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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43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道,“顾维庭是访灵台的优秀工作灵,并且在这次访灵台的彻查行动中立了汗马功劳。 鉴于他本是迷途灵,而身体进入昏迷状态实是因为中了玄黄界的法咒而遗留后遗症,并不是无解之难题。所以访灵台前几日派了特使与我商量,希望玄黄界能解开顾维庭身体上的咒术,帮助其重生。”

    大厅里静了片刻。天女再度道:“顾维庭的身体,之前差点被齐入画所伤害——”齐念佛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后来被湛掌门相救,一直得到妥善照顾。我已经对湛掌门讲了,既然冥府以此作为对顾维庭的奖励,那么湛掌门也不该再有什么顾虑。”语气微重。

    湛掌门道:“我一会儿就让湛清送琴儿去医院探望。顾维庭身上的法咒并不难解,虽然错过最佳解咒时间,平添许多后遗症,但是近日来,弟子一直潜心研究,已大有进展。我想两周内就可让顾维庭的身体达到重生标准。”

    “很好。这才是玄黄世家的掌门,应该有的风度。”女魃天女微微一笑,“不过先不用忙着让湛清送琴儿过去。你将医院地址和房号单独告诉琴儿,她有时间了,再去。”

    “是。”湛掌门应了。

    “行了。近日,玄黄界发生了一系列令我不太愉快的事,也牵扯到了冥府。作为玄黄界的监管者,对于出现这样的局面,我很抱歉。”天女道。

    顾维庭和一干工作灵都起身,“天女客气。我们此次出行,冥府君特意召见,嘱咐我们向天女表达冥府的歉意。访灵台近来行动突兀,查出冥府内部一批不合格的工作灵,牵涉甚广,也波及了玄黄界。出于访灵台工作性质的因素,过于重视保密,而没能事先做好与玄黄界之间的外联工作,导致行动展开后,双方多有误会,冥府深表歉意。”

    “冥府君客气了。玄黄界能在阳间稳稳当当了数千年,全赖冥府包容。”天女温和道。

    “冥府多个部门在阳间的工作能顺利展开,也全仰仗玄黄界的鼎力相助。双方本就默契无间,误会都已经过去了。”顾维庭四平八稳地说。

    天女又道:“我记得齐宇成似乎导致一位首都组的工作灵化聻吧?”

    “小儿年轻经验少,出手过重,家里已经罚过,而且冥府工作灵许乐之闯入齐家将小儿打伤,幸好——”齐念佛急忙解释,顾维庭道:“是,这位工作灵名叫晏祥,他是缉灵部一位恪尽职守、经验丰富的老工作灵,深受众位工作灵的尊敬。对于他的不幸遭遇,整个缉灵部都很悲愤。因为大家此前过于信任玄黄界世家弟子们的能力,以至于……”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天女缓缓道:“又是我辖下惹出的乱子。你们家大业大,我明白,但是冥府需要频繁往来阴阳两间的工作灵更多。”

    在场的玄黄弟子免不得表示反省,天女挥挥手,“既然是玄黄界惹出来的,就该你们善后。拖到现在,悬而未决,把精力都使在别处吗?行了,我听前任监管者无涯上仙说过,湛、应、宗三家都有一份塑灵方面的祖传秘方。”

    湛掌门立刻说:“弟子明白了。湛家会就此事和冥府有关部门商讨,争取帮助晏祥塑灵早日完成。”

    天女道:“很好。这才是神族的阳间弟子应该行的善行。我知道湛家一直在资助众多贫困儿童的生活和学业,这份善行日后也该泽被到无辜亡灵的身上。玄黄界的弟子,不止是在帮助阳间人摆脱妖鬼的无故侵袭,同时也该帮助无辜亡灵、妖鬼走回正路。”

    在场玄黄子弟都应诺了。天女轻轻点头,“就这样吧。我知道你们事务繁忙,还有许多事要商议。我先不打扰了。明早九点,湛掌门,齐姝琴还有齐掌门以及齐音希老先生,到我的居所商议一下齐夫人的事情细节。余下的,你们自己谈吧。”

    说着她起身,湛掌门留下宗湛清招待大家,自己将天女一路送出去,其实在场人都明白,身为神仙的天女完全可以瞬移离开,但她还是走了这段路,或许还有话要对湛掌门讲。而在场都是聪明的,知道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接下来,还有各自的问题要了一了——

    “可以借用一下贵宅的后院吗?”顾维庭坐都没有坐,直接对宗湛清提要求,“我和琴儿有些话要说。”

    他不准备给齐念佛任何显示其存在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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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龙去脉之小顾的情

    “当年无涯走之前对我讲过你的性子和能力。”女魃天女走在通往大门的小路上,一面淡淡道,“这十几年来我从旁观察,不得不承认阿无的眼力依旧老辣。”

    湛掌门笑了笑,有点苦涩,“可他怎么就看不透我姑母呢?”

    天女也苦笑,“他有他的劫。”停了停,“你堂弟湛垚,无心与你争夺什么,一直都是如此。这点你该很清楚。即便为了杨泠,他也好,江宜月也罢,他们谁都不愿和你冲突。你老师杨安更不会撺掇他们和你对着干。湛垚这次只是害怕你会越陷越深,才帮着岑曼丽找到我。显然他用善良诠释了你设下的局。除了他们,另外两位也是如此。时间并没有带走他们与世无争的心,所以,你大可为了自己和你的孩子们放心。”

    “弟子了解。”

    “至于我的底线,当年你师父把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就说得很明白了。我知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掌权者到了这个时候,或多或少会为下一代的幸福而产生一些担心。我的底线至今未变,从不会变。你也都看到了,以后不需再想方设法地看。”女魃天女看向湛掌门,目光冷峻道,“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湛掌门说。

    女魃天女似乎轻轻一叹,“你今天答应的事,得办到。至于以后……”她的目光又望向后方,似乎一直看到了那片树木蓊郁的后院,湛掌门也随着师尊的步伐停住,一起望向后面。

    “天机不可泄露。但愿你不要打扰小草安静的生长。他们想要的只是自己的一方天地,狭小,安逸,脆弱但柔韧。”女魃天女轻声道。

    当女魃天女和湛掌门师徒俩在前院谈话的同时,后院,顾维庭和齐姝琴也在漫步。湛家的庭院景色清幽别致,但他们谁都没有心情去欣赏。刚刚离开众人的视线,顾维庭便转过身抱住齐姝琴,久久没有松开。

    “真抱歉,”他反复道,“我没能及时让你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我知道这段日子你过得格外艰难,你那么聪明,但却没有半分自己的力量;你那么善良,那么正义,但却陷入两难的局面。你背困在这个局里束手束脚,最无奈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担着。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感受到了,但是……”他亲了亲齐姝琴的额头,“抱歉。我欺骗了你。”他缓缓地松开胳膊,似乎提心吊胆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齐姝琴望着他,微微一笑,“你来就好。”

    顾维庭忍不住又亲了亲她,齐姝琴道:“先不闹。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多少?”

    顾维庭说:“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访灵台的工作灵。访灵台常常随机挑选一些合适的工作灵纳入麾下,然后安排到别的部门工作,目的自然是监督各部门是否按照规章,秉公办事。这种工作灵就是特别工作灵,我就是一名被安排到缉灵部的特别工作灵。我的身份只有访灵台高层才知晓,包括缉尚书都蒙在鼓里。受限于保密协议,我也一直没有对你讲实话。

    因为有一部分像我这样的特别工作灵的存在,所以访灵台盯上引灵部和缉灵部已经很久了。他们不止是要彻查两部门内部的一些龌龊,同时他们也要趁机撬开那些背安插到冥府的钉子。是的,玄黄界不傻,访灵台也不傻。大家本来就是一团和气而暗中博弈。

    访灵台收集证据已经很久了,要知道拉下部门高官,没有足够的证据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来冥府时间太短,所以你可能还不清楚,之前缉尚书也曾历经过风雨,好几次都是很裴清浅挑起来的,但是他都有惊无险的走了过去。这也是为什么裴老鬼一肚子怨气,越积越深沉的原因之一。这一次,访灵台十分谨慎,事先没有一点风声放出来……”

    说到这里,顾维庭小心地看着齐姝琴,“有件事要说一下,其实你会来到缉灵部,包括简薇调到这里,背后都有访灵台的干涉。他们做的很巧妙,缉灵部和引灵部并没有察觉。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访灵台需要一个导火索,这个导火索,自然是你妈妈。你、你妈妈、简薇、缉尚书、引尚书、多年前的玩忽职守与知情不报,这些很轻松地联系到一起,才能顺理成章地将事情闹开。这样即便上头想压一压都不可能了。很多事,都是滚雪球滚出来的。其实我本不是清楚访灵台的计划,毕竟我只是个小工作灵,但是慢慢的,我也猜到了。很抱歉,这些我事先不能告诉你。

    裴清浅通过玄黄界将缉尚书的事闹了出来,访灵台正中下怀,出手迅猛,不仅彻查缉灵部,同时借着此事将引灵部也查了一番。还顺便把应家安了百年的许多钉子都一个个撬起来。但是访灵台怀疑湛家实际上也有钉子在冥府,湛家不同于应家,他们家长期以来都标榜中立,风格低调,做事更隐秘。最终访灵台怀疑到简薇身上,起初他们认为简薇是应家派来的,于是让原我负责确认简薇的真实身份,是的,我很快确认她是湛家派过来的钉子。但是那一刻起,我开始私自行动——我通过简薇联系到湛掌门,她告诉我冰窟的源头鬼池那里,有一道通往阳间的裂缝,可以直达西山深处。我通过简薇获得了暂时避开鬼池阴气侵袭灵体的方法,一鼓作气冲了进去,带走了你妈妈。当时我和简薇、湛家联系的时候,自然是表示要效忠。不过我带走你妈妈后,立刻断了和她们的联系。想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你妈妈。这时候,我碰到了绣娘和白鼍妖。

    很抱歉,我曾经调查过你,因为我总感觉我们是如此熟悉。所以我知道你有恩于绣娘和白鼍妖,我主动表明身份,他们知恩图报,给了我和你妈妈一个落脚的安全地点。而且他们是山中的妖灵,可以护持住你妈妈身上那层结界——这层结界,就是保证你妈妈不会放出一身厉鬼、也不会己身出来伤害人的。西山阴气重,一定程度下,阴阳力量的平衡保证了你妈妈的平安。琴儿,这里也有你的力量。如果不是你怀着一颗善良的心,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生命,那么我和你妈妈在西山不会得到绣娘、白鼍妖以及他们的许多妖灵朋友们的无私帮助。正是这些帮助才让我和你妈妈度过最难的那几天。

    至于我为何要带走你妈妈给不是求助访灵台,很简单。访灵台固然追求公正,但是他们不会管你的事,他们不会介入玄黄界的斗争,不会干涉阳间的权力斗争。所以我再怎样努力,最终我也只是访灵台的杰出工作灵,却不是你的顾维庭。访灵台有许多杰出工作灵,你的顾维庭只有一个。我已经尽职尽责了,我最后把简薇的调查报告传给访灵台,我认为我可以独自行动了,不为了工作灵的身份,而是为了你。不是为公事,我也该忙碌我的私事了。

    所以,我冒险带走了你妈妈,开始执行我筹划已久的计划。那就是找到女魃天女。只有天女才能压制住所有压制你的力量。对我而言,天女不是一个神仙,而是天意的代表。我认为邪不胜正,天意总会怜爱一切美好而公正的事情,所以我赌的不是天女的心意,而是天意的公平。我求的不是天女,而是要和老天爷说一句:请您睁开眼,降下怜悯与公义。我绕了很大一个弯子,因为我别无选择。玄黄界的各种力量太强大了,这不是我们的团结和信心能斗得过的。我不想空谈爱的奇迹和友情的力量,斗不过就是斗不过,这不是我们多么相爱,我们首都组多么团结就能改变的。所以我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天女。我有信心,因为上天让我们分开过一次,又让我进入冥府,与你阴阳两隔,但却允许我们再度重逢,这让我更加相信天的慈悲。

    这个过程的确很艰难,我们要在玄黄界各家的狭缝中行走,我、清浅、乐乐、曼丽,我们都要竭尽全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要懂得随机应变,要注意隐蔽,还要有足够的勇气。到了今天,我真的不想说得那么繁琐,因为我相信琴儿,你一定能体会到我们的心意。包括留在冥府的伙伴们,我都知道了。为了我,他们在风口浪尖上也要违规递出消息,想把我救出来,所以不止是你,我自己也亏欠大家良多。琴儿,我希望这份恩情,我们可以一起来偿还。

    琴儿,你别哭,是的,我想起来了。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当我第二次爱上你,当我开始为了工作也为了自己的心意而去偷偷调查你、调查你生活的那个玄黄界,调查你的过往你的一切——不知不觉,我一点一滴的想起来了,想起我们之间犹如蓝色勿忘我般细小而坚韧的爱情。那时候我才明白,无论是怎样的咒术也无法抹杀感情的存在。我们相爱,所以即便忘记对方,但当我们再度相见,还是会第二次相爱。我想起来之前,我爱上了你;我想起来之后,我依然爱上你。那种爱没有改变,只是更加感慨。当看着你离开冥府去重生,那时我差点支撑不下去。我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做,该如何帮助你,该如何解开这个局。或许从此我们将不再相见,而我还没告诉你一切,我们或许可能错过,因为我一时的犹豫。琴儿,你不要哭,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过往的事情,我知道你为什么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你对感情是如此忠贞而纯净,你不允许自己用过往的记忆来束缚我。因为你尊重我,爱一样需要尊重。

    现在我站在这里,我一定要抓紧时间告诉你,要你清楚的明白,无论明天发生什么,记得这一刻我们在一起;未来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我只有这样的心愿,这心愿就像石缝里的小草,给一个缝隙,它一定能顶着沉重的石块,生长出来。如果遗忘甚至最令感情惧怕的阴阳两隔都没能阻隔住我们,那么还有什么能拦在我们面前呢?”

    他低头吻住齐姝琴满面的泪水,他们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发声。

    “小顾,”许久,齐姝琴轻声道,“如果我问你……我要留在齐家,我要招赘,我想的只有你,而齐家人都已经同意你进门,那么,你的意思呢?”

    顾维庭微微一笑,“我拒绝。”

    齐姝琴一怔。

    她面前的顾维庭小声而坚定地说:“我要带你离开齐家,离开玄黄界,去过你真正想过的生活。齐姝琴,我要和你一起获得真正的重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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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第一百三十章 大集合

    短暂的话别后,身负公务的顾维庭与齐姝琴依依惜别,暂时随同事回到冥府。有关顾维庭重生的事宜,还要等冥府走完程序。至少会等到楚轻烟净灵完毕。而齐家由于齐姝琴、齐念佛和齐音希三方达成协议,齐柳笛和齐宇成的审讯也宣告完毕,故而目前的头等大事,莫过于营救楚轻烟。

    因为有了天女的命令,玄黄界几个重要的家族在湛、齐两家的牵头下坐到一起,研究营救楚轻烟的每一个细节,规划方案。三天后,净灵炉催活完毕,湛家鉴于这尊净灵炉已是备用,再毁就彻底失去这神器瑰宝,故而让齐家参与营救的相关人士至湛家。齐家表示同意,人选是早就定好的,齐姝琴和那对龙凤胎,还有齐念佛。

    行动的前一天,被囚禁中的齐柳笛和齐宇成均提出要求,想见齐姝琴。这也是齐姝琴料到的,她先见了齐宇成。

    “姐姐,我的病没有好。”齐宇成并没怎么被动刑,和趴在床上数日的齐柳笛相比,他只是瘦了许多,“和姐姐开诚布公,是因为我知道姐姐绝对不会留在齐家。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姐姐,体谅一下我。我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没接受过母亲的教导和抚育,姐姐也知道,父亲事务繁忙,长期以来也只重视大哥而忽略了对我的培养,我不是推卸责任,只是从教育这方面考虑,如今我一切的不懂事、莽撞与恶毒,恐怕和我从小失去妈妈是有关的。我不是故意戳痛姐姐的心病,但姐姐也是历经风雨的人,不该如此脆弱。”

    “你想说什么?”齐姝琴道。

    微弱的灯光下,齐宇成的眸子闪闪发亮,“我不是废物。”

    “我知道你不是。你会演戏,有心计,能审时度势,也明白重点在哪里。”齐姝琴平静道,“你的供词,我基本不信。”

    “但我躲过去了。”齐宇成微微一笑。此刻的他,既不是那个长期以来唯唯诺诺的胆小鬼,也不是曾经疾声厉色要把齐姝琴放到绳子上去的刽子手,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清晰的理智与算计,让齐姝琴的心更冷,“是,此时在这里,你躲过去了。”

    “名利场本就是一面积德一面作孽,姐姐洁身自好,但也不要强求大家都向你看齐。”齐宇成心平气和道,“刚刚得了姐姐的称赞,说我明白重点在哪里。是的。我此刻就跟姐姐说,我会变成这样,我自己有责任,家庭教育的缺失也要担负责任,而后者出现的原因,姐姐就不必推卸责任吧?因果因果,咱们都处在因果之中。”

    齐姝琴点头道:“我承认你和齐柳笛变成今日这样,往日种下的因里,确实有我一部分责任。那么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补偿?”

    “当年,我还没看到妈妈,你就间接送走了妈妈。明日,你要亲手接回妈妈,算是了了一个循环。”齐宇成一叹,“我们到底是亲姐弟。”

    齐姝琴不语,齐宇成道:“你知道我的供词有假,但碍着形势,你不说破。那就请姐姐再帮我一把。我不是废物,姐姐也认可了。那么齐家何尝不能有我的一份呢?”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子嗣注定艰难。或许父亲被骗过去,或许父亲只不过是要找这么个借口。但无论哪种,我都需要子嗣。”齐宇成道,“姐姐该知道姑祖母的事吧?她嫁到湛家后,怀上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湛掌门、我们的表姑,生下来就被抱给了当时的湛家掌门做女儿。湛家对外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八字不合交给天女抚养得熬过一定年限才行,最后那位湛掌门临终前归还女儿的时候也用了这个说辞,但是这里面的事,谁说得清呢?只不过最大的现实,就是那位湛掌门在世的时候,她膝下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咱们姑祖母的公公、丈夫那一家子,牢牢地把持权力;等她过世了,又名正言顺地将权力传给这个继承人并且光明正大地还君明珠,权力,依然在姑祖母的夫家手里。你看现在的湛家,蒸蒸日上,内部团结一致,人才济济;外面又有天女做最终依靠,龌龊事也做过,但他们哪里不好?”

    齐姝琴说:“你对齐念佛说假话,让他继续培养你,扶持你。然后你想抱走我未来的孩子?齐宇成,我握着齐家三分之一的权力,整日不得离开,难道还能莫名其妙的大个肚子却没生出孩子?”

    “姐姐会留到那会儿吗?”齐宇成笑道,“外面的事,父亲也和我说了不少。大姐夫必然会带走姐姐,能多快就多快。妈妈的事眼看就完结了,现在天女的干涉也保住了齐家的荣耀,姐姐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事,齐家也再没谁可以阻拦你,那么和大姐夫一并功成身退,逍遥江湖,不是顺理成章吗?只求姐姐怜悯,能私底下和我保持个联系,允我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有一个,我就能掌控齐家。”

    “你带得好齐家吗?”

    “姐姐刚刚不也赞扬过我吗?我不是白痴,我懂得算计,知道筹谋。而且经过这一遭,我积累了的经验,吸取了教训,承认了错误。日后我不会再和哪家私通,我只求对得住齐家的利益。”齐宇成平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十七年来,姐姐难道不是日日夜夜奢求着家人的谅解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齐姝琴心底苍凉寒冷,却又忍不住想笑,她觉得自己明明是气的,嘴角却忍不住要展开,“我凭什么帮你?”

    “凭你害了妈妈。妈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姐姐,你打算如何与妈妈交待呢?”

    “这该问你的好父亲。”

    “姐姐,咱们都是妈妈的骨肉。妈妈养了你三年,却连哺育都没有哺育过我和齐柳笛。”齐宇成说,“妈妈心中对谁最愧疚呢?看着父亲把我们都教育到如此境地,妈妈是否会想,如果当日不是因为姐姐的顽皮,那么是否就可以好好生下并且教育好这对龙凤胎呢?”

    齐姝琴转过身,“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妈妈,就好好休息,亲口问问妈妈吧。”

    “如果妈妈是这个意思呢?”

    齐姝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母恩深重。”

    接着去看了齐柳笛,她基本康复,但还躺在床上,见到齐姝琴也不起身,只说:“不许废我的功力,必须给我找户好人家,到时候我也得跟着参谋,我不点头,别想把我嫁出去。如果不答应,我就拒绝明天的事。”

    “拒绝救你的亲母?”

    “她养过我吗?”齐柳笛冷笑,“我恨她!她一门心思地宝贝你,却不顾肚子里的我!她爱了你三年,我呢?三分钟都没有!都说你像妈妈,是啊,她宝贝了你三年呢!齐姝琴,我出卖灵魂换来三年都换不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你看到了没?你享受过真正的母爱和父爱,而我只傻呵呵地接受了十七年假的父爱!扪心自问,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即便那时候你不懂事,是过失,是无意的,但客观上你的罪过已经成立了!你得对我今日的境地负责!”

    齐姝琴说:“为什么不去求齐念佛。”

    “他眼睛里只有权力。他对齐宇乾和齐宇成的爱,都建筑在培养继承人、延续他的权力这个念头上。他对我没有爱,他或许爱过你,但实际上……”眼中一份讽刺,“我知道前任湛掌门去世了,她父亲将所有权力毫无保留的交给自己的儿子,彻底隐退。而咱们的父亲呢?别说你死了,就是我死了,他顶多白白头发,哭几场,让大家都哄着他,供着他,然后擦干眼泪接着争权夺利,不止是和别人,也和自己的亲生骨肉。他隐退后也不忘记当太上皇,到了什么时候他都忘不掉权力。”齐柳笛哭了,“我命苦,摊上这样一个败絮其中的生父,真正会爱我的妈妈却一早就不在了。你和妈妈好歹还有合影,而我连个念想都没有。”哭了半天,又软声道,“姐姐,我再喊你一声‘姐姐’。妈妈就要回来了,她会宽恕我这个不孝女所有的罪过。姐姐,你忍心让妈妈伤心吗?你忍心让妈妈去的不放心吗?”

    齐姝琴转过身,“既然你也指望妈妈,那就听妈妈的吧。”

    “如果妈妈要你护着我呢?”齐柳笛不依不饶。

    “母命难违。”齐姝琴道。

    第二天,夜,十点整。

    湛家密室中央放置着一鼎净灵炉,湛掌门居首,她的长子宗湛清和次子湛清翔分立左右,表情专注,手诀不断变化,正在护持着运转中的净灵炉。

    见到齐家人,湛掌门对身边傀儡吩咐了几句,傀儡立刻出去,她又道:“诸位稍等,还得等另外几位。”

    “人应该都到齐了啊。”齐念佛说,眼睛紧紧盯着湛掌门,又失望地打量四周。

    湛掌门说:“表哥别急,表嫂的亡魂不在这里,等一下就会送到。”

    等了会儿,门再度开了,傀儡引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进来,齐姝琴惊讶地睁大眼——当先的是裴清浅,她气色好了许多;接着是许乐之,和他并排走的竟然是多月不见的苏吉;而后是神采奕奕的董霄;接下来的两位丽人赫然是云朵和简薇,再进来的是绣娘,她身边那个英武的男子正是白鼍妖——他们见到齐姝琴就先下拜叩谢大恩;最后进来的那个,手里捧着一只闪着月光、带着法印的玉盒,他缓步而入,目光直接定在齐姝琴身上,“琴儿。”

    “他怎么来了?”没等齐姝琴说话,齐念佛就先炸毛,“还有他、他、他、她她她——”

    “组长,曼丽在客厅,她不敢见你。说等组长完事了,想见再见。”云朵柔声道,几个月不见,齐姝琴感到云朵的气质愈发沉稳,已是独当一面。

    “我们需要天然阴气,不是法术创造的,而是来自冥府魂魄身上的天然气息,这样可以降低净灵过程中对你妈妈的伤害程度。而且你妈妈身上有无数怨灵,万一逃出若干条,正好由缉灵部首都组的成员们直接缉拿归案。”湛掌门柔和道,“我和冥府商量了一下,缉灵部的陆郎中同意让首都组的老成员接下这个任务。”

    齐姝琴微微感动,又去看顾维庭,他小心地捧着手里的玉盒——所有人都明白这里面装的就是楚轻烟坚韧的魂魄。他将盒子交给齐姝琴,“我来了后,就一直是我保护。”

    齐姝琴眼睛一阵酸涩,顾维庭又道:“简薇暂时归队,她一直照顾你妈妈,非常了解情况。到时候万一——有她也好。”

    齐姝琴看向简薇,她依旧淡定自若,而且自进来后,就没和湛掌门有过任何交流。顾维庭说“暂时归队”的时候,语气微重,齐姝琴明白,既然整件事情都有天女出面调解,那么简薇的事想必已经抹过去。不过也只是暂时归队,冥府不会放一个玄黄界的钉子在眼前。而双方的条件恐怕也已谈成,这才让简薇跟着一起来。

    这时候齐柳笛道:“父亲,表姑,这个灵——”指着许乐之,“怎么能让他来!他害惨了弟弟,难道让我们家的仇人站在我们面前去迎接妈妈吗?!”

    齐念佛勃然大怒,“你弟弟哪里惨了?!你再敢信口雌黄,当心你的嘴巴!”

    许乐之道:“我害你弟弟是真的,你弟弟害我敬重的长辈也是真的。我害他是一时,他害的却是一条生命的生生世世,如果齐柳笛小姐或者齐宇成少爷心中不服,那么一会儿拿去让你们的妈妈评判一番如何?”

    齐柳笛气得脸蛋通红鼓胀,齐宇成不语。就在这时,傀儡又一次推门而入,抬进来一副担架,慢慢给放到地上,大家看去——竟然是昏迷不醒的齐宇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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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楚轻烟

    湛掌门对齐姝琴道:“一直照顾你母亲的简薇说了,齐宇乾也必不可少。因为他曾重伤过你妈妈,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导致你妈妈身上的每一条鬼魂都残留了他的术法。所以,他的气息,也是重要的稳定剂。虽然他无法施法,但只要他人在这里,那些涌动在你妈妈身上的属于他的力量,就会在我们的力量引导下,更轻、更快地从你妈妈体内剥离出来。你妈妈灵体已经很脆弱,我们不能随意冒险,加重她的痛苦。”

    齐姝琴心头一震,不由看向齐宇乾,一旁齐念佛的声音寒冰般插进来,“齐宇乾什么时候伤了轻烟?”

    简薇淡淡道:“首都组调查合体灵事件的末尾。因为作恶的灵是从齐夫人身上逃出去的,心有灵犀,所以齐夫人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们。结果正在偷偷打量齐大少爷的时候,被齐大少爷当作恶灵处理了。后来我赶过来带走了齐夫人,但是他的攻击对于一条情况如此复杂的亡灵而言,后果相当恶劣。”

    齐念佛脸色铁青,似要抬脚踹地上的齐宇乾,齐姝琴挡在前面,“可以开始了吗?”——墙上的时针逼近十一点,周围的阴气愈发沉甸,湛掌门点点头,大家都默契地自动站位,齐念佛的嘴唇抖了一下,依稀张开对齐姝琴说了个“好”字,又昂起头回到自己的站位。齐姝琴抱着从小顾手里结果的灵盒,环视四周,敏锐发现齐柳笛与齐宇成的身后,都占满了首都组的工作灵——盯得就是这对龙凤胎。第一次敢玩花招,谁晓得第二次会不会耍名堂。

    这念头一闪而过,湛掌门站在净灵炉后,向齐姝琴点点头——炉子已经开启,淡淡柔和的银白光芒宛若潮水般满溢出来,少顷便流满整个房间,温度微微下降,凉爽到最舒心的程度,仿若置身于仲春晴朗的夜,甚至能嗅到空气中花朵微微的清香。在这里的每条生命的思绪,无论是多么凌乱的,都缓缓沉淀在厚重的豁达之下,心境在刹那间广博,依稀弹指飞过宇宙,看尽悲欢离合,俨然超拔烦嚣,脱身红尘,自由自在。

    方才的不悦和暴戾慢慢褪去,湛掌门向齐姝琴点点头,她不由走过去,那灵盒在碰触到净灵炉的光芒时便已自动弹开。齐姝琴忽然感到这一切如此熟悉,虽然她从未做过同样的事,但却无师自通,她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或许冥冥之中,她梦想着做这件事已经很久很久了,在没有做之前,在不知该如何做之前,自己想像,自己奢望,自己揣摩,练习了许久许久——为了妈妈。等了那么多年的妈妈,盼了那么多年的妈妈。

    “妈妈……”齐姝琴热泪盈眶,喃喃着,又害怕着,手一抖,将那盒子倒向净灵炉,她忍不住闭上眼,什么都不敢看,又在刹那后睁开眼,期待着想看到那条从灵盒里进入净灵炉的魂魄。

    “后退,回位。”湛掌门此刻的表情不再是老谋深算,而是谨慎和庄重,她盯着净灵炉的光芒,右手持湛家法杖,绿光蔓延,左手一刻不停地变换手诀,让人眼花缭乱,只看得清那稳定的绿色光亮与净灵炉散发的银白光芒碰触几次,终于平静地混到一起。齐念佛也在这时站稳了位置,他看向净灵炉的目光中带着激动和期待,却也带着一份瑟缩和忐忑,目光逐渐茫然,直到湛掌门一声“表哥”,他才醒悟般地举起手中的齐家法戟,将青色的力量缓缓释入净灵炉内。

    由于功力问题,负责主导的自然是湛、齐两家掌门,其余人都只能是打下手的。不过齐宇乾、齐姝琴、齐柳笛和齐宇成的站位最是靠前,并且是站在事先就铺设好的法阵中。湛、齐两家掌门的力量和净灵炉融入后,三者合为一股,从净灵炉的正面自动释放成四股更家亮丽的光束——宗湛清、湛清翔作为辅助的施法者,立刻将这四股光束一一引导,进入齐姝琴等四个孩子的体内,笼罩住他们——效果立刻出现了,青与银白混合的光芒从齐姝琴、齐柳笛和齐宇成体内倒流回净灵炉,而另一股带着黑紫的絮状物质从净灵炉进入到齐宇乾体内,一层层盖过去,仿佛茧一样裹住他。

    而以顾维庭为首的前来帮忙的冥府诸工作灵,此时此刻负责的事情,除了密切关注龙凤胎的动静,其余的就是尽量将阴气均匀地散开,将整个密室打造成一个最容易让灵体接受的环境,以期为一会儿从净灵炉内出来的亡灵制造出一个“承接的软垫”。而在最外层,自然是湛家傀儡紧密把守,密室外此刻也站着湛家的子弟,防止有人干扰——这其中也有岑曼丽,是杨泠带她过来的,“你们组长一定想见到你。”杨泠的眸子晶亮,“一定的。”

    岑曼丽看着门外湛家族人,有些急促不安,杨泠说:“你背叛过她,但却改过自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改之,善莫大焉。何况你和你们组长本无交情,此刻几乎用性命相弥补,这份怨恨也自然抵消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就在这里等。有我陪着呢。”岑曼丽轻声道:“我还是……不太敢……”杨泠说:“你不止不敢见你们组长吧?一定还有别人,对,一定是个男的。”岑曼丽的脸飞红,身子却抖动不停,泪水一会儿就要出来,慌得杨泠哎呀了半天,“我没闹你啊,你哭什么啊,让人看到肯定会说我欺负人啊——”

    “泠泠姐,你欺负人啊。”湛掌门的女儿湛其影刚好走过来,她年龄虽小,一张小脸已生得格外清秀,更似其父的俊美。杨泠和她自然打小就熟悉,立刻交谈起来,倒把岑曼丽丢到一旁,这姑娘也庆幸如此,痴痴地看着密室的门,想着那门后的组长,每个曾朝夕相处的伙伴,还有那个他,那个说把自己当妹妹,却甘愿为个认识才一年多的“妹妹”顶了天大罪过的他,默默流了会儿泪水,擦干后,她不由道:“只希望这次后,一切就都是雨过天晴,再无坎坷。”

    杨泠却不答话,湛其影倒是微微一笑,“你该相信天意,未来的一切都将是天之注定,该当顺其自然,何必过度操心呢。”岑曼丽还没思索这番话的含义,密室外一圈的傀儡都震了一下,随即围成一圈,护住了密室门——湛其影专注着看过去,说:“出来了。”

    “唉?”岑曼丽按奈不住心底的激动,毕竟自己也为之付出了近乎生命的代价,如今若有所成,怎能不激动?

    “空间的磁场波动,气息的转换,表舅母的魂魄应该从净灵炉里出来了。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湛其影一本正经道,她的手诀也捏起来,淡绿的光芒罩住密室门,“净灵炉是从里到外进行清洁,到了一定地步才肯让亡灵出来接受最后的清理,但是表舅母的问题比较多,她身上附着的都是厉鬼怨魂,净灵炉也不一定能将内层的所有怨灵都压制住,所以当表舅母出来的时候,如果不严阵以待,很可能一个疏漏,就会再度出现怨魂四散攻击的事件。妈妈和哥哥们进去前吩咐过,务必守住密室门,一条怨魂都不能放出去。”

    杨泠让岑曼丽离远一点,毕竟她目前已经是一个阳间人,万一真有怨魂冲出来,玄黄子弟无碍,岑曼丽就要倒霉了。然后她跟过来帮忙,又问:“时溪呢?”

    湛其影撇嘴,“他太小嘛。本来妈妈想让他跟着我在外面锻炼一把,爸爸和外公都极力赞成,就是外婆不同意,哼,外婆越老,问题越多,齐家这几代人,包括最最善良的琴儿表姐都不是正常人,要么莫名其妙的自认天下第一,要么就是反反复复地认定自己被迫害,还有就是无止无休地自虐。泠泠,你以后可得躲着点我外婆,我跟你直说,她不喜欢大哥,更不喜欢你。你俩偏巧凑一起,简直就是惹她动气的绝佳拍档。幸好我外公还压得住她,要不她扣个‘孝道’的帽子下来,我爸妈都没法回嘴。”

    此刻,密室门猛地震动几下,湛其影和杨泠都啊了声,神情更加专注,手诀变化急促,傀儡愈发严阵以待,将密室大门围得结结实实,岑曼丽更加心惊胆战,即便是阳间人,她也开始感觉到周围诡谲的气流和快速下降的温度,冻得她都哆嗦,心绪也忽然大乱,竟差点急得晕过去。勉强稳住了,她自知帮不了忙,索性跪地祈祷,让好人平安。

    不知等了多久,岑曼丽感到室内的温度开始回暖,刚才慌乱的心也莫名地逐渐安定,耳边听杨泠问湛其影,“怎么样?”

    “阴阳之力开始平衡了。”湛其影欣喜道,“应该是成了。啊——”两个姑娘一起叫了声,岑曼丽跳起来看去,密室门已经打开,当先走出来的便是董霄——岑曼丽猛地捂住脸,跑开了。

    “成了。”董霄立刻道,“湛掌门让我们出来通知一声,可以收拾结界和法阵——”两个小姑娘的欢呼让他不得不停一下,“然后给齐家人自己谈谈的时间。我先失陪。”迈开长腿,朝着岑曼丽的方向跑去。后出来的许乐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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