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 墨涵还是有良心,再次感谢上天给的好运,免去她好多清穿美眉都烦恼的练字问题,窃喜,附带,请老天保佑小墨涵好运。 墨涵痴心妄想的还想试试绘画,惨不忍睹是很客气的评价,简直n个“太”后面加个“烂”。再试自己以前最擅长的卡通图案,还好,没被收走的技巧。最喜欢的麦兜,居然能用毛笔画得不走样,至少墨涵自己很是满意。看着那个俏皮的黑眼圈,墨涵又在旁添上“来踢我”,幻想要是贴在胤禩背上一定很好玩。身后却伸来只手把画扯了过去,却是胤祥和胤祯,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的,墨涵气愤自己为什么不具备武林高手的耳朵。两人看着画和字哈哈大笑,还直说“象,真的很象。”也不理睬墨涵的追喊,拿着画就跑了出去。 这日恰是七公主敦宪的生辰,四月二十四,德妃在永和宫摆了个家宴,让人来请了惠妃、墨涵过去。因康熙征战在外,一切从简,除了同在一宫的敬嫔一家,就单请了她们。饭菜估计是考虑小孩子多,较为清淡,墨涵口味儿重,却不吃清淡料理的荤菜,只得专心对付药膳鸭子汤,又用好几个豆腐皮包子祭了五脏庙。食不言,寝不语,墨涵迅速结束战斗,抬头却见一桌的人都在掩饰对她的诧异。看来是吃态有点粗鲁,墨涵只好呲牙一笑,胤祥和胤祯顿时狂笑,几个公主也忍俊不止。还是七公主好心,暗示墨涵牙齿上卡着菜叶。墨涵还没找到地洞钻,就听见外间传来喧哗声,“胤祯你给我滚出来!”谁这么大胆,敢骂皇子? 来人十多岁,胖嘟嘟的脸,最有趣的是右眼却是熊猫眼,乌青的一圈,看到他腰间的黄带子,墨涵明白了,十阿哥胤锇是也。书上都说他丑,其实不然,他的五官很是精致,皮肤也不错,美中不足的是残存了些婴儿肥而已。 胤锇怒气冲冲的跑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人,先给几位母妃请了安,又瞟了墨涵一眼,把手里的画摊开对着胤祯:“这是你贴在我背上的,是不是?”那画正是墨涵的杰作——麦兜。德妃连忙起身安慰胤锇,又训斥着胤祯。胤祯和胤祥却无所谓的样子,那画已经跟了十阿哥大半天,所有人都神情古怪的看他,可又怕他恼,没人敢先告诉他,直到更衣时才发现,他想起十四下午鬼头鬼脑的从后面拍过他,于是前来兴师问罪。胤祯小声对墨涵说:“那眼圈是前几日胤祥给打出来的,我们说你画得像,有道理吧!”墨涵白他一眼,谁料这话却被胤锇听见了,指着墨涵问:“是你故意给他们画的?”墨涵还真不好辩白,是自己画的麦兜没错,可很凑巧的是您就象了麦兜,麦兜却非以你为原型,这帐莫算我头上。 十阿哥正要发火,却被人喊住:“胤锇,算了!”又来个黄带子,传闻若不虚的话,这美得要把潘安、沈约气死的应该是九阿哥胤禟了。墨涵都忘记告诫自己不要做女色狼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帅哥,养眼啊!帅哥也回头来仔细打量了墨涵,却不留恋,只拉着老十,向娘娘们见了礼退下。 人出门,墨涵才回过神,却听见了老十极不服气的声音刺进耳朵里:“我不过是来看看敢打骂太子妃,哭闹着要给咱们做小二嫂的恩古伦格格是什么样子。老九,她模样不比你差哦!” 墨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可以钻到桌子下面去么?汗!!! 墨涵总算知道好运气是拿什么换来的了,脸面!原来小墨涵是失恋之后走的,虽然这年代,表兄妹可以婚配,可胤礽只把这亲妈家最后的血亲当成妹妹,没有那么多情意。墨涵其实很佩服她的行为,放在现代,二女争夫司空见惯,可这个没有依靠的小女孩在爱情的驱动下居然做出在这个封建时代显得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实在难得,虽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墨涵是做不出的。想来这样刺激的娱乐版头条宫里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连五岁的十公主都知晓内幕。她环视一周,实在受不了永和宫里众多同情的目光,假装伤心的掩面跑出来透气。却有两条小尾巴跟着,胤祥和胤祯,全是小八婆,而且胤祥早识破她的假哭,直笑看着她眨眼。 “墨涵,你的汉名儿是二哥给你取的么?”如此鸡婆的问题除了胤祯别无他人。 墨涵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胤祥却老气横秋:“太子妃可是皇阿玛钦封的,你打了她,还搬到宫里,她娘家本来要上折子告你,还是二哥给压了下去,你当心点儿才是。” 墨涵却不以为意:“没事儿,我不再招惹她就是了。” 胤祯莫名其妙的问一句:“墨涵,你的牙齿很好吧?” 墨涵有点糊涂:“很好啊!怎么了,还有菜叶?” “你咬伤了太子妃,她肯定想拔光你的牙!”胤祯的话太有内涵了!想这两兄弟之前闭口不谈,如今十阿哥算是抛砖引玉了,他俩根本不顾及墨涵的颜面,使劲爆料,墨涵知道的打斗信息越来越丰富,连胤祥都忍不住把宫里有关的传闻一一复述,然后又追问墨涵细节,墨涵厚着脸皮摘抄点杂志里老婆抓外婆(此外婆特指外边的老婆),外婆打老婆的桥段满足他们的求知欲,宫里多的是暗斗的经典范例,如此刺激的明争当然罕闻。说到末了,墨涵惊叹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的说评书的潜力,连她都觉得战斗很是激烈、精彩,有点大战三百回合的意思,可惜没有惊堂木在关键时刻敲敲。总算唾沫横飞的说完,听众已经痴了,甚为叹服。 忽听身后传来笑声,墨涵的脸在夜色中泛出红来,羞愧到极点!
12夜阑只恐夜深花睡去
墨涵辨得出那是胤禩的笑声,他是知道自己所谓失忆的底细的,墨涵觉得往后在这古代要学着依照黄历过日子,今天肯定是诸事不宜,尽丢脸。 夜里已经起了风,胤禩打发走两个不情愿的弟弟,墨涵想要向他说明事由,却被他一笑了之,只让墨涵跟他走,去的好像是御花园方向。 夜凉如水,墨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是温暖的,知道他当初不告诉她实情也是要护着自己,而今自己又怎么给他解释和太子的感情呢?月光把他的身影洒在地上,墨涵不愿踏上去,可又舍不得离他太远。走了片刻,进了一处殿阁,胤禩要墨涵把眼睛闭上,看着他脸上浓浓的笑意,墨涵心里虽疑,还是依言而行。 胤禩牵着墨涵的手缓步前行,问她:“涵儿,你最喜欢什么花?”墨涵毫不犹豫的说:“海棠,虽艳却无俗姿,可好?” “好!”他心中恰觉得这艳无俗姿最堪配墨涵。胤禩拉着她站定,把已备下的的披风给她系上,道:“钦天监说今天夜里要起大风,果真如此。这风来得真是时候,不负花开一季了。你睁开眼看看。” 浅粉色的花瓣随风漫天飞舞,像雪片落下,那馥郁的幽香也落在脸庞,墨涵伸手去抓,那花瓣艳似晚霞、轻如薄纱,哪里抓得住,倒有那漏网的往衣服里钻,躲进袖子里的花瓣呵得肌肤酥痒。墨涵就随着那飘落的花瓣不停的旋转,那花雨就萦绕着,她也是一身淡红的衣衫,转得快了,人影花影浑然一体。胤禩不禁看得痴了,直到她一个踉跄,险些乱了步子,他忙上前搂住她的腰,她那眼里含着笑,肌肤就如这海棠一般娇艳,那唇恰似鲜艳欲滴的海棠果。 胤禩忍不住要把那海棠含进口里,墨涵却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去看他费心布置在海棠树周围的十余个烛台,真是不解风情。墨涵用烛台摆出个心形,又去看那五棵有四米多高的西府海棠,她蹦跳起来去够那低矮的枝桠,碰不到又去摇晃碗口粗的树干,多动症患者的症状。胤禩无奈的摇摇头,有墨涵这样的折腾,不烧红烛,花也是无法入睡的。她闹够了,又把胤禩拉到树下,让他坐在草地上,嬉笑着说:“我给你面子,权且当你是美人了,醉卧美人膝。”说完就躺到草地上,把头枕在了胤禩的腿上,任由那海棠花瓣飘撒在脸上。透过花雨和枝叶,隐约能见到漫天的繁星,“有一说是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他生前爱的人。可我不喜欢那样,隔得那么远,摸不到触不到的。还有个人说女孩是花神,我要死了就去做这海棠的花神,每年都是暖和的四、五月嫣然顾盼于枝头。到那时,你可要好好给我写篇祭文,伤心的哭一场,再每年花开时节都来看这落英缤纷的美景。” “涵儿,我不要你先死,一个人看风景是很残忍的事,你狠得下心留我独自孤清么?”他相信老天也不会残忍的来毁灭如她一般美好的事物。此刻若要他舍去眼前人,哪怕只是想想,都痛如剜心。若是她回复记忆,这样的笑容或许不会再对他展露了吧?他私下问了太医,又寻了医书来研读,墨涵这样失忆的先例是有的,而不少医案中记载,无需汤剂,亦可能在机缘巧合下不治而愈。他不希望墨涵的生命中有忘却童年的缺憾,可又惧怕她痊愈之日便是缘尽之时。 墨涵却不知他存了这许多的心思,只认真的叮嘱他:“胤禩,你千万不要学那种去殉情的傻瓜,难道你看见蝴蝶就以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我若是死了,我很贪心的,巴不得还有人把我放在心里,时时想念着我,好过大家都在坟墓里躺着。我最馋嘴,你不时带着好吃的来给我扫扫墓,我就知足了!你若死了,我也这样对你。你不是爱干净么,我就天天去给你打扫,还来给你说笑话,那样你就不闷了!” 胤禩知道她的歪理一来就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她自己说过也就忘记了,那些道理其实经常都是前后矛盾的,视她心情而定。此刻实在没有必要驳她的兴致。伯父道,少年人能坦言生死,其实是因为生正欢,死尚遥远,能让他们相互厮守的岁数实在还很长。想到此,他亦坦然。 墨涵躺下了都不安宁,话痨的沉默就是伸出舌头去沾那落下的花瓣,卷到嘴里含着,一会儿又鼓着腮拼命把飞过来的花瓣吹开。胤禩像着魔一样不时的去看她的海棠红唇,克制着自己一再把视线移开,心中忽忆起她于马车中吃瓜子的俏皮样。也知道那花不好抓,她摊开手掌,守株待兔,还让胤禩也给她接空中的花,不许去捡那落入尘土的,等胳膊都要举酸时,手里的花瓣也堆了少许。墨涵坐起来,把胤禩手里的合在一起。 胤禩看她认真的样儿,直发笑:“可是要拿回去捣胭脂?” 蜡烛早已燃尽,胤禩却觉得这连月光都不曾光顾的夜色中,墨涵的两只眼睛象草原的狼眼一样发亮,仿佛闪烁着蓝蓝绿绿的火焰,表情十分诡异,他心知不妙,她却边说边靠了过来:“是要捣胭脂,不过是做现成的。”两手攥着花瓣往胤禩脸上涂来。胤禩背靠着海棠树,却是避无可避,怕伤着墨涵,抓住她的手又不敢太用力,只得等她心满意足自动停下。那手上全是花液,胤禩掏出绢子给她擦干净,她却把鼻子凑近他去闻脸上的花香,热乎乎的气息喷到他脸上不觉心中发痒。胤禩猛然把她环腰搂过来,如蜻蜓点水般将唇在墨涵的海棠唇上碰了一下,他尚自有些羞涩,但见她呆呆的凝视着他,两只小狼眼居然更加亮了,忍不住又把更灼热的吻深深印了上去。 夜里睡得香,墨涵早起胃口特别好,沁州黄熬的小米粥就着小菜,那小碗装着也不知道消灭了多少,惠妃连叫慢点儿。吃完了又叫她一起在钟粹宫的院子里散步,嘱咐她今日呆在宫里,叫了裁缝来,再给她做几身夏天的衣裳。该是胤禩问安的时间,却不见来,他每日来得都早,离了惠妃这儿还要去给他额娘良贵人请安。墨涵心里还在回味夜里的事,想起来就觉面庞发烫。她安慰自己,好歹三十岁的人,不过是个初吻,没这么拘谨吧。心里盼着他早些来,瞧瞧他是和情态,可又觉得羞怯,满是初恋的青涩情味。 却见秋水领了竹心进来,竹心打了千,说:“娘娘,八阿哥脸上又出疹子了,还咳嗽、流泪。此刻太医正请脉呢,应该还是花粉过敏。”墨涵心知是昨天海棠惹的祸,后悔不已。惠妃问道:“可派人去给良主子报信了?”竹心答道:“八阿哥让奴才先来钟粹宫,再去长春宫。”惠妃对这样的答案很是满意,嘴里却说:“做娘的都是心疼儿子的,你快去那边,陪着良主子去西五所。” 竹心出去了,惠妃让秋水取了松花粉,去看胤禩。墨涵连忙跟着惠妃出了钟粹宫。惠妃见她跟着,也没说什么。墨涵心里着急,却又不好在惠妃面前表露,只好没话找话:“八阿哥不是花粉过敏么,松花粉不会过敏么?” 惠妃说:“这不是蜂采的,是手工从马尾松的花蕊上采集的,胤禩曾给我提起在许多医典里都记载得有,可以解疹子。因他打小就容易过敏,我特地备了些。他小时候记不住,春天常这样,可这几年大了,都晓得留意避开花啊草的,几年都没事了,今儿是怎么了?” 墨涵心里说:“他是为了把我骗到海棠树下占便宜。”其实胤禩的确是因为她招人,临时起意的,绝非预谋。墨涵好奇那松花粉,让秋水拿给她看看,秋水却不给:“格格,娘娘宫里就这点儿松花粉了,八爷还等着用呢。” 惠妃嘴里说着话,脚下步子却不慢,看来她还真是心疼胤禩:“因这马尾松的花期短,只在清明前后几天的时间内,清明时节雨水又多,不凑巧的话,要几年才采得到,所以珍贵些。宫里用的又都是关外林子里的贡品,更加希罕了。又因为听说服了松花粉能延缓肌肤衰老,各宫的主子都抢着要,我和胤禩的额娘良贵人得点儿都存在我这里给他备着。” 穿过御花园,就快到了。墨涵听见她如此用心对胤禩,心里又亲近几分:“八阿哥真好福气,两个额娘都这样好。” “他打小就特别懂事,我一瞧见就当他是自己的儿子般疼。那时你大哥哥已住到阿哥所,幸好有胤禩来安慰我的心。”惠妃见她若有所思,只当墨涵是因为年幼至亲尽失而难过,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说:“我原是没有女儿的,你就做我女儿好了,我也疼你。”墨涵笑笑,正要说好,却见惠妃又自顾自摇头道:“不好不好,你做了我女儿,怎么zuo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呢?” 对惠妃的话,墨涵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儿子,不禁愣在了门外。却听见胤禩撒娇似的和惠妃述说脸上如何痒痛难耐,平时老成的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他心细,自然体会得到惠妃的爱,虽然惠妃无意间流露的生母、养母孰亲的较劲,但还是把胤禩当自己儿子看待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胤禩的声音立刻止了,不用亲眼瞧,墨涵都猜得到他有多害臊。亏他素日还在自己跟前摆出个大人样。 墨涵正要进去讥讽他几句,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艳少妇也如她般聆听着里间的谈话,脸上却有悲切之情,看到她旁边的竹心,墨涵明白了,福身道:“恩古伦请良主子安!” 她显然也是知道墨涵的,一脸欣喜的看着墨涵,眼里全是疼爱。 胤禩的疹子几日才消,墨涵避开众人单独去看了他几次,担心他是否还痒痛,他却厚着脸皮说只要墨涵让他亲一下就大安了,墨涵连忙说每天都去绛雪轩吃了海棠花的,不能招惹他。又忍不住凑到跟前去看他脸上的点点浅粉,打趣他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夜骤雨,墨涵贪睡起迟了,听见屋檐下雨滴声,不免担心,急着想去看看那海棠是否真的绿肥红瘦了,匆匆洗把脸就跑到院里,只见那抹湖水蓝已伫立伞下。墨涵钻到油纸伞下,仔细看来,他的脸倒是无大碍了。他见她一张脸素净,故意逗她:“今天还不及去吃海棠吧?我可听闻你捣了海棠胭脂膏四处送人呢!也送我些!” 墨涵白他一眼,已羞红了脸,咬着唇不答话。 “此刻便去看么?”胤禩问道。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这才刚好,还敢去么?娘娘可没备这许多的松花粉。”墨涵嘴虽倔,心里却是欢喜的,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枉自你聪明一世,这雨后花粉都入了泥土,我可敢吃海棠了。” 墨涵噗哧笑出声,转身便走,胤禩连忙给她遮着雨。 到了绛雪轩,远远望去,那绿的确是肥了,那红却未必就瘦了,这晨雨薄雾中看去,竟越发空灵了,那粉里透出的色彩比夜里红烛点缀的颜色少了三分婀娜,却添了七分清新,濡湿空气中的花香也是恬淡、温润的。走到树下,那花骨朵儿如娇羞处子,说水养人,其实养花更胜一筹,这雨后海棠当真有梅柳的风韵,那残存的花瓣挂着娇柔的雨滴,“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这么美的花你却无福消受。”墨涵讥刺道。 胤禩笑笑,却让墨涵握住伞柄,他轻身一跃,折下花枝,插在墨涵发髻,“人比花娇,我岂不是最有福的?” 她是不怕人夸的,满脸得意:“那你定要做个惜福之人,否则我再不理睬你!” 已是初夏,雨后的清凉蕴藏着满满的浓情,花枝下,二人携手而立,久久不舍离去。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祭慈子欲养而亲不在
就要入五月,胤禩提醒墨涵初三就是太子的生日,也是仁孝皇后的忌日。她这至亲若连这个都不知道,就太说不过去了。这出生之日就是母亲的忌日,想来若非狼心狗肺是没人会庆贺这样的生日的。初一早膳时,惠妃就单独给墨涵安排了饮食,全素,却是太子着人来吩咐的,要墨涵斋戒三日。连着三日,初三一早,刚用完膳,又有毓庆宫的太监送来了素服,墨涵忙向他打听太子在什么地方,回话说太子一大早沐浴后就去了坤宁宫。 墨涵早就想见太子,可又不好去毓庆宫,觉得那样岂不是有挑衅太子妃的嫌疑,毕竟现在自己已非她的正牌儿情敌了,旧恨且待慢慢化解,新仇就算了。请教惠妃,却说她若去坤宁宫也不逾矩,就吩咐佩兰等伺候着沐浴更衣,那送来的素服倒很合身。 刚带着佩兰出了宫门,就遇见胤禩,见她穿这煞白,叮嘱道:“你表哥可虔诚的在追思你的姑母,太子爷在祭奠仁孝皇后。这时候,你可不许由着性子胡说,知道没有?” “知道了!”说的就如同绕口令,墨涵心想明知我去见太子还不吃醋,算你狠!他心里难免担忧,却不好在这个时候计较许多。 以前墨涵去故宫游览时参观过坤宁宫,那被用作萨满教祭祀场所的西暖阁以及布置成新房的东暖阁。坤宁宫东夹道处有一个金色的占据一扇门大小的双喜字,那时候相信这“喜”能带来好姻缘,墨涵曾把脸贴在上边拍过照。然而此刻想来,这宫里有资格住在坤宁宫的哪有谁是幸福的,就算整个东西六宫得到一世真爱的又有几个呢?或许只有珍妃井里的香魂才拥有独占的爱情吧!胤禩,墨涵甩甩头,不去想他们之间的未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很无奈却实用的抉择,只看今天艳阳高照,何必去管明日刮风下雨。 远远的站了一排侍卫,有两、三个倒是墨涵在关外见过的,宫门外只一人坐在地上打着盹儿,正是那讨人厌的沃和讷。那边的侍卫都知道墨涵的厉害,平时太子爷都比他沃大爷好侍候,全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墨涵收拾沃和讷。墨涵让佩兰留在殿外,若是沃和讷醒了,就吩咐他到太阳晒得到的地方跪到日落。真不明白,做什么非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 推开殿门,身后的阳光把墨涵的影子长长的推到殿里的石砖上,那空寂的大殿用无尽的黑暗模糊着视线,墨涵轻轻的把门掩上,须臾,眼睛才渐渐适应了黑暗。这大殿里有三个祭祀用的案台,几个蒲团零散的摆在地上。皇后的职责之一就是在这里祭祀萨满教诸神,可神哪里听得见,赫舍里在这里为天下祁福,第一个儿子承祜三岁即殇,而胤礽更是她用仅仅二十二的性命换来的。想来她的灵位估计应该在东暖阁,墨涵悄无声息的走着,小心的莫去打扰了那美丽的芳魂。东暖阁的门虚掩着,里间竟传来阵阵抽泣声,墨涵细听来,正是胤礽的声音。她好奇的推门进去,一人多高的喜字屏风后是满目的艳红,房梁、立柱、地毯、家具——深浅不一的红,这红色中却有一人白衫伏地,啜泣不止。 那个人前霸气十足的男人无助的跪在他母亲的灵位前,母亲对于他只是一个神化了的精神支柱。都说婴儿才出生时视力几乎为零,他连一眼也不曾见过的母亲,在他父亲生命中只是匆匆过客吧。这里还有他母亲的气息吗?新婚、诞子、死亡,都在这小小的屋子中开启、落幕,这里是属于他的忧伤,子欲养而亲不在,墨涵第一次赚钱时也躲到儿时与父母的故居独自舔伤。 墨涵不忍惊扰胤礽,向门外退去,却听见他哽咽的声音:“额娘,您没那么寂寞了吧,郭罗妈妈和安布(注:满语姥姥、姨母)都来陪您了,你们在一处就不会孤单了。额娘,以前我想您时就去看她们,就当是孝顺您了。他有那许多的儿子,原不在乎少我一个的。” “父子是天生的仇人,但父子争斗中最难过的不就是既为人凄又为人母的那个么?”不管历史结局怎样,有机会一定要劝劝太子,那样,仁孝皇后泉下有知也会心安吧。 听他又悲伤的说:“额娘,请您原谅儿子的不孝吧,儿子答应郭罗妈妈的事是做不到的。” 墨涵很是好奇,还有什么事是胤礽做不到的,不觉又从屏风后望过去,见他连磕了三个头,说的竟是和墨涵大有关联的话:“额娘,郭罗妈妈临终前要儿子娶涵儿,他日好再出个赫舍里家的娘娘。莫说册妃,那会委屈了涵儿,封后才是儿子的心愿。额娘,这宫里宫外个个只当我是储君,皇阿玛容不得儿子与任何兄弟交好。可只有在涵儿眼里,我才是真正的人,她为了儿子会不顾一切,儿子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是最最快乐的。”说到墨涵,胤礽的脸上竟泛出幸福的光芒。 墨涵听得痴了,原来小墨涵并非单相思啊,可为什么自己在通州回京途中,和他如此近的距离却没发现呢? “我原以为她还小,还不明白这许多,也只盼着她大点就娶了她,虽不能给她太子妃的名分,但一辈子宠她自是我心愿。可在郭罗妈妈的灵堂前,她第一次面对石兰的敌意,虽然外间都说她打骂了石兰,可她却是伤心这争斗的,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替她考虑过。我若真的娶了她,不过是这宫里又多添一个冤魂罢了。额娘,赫舍里家有您和安布这一后一妃足了,你们幸福过么?那个在您忌日躺在别的女人身边的男人让你们幸福过么?我不能这样自私,不能毁了涵儿,我宁愿她怨恨我一辈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我都已经告诉了她,今生她只是我妹妹,我绝不会娶她的。”说到此,胤礽已是泣不成声。 初相遇时自己认定的眼见为实却是他精心掩饰的假面,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墨涵被胤礽的深情感动着,那个骄傲的恩古伦格格,那个自以为失意离去的涵儿,你错过的是怎样深沉的爱恋啊!你懦弱的逃跑辜负了他的苦心,而除了你又有谁可以慰藉他的真情呢?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让胤礽有丝毫察觉,任何人的心理底线一旦暴露人前,就会不顾一切理智了! 屏风隔开二人,一个痛哭着自己即将流逝的感情,一个暗伤他人难能可贵的真情。 墨涵擦干泪水,静静的从殿里出来,那阳光刺得她晕眩,佩兰连忙扶住她,又指指殿前跪着的沃和讷,他早已被晒的汗湿衣衫。沃和讷见了墨涵正要告饶,墨涵快步过去,低声警告他:“不许说话!沃和讷,你的头还想好好的吧?” 沃和讷刚要张嘴,又连忙闭口,连连点头。 “我今日来过的事若让太子爷知道半分,我给你担保,你的头会换一个地方放。听明白没有?”墨涵声色俱厉。 沃和讷被唬得呆住,不停磕头,直到看不见墨涵的身影。 墨涵强打精神封住了沃和讷的嘴,走到御花园时,人却有几分坚持不下,坐在假山石上略歇歇,才缓过劲,起身折根柳枝,选片新叶抹干净放进嘴里。墨涵吩咐佩兰先回,独自进了绛雪轩,那西府海棠早已粉纱成碧,翠绿而茂密的枝叶中哪里还剩一丝花影。古人都有伤春悲月的愁绪,却不知是自然更迭,人活着有那许多的愁烦,花谢自待来年。可来年花开复花谢,那涵儿能回来抚慰胤礽么?“究竟是她要离去,我才来到此间补这空缺,还是我要来,挤走了她呢?”墨涵心乱如麻,人都是自私的,眼见胤礽伤怀悲号,自己却无动于衷,竟连安慰只言片语也如此吝啬。她深知胤礽的心理承受已到了底线,莫说自己是去关怀半句,就算他是事后知晓她曾听见他的话语,很有可能他会抛掉之前的念头,转而娶了她。那样的情形下,墨涵还能这样的冷静,这或许是以前独自生活造就的冷酷吧。此间乐,不思蜀,蜀中的人却是墨涵顾及不到的了。要在这宫廷生存下去,要维护和胤禩的爱恋,真的非要如此麻木不仁么?墨涵实在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她躲到树阴下,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也任由思绪游离。 老天爷实在是最公平的人,给了你一样必定会索取另外一样走,自己以前的生活虽寂寥却也平淡,而今有爱的欢喜也有爱的悲伤,但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人生吧! 痛哭一场真的能缓解很多压力,墨涵觉得心里的压抑随着泛滥的泪水也流走了,用衣袖擦掉余下的泪迹,站起身来,才发现脚都有些发麻。墨涵靠在树上,弯腰揉着小腿,却看见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也不知在她身后已呆了多久。墨涵猛然转身,倒把那女人吓了一跳,用又惊又恨的目光盯着墨涵。 二十岁穿戴华丽的少妇,还会这样看墨涵的,当然只有一个,墨涵倒还没在这太子妃身上发现牙齿印,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眼睛肯定是肿得可以让人浮想联翩的。墨涵就静等着她如何奚落自己。 太子妃石兰见墨涵如此沉得住气,也有点惊讶,这不再是第一次见到时那个冲动、急躁的小女孩。从来石兰都很自信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虽然在她入宫之前、之后都不乏新宠、旧爱围绕着胤礽,但谁也没得到专宠,而太子对自己一直是相敬如宾,这不就是好夫妻的典范么?直到在赫舍里家的灵堂见到了墨涵,见识了她泼辣的打骂,更见识了自己丈夫对这个身形未足的小丫头痴痴的爱恋,石兰的幻想一下子破灭。后来墨涵出走、寻回、入宫,若非娘家的上告,胤礽为平息此事才和她说话。当石兰以妻子身份质问,都是墨涵的过错,她有何过错,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石兰不该用奚落的眼神去看墨涵。这是何其荒诞的护短啊。现在易地重见,石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涵见她一直沉默,心里反而有点同情她,太子妃不也是这宫里添的一个怨妇、冤魂么?墨涵不再看石兰,沿着石子儿小路往外走。何必招惹她呢。 石兰却被墨涵的淡定激怒了,这个小丫头就以为稳操胜券了:“你不许走!躲在这里哭算什么,大可以去坤宁宫守在一处哭啊!” 石兰骂别的墨涵都可以无所谓,可偏偏要提到坤宁宫的哭:“我若要去,谁也拦不住,就只怕我真的去了,就有人要偷偷的躲在毓庆宫哭了。”真要唇枪舌剑,石兰估计不是墨涵的对手,可墨涵却不知在绛雪轩的月亮门外有太子妃的帮手,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两个嬷嬷给拉了回来。 “见了太子妃,却不行礼,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有人帮衬,石兰又来了气势。 见她句句伤人,墨涵哪里还留什么颜面,既是为自己出气,也是为离去的小墨涵抱不平:“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还守着这样一个虚衔儿呢!可我怎么听说表哥那里莺莺燕燕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啊?” “哼!这不是你痴心妄想惦记着的么?你不就一心要挤进毓庆宫么?” 墨涵笑笑,说的却是真心话:“我现在没兴趣了。进了宫,我才知道,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太子妃的名分,最可怜的就是毓庆宫失宠的女人!” 石兰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墨涵暗叫不妙,自己被嬷嬷给拽着,逞这一时气要招皮肉苦了,就当作帮小墨涵还当日咬人的债吧。闭眼,放松,减缓肌肉疼痛——墨涵的口诀还没念完,就听见胤祥和胤祯的声音:“二嫂息怒,惠母妃要我们把墨涵押回去责问呢!” 未时,墨涵就被胤礽派人接去,坐着马车出了城,他依然是和蔼兄长的模样,却令她看着心疼。 想着和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仁孝皇后,墨涵还是虔诚的磕了头。起身却见一老妪紧紧盯着自己,眼神古怪,墨涵被胤礽牵着走出景陵祭祀的大殿,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脖子不酸么?”胤礽看着她时,眼里总含着温暖。 “表哥,那个老嬷嬷是谁?” “你不记得了?那是赫舍里家跟着额娘进宫的萨满太太啊!” 墨涵勉强的笑笑,岔开话题:“我想吃糖葫芦!” 胤礽当真是副大人对着小孩的面孔:“郭罗妈妈是怕你牙受不了,才不许你多吃糖的。想吃买就是了!”
14舞弊尘世难逢开口笑
施恩图报是很低级的水准,可自打胤祥和胤祯在太子妃手中救下墨涵,就一直要求学习水遁术,墨涵只好以宫中环境不适宜练习为由多般推托。二人还是变着方儿的要她想些新鲜的玩法。 皇太后要去五台山为出征的康熙祁福,让惠妃随驾,墨涵还没去过五台山,那不是传说中顺治出家的地方吗?可任她胡搅蛮缠,惠妃都不依她,和胤禩商量之后,就让墨涵搬家去了永和宫,本来么,她就是以陪公主读书的名义入宫的,那边四个公主还算喜欢她。胤禩想的却是自己不在时,胤祥那两个小魔星可以帮帮墨涵,想起太子妃的事他就后怕,又见了她双眼哭得红肿的样子,不免心疼。 这永和宫的集体生活要比惠妃那里的清静日子麻烦许多,每天都被强烈要求开展故事会活动,童话、神话居然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了。但人多的好处就是墨涵很快淡忘了太子的事。墨涵有心把这些吃饱撑的公主、阿哥给吓怕,特宣布今晚会有超级精彩的故事会。胤祯虽比胤祥小些,可很会搞人际关系,居然给老九胤禟报了信,胤祥则张罗着叫人在西五所的院子里摆晚膳。 墨涵想着十公主敦恪实在太小,就串通八公主温恪把她留在了永和宫,叫上五公主温宪、七公主淑宪往西五所而去。 结果除了胤禟的胞弟十一阿哥胤禌在病中,他们能叫来的阿哥都来了个齐全。胤祥也没料到,菜虽摆了一桌,可明显是不够吃了。墨涵本就是抱着得罪他们的心态而来,就说:“我有个办法不用减员,也不用加菜,我们减减每个人的饭量就是了。” 胤锇却先嚷了起来:“那可不成,我今天就是来吃老十三的,我屋里都没备吃食。” 他其实五官很清秀,就输在两个脸颊的肉略多了些,墨涵冲他一笑:“十阿哥,你要吃得下,我一口不吃就是了。” 墨涵清清嗓子,站起身环视一周,胤禩提醒的眼神早就等着她,她也不多瞧,抛个媚眼过去不许他多事管自己。她清清嗓子,开始宣讲起来:“我先讲个小故事给各位阿哥、公主,就当是开胃小菜吧!话说大过年的,这北京城的胡同里走着一老一少两个乞丐,他俩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前胸贴后背。”墨涵还嫌自己矮了,又站到独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家,两手分别在胸前背后挤压,正要接着说,三个没出过门的公主却发问了:“乞丐是什么样儿啊?怎么会一天不吃东西呢?”真是金枝玉叶,这个都不知。胤祥只能劝自己的妹妹好好听,胤祯毕竟因长幼有序,不好怎么说两个姐姐。 墨涵想到至今未见过的四四,都说他冷,就借这个笑话给他辩白一下说他不喜欢冷吧:“你们别吵,我就换个说法,说你们大家都认识的人,这样说形象些,听故事的人感受深些。”说着有意无意看了胤禩一眼,虽知她要使坏,他此时也是无计可施:“说大年初一,太子爷和四爷出城迷了路,银子又丢了,已饿了一天,还没回到北京城。就是有块软的石头他们也会吞下去。这时四爷惊喜的发现在墙脚有一滩醉酒的呕吐物,他和太子爷上前仔细辨认,却有不少好东西,熊掌、虎胆、海参、鲍鱼,他们兄弟间互相谦让,四爷非要太子爷这兄长先吃,太子爷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不再推让,唏唏呼呼就把那滩呕吐物下了肚。”墨涵略一停顿,见几个公主和十二阿哥胤祹早就不吃了,十阿哥已经对着她做鬼脸,想来是因为自己恶心的是太子和四四,老九倒是面带喜色。十三、十四互相敲着筷子,直盯着墨涵。胤禩却是云淡风轻,喝茶、吃菜。的确是各有各的性子与喜恶。 墨涵继续:“你们是没有空着肚子吃冷东西的经验,那胃空了一天,哪里受得了,太子立马又把刚吃下的全吐了出来。太子还没回过神儿,只见四爷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三下两下就把太子爷吐出来的全都吃下了肚。太子爷奇怪他为什么方才不吃,此刻又如此神速,四爷的答案是什么,你们可知?”墨涵一脸得意,已经有不行的把头别开了,“四爷说,我不喜欢冷菜,我只吃热菜。”墨涵说完,从凳子上下来,不看他们的脸色,只盯着一桌的菜:“你们怎么不吃,这热菜也有,冷菜也有,我都要吃的。”说着,夹了一块茄子夹入口,“你们不是在等我帮你们热菜吧!我吐的可喂不饱这么多人啊!” 胤祯哈哈大笑,几个公主和胤祹匆忙辞席离去。 “十爷,菜可够你吃了。”墨涵也算佩服,十都在吃。“胤祥,你这东道也节约了!” 胤祥却没好气的说:“墨涵,你怎么拿四哥来编派?你可没见过他。” 胤祯却说了:“有什么说不得,墨涵连二哥都说得。” 他俩平时焦不离孟的,却总是在对待四四的问题上起争端,墨涵连忙打圆场,把话岔开。 老十突然说:“墨涵,你可别吃东西了,你输了,我还吃得下哦!” 墨涵也不停筷,又把头次说胤禩和竹心的痰桶笑话改成胤锇和胤禟说了一遍,这下的确只有墨涵和胤禩能吃了。胤祥和胤祯象小狗一样伸出舌头作呕吐状,胤禟的脸已经铁青,胤锇还有点不服输,动了几下筷子,墨涵却还在火上浇油:“十爷,你要选咬得断的菜哦!” 好不容易撤了席,墨涵拿出自制的扑克牌,教了个简单的争上游,毕竟都是十来岁的孩子,立刻被吸引了,老十倒也是个直肠子的人,已忘了刚才的仇,直叫墨涵指点她。玩得正起劲,却有德妃派人来问话,说公主们回了永和宫饿得难受却不吃东西,问她们原因,都只笑不答。众人一听,全笑着望向墨涵。 说好第二日就结伴出宫去玩,却传来康熙就要班师回京的消息,胤祥、胤祯慌着临帖、背书,还要墨涵帮忙临帖,好在检查时过关。墨涵问:“宫里这么多阿哥、公主,皇上回来哪里就先来检查你们的功课。看来你们挺得宠的!”两人对墨涵的不明就里很是藐视,原来这两只老鼠怕的猫却是四四。说起四四的雷霆手腕,墨涵觉得这大热天,背心都发凉,嘴里却全是风凉话:“是你们的四哥,与我何干?你们这是
至爱吾爱(清穿)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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