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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06部分阅读

    皙贝勒的境况。
    三阿哥被问得发怔,看着荣宪公主,目光沉寂下来。
    荣宪公主面上现出了担忧之色,想要再说什么,三阿哥已经神色讪讪地走了。
    正好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过来同姐姐说话,见了这般情形,却是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荣宪公主并没有瞧见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看着三阿哥地背影,叹息了一声,往不远处的御帐去了。
    十六阿哥站了,对十五阿哥道:“哥,那个位置不是能惦记都可的,有人太过不自量力,连同胞手足都未必帮他,咱们这样的人,就不要跟着参合了吧。”
    十五阿哥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道:“十六,同样是皇父之子,其他皇子不是亲王,就是贝勒,十六心里就没有什么感触”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十四哥不也是二十多岁才初封的。自世祖章皇帝以来,当朝皇子最低封为贝子,哥哥不必多虑。”十六阿哥心里叹了口气,能理解哥哥为何会想到这些,却不晓得他这执着是因何而来。
    就算他自己心里也羡慕过那些封王的哥哥的,但是却也晓得到底身份有别。
    在诸皇子中,他们年纪小不说,没有战功,没有文治,也没有显赫出身。不管怎么封,爵位也不可能高过妃位所出的阿哥们去。
    “当朝皇子最低为贝子,那前朝皇子呢太宗文皇帝诸子,还有将军封,十六弟不记得么”十五阿哥的声音有些暗哑:“这些年。你过得风光,就忘记小时地屈辱二阿哥视我们为下等人,人前兄友弟恭,私下里却是……连弘皙也仗着皇长孙地身份,从不讲咱们放在眼里。上书房地日子。我永生难忘;他们父子的恩赐。我铭心刻骨”说到最后,十五阿哥已是咬牙切齿,身子都微微发抖。
    这其中却是另有典故,十六阿哥心里喟叹一声,开口劝道:“哥。那都是多咱地事了,十多年过去了……何必还要为这个心里堵得慌”
    十五阿哥使劲地攥了拳头,额头上青筋蹦出,看着十六阿哥道:“过去了……过去了何曾过去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受着皇阿玛地宠爱,往来逢迎。过得风得意,怎会明白我地苦我这辈子,已是废人,全无指望,盼的……就是当年辱身之仇……匹夫之怒,尚且能血溅三尺,我身份再不堪卑贱,也留着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听着十五阿哥的愤怒与不甘,十六阿哥垂下眼睑。心里不禁自责。
    自己是知内情之人,为何却不能与同胞兄长起同仇敌忾之
    所谓的安生日子,是自己地奢望,自己也是怕受到牵连,影响日后的前程吧
    他的心中未曾没盼过高位显爵,所以才长袖善舞,假痴不癫,周旋在各位兄长之间。
    这般看来,自己竟比哥哥更可怜可悲、可恨可耻……欲裂。
    许是草原风疾,许是为西北战事忧心。使得这位年迈的帝王生出筋疲力尽之感。
    通过西北诸位臣工的折子看,战况不利不说,就是臣子间似乎也矛盾重重。
    朝廷已经下了旨意,让吏部尚书富宁安全盘署理西北军务,但是甘肃巡抚绰奇还为哈密向导之事奏请兵部。
    是富宁安德行不足,不足以领军,还是绰奇仰仗着地方官的身份,罔顾朝廷法度,视战事为儿戏
    除了这个,还有右卫将军费扬固,以病求解任。
    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
    不管费扬固真病假病,还需靠他早年地战功来震慑喀尔喀各部台吉。
    左右今年不能进兵,就让费扬固带着将军印鉴回右卫休养,等到进兵时看看,实在无法上马应战,再将印信交给他人。
    荣宪公主坐在御前的小杌子上,手里正拿了枚哈密瓜削皮。
    削好后,她又用银刀将其切成几块,用银叉子插好其中一块,双手递送到康熙面前,道:“皇阿玛,您尝尝这个,不晓得是不是今年西北雨水少的缘故,这瓜倒是比每年的香甜。”
    康熙接了,送到嘴里,却是不比往年。
    嘴里虽是甜的,但是他的心里却微微有些发苦。
    去年暴雪,今年春夏却是大旱,西北的情形比预料的还要糟糕。
    虽然地方巡抚上的折子,只说十几个县大旱,但是根据其他消息,康熙却是晓得半个甘肃都绝收了。
    另外,这旱灾也波及到陕西、四川。
    等到了今秋,上折子请求赈济地地方,还不知会有多少。但是朝廷这边,这钱粮又是该哪里预备……
    荣宪公主见到皇父手背上纵横的老人斑,却是不由眼圈一红,低声道:“皇阿玛,您也当保重才是。要不让我们做儿女的,该多生牵挂。”
    当朝皇子公主中,像这般将自己当成寻常人家儿女的,将康熙当成父亲亲昵的,不过是她与十三阿哥两人。
    康熙闻言,抬起头瞅瞅女儿,见她眼底澄清,没有丝毫野心,只有浓浓的孺慕之意,脸上也添了些许笑意。
    自己除了是君王,还是一个老父亲……
    曹硕孝期未过,不宜开席设宴,所以曹家的中秋饭吃得有些冷清。
    依照李氏本意,是想请东府兆佳氏带着孩子们一块儿过来吃顿团圆饭的。
    兆佳氏却是没心情。打发人过来,给高太君这边送了些时令吃时,将团圆饭地事儿推了。
    高太君到京已经是大半月,原同李氏在园子外住着,中秋节前才随同回府。
    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性子有些执拗。
    在园子那头时。七福晋听说亲家母的娘家妈来了,原是想要设席款待。
    收拾得妥当利索后,高太君却是寻了个由头避开不往。
    李氏劝了两遭,却也不见效,实没有法子。只要亲自挺了大肚子过隔壁王府花园致谢。
    高太君地心里,也是置了气。
    早年在江宁时还不显,如今到了京城,才发现女儿女婿家吃穿用度已将尽行旗风。
    “做奴才就这么过瘾女婿读了这些年圣贤书,顶个小尾巴,怕是忘记了自己个儿地祖宗是谁吧”私下里。高太君不止一次地李氏念叨过这个。
    李氏见母亲如此,少不得婉转解释了。
    如今,丈夫儿子都做京官,这上下不晓得多少只眼睛瞅着,半点纰漏也不敢有失。
    况且,曹家为伯爵府,也算是显爵,要是这行事不留心,被人弹劾上“眷恋故朝”的话。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些话高氏能听进去,有些话她却是不耐烦听。对于李氏地“忘本”,她也少不得挑剔几句、训斥几句。
    李氏实是没有法子,只有任由她说了,对外却是声称母亲年迈,需要静养,不宜奔波,其他各府请吃暂免了。
    初瑜虽不耐烦往高太君身边凑,但是担心婆婆太过操心,影响身子。只能多劝她歇息。自己硬着头皮到高太君身边说话。
    到底是外孙媳妇,不比自家女儿无所顾忌。又是孩子们地母亲,高太君虽不喜初瑜,但不过是神色淡淡的,其他的话,倒是很少提了。
    初瑜心里松了口气,心里却是盼望着丈夫早些回来。
    虽不晓得高太君来京本意,但是瞧着这意思,不像要久住,似乎是来窜门子。
    因为李氏给她收拾院子的时候,她说了不用太过麻烦,不过是小住一阵子,但是提到苏州时,却似乎有什么隐情未讲。
    大人们在炕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孩子们在炕里却是热闹的紧。
    恒生是昨儿过地生日,手腕上换了五彩丝线编织的“索”,坐在炕边,听哥哥天佑给天慧与香玉讲故事。
    天佑正讲着西游记中“三打白骨精”一段,这都是庄先生平素哄妞妞时讲的,妞妞又讲给天佑这几个小的。
    “你这猴头,怎随意杀生罢了,罢了,我做不得你师傅,你去吧去吧”天佑双手和在胸前,一边做佛法高深状,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述道。
    “师傅,师傅,您不能不要我啊……”孙悟空含着眼泪,跪在唐僧面前祈求着:“师傅师傅,他们真的是妖怪,都是一个妖怪化得人形,弟子……”
    唐僧却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徒弟。
    孙悟空还要辩解,却是被唐僧给止住。唐僧只当他是狡辩,听也不听,闭上眼睛,念起紧箍咒。
    孙悟空疼得满地打滚,直叫唤,唐僧却似闻所未闻,还继续念咒。
    孙悟空没有法子,只好同意离去,嘱咐了师弟们好好护着师傅,哭着走了……
    天佑的故事未等讲完,香玉已是哽咽起来,小声道:“坏人。”
    天慧静静地,没有言声,但是脸上也现出不平之色。
    恒生则是气得不行,拍着大腿,道:“老糊涂,怎么不进盐津干嘛还劝,让他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妖怪吃了得了,不识好人心。”
    天佑叹了口气,摇了摇脑瓜,道:“二弟,你不懂,庄爷爷说了,天地君……亲……嗯……师……,不能乱。唐僧再笨蛋,他是老师,孙猴子也得敬着他。”
    恒生听了,似懂非懂。
    天佑若有所悟,转过头来,问初瑜道:“母亲……要是孙猴子……是儿子了……您信妖怪,还是信我……”
    初瑜摸了摸天佑的头,笑着说道:“自然是信你,你是我儿子,那妖怪与我有何相干”
    天佑摇了摇嘴唇,小声说道:“那为何太祖老是说祖母,跟唐僧似的……”
    一时间,屋子里静寂无声……
    被伯父伯母叫出来,还以为哪里都能上网,泪奔啊,真有没网线的地方,才更新,明晚到家,恢复正常,叩首请罪。月初了,先小声求保底月票,。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章 立功上
    圣驾还没到乌里雅苏台,富宁安那边已经派了人过来,同来的还有策妄阿喇布坦属下的特木尔、白克木忒等将士三十六人。
    这些准格尔人率先投诚,以及有奏折发到热河,恭敬康熙决断。
    康熙自是大喜,让他们将这些人带到御前,要亲自加以赏赐。
    曹他们在河朔时,已听过这个消息,只是这些蒙古人当时还没有到军营,所以这还是头一次得见。
    对于被朝廷深恶痛绝的厄鲁特准格尔部蒙古,曹的心里也带着几分好奇。
    从维护国家未来领土完整性来说,他是不赞成蒙古人在西北闹事的。因为要是真在西北建立了少数民族政权,那以后中央政权的的西北屏障就没了。
    不过,他的心里,对这个部族也带着几分敬意。
    从康熙二十几年,一直到百年后,乾隆对这个部族实行灭绝政策,这个部族,闹腾了将近一百年。
    虽然同为黄金家族的后代,但是准格尔王似乎比内蒙古与外蒙古诸王更多的保留了民族血性。
    怀着这种复杂心理,曹去见了特木尔与白克木忒等人。
    从外貌上来看,准格尔人还不若喀尔喀蒙古人健壮。他们的眼睛凹陷,颧骨突出,身材不算高大,但是看着却是勇武有力听说曹是“和硕额驸”的身份,特木尔的神情微动。
    曹心里敬佩勇士,对于这些准格尔汉子。心里也是不知道该赞他们识趣,还是责备他们不该背叛自己地部族。
    特木尔的神态,引起了曹的注意。
    他看向其他的准格尔,却是大多都是谦卑的、恭顺、木讷的。
    特木尔同他们相比,则灵活不少,在众人中享有绝对的权威。
    曹心里存下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纳兰富森与赫山跟在曹身后。看着这两排高壮地蒙古汉子,却是神情各异。
    待从这些准格尔人的安置处出来,纳兰富森皱眉道:“准格尔人,看着委实健硕。要是那四万人都是如此,以朝廷那些兵……要是真交锋。到时候怕是艰难……”
    赫山闻言,笑着摇摇头,道:“瞧头儿说的,这些个都是青壮,怎么能作数莫非,他们准格尔兵没有老人与孩子,都是这样的青壮不成”
    纳兰富森闻言,没有再吱声。
    曹想着特木尔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隔着迷雾似地。让人看不清楚本心。
    同纳兰富森与赫山分开,曹到了临时暂住地时,跟在他身后的曹甲才开口说道:“特木尔看着忠厚,内藏j诈,怕是未安好心。”
    曹闻言,不由一怔。
    “j诈”会如何这一瞬间,不知为何他脑子里想到荆轲刺秦王来。
    对于朝廷来说,策妄阿喇布坦让人头疼。是剿不起,也一时半会儿灭不掉;对于策妄阿喇布坦来说,对朝廷这样的大张旗鼓,三面包抄,也怀了恐怖之心吧
    魏黑与郑虎刚才没有在曹身后跟着,现下听了曹甲的话,都站了起来。神情添了凝重。
    “什么人想要对公子不利”魏黑沉声问道。
    曹见两人如此,笑着摆摆手,道:“两位稍安勿躁,同我没有干系,是准格尔的降将,等着陛见的。”
    魏黑与郑虎两个都是家仆,两人对那些朝政大事。才没有兴趣过问。听了曹的话。晓得不同这边相干,就没有再过问。
    曹甲是见过世面的。平素轻易不可口,今日特意说起特木尔,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再听到他说这个的时候,曹也清楚了自己方才地不舒服所谓何来。特木尔对他的目光中,有打量、探究,有初见到猎物的喜悦,却没有对中央朝政的畏惧,没有对权势的恐惧。
    曹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说他是闲操心也好,说他伪善也好,他不希望特木尔他们借着投诚的事动手脚。
    倒不是怕康熙出现什么闪失,毕竟到现下,历史还是曹所知道的历史。
    在康熙身边,有无数护卫侍从,要是连这几十个准格尔人都抵挡不了,那些人真就该死了。
    再说,陛见,也不过是为首地几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面君的。
    若是特木尔他们闹一个假投诚,借此刺杀康熙,那实是愚蠢至极。
    对于康熙,不过是虚惊一场,心里不痛快罢了。对于准格尔人,却是致命的打击。
    那样的话,往后战争开始,再有准格尔人投诚,这边也没人敢再担干系,怕就要杀俘解决后患了。
    想到这些,曹心里直翻白眼,自己好像有点立场不分,“博爱”了些。
    就算不想着从上彻底消灭对方,也不能还为对方的安危做考虑了吧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的心里,也无法再将康熙同书本上所见过地帝王等同起来。
    有的时候,曹作为旁观者,去观察与了解三百年前的这段历史。
    康熙,是位帝王,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
    就算因年迈的缘故,康熙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使得人心生忐忑,但是也有相对“宽容”的一面。
    换了四阿哥即位还好,要是因历史歧途其他皇子阿哥登位,曹家的未来,就变得不好说了。
    曹努力了这些年,好不容易解决曹家困境,怎么会允许曹家再次风雨飘摇
    八月二十一,圣驾终于到抵乌里雅苏台。
    十六阿哥见到晒得面色微黑地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孚若,你说你,西北折腾一次,也没捞个军功,这就回来了,真是白让大家羡慕你一场。”
    曹却是没有心情说笑,他借口说话,同十六阿哥走到开阔无人处,道:“十六爷,皇上何时见准格尔地特木尔怕是准格尔人桀骜不驯,还是多加留心些才好。”
    十六阿哥慢慢止了脸上的笑,皱眉道:“孚若此言,是说……准格尔人假降”
    曹思量了一回,道:“我也说不准,只是瞅着有些不对头,许是我多心。但是朝廷与准格尔早年征战多年,添了不少血仇,就算不是策妄阿喇布坦指示,也难保没有人记得旧怨。”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皇阿玛什么时候召见准格尔人,我不好说,但是却晓得指定要先召见孚若、孚若为何不亲禀,是怕得罪了富宁安与席柱”
    曹点点头,心里却是存了这个顾及。
    毕竟是没有真凭实证,空口白牙地说降将有异心,这话要是传出去,却是要狠狠得罪接受对方投诚地富宁安与席柱了。
    要是特木尔真有异动,曹防微杜渐,还算是小有功劳;要是对方引而不发,那怕是火就要烧到曹自己个儿身上。
    他是最厌恶麻烦的,怎么会愿意惹这个麻烦
    因此,他才悄悄地十六阿哥说了。十六阿哥这边留意也好,或者是直接禀奏也好,却不会像曹这般惹眼。
    十六阿哥见曹点头,道:“你想得也对,富宁安如今风头正劲,却是没必要为这个得罪他……”
    说到这里,想到太后对曹家的数次赏赐,他不禁吸了一口气,压低音量说道:“孚若,姨母那边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秘辛”
    曹闻言大惊,十六阿哥并不是多事之人,今日能开口问这个,指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出京四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曹神色不对,十六阿哥忙摆摆手,道:“姨母没事,应是平安,你别担心这个。我问你,是因为这几个月太后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皇阿玛那边也没有过问,这事端端显得稀奇了些。不只是我,怕是其他哥哥们也都心里存疑,要探究表姨母是不是有什么身世之迷。要不然的话,不管是李家,还是你们家,也不至让太后这般另眼相待。”
    曹闻言,不禁苦笑。
    真是没有想到,太后能这般大张旗鼓,到底是所谓何来
    只是因是故人之女,所以另眼相待,还是另有用意
    是年老糊涂,还是意有所指
    不是曹多心,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善意。而是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女人,使得人无法相信她单纯如寻常老妇。
    “十六爷,这其中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有许多我至今也没头绪,只约莫个大概齐。到时是母亲之事,我也不好妄言,等过些日子,有些头绪了,我再细细说给你听。”曹叹了口气,应道。
    十六阿哥见曹为难,岔开话道:“你的上司也在御前呢,之前在归化买骆驼去了。好像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到御前求援来了……你当去先拜会,省得他来挑剔你。在归化吃了半月沙子,估计他也烦着。”了,可怜见地,求保底月票。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一章 立功下
    怨不得十六阿哥特意提了兵部尚书殷特布,他如今也正是焦头烂额。
    兵部汉尚书孙徵灏六月病故,新的汉尚书还没有委派下来。作为一部堂官,被圣旨钦点为口外蒙古各旗购买骆驼,这说起来是“荣耀”,还不如说是“惩戒”。
    这战事初起,没有马匹,使得朝廷止步河朔,任由策妄阿喇布坦带兵往来,这是多大的羞辱。
    康熙心里置了气,八旗牧场收归兵部,兵部尚书殷特布难逃罪责。
    殷特布心里也是冤枉,这八旗牧场总管有几个没有主子的,哪里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再说,这牧场之弊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经年累月下来,虚账越来越多,就算他有心清除积弊,也无回天之力。
    这道理却是没地方说去,他只有恭敬着领命,到归化一带收购骆驼。
    却是空口白牙,说是携帑“收购”,不过是留着兵部签字画押的印鉴罢了。像骆驼这样的大牲口,又多集中于各旗蒙古贵族手中。
    得了兵部“收购”骆驼的消息后,他们多是指示牧奴将这些牲口赶到草原深处放牧去了。
    可怜殷特布,堂堂从一品大员,在口外奔波半月,吃了不少沙子,这骆驼也没“收”到几匹。
    圣旨上要求的数量却是四千匹,要收满后,在宣化大同喂养,明年春发到军前的。
    殷特布这个时候可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要是贻误军机,数罪并罚的话,前程可就彻底断送。
    于是,他就苦哈哈地要御前求援来了。
    听说曹求见,殷特布是不胜欢喜,从驻地亲自迎了出来。
    曹家圣眷不必说,曹又是皇上的亲孙女婿。要是能求得曹做他的副手。往后“收购”骆驼真出了差池,这处罚也会因曹的缘故,有所不同。
    再说,曹是出了名的理财能手。
    当年的“茶童子”,还有现下的“稻香村”,这位和硕额驸本钱却厚。实是不行,只要将他请来做副手,让他暂时出银子,将这任务先完了。也是大善……
    殷特布这样想着,脸上笑意更浓,看着曹,仿佛是瞧见金山银山一般。
    曹被盯着发毛,执了属官之礼。
    见曹不端架子,礼数周全,殷特布忙虚扶一把,道:“又不是在衙门里,不必多礼。瞧着你比四月里清减不少,啧啧。这往返奔波,却是辛苦了”
    在衙门时,两人拢共也没说过几次话,这回却是“熟稔”了不少。
    曹不是傻子,前后一思量。立时明白殷特布的用意。面上虽没什么,他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这蒙古地差事,他实是腻烦了,也没兴趣陪着殷特布四处“打白条”去。
    虽说这军马驿站,是车驾司管辖范围,但是既是圣命,那就让殷特布自己头疼去。
    心里有了主意,曹便没有多留。
    未等殷特布开口,他便借口与十六阿哥有约,告辞离去。
    殷特布亲自将曹送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已经想着怎么在御前请命……
    曹这边终是松了口气,心里也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避过被殷特布抓壮丁。
    要不然的话,真接了“收购”四千匹骆驼的差事,怕是要在口外待到年底了。
    天气寒冷还不怕,要在再待几个月。他可是怕回去后,儿子们都不认识他这个爹了。另外,也惦记着母亲生产之事。
    不管是小兄弟,还是小妹子,多了同胞手足都是好事,他担心的,是李氏上了年岁,生产不利。
    到了十六阿哥的帐篷,却是只有赵丰带着两个小太监收拾十六阿哥的换季衣服。
    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该换戴暖帽。
    见曹来了。赵丰忙上前见礼。
    曹摆摆手,叫他起了。道:“十六爷这是见驾去了”
    赵丰躬身回道“刚刚是皇上跟前的魏总管来传的旨意,皇上传我们主子到御帐那边去了。”
    看来是说准格尔降将之事,左右无事,曹便同赵丰闲话了几句,多是问及热河与京中地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帐子外脚步声起,十六阿哥回来了,身边跟着的还有魏珠。
    见到曹的那刻,十六阿哥的神情有些僵硬,目光中隐隐现出担忧之色。
    曹与他多年相交,自会发现他的异样之处,想要开口发问,却被十六阿哥用眼神止住。
    “孚若,你在这里,却是正好,皇阿玛正要使人宣你陛见。”十六阿哥似乎已经恢复如常,摸了摸左手的象牙扳指,笑着说道。
    曹的视线从十六阿哥的手上滑过,心里越发笃定是有变故了。
    这是十六阿哥的小毛病,心里紧张或者游移不定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
    这般遮遮掩掩,怕是顾忌到魏珠。
    魏珠已经是笑着上前,对曹道:“曹额驸,皇上还等着,您快跟奴婢过去吧。”
    曹点头应了,又看了十六阿哥一眼,才随魏珠往御帐那边去。
    魏珠地脸上倒是看不出异色,在途中僻静之处,他却是低声对曹道:“曹爷,宫里有些新闻,听着有点稀奇,听说端午节前,端主子在园子里失足薨了,她身边的大宫女也殉主了。除了端主子,宫里还没了几个老人……这都是太夫人入太后宫之后的事儿……”
    说完了这句,魏珠紧紧地抿了嘴巴,不再多言。
    虽是他说得漫不经心,但是曹也明白他是故意提点自己。看来对于母亲的身世,宫里有知情的老人,却是不晓得动手灭口地是哪个。
    “魏总管,谢了”曹亦是低声道。
    魏珠的脸上仍是谦卑的笑,道:“曹爷客气了。不过是奴婢多嘴,说两句闲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毕竟是御前当差,当不得干系,曹心里明白,便不再多说。
    御帐这边,却是有不少人奉旨来陛见,其中包括三阿哥、十五阿哥、殷特布,还有些随扈官员。
    因御帐外。不得喧哗,众人都是哑巴人似的,彼此俯首见过。
    魏珠已进了御帐,少一时,出来宣旨,传众人进去。
    曹心里纳罕,看这样子,已经像是小朝会了,却是缺了个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担心的是什么,心里为难地又是什么
    曹到底不是十六阿哥肚子里的蛔虫。想了半天,还是茫茫然没有头绪。
    康熙穿着石青色常服,坐在御案之后。
    不过数月的功夫,他却像是老了好几岁,胡子中星星点点的。也白了不少。
    他的眼皮有些耷拉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躬身跪下请安地王公与臣僚,道:“平身”
    曹的位置,在第四排,跟着众人一起见礼后回到右列站定。
    康熙的目光落到曹身上,眯了眯眼,道:“曹,可在”
    曹出列,到了中间,按照规矩。再次跪下,道:“臣在。”
    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道:“近前回话,朕交代你地差事,都得了”
    曹应命上前,看了眼御案后的康熙,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稍加思量,斟酌着回了。
    无非是几月几日奉旨出京。几月几日到抵大喇嘛驻地,几月几日到抵河朔军中,几月几日奉旨到乌里雅苏台侯见。
    说起这个,曹想明白哪里不对劲。
    御案旁,没有侍卫当值,只有魏珠与一个眼生的中年内侍站了。最近的侍卫,在御帐门
    听着曹报了一连串日期,康熙边听边点头。连带着堂前地王公百官,也都不禁咋舌。
    康熙听完,指了指旁边位置。对曹道:“你先站这儿。朕一会儿还有话问你。”曹硬着头皮,面对着王公官员。在一边站定。
    要是目光是刀子的话,那曹身上这一刻不晓得多少个洞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抬头,心里寻思康熙一会儿还要再问自己个儿什么。
    接下来,内侍的话,却是震得曹小心肝颤颤的。
    “皇上口谕,宣,准格尔人特木尔、白克木忒见驾”魏珠上前一步,扬着嗓子说道。
    御帐门口的内侍亦跟着扬声:“皇上口谕,宣,准格尔人特木尔、白克木忒见驾”
    这声音传了好几茬,才见两个健硕的蒙古汉子躬身进了帐子。
    同曹前几日相比,这两个汉子已经换了新地蒙古袍,原本纠结的头发也服帖许多。
    总会有“安检”吧
    曹心里有些没底,飞快地打量着特木尔与白克木忒,心里颇为紧张。
    不管如何,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安分些,不要闹出什么花样来。要不然,不知道要多少准格尔人会为这次鲁莽付出性命。
    待看到特木尔穿着旧的厚毡布长靴,同簇新的蒙古袍丝毫不匹配时,曹地心不由地往下沉。
    莫非,靴子里面有名堂
    曹正惊疑着,康熙已是问起特木尔、白克木忒两个准格尔地状况。白克木忒的声音有些发颤,特木尔地回奏也有些磕磕巴巴。
    回答的内容,不外乎缺少粮食,策妄阿喇布坦倒行逆施,轻动兵戈,人心思变,云云的。
    曹见他们这些话里,一句实在话也没有,已是有七分认定他们有鬼。
    他正寻思要不要出言示警,堂前的这些王公百官已经是躬身下去,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策妄阿喇布坦不得民心,必遭天谴。”
    “皇上仁德,泽被四方,民心思归。”
    云云,不一而足。
    曹却是忍不住要爆粗口骂娘了,且不说这些人距离御前远些,有变故上前不及;就说这些人,竟似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康熙是什么意思
    御前侍卫都打发了,让曹来做这挡刀子的肉盾不成
    还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看自己能不能上演一处“大救驾”
    狗血啊,狗血,实在是太狗血了。
    曹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将康熙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
    自己不是小白鼠,实不愿意做这“忠君”试验。
    再说,自己可是惜命的紧,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那家里……
    想到这里,曹原本因康熙老迈对其产生地丁点儿同情心,都随风飘散了。
    最可悲的是,晓得了自己是小白鼠,也得预备着往前冲,要不然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就得不偿失了。
    转瞬之间,曹的脑子里已是闪了各种念头。
    特木尔已经是动了,从靴子口里拔出一物,飞身往御桌前来。
    曹早已在等着她,见他动的一瞬间,已是侧身拦截在御前,先是金玉之声,随后便是利刃入肉、
    只觉得疼得已经不是自己,随后,他耳边响起各种纷乱声。
    曹站在御案前,却是嗓子眼腥咸,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李氏的身子越发笨了,不耐烦动,靠在炕边软榻上。炕上摆放了几盒子金首饰,都是如今城里最流行的样式。有镶嵌宝石的,有镶嵌珠子地。
    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除了衣服要添减外,这女眷的首饰也不能差。
    京里同江宁不同,衣食起居都有一定章程。
    几月穿什么衣服,配套戴什么首饰,都不能出差池,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笑话不合时宜。
    李氏不在这上面留心,初瑜却是晓得的,已经替婆母想到。
    前两个月,初瑜便同李氏商量,给她打了几套新式样的金头面。一套镶嵌了珍珠的,一套镶嵌了宝石的,一套镶嵌了玛瑙的,一套是纯金烧蓝的。
    除了这四套首饰,还有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了十来只金手镯,一个里面装地都是金戒指,这个是给李氏预备赏人用地。
    李氏见那了这几套头面,嘴里说是媳妇破费,心里也是喜欢的。
    倒不是贪图这点首饰,不过是因媳妇地孝顺感动而已。
    “这个有块红宝石,可惜了的,怎么用了留给天慧多好。”李氏带着些许诧异问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拉着天慧的手,晃晃悠悠地回来。香玉跟在后头,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的亲密,小脸上多了艳羡……
    “咦平安扣呢”天佑止了脚步,看着天慧空荡荡地胸前,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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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二章 平安扣
    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他竟然也开始走起狗血路线,为康熙挡刀了。他大爷的,就算是梦中,曹也是腹诽不已。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是出于忠心,出于对权势利禄的渴望,才会去给帝王挡刀子。
    到了曹这边,却是除了无奈,只有无奈。
    要是有选择,他真想装做反应慢,先是袖手旁观,随后来个呼天抢地。
    却是不敢冒险,帝王的猜忌之心,历史或许会发生变动,哪一种可能,对曹家来说,都是又一番风雨。
    意识尚未清明,只觉得口干,胸口喘不上气来,曹不禁呻吟出声:“水……”
    就听到轻轻地脚步声,随后便有杯子送到曹的嘴边。
    曹的眼皮发沉,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水。
    却是一半喝进嘴里,一半顺着嘴角,流淌到脖颈中。
    有人拿了帕子,温柔的擦拭,曹稀里糊涂的,虽没有睁开眼睛,却晓得照顾自己这人并不是小满。
    外头传来脚步声。曹在床上睁开眼。入眼地。便是紫褐色地背影。上面耷拉着乌黑油亮地大辫子。在辫根处。扎着红绒绳。还有桃红色地辫穗。
    “曹醒了”门口进来地是十六阿哥。想来是走地急了。喘着粗气。问那紫褐色身影之人。
    “回十六爷地话。方才奴婢听见曹额驸要水了。”那紫褐色身影俯下身子回道。
    “你也熬了几晚了。去歇歇吧”十六阿哥一边吩咐着。一边往床这边望来。正好与曹对了个正着。
    “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怕是要出大事。”十六阿哥带着几分欣喜。大踏步往曹这边走来。
    曹看着十六阿哥。心里却是生出几分疏离。
    虽说自己挨的这一刀,并不干十六阿哥之事,但是想着他是康熙的儿子,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迁怒。
    皇权社会,在处于金字塔尖的皇帝与皇子们眼中,其他人的性命不过是蝼蚁一般。
    所谓的“考校”也好。“试练”也好,这其中自然不会有康熙的性命来做风险。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面生地中年内侍,应是护卫康熙安危的。
    他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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