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道:“是的,飞红巾,你也有错我和你相识不久,但在这几天里我觉察得出来。大家都在歌颂你,说你是女英雄,在草原之上声名大,我觉察到,在你心里滋长着一种情绪,这就是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跳起来道:“你说我骄傲你问问我的族人吧,我对他们不是挺和气吗小孩子们也愿意和我交朋友”
杨云聪笑道:“你的骄傲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骄傲,常常会流露给自己至亲至近的人知道。押不庐曾经是和你所亲近的人,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你内心的骄傲你并没有把他当成平等的对手看待,不是吗飞红巾“押不庐的事还小,如果你任凭自己的骄傲在心里滋长,甚至开花结果,那么,飞红巾,那个果子就会把你的心灵毒害了。”飞红巾,你真实的告诉我,当你听到那些赞颂你的歌声时。你的感觉怎样是引起你的高兴呢,还是引起你的戒惧我猜,你是高兴的,就是表面上表现出不高兴听,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是不是这样呢飞红巾。“
飞红巾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杨大侠,我不骗你,的确是这样子。”她重复的说了之后,就沉默下来,牵着杨云聪的手,缓缓的在草原上漫步,许久,许久,才如梦初醒的吁口气道:“杨大侠,我谢谢你”
杨云聪心上顿感轻松,仰望天空,月亮已过中天。他觉得飞红巾也如这月亮一样,非常皎洁。他愉快地吹着胡哨,飞红巾也迅即为他欢乐的情绪所感染,低声的唱起草原上迷人的牧歌。杨云聪笑道:“正经的事谈完了,现在让我们好好的玩乐吧”这时正好有一只羚羊在草原上飞快的奔跑,似乎是听到了人声奔逃的。
飞红巾一声娇笑,指着羚羊道:“我们去追它,我们比赛一下轻功,你可不许说我骄傲”杨云聪笑道:“这个与骄傲无关,你先追吧”话刚说完,飞红巾已如疾风一样追上前面,又象一团白影在大草原上滚过,杨云聪赞道:“好轻功”当下也展开身形,疾忙追赶。
飞红巾跑得疾,杨云聪也赶得急,不久两人都已赶过了羚羊,但兴趣正浓,还是风驰电掣般的追逐
两人各展绝顶轻功,越跑越快,杨云聪因为先让了飞红巾一段路,相距有一二十步,飞红巾一面跑一面娇笑道:“你赶得上我吗”杨云聪道:“你瞧着”一提气,展开“八步赶蝉”的功夫,几个起落,抢到了飞红巾前面,回过头来,双手一张,笑道:“飞红巾,你的轻功真好,我追是追上了,额头却也冒汗了”
飞红巾笑道:“我不高兴听你故作谦虚的说话,你不如干脆说:”我赢了“两人笑了一会,飞红巾忽道:”你看,我们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那座山叫马萨尔山,风景很好,我们的人常常到那里游玩和打猎,从我们的部落到那里去,他们要整整一天“
杨云聪一时高兴,说道:“我们到山上玩玩,好吗”飞红巾拍掌笑道:“好呀,我们就玩到天明再回去。”说罢,又是一阵风似的跑在前头。
两人刚跑上山岗,飞红巾忽然口头说道:“你听听,那面好像有人声”杨云聪道:“我们攀上那棵大树去看。”两人脚一点地,同时纵上了一棵大树,霎时攀上了树顶,向下一望,只见山口的斜坡之上,有两人打得很是激烈。一个是哈萨克人装束,手使一柄长剑,一个却是满洲旗人的样子,左手抡刀,右手使剑,招数非常古怪,杨云聪见了,几乎喊出声来
第十一回 幽谷战双凶
使长剑的人正是伊士达,他是哈萨克的勇士,又是杨云聪的盟弟,一个月前,在横渡大沙漠,突遇大风沙时走散了的,那人左手持刀,右手使剑,招数繁复古怪,伊士达虽是有名的勇士,却兀是抵挡不住,给他迫得连连退后。但山麓上还有一个大汉,抖着一枝花枪,恰恰封住了伊士达的退路。那旗人边战边喊:“你这回还不把图交出来”伊士达怒道:“呸你要恃强夺取,我偏偏不给”那旗人冷笑一声,刀劈剑戳,连发几招狠招,伊士达长剑一格,忽然“呀”的二声,叫了出来,那柄剑给敌人短刀一绞,长剑一撩,竟自脱手飞出伊士达腾身一跃,夺路奔逃,一柄花枪,又迎面刺到。
那旗人装束的名唤邱东洛,是长白山派“风雷剑”齐真君的门下,排行第三,那使花枪的名叫柳西岩,是他的师弟,排名第五。齐真君是关外第一名武师,武功颇有独到之处,路数与关内不同,邱东洛在他们门下本领最高,他左刀右剑的怪招,杨云聪看了也暗暗惊异。为了看清他的路数,因此并不立即出手。柳西岩一枪刺出,邱东洛叫道:“师弟,留活口”话声未了,忽觉头顶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似大鸟般飞掠过去,尚未看清,又听得柳西岩大叫一声,他的那根花枪,已给来人劈手夺去。杨云聪使出“鹰击长空”的轻功绝技,一手夺了敌人的兵器,一手拉着伊士达,并肩一站,喝道:“你们为什么欺负我的朋友,说得有理,就放你走,若然无理,哼,哼,可要你们留点记号”
邱东洛正想答话,忽然树顶又是一声娇笑,红巾飘飘,如云般落下地来。柳西岩惊叫道:“飞红巾飞红巾”飞红巾冷笑道:“你们也认得我”长鞭刷的出手,短剑也拔了出来,对邱东洛一指道:“原来你也会两手同使两般兵器,好,咱们比划比划”杨云聪叫道:“哈玛雅,别忙,听他们怎样说”拉着伊士达过去和飞红巾见面,伊士达乐得什么似的,抱着杨云聪又叫又跳,频频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结认了这样一位女英雄”
邱东洛自出师门,罕逢对手,杨云聪露出那手惊人的轻功虽令他大吃一惊,可是他还以为在刀剑的功夫上未必会输给对方。此刻见对方三人纵声谈笑,好像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勃然大怒,叫道:“伊士达,不怕你有帮手,你们三人一齐上来我们也不怕,你的宝图还是要交出来”
飞红巾挥动长鞭,跃跃欲出,杨云聪将她拉着,问伊士达道:“什么宝图是他们的吗”伊士达道:“说来话长,宝贝我不希罕,不过,那图不是他们的,他们却一路来抢,我气不过,偏偏不给他”
杨云聪听了之后,叫道:“成了我出去发放他们,飞红巾。伊士达,不准你们帮手”飞红巾嘟着小嘴,很不高兴,伊士达却笑孜孜的看着他的盟兄。
杨云聪一掠而出,叫道:“好,你们两个鞑子不服气不是,都冲着我来”邱东洛道:“咱们一对比比兵刃,你报上名来。”杨云聪哈哈笑道:“你也值得我亮兵刃,报姓名,哼,接着”他右手握着那根夺来的枪,轻轻一抛,向柳西岩掷去。柳西岩只觉锐风劲射,哪里敢接,往左一闪,那柄花枪“咔嚓”一声直没入山石之中,激得火花四溅。柳西岩用尽吃奶的气力才拔得出来,脸都青了
杨云聪双臂一屈一伸,嘻嘻冷笑:“怎么样你们两人摆兵刃,同上打我这空手的人,都不敢吧哼,真是废物”邱东洛见杨云聪又显了一手“李广射石”,掷枪没顶的功夫,心里也已发了毛,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风雷刀剑,称雄关外,这人功力虽高,但双手空空,我却怕他作甚。他不知道杨云聪是谁,但他的师弟却认得飞红巾,喊了出来。飞红巾的名头俺是知道的,心想:那人要用肉掌和俺比试,那我无论如何不会落败。只是久闻飞红巾乃是南疆第一位女英雄,若她出手,大约可和我打平,我师弟功夫较弱,只怕克此人不住。正沉吟间,杨云聪又喝道:“怎么样他们若不敢比划,就得向我的盟弟叩头赔罪”邱东洛眼珠滴溜溜一转,说道:“话说在前头,咱们是明刀明枪,旁人可不准用晴青子,若要用暗青子,咱们也可划出道来,另外比试”杨云聪喝道:“你罗嗦作甚,我的同伴绝不出手就是你们一齐上吧,省得麻烦。”
邱东洛突然一刀刺去,叫道:“这是你自己划的道儿,死别找我”杨云聪左掌一顿一搭,轻拔刀把,右掌疾展大擒拿手中的恶招“金雕抓兔”,硬抢邱东洛右手的长剑,邱东洛左刀一收,右手长剑“乘龙引凰”,一招三式,刺咽喉,挂两肩,以攻为守,好不容易才将杨云聪的擒拿手拆开。叫道:“西岩,他要称量咱哥俩,你还不上来”柳西岩心里发毛,给师兄一喝,只得挺着枪从旁闪击。
邱东洛的风雷刀剑古怪之极,柳西岩虽然较弱,也非庸手,一口刀,一把剑,一枝枪,紧紧裹着杨云聪。伊士达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手心淌汗,飞红巾却在他的耳边轻轻笑道:“你的盟兄要赢了。”
原来天山剑法是晦明禅师综合各派之长,独创出来的。关外的风雷剑法,杨云聪虽未见过,但看了一阵之后,已揣摩出道理来,邱东洛的招数虽怪,仍脱不了一攻一守,互相配合的道理,若以短刀攻时,长剑便撤回防守;若以长剑攻时,短刀便撤回防守。这样战法沉稳异常。杨云聪看清之后,掌法一变,着着抢先,对方剑未刺出,他已缩掌闪身,对方收回,他又擒拿扑击,十数招一过,邱东洛攻守次序全被打乱。杨云聪长啸声中,掌法再变,紧紧盯着邱东洛,左掌横扫直劈,使的竟是刀剑路数,右手并指如乾,竟在兵刃纷飞中,伸手去探敌人岤道。他虽然双手空空,却似捏着两般兵器,把邱东洛迫得满头大汗。柳西岩见师兄连连后退,迭遇险招,虽然心里发慌,也只好挺枪来救,他花枪打了一个圈子,走偏锋,刺肩呷,刷的一声朝杨云聪肩后刺来。杨云聪头也不回,忽然反手一捞,喝声“去”花枪已再被杨云聪夺在手中,而柳西岩也跌出三丈外。邱东洛急忙跳出圈子,叫道:“算了,我不是你的敌手,宝图我不要了。好汉,可肯留下名字”杨云聪哈哈笑道:“现在告诉你不妨,我也不怕你报仇”伊士达在旁边冷笑道:“连他你们也不认识,还充哪路好汉仔细听着,他就是杨云聪大侠”邱东洛打了个抖,暗道怪不得这样厉害,这仇看来今世也不能报了。当下垂头丧气,拉着柳西岩就要走出山谷。杨云聪喝道:“且慢”回过头问伊士达道:“他们是什么人”伊士达道:“他们自称是关外风雷剑齐真君的门下,寻宝来的,强蛮得很。”杨云聪记得师父说过,四十年前,关外的齐真君曾漫游新疆,上过天山来找他。并说这人在关外还算正派,武功也有独到之处。念在武林一脉,晦明禅师开关见他。两人在天山绝顶谈剑,齐真君不肯以后辈自居,颇为狂傲,两人话不投机,也就作罢,杨云聪想:这两人师父既和自己师父有一面之缘,虽然种族不同。若他们不是助清军与己为敌,也不妨网开一面。当下又喝道:“你们好好在那边站着,不许乱动,我问明后,再让你走。”边道:“你们若不听话,请看这群飞鸟。”邱东洛看这手搓石弹的功夫,心想:这手功夫,自己师父虽然也会,却是没有如此功力,哪里还敢违拗。
杨云聪把伊士达拉过一边,细问别后经过。才知那日沙漠别后,伊士达伏地掘壕,藏在里面,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才去,伊士达拔开堆在身上的浮沙,起来四处察看,同行八人,除杨云聪和麦盖提不见外,其他五人和四匹骆驼,埋在沙堆之中,掘了出来,已全被压得窒息死了。伊士达大哭一场,在沙漠上把同伴埋葬。幸好水囊和干粮袋尚未压坏。伊士达背了两袋水囊,一袋干粮,切下一大块驼峰,觅路南行。可是沙漠大风暴之后,地形全改,又没有指南针,根本无从辨别方向,伊士达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兀是漠漠黄沙,走不出大漠而干粮和水,已吃掉一半了。
一日黄昏,伊士达看着沙漠上自己的足印,越看越害怕,忽然在沙漠又发现另一个人的足印,不禁狂喜,忽忙循着足印找去,只见一个沙堆之上,躺着一个老人,臂有创伤,伤痕未复,伊士达把水和干粮喂他,久久老人才说得出话。据他说也是在沙漠遇到仇人,中剑之后,拼命奔逃,不料又遇到沙漠的大风沙,像自己一样,躲过灾难,却找不到出路。
这老人力竭神枯,虽然喝水之后,精神稍振,自忖仍是走不出沙漠,当下就叫伊士达不必理他,自己求生。伊士达生就善良心肠,不但不走,反留下来服侍他,老人非常感激,断断续续的和伊士达谈话,伊士达也不瞒他,将来历说了,老人知道他是哈萨克抗清的义士,叹口气道:“我是维吾尔人,清兵入关,我一点也未尽力,真是惭愧。只是我和你虽然道路不同,却是想这草原上的人生活过得更好,你信我的话吗”伊士达点点头,老人又道:“我在草原流浪一生,为的是要找出一个宝藏,不,不止一个,可能是几十个,几百个宝藏发现之后,草原的人,个个都有好处。最近我已发现一个大宝藏,只要走到南疆,过了孔雀河,就可以找到了。”说罢,他深沉的看了伊士达一眼,说道:“我知道我快要死了,现在就把宝图交给你。”说罢取出一小块羊皮。上面画有地图,还有文字。
伊士达说到这时,将羊皮取出给杨云聪看,杨云聪首先看到那文字是:“若然找到黑泉水,草原遍地放光明”奇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十二回 黑泉水之谜
“伊士达道:”我也不知道呀“杨云聪再看那张地图,只见草原上一处高山,半山处画有曲曲折折的道路,山峰环抱中,有一大片盆地,盆地上画有许多标志。杨云聪奇道:”这上面画的,就是我们现在的这座山吗“伊士达道:”是呀要不,我怎能到这里来呢“杨云聪问道:”你是怎样碰到那两个家伙的“伊士达道:”那老人将地图交给我后,双腿一伸,就死去了,我在沙漠草草挖了个坑,将他埋葬,心里充满了神秘之感。这老人是什么人呢他一生所找寻的宝物又是什么呢我猜想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正想赶路,这两个家伙来了,一到就问我有没有见着老人,我如实说了。他们拔出兵刃,要我交出这幅地图。杨大侠,你知道我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何况那老人临死时说得这样郑重,甚至说和草原上的人都有关系,我又怎肯轻易的交给他们。结果自然是和他们动手,这两个家伙武功着实不错,杨大侠,适才你也见到啦,我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们没有水囊,又缺乏干粮,看准了他们的弱点,我说,你们若再迫我,我就把水囊刺破,把干粮抛掉,大家都活不成。他们想了一会,说道:也罢,我们知道道路,你有食水干粮,我们带你出沙漠,你将食水干粮供应我们。我答应了,走了三天,出了沙漠,迎面就是这一座山。这时,他们可凶啦,又拿刀弄枪的迫我交出地图,一直追到山上。“
杨云聪道:“好,我们进去看看”押着邱东洛和柳西岩,一行五人,走过山腰,果然半山之上,群峰脚下,有一大片盆地,盆地中有一个小湖,湖边杂花生树,景色颇为幽美。飞红巾道:“这个地方,以前我们常常来玩,在湖中还洗过澡,难道宝藏就在这儿”飞红巾一马当前,跑到湖边一看,忽然“咦”的一声叫了出来,杨云聪跑上前去,只见湖水墨绿,好像上面铺了一层油腻腻的东西。杨云聪皱眉道:“这水怎这么脏亏你们还敢在这里洗澡”飞红巾道:“以前哪里是这样的。水清见底,明净沁凉,湖中还有莲花呢”杨云聪在湖边走了一周,觉得脚下泥土松松散散,正惊异间,忽然距离湖滨不远之处,地面忽然喷出一股股的黑色水柱来“杨云聪等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晓得这黑色水柱是什么”怪异“,杨云聪想道:难道这就是可以使草原遍地放光明的”黑泉水“
原来新疆石油藏量最富,只是几百年前,人们不懂勘探开采,大好富源,埋藏地底。那老人自小生长沙漠,遍游新疆,五十年前,有一次他偶然发现一股原油从地底喷上来,十分惊异。那时正是深秋时分,天气寒冷,他点火取暖,火星和原油接触,蓬的一声,烧了起来,那股原油只有极少量喷出地面,片刻烧尽。这人名叫阿远多,也是精通武艺,胸怀大志的异人,当下就立誓要在新疆各地,找寻这种“黑泉水”。
他找了几十年,也曾发现过几处小量的自己喷出来的油柱。那个时候,他当然不懂什么叫做钻探和炼油,只是想道:“假若能发现大量的黑泉水,,草原上一定大放光明。”有了几十年找寻“黑泉水”的经验,他已渐渐能够分别出有油矿的地方,泥土份外不同,他找到了马萨尔两山的盆地,隐隐觉得这儿的土质,好像和有“黑泉水”的地方相同,大喜之下,画了地图,想回去找族人开掘,看看地底下是否有“黑泉水”,不料在沙漠之中,遇到仇人,身受重伤,又找不到道路,竟然命丧沙漠之中。
阿远多猜得不错,这盆逃果然藏有丰富的油矿,只是油层深厚,所以没有喷射出来。不料一个月前,沙漠起大风暴亦是杨云聪遇到的那次,萨尔山发生地震,地上松散,原油渐渐流露出来。而那澄明如镜的小湖,也变了黑绿色了
此刻,杨云聪和飞红巾正在看着“黑泉水”出神,没有留意邱东洛和柳西岩鬼鬼祟祟正要逃跑。杨云聪喝道:“你们捣什么鬼”身形方动,正想回身擒住他们,忽然湖面“蓬”的一声,突然冲出一条火柱,霎时间整片湖水化为火海,火蛇直向岸上窜来,来得迅速异常,杨云聪叫道:“不好”一手提起伊士达,身如弓箭般倒纵出去,站稳之时,只见浓烟布空,火光闪闪,浓烟中飞红巾跟着跑出,仅仅迟半步,手脚胸腹,已受火焰的伤,杨云聪急急救治,哪里还顾得得了邱东洛和柳西岩。这两人竟已乘机跑了。
杨云聪随身携带有天山雪莲配成的“碧灵丹”,能治内伤,消火毒,赶忙找出给飞红巾服下,问道“妨事么”飞红巾强自支撑,说道:“不要紧,过一会就没事啦”飞红巾上衣已破,露出晶莹的肌肤,杨云聪不敢迫视,急忙解下自己的上衣,给她披上。
杨云聪看着湖上火蛇飞舞,赞叹道:“果然是遍地光明。”飞红巾躺在地上,抬头望天,空中尽是带着微臭的浓烟。飞红巾惊跳起来,说道:“糟了糟了”说罢,“哎哟”一声,又摔地上,杨云聪顾不得避嫌,急忙将她扶起,问道:“怎么啦”飞红巾道:“我不妨事,我是担心我的族人。”杨云聪道:“你们聚集的那个草原,离此谅有百里开外,那会烧着他们”飞红巾道:“亏你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想不起来吗清军在大草原上建了许多烽火台,以烽火为号,聚集军队。我们南疆各族在危急时便烧马粪,牧民一见浓烟蔽空,也会赶来。马粪的烟味是臭的,牧民们一闻便知道,你看这里的火焰腾空,带着一股臭味,只怕清军和我们的人都会赶来,两方接触,便是一场大战。我们赶快回去,赶快回去”
杨云聪敲着脑袋道:“你说得对,我真是愚钝”其实他并非不知,只是因为专替为飞红巾治伤,所以没有想起。
杨云聪检视飞红巾的伤势,知道不是重伤,却也不宜于运用轻功,踌躇一阵,说道:“我背你回去吧”飞红巾毫不忸怩,抱着杨云聪脖子,让他背出山谷。
杨云聪因为背着受伤的人,不敢像来时一样,和羚羊赛跑,脚程慢了许多,即是这样,还要时时停下来等伊士达。出了山谷,天色已经大亮,忽见远处尘灰大起,似是军马杀来。杨云聪又给飞红巾服下一颗“碧灵丹”说道:“我要跑快了,你要小心点”一手拉着伊士达,放开脚步疾跑。
又过了半个时辰,约莫已走了七八十里,后面马铃叮当,有十多骑马队,追了上来,弩箭纷飞,杨云聪没法,将飞红巾放在地上,吩吩伊士达道:“你守卫她,待我把这些追兵杀退。”飞身奔出,双手迎着弓箭疾抓,边接边发。将射来的箭反掷回去,霎时伤了几人。那十几骑马,围了上来。杨云聪展开极其迅捷的身法,纵高跃低,掌劈剑戳,十几名骑士,没多久,全被杀死杨云聪一声长笑,抢了两张弓,两袋箭,牵了两匹马,大步走回,可是这十骑马乃大军的“斥猴”即侦察兵,杨云聪和他们厮杀完毕,又有百多骑先锋部队围上来了。
杨云聪和伊士达扶着飞红巾躲在一个土丘之后,清兵一近,便放冷箭,箭无虚发,过来的十几骑兵,都给射下马来,清兵只敢远远围着,乱飞羽箭。他们那有杨云聪的神力,弓箭多半没有射至便落在地上,射到的也失准头,杨云聪挥剑发打,不时还和伊士达用强弓还射,虽然只是两人,却和那队骑兵,相持了许久。
先锋部队到后,接着便是大军。杨云聪看着一大队一大队人马,自远而近,一直冲来,看情势万难逃脱,而背后又是战鼓齐鸣,杀声震天,好像是两军追逐。
正在危急,四骑骏马,忽然斜刺里冲来,杨云聪发了两箭,直射为首的骑士,那人骑术极精,竟然一个“蹬里藏身”,接着“斜穿马腹”,两箭都没有射着。飞红巾道:“自己人”杨云聪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是昨晚和飞红巾比试的那堪恰族的四骑士。
四骑士旋风般的冲到,叫道:“我们给敌人突袭,你们赶快随我们突围。”为首的将飞红巾一把拉上马背,又冲出去。杨云聪和伊士达跨上刚才抢来的那两匹马,跟着冲出,可是已给清兵隔断了。杨云聪看着那四骑士已追上了他们的族人,约有二百多骑,虽然后有追军,可是脱险有望,倒放下了心,挥剑疾砍,和伊士达浴血死战。
没有多久,伊士达中箭倒地,给清军俘去;杨云聪肩上也受了箭伤,只听得四处杀声,各族的酋长,似乎都已带兵杀到,“哈玛雅,你在哪里”的呼声,此起彼落,想他们还不知道飞红巾已被四骑兵救出,仍在到处寻找塔山族的酋长巴拉,已远远望见杨云聪,可是却被清兵隔着,冲杀不进
这时大草原上陷于混战,杨云聪见清军阵中,飘有纳兰将军的帅旗,心想:这人也来了心念一动,左臂又中了一刀,杨云聪运力反击,单掌劈死几人,短剑挥成一道银光,护着身体。混战越烈,杀声愈高,忽然间清兵阵脚大乱,千军万马,如潮涌近。杨云聪虽是绝顶武功,也挡不住这股狂潮,给人群马队涌着后退。这时清军只顾逃命,竟不理自己队中还藏有一个敌人。败兵像一个个浪头打过来,反而没人围着杨云聪攻打了。乱战中,杨云聪的战马给冷箭射倒,杨云聪奋力跃起,用大摔手,又摔飞了几名清兵,可是仍无法突围,仍是被如潮的败兵拥着,身不由已的奔逃
第十三回 爱恨难分还孽债
大草原上战马奔腾,两军追逐;杨云聪夹在满洲的败兵群中。纵有绝世武功,也挡不住排山倒海般的狂潮,给败军涌迫,身不由己,一直驰逃
忽然满清的败军中有人四处传呼,大声叫道:“我们的援军就来了,不准后退,违令者斩”但哪里呼喝得住,就是有些兵士,想停下脚步来,也给前头退下来的败军拥着倒退,杨云聪暗叫“苦也”正奔逃间,忽见纳兰将军的帅旗在身旁飘动,杨云聪侧面一望、只见纳兰秀吉跨在一头骏马上,两边拥着亲兵;大声呼喝、在败军中呼叫。也不知他们喝得是什么纳兰秀吉忽然看见杨云聪的面,大吃一惊,肥马一提,疾冲过来,冲倒了几个兵士,手扬处,几枝弓箭,闪电般射来,杨云聪被夹在人群之中,无可闪避,一扭腰左肩又中了一箭杨云聪急运气凝神。双手抓住两名清兵,向纳兰秀吉掷去,纳兰秀吉的战马狂嘶几声,向侧面冲去,纳兰秀吉的亲兵紧傍着主帅奔逃一面杨云聪也给败军拥着直向后退,霎时之间,那枝帅旗,又已离开他二三十丈了
过了一阵,杨云聪忽觉得胁下发麻,心念一动,想道:莫非中了毒前,百忙中,腾手取出天山雪莲配成的“碧灵丹”咽下,但仍是感到心头发闷,双腿也觉酸软:这时只要稍一松气,立刻就会给败兵挤到地上,践踏而死杨云聪心内叫道:“我不能死,哈萨克的兄弟们尚未找到,我不能死”一种奇异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他,又跑了一阵,周围的败兵已分成许多小股逃命,“人潮”的压力减了许多。杨云聪趋势脱了出来,专拣人少的地方奔逃。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所见前面有一个山沟,里面似有人声马声,敢情也是藏有败军。但杨云聪这时也顾不得了,一飙身进了山沟,正想奋力跃上山坡,忽然双腿一酸,百骨欲散,刚跃起几尺就跌了下来,杨云聪神志未乱,知道是精神用的过度,支持不住,更兼毒箭所伤,牵累肌肉麻痹,他急忙爬到几块山石围成的峦障之后、盘膝打坐,又咽下一粒“碧灵丹”,这“碧灵丹”善治内伤;兼能解毒,只是眼下之后,就应静坐。杨云聪刚才奔跑逃命,本来非常危险,幸他仗着内功深湛,硬把毒气迫在胁下,不会发散,所以才得没事。现在精神耗尽,是再也不能拼硬走动了。
杨云聪坐了下来,用短剑在胁下轻轻割一道裂口,将手指按在周围,用手指二挤,黑色的浓血汩汩流出,约流了一大茶杯,血色才转淡红。杨云聪把内衣撕破,将伤口包扎起来暗道:“好毒”
这时毒血虽已去尽,精神尚未恢复。杨云聪盘膝静坐,自己运用气功疗法治疗,心内暗自祷告:“天见可怜,不要让人闯进来”
杨云聪潜心默坐,运气活血;对周围一切,几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不知坐了多少时候,自觉气运四梢,小腹发热,知道已不碍事;这才站了起来。睁眼一看,已是子夜,风吹草动,远有前声,山沟外一片静寂,渺无人影,两军追逐,不知已到何处。扬云聪试试活动筋骨,自觉除了气力稍减以外,已如平常。忽然想起跃入山沟之时,似有马嘶人语之声,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山沟内,是友是敌,得看分明,于是拔出短剑跃上山坡,只见山沟内草长逾人,乱草之中有辆破烂的车子,杨云聪伏地静听。忽听得有一个极熟的声音喊道,“你别近我”杨云聪大吃一惊,这可不正是纳兰明慧的声音
杨云聪急忙跃出,只见那辆破车之旁,有两个彪形大汉,威吓着车上的少女。杨云聪心想:“纳兰明慧的武功也非泛泛,如何会给别人威胁,莫非也像我一样受了重伤正疑惑间,又听前面的大汉叫道:”你这小姑娘,真不识好歹,你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得听我们处置,我们一不杀你,二不打你,你还叫嚷什么“纳兰明慧叫道:”谁过来,我就是一剑,你别瞧我不能走动,你敢走近来,我不把你杀掉才怪“两条大汉哈哈大笑,说道:”真瞧不出,你这小姑娘口气好大“
杨云聪一掠而前,叫道:“慢着”两条大汉跃前数步,迎了上来,喝道,“你是谁”杨云聪一看这两个人血染战袍,竟是维人装束,急忙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可认得飞红巾吗前面那条大汉看见杨云聪的装束,也似乎吃了一惊,问道:”你是飞红巾的部下吗“杨云聪点了点头。那为首的大汉道:”我们是喀达尔部落的,我知道飞红巾做了南疆各部的盟主,只是前晚的草原聚集,我们部落并没有参加。“杨云聪道:”既然你们都是南疆各部落的战土,那么咱们是一家,把这个姑娘放了吧“
纳兰明慧这时也看出是谁,不住的用汉语叫道:“杨大侠,杨大侠给我把那两人干掉”这两条大汉听不懂她说什么,急问杨云聪道:“怎么样你认识她你和清军将官是朋友”杨云聪摇摇头道:“我是飞红巾的朋友,也是这位姑娘的朋友。你们不能纠缠她”
为首的大汉忽然冷笑起来,说到:“你拿飞红巾吓我哼你懂不懂规矩她是我们两人的俘虏,就是飞红巾来;我们不放她也没有办法你是不是也瞧上她了老实告诉你,我尼经要她做妻子啦这位兄弟要拿他的车辆兵器。你是后头来的,没有你的份”杨云聪怔了怔,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似前为了争牧场,争水源,时常互相斗殴,各部落的规矩,捉到对方的人,就迫他做己方的奴隶,谁捉到的俘虏归谁处置。后来清兵打了过来,各部落比以前团结了许多,互相残杀的事情已是少之又少,只是这种夺俘虏,任由谁处置的规矩,还没有明白宣布废除,现在这两条大汉抬出草原上古老相传的规矩来,杨云聪一时间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纳兰明慧又叫嚷道:“杨云聪你为什么不帮我赶走他们你要和他们一齐算计我吗”杨云聪大声应道,“有我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活还来了,那两条大汉已要向车辆扑去。杨云聪双手一伸,轻轻将他们拉了过来,一条大汉反手一刀,骂道:“你干什么”杨云聪伸指一钳,将刀背钳着,那大汉怎么用力也劈不过去。杨云聪道:“且慢你就看我的面子把她放了好不好我给你们每人十匹马。”另一条大汉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杨云聪微微笑道:“我是从北疆来的,我叫杨云聪,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杨云聪以为他们听了,总得给点面子。哪料这条大汉吃了一惊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条大汉道:“你真是杨云聪杨云聪替哈萨克人打了那么多年仗,更应该懂得规矩,若是赏罚不明,我们干吗还要打仗”另一个大汉却道:“你冒充什么杨云聪,杨云聪怎会只身到这里来哼,我看你和清军军官的女儿这样亲热,叽哩咕噜的不知讲汉话还是满洲活,分明是多年的朋友。哼,你一定是j细。”杨云聪又气又急,这草原部落处置俘虏的陋习,他很久以来,就想帮助他们革除,可是这种习俗。不是短期内就可改革的,并且因为忙于抗清,所以一直没有提出:现在想说服他们两个,料想一时也说服不了。那两条大汉趁着杨云聪一愕,挣脱了手,又向纳兰明慧扑去。杨云聪没法,随手拾起两块泥土,向前一掷。两条大汉“哎哟”叫嚷,都给打中腿弯的岤道。跪了下去。杨云聪正待上前,忽然又听得两声惨叫,两条大汉滚在地上,艳血染红了一大片泥土原来纳兰明慧见这两个人跑了近来,杨云聪又不拦阻,又气又怒,用力掷出两片飞刀,那两人给杨云聪打中了岤道,无法躲闪,都给扎进了心窝。
杨云聪走了上去,说道,“明慧,你怎么这样手辣。”纳兰明慧已哭得如带雨梨花,叫道:“原来你的心肠竟然这样,别人要把我抢去污辱,你也不理,到头来还怪我”杨云聪不觉心软,想道:“她为了保护自己,怪不得她出手毒辣。”走上车上,用衣袖轻轻结她揩泪。只见她头发蓬松,满面血污,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纳兰明慧这时如遇亲人,身于忽然倒了下去,伏在杨云聪的臂弯上,说道:“嗯,是受伤了,我的肩头麻辣辣的,你赶快给我瞧,是不是中了有毒暗器”
杨云聪到此境地,没法不顾,索性给她揩干了面上的血迹,一看到没有受着刀刃伤,那张面孔还是如美玉一般,怪俊俏动人。心念一动,问道:“你杀了人了沾了那么多的血迹”纳兰明慧道:“我要逃命嘛,不杀人,人就杀我了,怎么样,你还不给我看看肩头,我中了女魔头的毒暗器啦”杨云聪这时心乱如麻,纳兰明慧杀的人一定是南疆牧民的战士,她这岂不是自己的敌人但她曾救过自己的命,而眼前的她,又是这样一片宛转可怜的样子,又想自己在乱军之中厮杀,也难保不会伤人: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帮你的父亲出来打仗吗”纳兰明慧摇了摇头,忽又叫道:“你先给我料理好不好;你一点也不疼我毒气散开,我就要死啦”
杨云聪低下头去,看了一会,不见有血,将短剑把她的肩头衣服轻轻挑了一道口子,只见他那肩头黑肿,叫道:“啊你原来真的中了毒针了”急忙摸出两颗“碧灵丹”给她吃下,间道:“你忍得住疼吗”纳兰明慧道:“什么”杨云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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