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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塞外奇侠传第3部分阅读

    上来,长鞭呼地一响,向楚昭南狠狠抽去楚昭南冷汗沁肌,师兄一人他也不是敌手,更何况加上飞红巾暗自叹道:“想不到我楚昭南年纪轻轻,就命丧此处。
    不料飞红巾不加入还好,一加入反累了杨云聪。原来此时药力发作,杨云聪双眼已看不清东西,只是强摄心神,辨声进击。飞红巾的长鞭刷刷作响,还易辨认,佩剑的击刺劈挡,发出的声响和带起的风声却和楚昭南的游龙剑一样,楚昭南为避师兄的掌力,已中了飞红巾一鞭,飞红巾正暗自大喜,猛的揉身急进,一剑刺去,宝剑从杨云聪身侧刺出,杨云聪忽然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指往剑身一搭,劈手就夺了飞红巾的宝剑。飞红巾大叫:“你这是干嘛”楚昭南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师兄念旧情,又一次的救了自己。心中大喜,转身便逃出古堡。
    飞红巾大怒,正想喝骂杨云聪,忽然杨云聪咕冬“一声,倒在地上,叫道,”飞红巾,我受了暗算了“飞红巾大吃一惊,急忙看时,杨云聪已昏迷不醒人事。飞红巾不知他受了什么暗算,只道是中了喂毒的暗器,但细细检视,衣服并未破烂,皮肉也未受损,心中暗暗纳闷。
    这时押不庐也已醒来,见这般情景,莫明其妙,拔开水囊,也喝了儿口水。飞红巾见他起来,正想喝他,忽见他也“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心中大骇,知道那袋水已给楚昭南放下毒药,短剑一剑刺去,把水囊刺破,水流触地,霎那就给地下的黄沙吸得干干净净
    飞红巾先摸摸杨云聪的心口,又摸摸押不庐的心口,只见两人的心都在跳动,面上也不见有什么黑气,只是呼呼的睡得很甜,松了口气,索性持鞭仗剑,守在两人身边。
    这一守直守到第二天的中午,杨云聪才悠悠转醒,第一句话就问道:“楚昭南这厮逃跑了”飞红巾点了点头,杨云聪叫声“惭愧”蹦起身来,活动筋骨,只觉一如平时,说道:“这厮不知是什么时候把h药偷偷放进水里,哎,这可怪我大过粗心,想不到他会自己解岤”飞红巾想了一想,说道:“我比你更粗心,他喝水时,伏在地上,敢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做的手脚。哼我们两人都粗心,因此都不要埋怨了。谅他也逃不到那里去”说罢哈哈一笑。
    过了一会押不庐也醒转来,见飞红巾和杨云聪谈笑甚欢,又妒又恨又是害怕。哀求道:“飞红巾,你放我走吧”飞红巾道:“为什么要放你走你若没有做错,回到部落里去,又怕什么”押不庐低声说道:“飞红巾,我们总算相好一场,你若另外有了喜欢的人,就让我去吧,我在天涯海角,也会给你们唱歌,求真神保佑你们”飞红巾大怒,一鞭扫去,喝道:“胡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来了这次回去,若你无罪,我会向你陪罪,但以你这样的人品,我不会再喜欢你,若你真是谋杀了我的父亲,哼,那我可要亲手宰你你若现在要逃,那可更是找死我会把你割碎”押不庐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再说半句。
    飞红巾押着押不庐上马,对杨云聪道:“你也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的族人一定很欢迎你”
    杨云聪道声“好”跨上马背,就与他们同行。
    快马行了两天,第三日走过南疆的“铁门关”,只见一排高山中间,劈开一条隙缝,一条急湍的河流,就从这隙缝中通过。飞红巾道:“这就是我们南疆有名的孔雀河了。”押不庐面色苍白,又取出芦竺,又唱起哀伤的歌儿。飞红巾先是皱皱眉头,后又叹口气道:“唱吧:唱吧,让你唱一天,以后再不听你唱了”押不庐又哀求道:“飞红巾,你不是很爱我的歌吗你愿意以后永远听不到这歌声吗”飞红巾鞭子刷地一响但却并不打他,只作势说道:“你爱唱就唱再多话,我就要打你了”
    走过了“铁门关”,前面是一大片草原,孔雀河在草地上蜿蜒如带,远处雪山隐现,云彩变幻,两岸垂杨丝丝飘拂,景色雄壮之中,带着旖旎,杨云聪心胸开阔,弹剑长啸。飞红巾道:“到了”长鞭遥指,远处已隐隐出现炊烟。押不庐歌声骤止,面色益发苍白。
    三骑马在草原上疾驰而过,不一会,只见帐幕林立,许多牧民迎了出来,妇女们小孩们跑在前头,又跳又笑。叫道:“我们的哈玛雅飞红巾之名回来啦”有一队青年弹起东不拉唱道:“我们的女英雄哈玛雅,她在草原之上声名大,孩子们看见她笑哈哈,敌人们看见她就害怕
    白手中四边上绣满了玫瑰花,挥动中儿歌唱我们的哈玛雅,草原上的青年人人知道她
    依啦,你看她的马儿跑来啦“
    杨云聪低低说道:“飞红巾,这许多人的歌声比一个人的歌声要好听得多。”飞红巾眼角潮湿,也低低说道:“我知道”一下马,牵着押不庐,带着杨云聪,缓缓地走进了人群之中。押不庐身子微微颤抖,竭力装出不在乎的神情。
    帐篷中最后走出三个老人,须发如银。对飞红巾弯腰作礼,飞红巾跪了下去,流泪说道:“我来得迟了。”老人扶起了她,问道:“押不庐已经回来了,这位又是谁呢”飞红巾道:“这位就是杨云聪杨大侠”
    旁边的人一阵欢呼,青年们围拢上来,三个老人又弯腰作礼。杨云聪知道这三人定是族中长老,急忙答礼。老人道:“杨大侠来,好极了”长老们把飞红巾引进帐中,把押不庐缚在帐外,带杨云聪去沐浴歇息。在草原上作客,主家请客沐浴,那是对最尊贵客人的待遇。
    黄昏日落,草原上新月升起,晚饭之后,帐幕外的草地上烧起野火,罗布族的妇女们青年们,弹着各种乐器,围着野火,高声唱歌。歌声苍凉悲壮,令人激愤。一个长老揭开帐幕进来请道:“杨大侠,今晚我们礼祭唐努老英雄”杨云聪跳起来道::“请借一扎香,我也要向老英雄致敬”长老说:“留待哈玛雅祭过再说吧。”杨云聪跟他走出帐幕,只见飞红巾和押不庐已站在草地上,飞红巾全身镐白,押不庐面如死灰,气氛十分沉重。
    第八回 草原夜祭
    仲夏夜的草原,天空特别明净,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的宝石镶嵌在蓝绒幕上,远处雪山冰峰矗立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草原上,罗布族人围着野火,围着他们的女英雄飞红巾,也围着叛徒押不庐。草原上已搭起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个三尺来高的瓷瓶,三个长老跪在瓷瓶之前,默默祈祷。台下鸦雀无声,空气十分肃穆。杨云聪用眼角偷瞟飞红巾,只见飞红巾垂下了头,眼角有晶莹的泪光。杨云聪为她难过。心中暗叹在这样美丽的草原之夜,演出的却是这样沉重的悲剧。
    三个长老祈祷完了,默默的站了起来。飞红巾带押不庐走上高台,首座长老伸开双手说道:“押不庐,在唐努老英雄的骨灰之前,你知罪么”押不庐面如死灰,默不作声。长老手掌一挥,叫道:“带那清军俘虏来”台下一声应诺,两名罗布族勇士,押着俘虏上台,长老银须飘动,和颜悦色对俘虏道:“你说真话,我们决不害你”那俘虏回过身来,一面对着台下众人,大声说道:“我是清军蓝旗都统阿巴古的卫士,上月在阿克苏草原和你们打仗,激战了三天三夜,我们伤亡很重,还怕你们继有援军,都统本来准备在第二日就拔寨退军。那天晚上,中军进见都统,说已和你们那边的内应联络上了,随即交出一片竹简,竹简上书有地图,还刻有第三座帐幕,援军难赶来十个小字。都统问了一声:那人可靠吗中军道:绝对可靠,是担保楚昭南的。都统晤了一声,第二晚就抄捷径去夜袭。后来我才知道,第三座帐幕就是你们族长的账幕。我们进了帐幕;唐努老英雄只有几个亲兵陪着他,可是他作战非常勇敢,我们们的都统本想把他生擒的,给他一连斩杀我们十几名勇士,他自己也是血染战袍,受伤很重。都统见他受了重伤,还是恶战,亲自带领卫士上去围捉,不料他虎吼一声,忽然杀了出来,又斩了我们两名卫士,都统一刀刺进他的胸口,他的兵器也给我们打掉。哪料他全身扑上,抱着都统不放。卫士们一阵乱刀把他斩死,拉了起来,一看,我们的都统也已给他扼死了我赶紧收拾都统的遗物,退出帐幕,想去报告副统领,哪料刚出帐篷,就碰到你们一队勇士,拼死来救唐努老英雄,我们一队卫士,只有我受伤被俘,其余全战死了”
    那俘虏讲完之后,台下起了一片啜泣声,首座长老合掌说道:“他的名字是我们罗布族的光荣,他的鲜血保存了我们的儿童和妇女,他不愧是真神阿拉的儿子,他不愧是我们的父亲。他的名字永垂不朽”台下巨雷般的应道:“唐努老英雄永垂不朽”杨云聪热血沸腾,心道:有这样英雄的父亲,怪不得有那样英雄的女儿
    长老颂赞完了,待众人静下,又问那名俘虏道:“都统的遗物是你收藏,那片竹简可在里面吗”俘虏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片竹简,长老接过来,转递给飞红巾道:“哈玛雅,你自己去看”
    飞红巾接过竹简,低头一看,面色大变。上面刻着的字,正是押不庐的笔迹。虽然她一路上已对押不庐起了很大的怀疑,可是心中有时还希望那是假的。这心情非常微妙,押不庐到底是她曾爱过的人,她实在不敢想象他是那样卑劣的汉子。
    首席长老见飞红巾捧着竹简的双手微微颤抖,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哈玛雅,我们的族人都看着你你说该怎么办”飞红巾蓦然秀眉一挑,面对族人,扬着竹简说道:“真凭实据已在眼前,害死我父亲的,就是这个押不庐”她一个旋身,将竹简往押不庐面前,喝到:“你敢说这个不是你刻的吗”押不庐颤声说道:“是我刻的”飞红巾凄厉长笑,叫道:“把他绑起来,我要取他的心肝祭奠”
    这时刻台下鸦雀无声,空气死寂。除了三个长老之外,其他的人,事先不知道押不庐就是j细。押不庐是许多姑娘心爱的歌手,谁都没有料到,歌声唱得那样美妙的人,心地竟是那么肮脏。青年们又全都知道押不庐是飞红巾的情人,这时除了替飞红巾难过之外,全都怀着又惊奇又战栗的心情,看着飞红巾。飞红巾拔出短剑,跪在装着父亲骨灰的瓷瓶下面,哭道:“父亲啊女儿替你复仇了”在众人注视下,飞红巾倏地起身,擦干眼泪,短剑在夜空中闪闪发光,一步一步,走近押不庐
    押不庐忽然高声叫道:“飞红巾,你准不准我说几句话”长老道:“若有冤屈,尽可辩解”飞红巾倒提青锋,迫近一步,陡然停下,喝道:“你说”
    押不庐哈哈狂笑,大声叫道:“飞红巾,你的皮鞭呢你把我用剑刺死吧,我再不用怕你的皮鞭了”
    “我不想辩解,唐努老族长因我而死,这是我的错,但,飞红巾,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我,押不庐,叫做你的情人,但你动不动就用皮鞭威胁我,事无大小,一切都要听你的话,我哪里像你的情人,只是像一个卑微的仆人,而你就是我至高无上的主子
    “就是你表示爱我的时候,也总是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押不庐,乖乖的听话啊押不庐做这样不要做那样啊押不庐,现在我有点烦闷啦,你赶快给我唱歌吧押不庐,在我身边,你不用害怕呀你瞧,你哪里是将我当作同等的人对待,我像是什么本领都没有的人,全凭你的保护。青年们又把我当成暴发户,好像全因为你飞红巾把我看上,我这才抖起来啦。在我们的民歌里,男的比做太阳,女的比做月亮。但在我们之间,你是太阳,我只是一颗黯淡的星星好像我若是有一点点光辉,也全是沾你的恩泽
    “你是值得骄傲的,我们草原上的女英雄,你走到哪里,小伙子们就像众星拱月的围绕着你可是难道我没有半丝骄傲难道当我的歌声在大草原飘荡的时候,吸引不着年青姑娘的眼光,”飞红巾,你是女英雄,可是我忍受不了这个时候,楚昭南暗地来见我,叫我帮他的忙,将唐努老英雄捉去,然后向罗布族招降。他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人马都疲倦了,不如投顺了清军,好好地过日子吧。你们这族,最坚决要打仗的是唐努父女,把老的捉住,小的就不敢强硬啦打仗不打仗,我倒不在乎,但是我成心想气气飞红巾,我要做一桩惊人的事,令她有一天也要求我。现在我知道错啦,飞红巾,但我也不求你饶恕了,你用剑剖开我的胸膛,把你所爱过的人的心肝拿出来吧“
    飞红巾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她恨极押不庐,她对他的爱已完全消失了,她不是举不起手杀她,完全不是而是押不庐所说的话,是她以前完全没有想过的
    有一些年青的姑娘们,本来就喜欢押不庐的歌,听了这一番临死前的说话,忽然觉得这个人虽然该死,但也有些可怜,有些姑娘竟低下头来,不敢看台上的景象
    杨云聪站在台前,清清楚楚的看到飞红巾的短剑轻轻颤动。他也看到了飞红巾性格上的优点和缺点。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需要好好的和飞红巾讲。
    青年们怒叫着,许多人想上台去驳斥押不庐。长老伸开双手,缓缓说道:“如果为了我们一族的光荣,要你把牛羊都拿出来,你就说连我的母马也拿去吧如果为了我们一族的光荣,要你去打仗,你就说连我刚长成的儿子也算上一份吧如果你为大家做事,受了委屈,不要忙着申辩,把事情做好了再说吧
    “这是我们经书上说的话,在草原上流传了许多年,大家都知道这些话,不是吗押不庐
    押不庐低下了头,长老声调高亢,越说越快,斥道:“我们罗布族人都懂得这些活的意思,在真主的名下,在正义这一边,为了大家的事情,我们的一切都可以奉献,难道不是这样吗,押不庐
    现在,满洲的军队从关外打到关内,又打到我们的新疆,他们的战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他们的士兵焚烧我们的帐幕,劫掠我们的财物。他们要草原上的牧民像羔羊一样驯服,做他们的奴隶,受他们的鞭苔。除非是完全没有骨头的人,否则没有一个愿意这样做
    押不庐,我们的族人在抗暴,在流血,他们为了罗布族的光荣,一切都奉献出来。而你却一点点委屈也受不住,而你却要和你心爱的人比赛骄傲
    要有什么骄做呢,害死我们尊敬的老英雄,害死你的兄弟姐妹,替敌人做走狗,这是最最下贱的没有骨头的奴才,亏你还敢说飞红巾
    飞红巾,你的父亲在天上看着你,你的族人在台下看着你现在你是我们族长的继位人,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思去做。飞红巾,你要怎样去做呢“
    飞红巾高声叫道:“拿酒来”一个青年捧着一双牛耳大酒杯走来,里面有半盅烈酒。飞红巾左手接过酒盅,右手短剑闪电般地插进了押不庐的胸膛,霎时间,押不庐的鲜血飞射出来,飞红巾用酒盅一挡,装满了满满一盅血酒
    飞红巾短剑拔出,剑尖上刺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心一声凄厉长笑,脚尖起处,押不庐尸身滚落台下。
    飞红巾提着短剑,捧着血酒,回过身来,缓缓地走到父亲的灵前,三个长老跟在背后,血酒倒在灵前,心肝钉在台上。飞红中失声痛哭,叫道:“父亲啊你可以瞑目了”
    大草原上沉默无声,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去。忽然间,远远传来了一阵胡笳,马蹄声渐近,东面冲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挥着一面大旗,把风的罗布族人叫道:“塔山族酋长到”不一会,西面又冲来了一队马帮,把风的又通报道:“莎车五部联盟代表到”不到半个时辰,竟到三族酋长和十四个部落的入马,离高台数十步远,一字排开。高台上三个长老脸色大变。
    第九回 比武定盟
    草原上夜风低啸,台下的野火烧得正旺,飞红巾提着短剑,转过身来,对着下面的人马,茫然不知所措。长老低声说道:“哈玛雅,先请叔伯上来祭奠。”飞红巾把血酒一倾而尽,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和朋友们,多谢你们从各处赶来,我的父亲虽死犹生。他的鲜血滴在草原上,叛徒的血和敌人的血,也滴在草原上。看到你们一大群一大群的到来,我敢相信,如果我们的血将要流成小溪,敌人的血就要流成大河,草原埋葬我们一个人,就要埋葬他们十个人我父亲的骨灰在这台上,我父亲的灵魂在你们中间,他聆听着你们的说话,现在请你们上台来祭奠。”
    杨云聪心里赞叹道:“好一个飞红巾这些人成群来到,看来并不只是参加祭奠。如果他们有什么企图,飞红巾这番话会令他们惭愧对着唐努老英雄的骨灰,谁都会发誓要消灭敌人的”
    各族酋长和各部落的代表鱼贯登台,飞红巾向杨云聪招招手,杨云聪默默的跟在后面,众人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一个个在唐努老英雄的灵前倾下血酒,最后轮到了杨云聪,塔山族的酋长忽然问道:“他是谁”飞红巾答道:“他就是杨云聪太侠”众人陡然一惊,塔山族酋长又问道:“他算是代表哈萨克人还是你们罗布族人”杨云聪亢声说道,“我是汉人,我是哈萨克的战士和哈玛雅的朋友我不代表谁,谁抵抗清兵,我就帮助谁”酋长们和各部落的代表齐声道:“好”塔山族的酋长缓缓的向三个长老问道:“唐努老英雄死了,是不是他的女儿承继他的位子”长老反问道:“你难道以为我们的哈玛雅不配吗”塔山族的酋长正色说道:“飞红巾女英雄威震南疆,谁敢说她不配可是你别忘记了,唐努老英雄不但是你们的族长,也是我们的盟主。”莎车族的代表接着说道:“我们来奠祭唐努老英雄,我们也想在今夜决定,谁是新的盟主。我们不是不服飞红巾姑娘,可是按照我们的规矩,总得比试一番,那才能推定。”飞红巾急忙说道:“我年纪轻轻,盟主那是万不敢做,我不参加竞逐了,若选出新的盟主,我第一个听他调遣”萨马儿族的酋长笑道:“那不行飞红巾女英雄和罗布族的勇士们怎能不参加竞选我们并不是争夺盟主,而是要公平选出一个大家心服的人,带领我们和敌人打仗”杨云聪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这样,只要肯抵抗清兵就成插口说道,“哈玛雅,大敌当前,谁也不要推让,按照你们的规短办事吧”飞红巾看了杨云聪一眼,点头答应。
    竞赛开始了。虽然不是性命之争,但也极其惊心动魄,头一阵是摔跤,莎车族的把萨马儿族的勇士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罗布族的勇士又把他摔脱两个门牙。塔山族的勇士又把罗布族的打败,飞红巾是个少女,不便参加,最后没有敢来敌对,正要算塔山族得胜,杨云聪忽然越众而出,说道,“我也算一份,赢了就算是哈玛雅姑娘的”飞红巾低声说了句“谢谢”塔山族的勇士名叫阿盖,是南疆第一名摔跤好手,心中怒道:“怎见得就是你赢当下跑到杨云聪身旁,说道:”杨大侠,请赐教吧“
    杨云聪微微一笑,双手紧贴膝旁,说道:“你先请。”摔跤是四臂相交,两人互抱,从没有双手下垂,双腿挺直的道理,阿盖奇道:“这样怎能算是摔跤”杨云聪笑道:“你尽管发力就是,我给你摔倒了就算我输。”阿盖大怒,两腿微弯,膝盖向前一顶,双手扳着杨云聪的身躯便摔杨云聪喝声:“去”但不见他扑手,阿盖已飞闪出一丈开外。众人相顾骇然。阿盖打了个挺,站起身来,站稳马步,双手一搭杨云聪的肩头,左手前椎,右手五指如钩,向下一拉,这是摔跤中很厉害的一招,名为“推窗望月”。杨云聪又喝一声:“去”阿盖庞大的身躯,又直飞出去,跌了个四脚朝天阿盖哇哇大叫:“妖术,妖术”
    飞红巾武功深湛,一见杨云聪纹丝不动,便将对方摔倒,脱口赞道:“好个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这种绝技的内家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正是“沾衣十八跌”。其道理正与太极拳的借力打力一样,都是用敌人自己发出的力量去打击敌人。只是“沾衣十八跌”还需要懂得运气反击的功夫,比单纯的借力打力还要难上许多。
    阿盖虽然精于摔跤,却不懂得这种内家的上乘动夫,仍然说道:“你若不使妖术,依正摔跤规矩,把我摔倒,我就输了。”塔山族的酋长是个内家高手,笑骂道:“你不懂得这种功夫就别胡说”他自忖不是杨云聪对手,不敢出来替下阿盖,只是替阿盖认输,催他回去。阿盖却直直挺挺的站在杨云聪面前,杨云聪知他不服,双腿微弯,伸出双手,道,“来吧”阿盖一把扑去,捉着杨云聪的手腕便扭,杨云聪疾的手腕一沉,脚下一勾,阿盖力发难收,重心不稳,身子前仆,给杨云聪轻轻一勾,便跌在地上。阿盖站起来,翘起大拇指说道:“好”又道:“这才是摔跌绝技,我服了”
    杨云聪正想退下,塔山族的大力士德卡出来说道:“杨大侠,我们来比比拳。”此人身长六尺有余,两臂肌肉奋起,屈伸之间。骨骼格格作响,飞红巾突然一掠面前,说道:“杨大侠是客人,怎好尽烦扰他,我来和你比拳”飞红巾腰肢袅娜,玉立亭亭,比起那个巨无霸来,真是相映成趣。
    杨云聪一笑而退,德卡道:“哈玛雅,你的剑术驰名南疆,拳脚相搏,可是取巧不得,我一拳可以打死一头骆驼,碰伤了你,那可不好意思。”说罢随手一拳打在一棵小树上,那棵小树果然应声倒下飞红巾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只是笑道:“树是死物,如何比得溜滑的人你发拳吧,打死了我,我的族人也不会怪你。”德卡心想,她再溜滑,只要被我拳风扫着一点,就会倒地。而且就算我打不着,她也不会打着我。她若只是躲闪,也算是我上风。忽地一拳打出,飞红巾轻轻一闪,已到了他的背后,玉掌一扬,拍的一声打中他的背心。飞红巾用的是内家重手法,德卡痛得哇哇大叫。但他也好生了得,反手一捞,蒲扇般的大手朝飞红巾便抓,飞红巾轻轻一闪,伸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推,德卡跄跄踉踉的后退数步,虎吼一声,一稳身形,即便跃上,双拳齐发,直如巨锤击石,勇不可挡飞红巾身躯一旋,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一带,德卡这一击之力,何止千斤,而今给她借力一拉,只觉得身子似腾云驾雾一般,向前直飞出去,杨云聪急展绝顶轻功,身形起处,如箭飞射,一把将德卡接着,放了下来。草原上掌声雷动。德卡是个直爽汉子,先向杨云聪拱手谢过相救之恩情,继对飞红巾一揖到他说道:“姑娘真好武功,俺德卡是心服口服了”
    飞红巾微微一笑,道声:“承让”堪恰部落队中突然飞出四骑骏马,马上人骑术精绝,在草原上跑了一圈,倏地停下,说道:“我们想领教罗布族勇士的骑术鞭术”飞红巾接声叫道:“牵我的白马来”四骑士齐声问道:“飞红巾姑娘,你也参加比赛么那么再选三名骑士就够了”飞红巾的女伴牵出一骑白马,飞红巾飞身骑上马背,抽出软鞭,迎风扫动,僻啪有声,笑着说道:“让我一人领教你们四骑士的鞭术好了”双脚一夹,日马腾开四蹄,在草原上飞驰而过。四骑士喝声“好”四匹马齐向飞红巾冲来,倏地分开左右前后,一齐截击,四条长鞭,眼蠢就要打到飞红巾身上。罗布族姑娘大叫起来,忽然马背上没了飞红巾人影,飞红巾早已躲在马肚底下了。那匹白马中了一鞭,长嘶一声,猛地向前冲去,前面那名骑士,提缰一闪,擦身而过,飞红巾闪电般地翻上马背,长鞭一卷,那骑士尚未看清,已给摔下马背。飞红巾更不放松,反手一鞭,把另一名骑士迫落马背。其他两名骑士都发了慌,策马躲闪,不多时刻,又给飞红巾一一摔倒地上
    塔山族的酋长按捺不住,飞步而出,拦着飞红巾的马头,问道:“姑娘累么”飞红巾跃下马背,拢袖一揖,说道:“若得酋长赐教,岂敢推辞”塔山族酋长名叫巴拉,深通西藏天龙掌法,得是一名内家高手。当下说道:“我想领教姑娘的掌法。”飞红巾道:“那就请你进招吧”巴拉刷地一窜,快似飘风,双臂一张,向外一展,左掌掌击飞红巾额门,右掌打出一半,忽化一拳,猛击飞红巾前胸,飞红巾步法轻灵,倏然转身,一个“霹雳手”化解了敌人攻势,双掌轻飘飘的拍去,巴拉肩头中了一掌,急忙沉肩缩腕,他右掌向下一截,一招“金刃劈风”,猛切飞红巾脉门,这一招疾如电光石火,是天龙掌法中反守为攻的妙招,哪料飞红巾盈盈一转,身子竟似随着掌风直飘出去,直似舞蹈一般,十分美妙。杨云聪心念一动,“这掌法竟似在哪儿见过的”,细细一想,才想起自己在天山学技的第三年,那时楚昭南才刚刚上山,师父要自己代传掌法,有一日师兄弟正在喂招对掌,忽然面前现出一位老婆婆,笑道:“好掌法”叫自己师兄弟同时向她发掌,她轻飘飘地东转西转,片刻之间,自己就中了她几掌。幸而她毫不用力,并未觉痛。这时,师父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笑道:“白太婆,你怎的欺侮小孩子”老婆婆道:“晦明,你总不肯和我比试,我以为天山掌法天下无双,原来也不过如此”师父给她挤得没有法子,只好和她比掌,两个小孩子看得眼花镣乱,连人影也分不出来,忽然那个老婆婆倏地跳出圈子,一声不响,飞驰而去师父叹道:“这老妪怎的如此好胜”师兄弟再三请问,才知是师父赢了一掌。
    杨云聪一看飞红巾的掌法,蓦地想起老太婆来,不用再看,便知飞红巾一定获得胜,果然不过片刻,忽听得巴拉大叫一声,跌出两三丈外。
    第十回 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飞身一掠,疾如弓箭,伸手捉着了巴拉的皮鞋后跟一拉,硬把巴拉拉了回来。巴拉适才与飞红巾比试时,天龙掌法的一百二十六式招数,已用了一半以上,凡是碰不着飞红巾,甚至连她随风飘动的彩裙也捞不着,又急又惊,一下子使出了天龙掌法的泼风盘打三绝招,头一招“乌龙绞柱”,双掌乌龙般的一转一绞,向飞红巾影身猛扑,飞红巾身子一仰,轻轻的随着掌风直冲出去,巴拉喝声“好”身子一伏,猛的向前一窜,第二招“双龙出海”,双掌齐发,猛击飞红巾后心,飞红巾微微一闪,旋过身来。巴拉双掌打到中途,突然化掌为拳,一招“登山跨虎”,左拳一封,右拳猛击出去,这一招发招奇快若流星,以为飞红巾定避不了,那料飞红巾手掌一扬,托住他的手肘一送,娇喝一声“去”巴拉水牛般的身躯,腾云一般直掼出去,草原上的人齐声惊呼,巴拉也是灵魂儿飞出窍儿。不料飞红巾身法竟是如此之快,将他飞摔出去之后,又把他拉了回去。巴拉站稳之后,抹了抹汗,拱手说道:“姑娘神技,真是名不虚传我和我的族人,愿诚心尊奉姑娘做我们的盟主”草原上一阵欢呼,莎车族、萨马儿族和堪恰族的酋长们也纷纷围拥上来,同声道贺。
    飞红巾连胜三阵:击败南疆著名的力士,鞭摔四名最强的骑士,又以掌法赢了塔山族的酋长巴拉。每一阵都显出深湛的超凡的技艺。三族十四部落,没一个不心悦诚服,没一人不深庆得人。飞红巾还待谦让,哪还推让得掉当下被各族酋长和各部落的代表拥上高台,杨云聪也跟了上去,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飞红巾,你就答应他们,当了盟主吧”飞红巾星眼流波,轻回盼咛,也轻声的对杨聪道:“杨大侠,你可得留在南疆”各族酋长又围拥着杨云聪道:“是呀,杨大侠,你刚才代表罗布族出场,你可得扶助咱们的新盟主呀”杨云聪笑道:“凡是抵抗清兵的我都愿帮助。哈玛雅姑娘现在是南疆抗清的主帅,我若留在南疆,当然在她的帐下效力。”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飞红巾再祭过父亲,于是和各族酋长及各部落代表,滴血为盟,就了盟主之位。
    这一来,大草原上的气氛,顿从悲痛激愤变为兴高采烈,青年男女们围着野火,又唱起那首风行草原的,颂赞飞红巾的歌来。一时间,“我们的女英雄哈玛雅,她在草原之上声名大”的歌声震荡了原野。
    罗布族的长老们见大家兴致甚高,也是十分开心。当下宣布为了庆祝飞红巾当选新盟主,今晚要彻夜狂欢,并许可青年男女们玩“刁羊”的游戏。“刁羊”是一种把“骑术”和“求爱”联在一起的游戏,青年男女骑上骏马,在草原上追逐,男的在前,女的在后,若男的给女的追上了,可得任由姑娘们鞭打。看来是女的占了“便宜”,但有些男子,想姑娘们鞭打也得不着。原来姑娘们也不是胡乱追逐男子鞭打的,她们追逐的只是自己心爱的人。有一首诗道:“秋夜鸣芦管,歌声遍草原,姑娘骑骏马,长鞭打所欢”就是歌唱这种风俗的。
    杨云聪这时已退至台下,杂在人群之中,跟着他们跳舞歌唱,看着一群青年男女,骑着骏马,在草原上互相追逐。玩“刁羊”的游戏,一时间,鞭声劈啪,笑声格格,整个草原都好像充满了欢乐。杨云聪心旷神怡,忽然间他两旁的人群纷纷闪开,飞红巾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高台,走了进来。含笑招呼他道:“杨大侠,你不玩刁羊的游戏”杨云聪一阵心跳,急忙说道:“我的骑术不行,不懂得玩。”飞红巾爽朗笑道:“你别慌,不是想用鞭打你,他们年青小伙子们借刁羊,来求爱,我们借刁羊来练练骑术难道不行么。我最喜欢夜晚的草原,你陪我出去玩玩好吗”杨云聪满面飞红,自觉多疑,正想答应,看看周围的青年男女,含笑看着自己,心念一动,转口说道:“那我们就在草原上走走吧,不必骑马了,我们的脚程大约不会慢过小伙子们的骏马。”他到底还是避过和飞红巾同玩“刁羊”游戏。
    深夜的草原,夜风送来一阵阵青草的气息,星星象顽皮的孩子,眨着眼睛,好像具有一种诱人的魅力。两人越行越远,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喧嚣的人群,跑到了开旷的原野。背后诵赞飞红巾的歌声还隐隐传来。飞红巾笑语盈盈,似乎开心极了杨云聪暮然想起了押不庐的话,轻轻地拉着飞红巾的手,说道:“哈玛雅,恭喜你当了盟主”飞红巾愕然说道:“怎么你也跟我来这一套,我的本领可比你差得远呢”
    杨云聪微微一笑,忽然说道:“飞红巾,你既不欢喜客套,那么我就对你说一些不客气的话,你不怪我吗”飞红巾双眼闪闪放光,颇感奇怪,说道:“杨大侠,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呀,我怎会怪你”
    杨云聪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在飞红巾注视下开声道:“哈玛雅,草原上的青年男女歌颂你,你的本领也的确是中帼罕见的英雄。但你可想到,这些歌颂也可能是旋风扬起的风沙,会掉过头来把你埋掉吗”
    飞红巾嘟着小口说道:“又不是我叫他们歌唱的,你不高兴,我以后就禁止他们唱好了”
    杨云聪大声笑道:“飞红巾,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很欢喜听这些歌,因为我高兴看到,你们南疆的牧民,有他们衷心信奉的英雄。他们团结在他们所信奉的人的周围,会发生很大的力量。而你,飞红巾,也的确值得他们歌唱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可曾想过,这些歌颂,也可能给你带来伤害。飞红巾,你还记得押不庐临死前的话吗”
    飞红巾把手一摔,眼睛充满疑惑,问道:“杨大侠,难道你以为押不庐的话对吗”
    杨云聪正色说道:“飞红巾,押不庐是死有余辜,但他对你说的话,有一些却值得你自己仔细去想。他是你的情人,为什么他会背叛了你,反而去勾结敌人”
    飞红巾杏脸通红,说道:“这是他自甘下贱”杨云聪说:“不错,他凉是灵魂卑劣的东西。但他这样快的背叛,和你也有关系”飞红巾道:“你是说我也有错”
    杨云聪紧握飞红巾的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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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奇侠传第3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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