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 作者:水银灯河
座传来的她的小声啜泣。
大概哭了有一会儿了,因为他惊异回头去看她时,她哭得脸颊都微微泛红。
“曾贝……”
她用夹着哭腔的声音轻轻答应:“嗯。”
还愿意理他,不像在生他的气。
可他满肚子话到嘴边,又成了抱歉,歉疚说着:“对不起,我……”
“平叔,”她开口,截断了他后续的话,声音却含着哽咽,“你那晚同我们说的,是你的真心话吗?”
她说的是七夕晚会那夜,一桌盛满浓香果酒的玻璃杯,和四个人带着夏日温度的真心话。
他安静了会儿,点头回答:“是。”
她吸了吸鼻子,又问:“两句都是?”
“嗯。”
听见他的回答,她心里有些发颤,莫名的紧张感,不知来自何处。
顿了片刻,她问:“所以……你到底是喜欢CC,还是——”
他为她化解尴尬,没让她说出后面半句,而是直接接过,回她说:
“两句都是真话,但两句里都没有陈晨。”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不确定。她清楚自己性格是两个极端,太过孤傲,但也有着非正常一面——过度自卑。
因此不敢承认,他的一吻,是出于喜欢她。宁肯说,是烟花太美好,让他没忍住。
直至此刻,她都认为,他那晚说的不是她。
但此时他说不是陈晨,她都能想到刘宇岩头上,也不敢承认,他说的,就是她自己。
谢平宁再次感到无力。他低低叹息了声,后出声说:“我只是以为,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所以才做了那么不礼貌的行为。”
吻了她,
还是两次。
曾贝没说话。
默然了片刻,他说:“是我太冲动了。”
一路再无话。
机车疾速从垦丁与屏东交界,风驰电掣开回鹅銮鼻公园。
刘宇岩和陈晨已经在栈桥看着原本是人山人海的公园,渐渐变成稀稀零零几人,闲谈的话题也跟着人来人往,换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一个话题,刘宇岩提到那晚,他没能听清的平叔说出的真心话。
“……所以那天晚上,你问平叔他喜欢的人在不在,他到底怎么回答的啊?”
陈晨扶着栈桥阑干,右脚脚尖提溜方跟凉拖,半歪着头,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揽在一边肩头,没有立即回答刘宇岩的问题。
而是望着远方的暗蓝色的天空,思考了会儿,才说:“他说,那个人不在。”
“不在?”刘宇岩松一口气,“我总觉得他说的是在,还害我担心好久。”
“你担心什么?”陈晨不解。
“我担心……平叔喜欢陈晨姐你啊。”后半句他说话声降低了下去,语气里听着还带几分不好意思。
“喜欢我?”陈晨笑,“怎么可能,我才来垦丁几天啊,跟他都不熟。”
笑完,她又奇怪,“怎么平叔喜欢的人,就不能是贝贝吗?”
“曾贝壳?”刘宇岩仿佛听到一件天大的笑话,“平叔会喜欢她?不可能的好吧。”
陈晨刚想反驳他,回头就看见曾贝和谢平宁一前一后从入口向他们走来。
陈晨拉住他,指了指两人的位置,说:“——他们来了。”
刘宇岩哦了声,一边举手,向平叔示意他们在的位置。
曾贝先一步,朝陈晨小跑过来。
陈晨注意到,她脸红红的,眼圈周围也染一层淡淡的红,跟哭过差不多。
陈晨等她靠近,有些惊讶地,眼睛扫过她,又扫过她后面的谢平宁,问:“你们?”
曾贝拉住她,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将机车还了之后,四人很快坐上回野原的车。
刘宇岩坐回了副驾位,手舞足蹈地,在前面跟谢平宁聊着烟花大典上看见的各种形状的烟花,以及烟花形成背后的原理。
曾贝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头靠着冰凉的车窗玻璃,还随着汽车开过乡间并不平整的颠簸道路,身体一抖一抖。
后座没开车灯,漆黑一片。
陈晨在黑暗里,打量身边坐着的曾贝,有些戏谑,凑近,往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曾贝吃痛,倒吸一口气,但没喊出声,只是在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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