兴奋,弄巧成拙,而成了冲锋战。
敌军亦有人看出这一对所对准的方向竟是自己的主将,不由惊慌,便大喝道:“护卫主将拦住那伙人,快”
这一声大吼,只把许多主将的死忠兵士,当即舍了眼前交战的敌人,亦是拨马往主将位置冲去,这使得那些一人苦战数人的曹魏军士压力大减。
这便是一支精锐小队的作用,它如一条毒蛇般,于大战时,游走于敌军的薄弱且心脏位置。
如夏侯玄直奔敌酋一般,击杀了目标,便是上策。就算不济,像这样,牵动了战场的其他位置的战斗节奏,也是大功。
很快便有队史等组织起有规模的阻拦,可此时,“势”到了夏侯玄这一边,张牛儿仍是锐不可当,凡有阻拦着,皆被他轻松斩杀,天生神力,许褚亲授本领,牛儿之威,不下翼德。
夏侯玄长剑虽利,然,用于步战有余,可是到了马上,便显短了。此刻,便跟在张牛儿身后,倒也省去了许多力气。
突地,前往突起长枪阵,与张牛儿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收马不住,连人带马直接撞向了枪林,长矛贯穿马体,一并扎进人体,透体而出。
张牛儿幸亏反应快,且坐下马收势快,竟在枪林前丝毫处停下,横挥一刀,将矛杆齐齐砍断,尔后,拨马回来。叫道:“大人,孙吴小儿无耻,竟改骑为步,摆起枪林阵。”
长矛,自来便是骑兵的天生对手,难怪张牛儿如此恼火,眼见得就要成大功,被人无赖方式打断,谁能不火。
夏侯玄暗自赞道:这朱然手下,能人果然不少,这队伍,明显是骑兵,可在关键下,弃马步战,竟是熟稔的很,平时,绝对训练不少。
这倒是也一种可行的战法,眼见得己方骑兵如此对方精锐,抵挡不住,便改用枪林阵。
张牛儿虽然勇猛,可是看到那一支支长矛,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望向夏侯玄,情急之下,道:“少爷,您倒是像个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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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疑惑
夏侯玄纵马往前,盯视半响,见对方枪阵及严密,一时间定难攻破,又见的分散于四周的孙吴骑兵已渐渐围拢过来,夏侯玄心中很快就下了定论。
事情从急,当舍大取小。
便喝道:“收兵,收兵。牛儿,你且带数十人往其周边游弋,作为牵制。”
张牛儿自去了,他懂得轻重,照了夏侯玄命令,只是在枪阵边上奔马驰骋,并不上前,与之成对峙局面。
很快的,曹魏骑兵得了命令,纷纷往夏侯玄旗下集结,因为被张牛儿牵扯住了对方大部分兵力,倒也轻松。
集结完毕,夏侯玄粗略数了下,从阵中出来时,为二百来人,这一番下来,损失不小,只余的百来人左右,加上张牛儿一部,百二十人,且是个个带伤,满是血痕。
夏侯玄只觉心在滴血,到底还是鲁莽了,这可都是帝国的精锐,虽然至少击杀了敌方三百来人,可对方只是普通的驻防骑兵,这可都是皇室的精锐啊。
对方军马渐渐围拢,张牛儿处三十余人,压力猛涨,将之唤了回来,计点人马时,比预期更糟,只余的十来人,张牛儿杀的浑身血污,血积刀柄,滑不可握。
若不是他牵制地方主帅处,这百来人怕是没这么容易脱离战斗。其与三十骑,当属第一功。
而此时孙吴人马亦是停在原地,并未动作;只道夏侯玄部损失不小,却主力尚存;孙吴骑兵才是伤了根本,六百来人,不足三百。
满面须虬的孙吴骑兵首领远远的朝夏侯玄处望了眼,环顾左右,心有余悸道:“这是哪部兵马,竟是如此精锐,亏得对方主将临阵经验缺乏,否则,我等皆死于此地矣。”
旁边即有人于马上欠身问道:“大人,可否继续冲击。”
须虬汉子以马鞭抽了一下提问之人,骂道:“蠢货,你想把我江东男儿皆付于此地吗”
骂完,却是咧嘴微微一笑,默语道:“此为小事,我等只要牵制住这三千人马,保得将军大计成功实施,便是大功一件。”
夏侯玄这边,张牛儿抚摸着战马脖颈的伤口,眼中冒火,,喝道:“小将军,让牛儿带着兵马再冲击一番如何。”他暴怒时,呼夏侯玄为“少爷”;冷静时呼为“大人”;只有在杀意翻滚时却还能把握时,才会呼为“小将军”。
夏侯玄并未理会,望了眼远处以步兵枪阵在前,两侧骑兵游弋的阵型,见对方并无继续攻击的打算。反而在尽力谋划防守了。心中隐隐间,闪过一丝担忧,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火云极是矫健,这几番奔驰下来,士兵之马,皆是喘息粗重,只有它,如无事一般,此时在轻轻的刨着泥地。
两队骑兵就如此诡异的对峙着,夏侯玄脑海中的不安突然化作一个可怕的念想。
难道敌军真如父亲所料一般,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大营,或者是江边。
可朱然自己没来时,不攻打;此时却趁着自己领兵前来,突然盛兵攻打,这又是何意
己部虽然不多,可到底有三千,也是一股不小的生力军。这人难道是成心找刺激不成无论如何,眼前这三百来人已再难对仇履部产生致命的威胁,为今之计,是集合北面钱十八,嬴从两部骑兵,作为机动战力。
朱然若真的是以这几百来人牵制住自己三千大军,而放心的攻打父亲兵营。若是营破,江陵西面便再难合拢,不但江中渚屿难以夺取,且正面的舅舅曹真部,因为要防范城中兵马从西面出,而袭北面,亦是要被牵制住许多兵力。
若是如此,我父子俩还有何面目见世人
思及此,夏侯玄不再迟疑,喝道:“集结,随我奔驰。”尔后,一马当先,舍了眼前的敌人,直往北面而去。
这一番动作,却令孙吴阵中须虬汉略微一怔,笑道:“此子倒也是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啊。”
旁边那人急道:“大人,不追击吗”须虬汉子瞪眼骂道:“你胯下棒子痒了是吧。赶着去送死”
那人委屈道:“大人方才不是说,只要将这三千人托在此地,便是大功一件嘛,可见的那几百兵马往北面去了。让他们跑了,这。。。。。。功劳还在”
须虬汉子这起出奇的没有打骂,而是笑道:“你见这三千人动过丝毫,这不都是竖着个盾牌,像个老爷一般,站立的好好的嘛。跑了那些个人,我正愁那小子一根筋,死缠着我不放呢。”
。。。。。。。。
夏侯玄领着剩余的百来余骑,绕着仇履部绕了一圈,奔至北面前十三部中,钱三部的骑士亦是整装待发,约五百来人,皆是虎豹骑精锐,哪一个不想建功立业。
见夏侯玄纵马而来,早就等待许久的骑士们不由欢呼雷动,忙闪开一条道,让过夏侯玄。
夏侯玄直奔钱十三部帅旗中,却瞥见了两面帅旗隔得不远,绕过一角,眼前视野霍的开阔,钱十三部与嬴从部中间地带空着百来米,二人正交谈着,正是虎豹骑二位屯将军侯。
见得夏侯玄来到,性子略微急躁些的钱十三策马向前,与马上施了一礼,道:“大人,你可算来了。”
嬴从亦从后面亦是赶到,一欠身,施了礼,没有说话,可却紧紧的盯着夏侯玄,眼中,满是战意。周边的士兵亦是眼巴巴的望着夏侯玄,连那几个持旗,护旗的士兵,亦是如此。
“民间传言,这虎豹骑中,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虽然未免夸张,可今观此处,倒也不是完全的捕风捉影,里面的人,都是好战至极。”夏侯玄望着身边一群人,就如见到了一群嗷嗷叫的野狼。
这也是时代风气使然,三国时,正是士族门阀政治成型的时候,世家大族,世代为官,把那些个高官厚禄尽都占了。而那些个寒门,特别是此等从军的,若是不靠厮杀立功,往上爬升,只怕一辈子厮杀后,还得落得晚景凄凉。
虎豹骑中的,皆是善战,又时常有机会接近天子,因而,这种意识更是强烈。这可以算作是一支军队的军魂吧,虎豹骑能历经十几年而威名不衰,与这种嗜血好战的军魂是分不开的。
对于此种,夏侯玄想来喜忧参半,军人好战,军队战斗力便强,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这好战之下影藏的许多问题,战时不明显,到了和平年代,便会很明显的显现出来。诸如难以统领,扰民,政变时极易演化为军变等,难以细说。
钱十三蹬了下马刺,离夏侯玄更近了,道:“大人,将士们可是忍耐不住了,出击吧。难道我大魏男儿还怕了这些个偏邦小儿吗”
嬴从不喜言谈,虽然未说话,但是那眼中的战意,比之钱十三,更盛三分。
夏侯玄正待交代军队不得躁动,却从北方飞来一哨兵,隔了很远,即死力喊道:“报.急报”
哨兵冲至夏侯玄等面前,下马道:“大人,前方传来消息,城中兵马大肆出动,目标直指征南大将军营地。”
钱十三明显一喜,又催动了战马,几乎是挨着了夏侯玄,神情亢奋,道:“大人,此等小儿不懂兵法,竟敢不顾兵法之大忌,将后背露给我们,而去攻打将军营地。大人可率我虎豹骑一千,从其背后冲将过去,到时候,将军举盛兵从营地内掩杀而出,前后夹击,必全歼敌敌军,进而攻占城门,立下不世之功。”他说道后面时,心情因为激动,竟有些微微颤动起来。
向来沉默的嬴从亦是在旁边沉声道:“大人,卑职认为,钱将军此计可行。”
夏侯玄皱眉沉思,对于钱十三这种鼓动的语气极其反感,他这种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会令思考着本该有的理智。
夏侯玄瞪了一眼钱十三,喝道:“钱军侯,该如何行动,我自由主意,勿需多言。”
二人如被浇了冷水般,却也没法,暗自诽谤了句,不敢再言语。
夏侯玄吸了口气,稳下心来,暗自沉思:
朱然为历史上有名的防守大将,且其对出动出城攻击敌军的时机把握上,亦是高绝。曹真围城良久,城中军民惊慌之下,朱然临危不乱,“伺间隙,攻破魏两屯。”从而保得江陵不失。
因而,朱然绝对不会做此等愚蠢事情,将军队的后背留给自己。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夏侯玄决定亲身前往前线查探情况,据实情,而坐判断。
便道:“钱军侯,你留于此地,整理军马,务必做到,本将一声令来,全军当可随时冲锋。”钱十三大喜,于马上兴奋的抖了两下,道:“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夏侯玄又对张牛儿、嬴从道:“你二人随我前去察看敌情。”二人应命。
夏侯玄思及随身亲卫一番冲杀后,就算人忍耐的住,然而马儿已经疲了。饶是连张牛儿坐下良马,脖颈处亦是被刺了一枪。
思及此,夏侯玄环顾四周,道:“随行二百军已立下大功,本战结束,本将即重赏,现时,且闪入阵中,休息片刻。”
张牛儿满脸不甘,吼道:“少爷,牛儿欲随您厮杀。”夏侯玄点点头,道:“你且换马,随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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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分兵
二百骑兵,皆是入内,五六十余人伤势太重,留在阵中休息,其余七八十号人皆换了坐骑,随着张牛儿奔了出来。
张牛儿只换跨下伤马,身上盔甲未换,只是在军中寻了点水洗净了手上凝血,以利战斗。又拿着大刀之刀背在地上磕了几下,便有血屑洒下来。先时战斗之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夏侯玄领了人马,再三吩咐了钱十三不许私自进兵,绕过重重期盼的兵士,来到最前方。
当一行人到达前界时,皆是停住了,呆呆的望着前方,大战带来的恐惧,如巨石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嬴从等人还好,毕竟经历过数次大战,此等场面见得,亦是不少。只是苦了张牛儿与夏侯玄二人,一个,虽是勇猛然,然而到现在为止,经历过的战斗,双方人数累加,亦不过千,哪里见到过此等千军万马的画面。而夏侯玄,则更不用说,前世的五好公民,虽然穿越后,经历了战与火的磨练,可到底还是稚嫩。
只见得前方,士兵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地,又如丰收后的晒谷场,一个个士兵,便是那一粒粒的谷子。所有士兵尽皆默然无语,然而那股肃杀的气势,却透过成林的刀戟,透过战马铁蹄齐声踏出来的大地震隆声,通过枪尖上无数的耀点,告诉着曹魏军队的每一个人。
见其中央为大部步卒,前后设有长枪兵,以抵挡骑兵的冲击,两边则展开,为骑兵,远远望去,如一只大鹏展翅般,此阵,谓之赢渭,专为包围敌人所设。
此种阵形,主将位于中央与中后半段,受到严密保护;两侧如鹤翼一般展开,兵种多为机动力极强的骑兵,将领需用猛将,中间则为普通步卒,且配置有强大的弓箭活力。
其优点为,无论前后遇到敌情,当中央部分与之对敌后,主将临近指挥,两翼立刻可以拉长,如骑兵,则可以如螃蟹夹子一般直钳住敌军,三面包围,将全歼之。
夏侯玄只觉得这阵型如白鹤展翅一般,可到底还是学识寡少,不通的其中精髓。
吴军对夏侯玄部视而不见,堂而皇之的从面前行走而过,明显的不屑一顾,这使得一向以天下第一自居的虎豹骑将士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这些为了荣誉,也可能是为了地位、金钱的汉子在面对年少、威信不足的主将时,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他们觉得,不能因为他的懦弱,而让全军上下把这升官发财的天赐良机给放过了。
顿时,马蚤乱四起。
可威压仍在,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只能不断的、小幅度的奔马驰骋,以此向主将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愿与不满。
夏侯玄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朱然的威名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眼前这局势,若是不动,可又如何安抚的下。
此刻的他真切的感觉到一支部队并不完全掌握在手的痛苦,这也促使了夏侯玄以后治兵思想的转变,单兵作战、兵器、阵型、勇气皆是放在了第二位,只有纪律,才被他提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然,这都是后话,眼前的夏侯玄正苦思着眼前这一切的解决办法,人在逼急的时候,总会生出一种赌徒心理。
“也许,朱然只是被史官们夸大了吧。或许,他根本就是一蠢材。”夏侯玄如此与自己赌博。
事情从急,思及此,夏侯玄猛然拔出赤霄剑,周边安静不少,继而,这种安静蔓延开去,奔马驰骋的虎豹骑将士们开始停下来,皆望向一个方向,肃穆而立,等候着心中期待的命令。
夏侯玄立在最前,高举赤霄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列队”
士兵们轰然应答,千余名骑兵,规规矩矩的列好熟悉的冲击队列,皆是神色兴奋,握紧了手中长刀、矛戟,不远处的人头,便是他们摄取财富、地位、美女的猎场。
列队完毕,夏侯玄于万众期待中努力将赤霄举得更高,喝道:“冲”
轰隆隆的一群响,如闷雷响,无数蓄力的马蹄猛的踏起,那泥地的咯吱声,战马吃痛下的嘶鸣,以及那一群等待良久的野狼的嘶叫,使得这一千人马,在夏侯玄长剑前挥的一刹那。
涌做一股洪流,浩浩汤汤,不可阻挡,铺天盖地的滚向吴军。
冲在最前面的夏侯玄只觉风扑簌簌的打在脸上,磕的生疼,火云跑的兴奋,又是把其他人拉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前方有魏军大营,看似牢不可破,后方有魏军生力军死命冲来,兵锋甚锐;远处的吴军,在这洪流下,是为波涛中的木船,还是为面海而立的崖山。主将很快做出的选择,阵中大旗一挥,几乎是所有人齐刷刷的往后转。
瞬间,背对着夏侯玄一千人马的吴军几乎是生生扭转过来,这就是赢渭阵的威力,进可攻,退可守,且阵首与阵为样式一般,可以在一瞬间对调过来。
夏侯玄望着那如展翅之鹤、可随时包围眼前对手的阵型,心中一慌,这吴军排列此阵,像是专门等待自己前去,好瓮中捉鳖一般。
这朱然此此行出城的目标到底是在父亲,还是在自己。突地,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莫非,朱然已经知道父亲营中兵少,若是依营而守,只要指挥得当,一时间,定便难以攻破。此行,竟是借着自己之安危,将爱子心切的父亲调出营来,消灭有生力量,最后寻机破营。
想来,朱然先是以骑兵一部六百拖住自己半响,然后率主力出城,直奔父亲大营,声势浩大,却偏偏把尾翼这个明显至极的破绽留给自己,以勾起自己及手下官兵的战意。
等到自己上钩,放弃防守队形,而向其冲锋时,却又熟稔至极的调转过来,成包夹之势,然后父亲爱子心切,见自己被合围,定会抛却理智,引兵出营相救,朱然却在那时再变阵型,一举突入父亲营中。
这一切行动,也只有此种解释略通。思及此,夏侯玄不禁冷汗涔涔,不自觉的约下了马速,为今之计,只有不顾己部损失,一定要将场面局势控制住,然后撑到舅舅引兵来救,这余下的二千精锐虎卫军步卒也该上场厮杀了吧。
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可是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哪里还停得下,那些个建功心切的大小将官皆是把夏侯玄命令自动过滤了一般,亡命的冲向吴军主阵。
只有张牛儿不敢违逆命令,紧紧随在身边,而那两位军侯,钱十八、嬴从,因为担着直接的厉害关系,亦是停了下来,并有二人亲兵过百。
钱十八策马上前,道:“大人,为何突然间停下,将士们已然冲了上去,若是没得指挥,如何厮杀。”
夏侯玄冷哼一声,沉声道:“钱十八听令,令你即刻前往城北处,禀告上军大将军,望他速调兵马来援。”江陵城大,现在又是三面合围,曹真之北面为主攻面,已修筑许多攻城设施,为了防止孙吴兵马出城袭扰破坏,更要盛兵保护,兵力也不充裕,此番,若是不前去请援,曹真怕是不会来。
钱十八还在犹豫,夏侯玄大怒,拔剑相指,声色俱厉的喝道:“还不快去”张牛儿亦是在旁边助势,怒目圆睁,吼道:“不遵大人令,你欲卖头与我耶”钱十三无法,只得领了所部五十余骑兵往城北而去。
夏侯玄又道:“嬴军侯,我知你向来稳重,但是此番,你却记住了,不是厮杀的时候,你随大军突入,却不要入战太深,要随时保得我军可以退出来。若是被合围住了,无论胜负,你提头来见。”嬴从轰然应诺,亦是去了。
夏侯玄此刻才望了眼张牛儿与随在身边的八十余名亲卫,这些人久在曹丕身边,对上司命令的遵从已养成了一种习惯,要战便战,要退便退,这才像枝精锐的样子。
夏侯玄调转马头,喝道:“全军随我身后,冲”竟直接退了回去。
张牛儿等虽是满腹疑惑,仍是毫无疑问的遵从。夏侯玄引兵退回来,立即着人传令,以勾亮部做前军,曾勇部为左翼,仇履部为右翼,直接奔向夏侯尚大营。
三曲军马,虽然久疏战阵,然而训练日久,这改守为攻之事,早已训练过无数遍,极为熟稔,皆改变防守的战略阵型,盾牌兵中,轻便的还好,有些,达至人高的藤盾,直接被废弃了,士兵们抽出环首刀,或是随身手戟,亦是准备妥当。
江陵城边,兵马混乱,现在,反倒是吴军成了攻击对象,夏侯玄两部,一部骑兵,从东面死命攻打,虽然被四面合围,但是胜在将士勇猛,倒也在重围中立足下来。虎豹骑之盛名,绝非虚传。
一部步兵,从西面攻来,为三角锥形阵,三角形的顶端正是夏侯玄及骑兵八十余人,后面跟着的皆手持长刀、长矛,声势不小。且那尖头极是锋锐,沿路,竟如尖刺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吴军阵中。
看这样式,夏侯玄又欲故技重施擒贼先擒王。
第二十四回 惨胜
夏侯玄与张牛儿冲在最前,这尖阵,完全性的重攻轻守,而这攻击效果是否明显,很大程度上看尖头上的领头之人如何。
这一战,注定是夏侯玄与张牛儿成名的一战,朱然也不曾料到,夏侯玄兵力仅为三千,竟然还敢分兵。
分兵也还好,这兵竟敢分的这么嚣张。尖阵,突进去了,便是大功;卡在中间,轻则十伤八九,重则全军覆没。
一杆长矛刺来,夏侯玄扭转身子,一挥赤霄,长矛立断,火云马快,往前跨越一步,夏侯玄已至敌方骑士身边,孙吴骑兵大惊,忙舍了折断的长矛,急欲往腰间抽环首刀迎敌,夏侯玄赤霄早已挥到,正中其脖颈处,登时,血流如注吗,倒地身死。
夏侯玄大喝一声,豪气顿生,依仗着马快兵坚,他已斩杀十几人,虽然不能与张牛儿那杀人魔君相提并论,也是战果颇丰。
张牛儿所倚仗的,便是他的天生神力,一般对敌,只一合,便磕飞敌人兵器,稍强点的,也被他的震得虎口发麻,速度大减,尔后便直接挥向敌人,一刀毙命。
夏侯玄则多是倚仗赤霄之利,断其兵,仗火云之快,近其身。以曹丕之剑法,枭其首。
依靠着这二人,一并身后神勇的八十余骑兵,已经突了进入,顿时,四面皆是吴兵,夏侯玄等压力骤大。
又有几人冲来,几人架长枪刺火云,火云懂得闪避,扬起马蹄避过,幅度过大,竟把夏侯玄颠簸的重心不稳。
此时,一箭射来,火云四蹄还在空中,如何躲避的开,夏侯玄只得伏下来,趴在马身上,还是避不开,直接钉在夏侯玄左臂甲与胸甲的细缝中,好在力度不大,入得不深。
夏侯玄吃痛之下,怒吼一声,好在是左臂,不影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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