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 作者:水银灯河
“对哦,高三。”
静了会儿,他又说:“我没念过高三。”
“你没念过高三?!”曾贝很是惊讶,望着他,心里已开始质疑他在她面前维持了一个多月的高知身份,“那你是怎么当上教授的?”
他偏头看她,“我没跟你说过吗?”
“我高二那年通过了一个去南洋理工的项目。这个项目要是通过了,就不用高考。所以后来高三那年我没去上学,一直在外面玩。”
她知道这个项目,她们学校也有,SM2。
但她知道的浅薄,只是听说过,对此还有疑问,便问:“南洋理工?在哪?”
“新加坡。”
“噢。”
两人又无话了,都满怀心事,兀自对着远处的大海,静静出神。
天空传来飞机飞过,留下的钝重轰鸣声。但由于是在夜晚,并不能看清它的轮廓,只有一点红色,慢慢迤逦,拖过天空。
她有些惊喜,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臂,指着天空,喊:“平叔,你看——”
谢平宁抬头,看见一个红色小点——是飞机亮着的红色夜航灯。
他再度侧头看她,发现她正抬起手,在薄薄微亮的夜里,手掌轻轻拢起,圈走了一抔海咸味道的空气。
她抓到了,还虚空塞进嘴里,一番动作后,她笑着仰头看他,跟他说:“吃掉了,第九百九十九只。”
“嗯?”谢平宁有短暂的怔忡。
很快他想起来,刘宇岩说过的,吞下九百九十九只的飞机的幼稚传说。
她却十分虔诚地信奉着,并且坚持到此刻。
她说:“好了,我现在获得了一个愿望,”
“但是呢,平叔,我想把这个愿望送给你。”
不要问理由。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说不明白理由的。
什么,都想送给你。
而他稍疑惑,确认道:“送给我?”
“嗯嗯。”她认真地点了两三下头。
他没来得及接她的话,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远处西太平洋,一片暗蓝色的大海上空,先绽放出一朵紫色的烟花给吸引走。
紫色的花停留一秒,接着它周围簇拥开无数朵,片刻,又于半空陨落,被新的颜色所替代。
她兴奋地叫了一声,回眸去看他。
但一回头,便撞上他炙热的目光,沉沉,重重,读不明情绪,让她瞬时愣住了。
受感性支配,也会有确认无疑的时候。
这是他第一次,领略这种理论下的实践意义。
于是,曾贝见他倾身靠近过来,然后,有道温热的触感轻轻碰在了她的唇上。
触碰一下,离开,她看他,怯如鹿眼的一双眼眸,里间有水光跃动,这是勾引。
无知却怯最是勾人的毒药。
他靠近一步,低头,再度含住了她的两瓣唇。
呼吸、欲_望、禁忌感和致命的你爱我爱情男情女,都要在这一吻中渡给她。再从她的温软与缠绵里,得来洁白、澄净和一切美好的名词。
就让灵魂吞噬在这一夜,万劫不复。因为他已在神明面前,许下愿望,要找她,讨要一吻。
烟花炸响在耳边,须臾又淹没在黑暗里。
不见光下,欲望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9章 29
“那是我的初吻。”
“对不起。”
谢平宁撑着机车的车把,低头,盯着机车上亮着紫色光的油表,沉声跟后座的曾贝道歉。
曾贝埋着头,也不回话,叫人不明不白,不知她心里是已原谅,还是仍在记恨着他。
过了会儿,才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再度传来:“……和我的第二次被吻。”
他吻了她两回。
因此谢平宁又道了声歉。
果然受感性驱使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尤其碰上曾贝,对于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说什么,他都颇感无力。
烟花大典结束,隔好久,才闻到鹅銮鼻那边传来的一阵刺鼻硝_灰味道,但经海风吹散,又似乎没那么难闻。
夜风掺着咸涩的海水,吹过海岸公路一侧类树的草丛,叶面相撞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谢平宁启唇,刚想叫她的名字,却在草木摇曳声里,听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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