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 作者:水银灯河
从垦丁大街出发,往海边公路上开。
曾贝坐在谢平宁的后座,扶着自己座位后,冰凉的金属杆,身体略微靠前,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再次说起了刚刚的话题。
“平叔,刚才我真没听清楚,没骗你。”
“没听清就算了,没什么意思。”他语气淡淡的,字句零乱,散在风里,没人想管。
只有曾贝在意,将他这句话默认为,他嫌她太烦,没意思。
于是两人不说话了。
她稍微往后退了退,座位越垫越高,她能看见十米开外,刘宇岩和陈晨坐的那部车。
陈晨胆子大,还撒开手,在前头,跟刘宇岩一齐冲着慢慢渗透进天幕上的黑夜,放声大喊。
风吹在曾贝脸上,将她头发吹得很乱,糊在眼睛、耳廓各处,很痒。
谢平宁车速渐渐加快,她又觉得风吹得脸有些发麻,于是侧过去一些,看车飞快开过环海的路线,远处是天际线上,一段残存的黄昏。
跟要下雨似的,云卷云,还不住翻滚,一层一层变成比红比橙更深的颜色,渐渐暗下去。
但她知道,不会下雨的。
不然不会选在今夜,大放烟花。因为气象局的人,早就偷偷预知,垦丁这一晴,要晴许多天。
他们的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超过刘宇岩他们的,总之等她跟谢平宁反应过来时,离鹅銮鼻已经很远了。并且手机地图还显示,他们离隔壁的屏东市很近。
谢平宁及时停车,让曾贝下车,到路边稍等,自己则拨通刘宇岩的电话。
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动态,她只听见谢平宁在说:“行,我待会儿导航过去跟你们会合。”
“嗯,注意安全。”
匆匆两句,结束通话。
曾贝蹲在路边,看他将手机塞进裤兜里,一边问:“刘宇岩他们没走丢吧?”
谢平宁摇头,“没,都在鹅銮鼻。”
“那就好。”曾贝放了心,扭头又看看周围。可除了比人还高的路旁杂草,什么也瞧不见。
“那我们……”她说着,想站起来,但突然脚有些发麻,于是干脆保持蹲的姿势,稍微缓了缓。
谢平宁也在观察四周,他往靠海的方向望了望,又推开一丛草,同时问她:“你还想看烟花吗?”
“当然想。”她接话,不然她来垦丁干嘛,真以为是为了这次迷路的环海夜游?
谢平宁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灯光照明,“那我们在这边看完再过去吧。”
说完他看了眼时间,已快到十点,“现在骑车赶过去就来不及了。”
从这里开回鹅銮鼻,确实需要点时间。
烟花大典十点准时开始,如果这时候赶回去,一定会在弯弯曲曲各个海岸公路弯道,错过这场烟花。
耳边是一阵一阵,海潮涌起又退下的声音。
谢平宁走到离她不远的一个往海边走的道路出口,说:“下面这片海滩,应该可以看到烟花。”
曾贝手机早已没了电,被她放在包里进入休眠状态。因此她起身,只能就着他手机传出的那点光,摸黑向他靠近。
无人的海滩,她有些害怕,才到他身边,便拽住他衬衫一角,当作安慰。
他也察觉到了她的怯意,走了半步路之后,便顺着衣角,握住了她瘦细的手腕,领着她走下坡道。一直到海滩上,他才放开。
氛围再度变得微妙。
在她手被放下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呼吸声,有短暂凝歇。片刻后,她才想起要呼吸。
谢平宁倒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微微侧身,肩膀对着她,拿着手机,正在研究灯塔在哪个方位。
她排解尴尬,张开双手,让吹过来的一阵还算温柔的海风,吹起她白色的绢绸连衣裙,和她细碎的短发。
她长呼一口气,像是解压般地高喊:“啊——这是来自大西洋的风!”
谢平宁回头看她一眼,忽而笑了。
她见他在笑,忙收回手,交替紧张拧着两只胳膊。
不想让他瞧出,她脸上太多直白心情的表达,因此她低头,看着自己凉鞋上,细细交错的塑料链带,喃喃说着:“这是最后的狂欢了,开学我就又要回高三了。”
谢平宁不解,“为什么这是最后的狂欢,以后就没有狂欢了吗?”
“高三怎么狂欢?”她抬头,一对好看的眉蹙上了,颇有些烦恼的意思,回他,“高三学习那么紧张。”
他了然,眼睛直视着前方忘不到头的太平洋一角,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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