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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11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卷卷袖子,“只是因为他们懒得到阳间去做通各种工作。但是抹去痕迹就真的不存在过吗?孟婆汤其实只是自我欺骗罢了。”

    “所以聪明的你从不自我欺骗,而是耗在冥府当天下第一聪明鬼。”云朵冷笑道。

    裴清浅乜她一眼,灿然笑道:“咿——彼此彼此嘛。我早说过,你耗在这里等那个男的,也是没个结果。”

    云朵的胸脯愤怒地起伏一下,岑曼丽疑惑地说:“可是——吴弦爱的到底是哪个呢?”

    “恐怕还是刘锦瑟。不要说爱错,朝夕相处后依然决定在一起,可见是真爱了。”许乐之难得深沉道。

    “太不公平了。”岑曼丽轻叹,“分明是鸠占鹊巢。”

    “爱情又不认这些。”云朵森森然,“让人丧失道德感。”

    “如果吴弦知道刘锦瑟是那样的妖,一定会改变的吧。”岑曼丽不依不挠。

    齐姝琴说:“也许会吧。但是,爱情不容假设。”

    渡船上因了这句话而陷入沉寂,顾维庭和苏吉都望着齐姝琴的侧影,却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是董霄打破沉默,“组长,我们和齐家的事情如何处理?这回他们算是让咱们给玩了。”

    “该。谁让他们家办事糊涂,认不出我们光明正大来办案的小顾,却把恶妖当好妖,庇护作伪证的螳螂母和拿人当ox试验品的螳螂女。”许乐之小声咒骂。

    齐姝琴看了云朵一眼,后者慢悠悠道:“无论过程如何让齐家感到被侵犯——事实上他们很愤怒,因为螳螂妖玩了他们,也因为从陆郎中一直到咱们这些小组员,在昨晚联手玩了齐家。但事实证明齐家错了,纪菁只是为了保女儿而利用齐家掌门的同情心设下一个局若不是我们的干涉,吴弦恐怕身死,刘锦瑟或许逃亡,到时候齐家在玄黄界就别混了。他们应该感谢我们,还敢追究什么?不怕我们宣扬出去吗?哼。”她斜视齐姝琴,语带嘲弄。

    “所以说齐家已经被摆平了。咱们的小顾、清浅和董大哥都不会被追究正当防卫的‘责任’了吧?”齐姝琴的微笑却并非伪装。许乐之一个弹指,“看他们脸皮多厚!”苏吉忍不住说:“乐乐,尊敬点。齐家毕竟是玄黄世家,而且也是有实力的……”

    “让个螳螂妖玩得团团转,嘿。”董霄也加入讨伐大军,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把苏吉憋了个脸红,似乎得来清净的,只有齐姝琴和顾维庭。

    “陆郎中是怎么和组长说的?”顾维庭背对了喧闹,轻声问,“你送走吴弦后,我看到陆郎中很严肃地很你谈话。”

    “没事。”齐姝琴说。

    “他要处分谁吗?因为咱们组这回是违抗缉尚书的命令,擅自行动?”顾维庭紧追不放。

    “你小点声。”

    “如果我大声吼出来,这条船上所有的灵——我们的同伴,都会站在你这边。”顾维庭坚决道。

    齐姝琴看他一眼,目光落回到黄泉水泛起的皱纹上,她的眉头也似水般敛起,在面上画出轻微的褶皱,“第一他不会告诉缉尚书,虽然缉尚书可能已经知道了;第二他认可功过相抵的说法,我们的擅自行动没有造成恶果,而是挽回局面;第三他认为做错的就是做错的,我们毕竟是领了不干涉的命令,却张扬地来到了阳间,继续插手此案。正确的结果改变不了出发点的错误。而他向来是赏罚分明的。”

    “郎中阁下也配合了我们的行动。”顾维庭冷笑,“不得不说,那位阁下的实力很强,咱们组可真出不来他那样的。”

    齐姝琴听懂了,脸红。

    顾维庭说:“如有处分,我担着吧。”

    “处分已经当场宣布了。”齐姝琴说,“我接受了。”

    顾维庭的胳膊动了动,似乎是紧张地要握住齐姝琴的手臂。

    “此事只有晏老爷子和云副组长没有卷入。所以除他们外,其余所有灵,一律停薪停职,到云帆号邮轮上思过一个月。所有开销,司里出了。”

    顾维庭愣了,“组长。”他说,“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旅游?”

    齐姝琴认真地看着他,莞然,“是吧。”

    比起首都组凯旋高歌的欢快,齐家主宅就犹如冰封雪冻的南极洲。自打那螳螂妖纪菁被查明非杀人凶手,而让狴犴又给带回人类监狱严加管教后,齐家掌门齐念佛的脸上就见不到半点笑。惹得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和一个侄女都战战兢兢,互相埋怨没看出“那该死的螳螂妖竟然利用了掌门难得的心软去庇护她那杀人的闺女,搞得掌门在缉灵部面前大失颜面”。

    “这一回,是缉灵部那边识相,保证了不给传出去。玄黄界目前也没风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成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让缉灵部的工作灵吸引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无法宽容。父亲说,一律秉公。”齐宇乾威严道,“小弟。”

    齐宇成乖乖地低头——都怪那两个工作灵太热情,其中一个还如此美貌,自己一时意乱,就跌了。

    “家法如何规定的,你都清楚。父亲说要你自己照办,他相信你的自律。”

    “谢谢父亲信任我。”齐宇成嗫嚅,随后黯然离开,接受责罚。

    齐宇乾望着他缩小的背影,满意地点头,“这事到此为止了。”

    齐入画不服气,“什么嘛!我的胳膊还让他们的工作灵给……”

    “你胳膊又没怎么着!不过是肿了一点,当晚就没事,还跑到医院装一宿做什么!”齐宇乾不耐烦说,“都让对方看了去,不定如何嘲笑我们!”

    “再嘲笑也是伯父做的决定嘛!”齐入画嚷道。

    齐宇乾刷地阴面,齐柳笛不冷不热说:“画儿,你是质疑我父亲的判断吗?”

    齐入画扁了扁嘴,一只傀儡拿着一张条子过来,交给齐宇乾,他看了一眼,一脸纳罕,“入画,父亲要你立刻去他书房一趟。”

    齐入画走入齐念佛的书房,窗帘拉着,台灯调得昏暗。齐念佛坐在桌后,一只蓝乎乎的铁皮盒子放在桌上,让齐念佛的双手紧紧捧着,他用珍爱的眼神去注视这只盒子——齐入画的胃里一阵不悦翻腾:嗬!又是为了齐姝琴那小 贱人!她不完蛋就是撒气的沙袋,我都可以揍她一拳;而今完蛋了,躺在床上当活尸体了,倒是成了心肝女儿,连她身边的一破盒子都成了宝贝。

    “把门关好。”齐念佛沉沉吩咐。

    齐入画挤出一丝笑,照办。

    “伯父,您找画儿有事?”她无辜地睁大眼,走上前。

    齐念佛突兀地抬起头,一脸阴云密布——齐入画猝不及防,只一阵心惊肉跳,“伯父……我……我……”腹诽没让给听见吧?

    “入画。”齐念佛盯着她的眼,低声道,“你还记得五年前的夏天,你做的那件事吗?”

    齐入画只感到天旋地转,那一幕幕重新切回来——那混蛋穷酸小子走路不长眼,竟敢挡了本小姐的路,想也没想,用刚学会的恶咒去杀伤他,穷酸小子脑顶飙血,倒地不起,四周一片惊叫,红艳艳……

    是伯父带走了自己,如何摆平的,她就不清楚了。甚至忘记了那个穷酸小子的样子……

    “伯父……伯父出什么问题了吗?是不是湛家表姑发现了,要您责罚我?我那个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那个咒文会有那样的危害。伯父,伯父……”

    “没有你想的那样……”齐念佛缓缓着,抱起那只洒满蓝色勿忘我的铁盒,摩挲,“他送琴儿的……琴儿唯一给我留下的,也只有这个。她那么爱那个家伙……”——齐入画恐惧地抽泣,齐念佛置若罔闻,“怎么会如此巧呢……我被玄黄的规矩压制着,接受现实,不可打听。那就如同给自己批命一样,是损了天意。但是现在……如果他还在……琴儿……你又在哪里呢?”

    脑海中回荡着前夜那一幕——发觉中计的自己冲回到刘锦瑟和吴弦的房间,刘锦瑟已被逮捕,即将送交专门处理恶妖的女魃天女的居所。事实面前,自己虽气愤缉灵组出尔反尔、上下串通一气,算计齐家。但也是因为自家判断失误,不好追究什么。黯然时,眼角一瞥——那个押着刘锦瑟离开的男灵……

    一晃,过了拐

    27、第二十六章 暗涌

    角。

    齐念佛没有去追,因为身子无力。

    是他。

    那个拐走琴儿的穷酸小子。

    28

    28、第二十七章 香休岛

    齐念佛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叫顾维轩的穷酸小子。

    如果可以,他根本就懒得知道这种鬼祟之徒的姓名。只是阴错阳差的还是看到了那张录取通知书。最让他愤怒地,莫过于姓顾的小混蛋所报考的学校,竟然和女儿齐姝琴是一致的——想来早就说好。

    女儿的恋爱已经谈到和小男生追求同一理想的阶段,他却还茫然不知。一心一意地以为将女儿的一切都掌握在手的齐念佛,坐在车子里目睹了混小子轻吻齐姝琴的瞬间,齐家掌门的冷静被瞬间的怒气摧毁。

    之后的事情,是齐念佛不愿再回想的。如果齐姝琴还好端端地在他身边,那么他不介意偶尔去想一下这场景,对自己威严的又一次胜利而小小陶醉一把。

    但是现在,他坐在女儿的病床前,安静地看着那张不再苏醒的睡颜——浓密的长睫毛甚至不曾动弹分毫。齐念佛的心肺盛满了失望和沮丧。

    为什么会到了如此地步?

    狭长的光线投映而来,照得那张安详睡颜一片死人般的惨白。齐念佛拧起眉头,身后传来侄女齐入画颤抖的声音,“伯父……大哥说有个案子,要请示您。”

    齐念佛将女儿的手放好,深深凝望一眼,这才转身走向门口。

    “伯父。”齐入画急急跟在他身后,“伯父……您真的看见了……那个……那个人啊?他死了吧?难道还活着?”

    齐念佛用眼神示意她快些出来,小心关好房门。

    “这件事情,你听我的安排就好。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乾儿、笛儿和成儿。”齐念佛嘱咐,“平时我不问,你也不要再问。我要你做什么,你照办就是。我不会害了你。你放心——”他读懂齐入画眼里的恐惧,“你父母为了齐家而死,他们只留下你这么个女儿。你父亲,我那小弟弟,一辈子不求人,到了最后向我低头……画儿,我这个做伯父的,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伯父……伯父……”齐入画感激地哽咽,齐念佛也不管她,径直走去书房——长子齐宇乾已经等他很久。

    “委托人是香休岛夜歌宾馆的总经理,给的是高价,绝大部分钱款都已打入账户。看他如此诚恳,我特意将这个案子提出来,让父亲您看一眼,不好怠慢。”齐宇乾四平八稳地说。

    齐念佛的眉头动也不动——什么总经理,是唬不住他。只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案卷,坐下翻看。

    “夜歌是香休岛唯一一家供游人住宿的宾馆。开业于七年前,称得上是老牌子。但是这七年来,虽然表面风光,实际波涛暗涌。宾馆经理跟我说,自开业起就一直在闹鬼。最初游人较少,还不怎么在意。后来随着云帆号游轮的路线变更,香休岛成了必停之地,岛内的旅游业也随之发达。夜歌宾馆占据了天时地利,生意越做越好,以前不怎么明显的问题,也就让人无法漠视。”齐宇乾侃侃而谈,“眼看暑假临近,又一次旅游旺季即将到来,酒店经理十分焦急,故而做了委托。具体的闹鬼现象我都整理出来,就在后面那几页……”他要去翻出来,齐念佛的手一按,让他的手指停在半空。

    “目前有死者和严重的受害人了吗?”齐念佛轻道。

    齐宇乾摇摇头。

    “那么多凶死的案子你不管,就看中了这个旅游胜地了?”齐念佛似笑非笑地问儿子,齐宇乾闹了个大红脸,“爸爸,其实……”

    “你愿意去,就一个人去吧。”齐念佛口气平淡,“费用,家里可以出。但是务必把事情办好。单枪匹马,也算是对你的一次考验。齐家未来的接班人,不能总靠家里的力量,一个人多出出远门,有好处。”

    “……是。”齐宇乾毕恭毕敬地答了。

    “父亲!”一声清脆,跑进来的是齐柳笛,“有封给您的匿名信。”

    “匿名信怎可贸然交给父亲!你安什么——脑子?”齐宇乾将到了嘴边的“心”字给吞回去,但齐柳笛的胸脯还是猛地起伏一下,显然是咽下愤慨。

    “父亲,我已经让傀儡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大概也只是言语内容或者人心。”齐柳笛不软不硬着。齐宇乾也不是傻子,怒视小妹妹,齐念佛的手抬起来——兄妹俩都噤声了,看着父亲将手轻轻放下,“给我看就好,你们都先回吧。笛儿,帮你大哥收拾一下行李,他要出远门办案。”

    兄妹俩只好答应,互相不搭理地离开书房。齐念佛等了片刻,才让傀儡替他打开信,展开、铺平在他的眼前。

    白纸,灰色横格,蓝色水笔,几行工整的楷体,落款是一组手机号码。

    尊敬的齐掌门:

    您好!

    很想和您取得联系,谈谈您的千金——齐姝琴大小姐。若掌门阁下肯将这个莫大的荣幸给予我,随时都可拨打下面的号码。

    此致

    敬礼!

    “云帆号游轮今晚将夜宿香休岛,游客们可凭船票入住夜歌宾馆。明早八点,准时启航前往下一个……喂!喂喂!许乐之!你给我把手挪开点,我看不到旅游计划了!”岑曼丽将草帽重重扣到许乐之的小脑袋上,后者一通连天抗议,苏吉从接待员手里接过房卡,苦恼起如何分发。

    “我和乐乐一间,小顾和董大哥,曼丽和清浅还有组长……没有三个人的吗?”苏吉问了前台接待员,得到的还是摇头。

    “加床。”许乐之拍拍柜台,苏吉说:“还是去问问组长……组长呢?”

    “我刚看见她和董大哥聊天,还奇怪怎么跟着她的不是小顾。”岑曼丽多嘴,苏吉脸上一暗,许乐之笑道:“为啥是小顾就不奇怪?”

    “我觉得小顾特别关心组长。他以为我是文员,老和文书省的打交道,没少跟我打听关于玄黄世家的事,可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看他老去图书馆,还和文书省的工作灵搭讪——”许乐之插话,“我早就注意到了——”岑曼丽按着他肩膀不让他多嘴,“组长来了后,小顾办案要比以前积极多了。要说是美女效应,可云朵的脸蛋也不差,除非小顾对熟女没兴趣。哈哈。”

    许乐之冷笑,瞥着垂了脑袋的苏吉,轻哼,“不听乐之言,吃亏在眼前。”

    “你说什么?”岑曼丽追问,许乐之不肯再讲,闹着要入住休息。吵来齐姝琴和董霄,问了情况后,齐姝琴说:“就一个晚上,我和清浅、曼丽挤到一起就好。”

    “组长,我要单独住。”裴清浅不知打哪儿晃过来——难得她换了现代装束,却还蒙了条古色古香的清凉面纱,也不忘带上那把仕女团扇。顾维庭在她身后五六米处,正向这边走来。

    岑曼丽轻吁,齐姝琴看在眼里,心知硬要弥合她们是不易的,点点头,让大家各自找好行李,一起去等电梯。同时等电梯的还有一对中年男女,一人提一个小行李箱。岑曼丽和齐姝琴待久了,熟知这位组长平易近“人”,便附耳道:“和咱们是船友。我在甲板上还看到他们呢。”

    齐姝琴附和微笑,岑曼丽又说:“是夫妻。他们跟人说是夫妻,跟船员也说,刚刚跟接待员也说,但我看着不像,即便是,那也是要离的。”

    “为什么?”齐姝琴有点兴趣。

    “一人一个箱子。”岑曼丽说,“都是个人物品箱,夫妻的话,一般都是一只大旅行箱,老公提着。”

    “或许是给孩子或者老人提的?”

    “他们没孩子,也没带老人。那女的在船上和人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声音真吵。没要过孩子,男的上头已经没老人了,女的还有,这次都没跟来。”

    “哦。”齐姝琴对岑曼丽的细致观察倒是很有兴趣——比研究一对陌生夫妻更有趣。岑曼丽翻翻眼,还要再说什么,许乐之突然叫道:“不住了不住了!分明是不欢迎我们!”

    “怎么了?”大家都问。

    “房卡。”许乐之亮出来,“背面的注意事项,除了常规的宾馆指南外,竟然还有这个——鞋尖不要对床,陌生来电不要接听,夜间两至三点避免对镜梳妆,本店忌讳各种灵异类游戏,包括塔罗牌在内……哇!还有这个,有异常请按紧急客服铃——”

    “防恶鬼又不是防咱们。”齐姝琴平静道,“还有,小声点。”

    那对不像夫妻的夫妻果然在打量他们。许乐之收了房卡,愤愤的时候,一台电梯下来了。

    “好小……”岑曼丽瞪圆眼,“星级宾馆的标准吗?我看也就挤进去五个,大家还有箱子呢。”

    “重量不是问题。”苏吉喃喃的时候,那对夫妻已经站上去了,做丈夫的问了句“你们上吗?”

    “女士优先。”裴清浅清亮道,带着自己、齐姝琴和岑曼丽的行李一起站上去,“那我们先走,一会儿楼上见。”齐姝琴回头微笑,不知是对谁说了句——也许是对所有留下的组员。苏吉倒是精神振作了一下,顾维庭只是翘起嘴角。

    电梯上去后,余下的几位继续等待。这时候又来了一个提着高级行李箱的年轻男子,口气傲慢地对许乐之道:“喂,c栋的电梯是这里吧。”

    许乐之还在计较防恶鬼的事,加上也是嘴欠,点头的时候小声嘟囔句“写得清清楚楚的告示看不见,俩眼睛丢去了哪里?”

    男子目光冷下,“穷小子,你说什么?”

    苏吉抢在许乐之前面道:“是c栋的,没错没错。出门在外大家都少说几句——”许乐之推开苏吉,“傻x!你丫说谁是穷小子?”

    “穷鬼!你骂我什么?!”男子恼羞。

    “你丫是傻x!”许乐之活似打鸣公鸡。

    男子阴冷一笑,“果然是穷地方的破宾馆,住的都是没档次的垃圾。”

    许乐之一拳过去,男子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记,勃然大怒,“找死。”他低低暗骂,右手张合间放了条符咒,带着一蓬玄光,杀气腾腾而来,直冲向许乐之的额头!

    苏吉脸色大变,许乐之还呆呆没反应,董霄迅猛地推开许乐之,那符咒奔到地砖上,一股子刺鼻味,砖面生生冒出红烟!

    董霄惊怒,没料到这人竟下毒手——莫说对灵,便是人挨了一下,搞不好都要脑震荡。他当即拿出警队的身手,按住那男子手腕,正要挥拳过去弄晕了再说,顾维庭生生插进来,“董大哥住手,这位兄弟——”顾维庭挤开董霄,对那男子冷静道:“出门在外,何必为了小事而酿成大祸,耽误自己的要事呢。出了意外对谁都不好。我那朋友骂人确实不中听,这个我替他赔礼。不过先生您刚刚的某些话也有违高素质文明人的标准了。”

    “小顾!你丫不许跟他道歉!”许乐之气急败坏,苏吉拽住他,“息事宁人好不好!非要给组长找麻烦?”

    顾维庭只是用纯粹淡定的目光——含着劝诫之意,静静注视这个傲慢的男子。

    男子收起傲慢,有些正经地和顾维庭对视。僵持间,咚一声,电梯下来了。

    “不耽误了。”顾维庭松手的时候微微用力,男子脚底有点乱,还是勉强稳住,他瞪了顾维庭一眼,提起箱子快步上了电梯,立刻按了关门——“还他妈不爱跟这种货色一个电梯呢!”许乐之骂着,电梯已升了上去。

    “就该好好教训。”董霄面带怒意,顾维庭却说:“不要给组长找麻烦——”

    “组长肯定会向着我们!”许乐之坚信,董霄也说:“小乐多嘴不对,但组长绝不会赞成那人的恶毒出手。那人肯定是个玩玄术的,该知道下手轻重!简直草菅生命!玄黄界若有此人,岂止是无辜妖鬼不幸,简直就要祸害阳间了!”

    愤懑声讨中,顾维庭的脸色好像雷阵雨前的天空。

    “董大哥,”他说,“既然知道那人是玩玄术的,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吗?”

    董霄一怔,“要你一说——似乎看那背影很熟,好像前几天在哪里见过……似乎是监狱门口?我和组长还有曼丽、裴清浅都在的那次。”

    顾维庭说:“我在车站见过他,印象很深。”

    “不会又是个齐家人吧?”许乐之嘲弄,“除了咱组长,我看目前出场的齐家人都是白痴样。也是,掌门就白痴,上梁不正——”苏吉拍他脑袋,“说话注意点!别忘了那是组长的父亲!”

    “好个苏吉!现在就想把热脸贴到假想丈人的冷屁股上吗?!你无知愚昧,不要跟人说我认识你!”许乐之怒骂。

    顾维庭寒着声音喝道:“自己的同伴别闹好不好?那人是齐宇乾,掌门齐念佛的长子,也是她的亲哥哥。我看他来了这里,估计没什么好事。大家……都注意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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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第二十八章 观潮之变

    齐姝琴刚刚将箱子放好,还没直起腰,便听到岑曼丽惊讶地哎了一声,“怎么了?”她检查着房内的设施,问。

    “报纸。”岑曼丽给她看。

    “怎么来的?”

    “组长你后出去的,就没看到,咱们刚刚一出电梯,有个奇怪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在发——”

    “哪里奇怪?”

    “衣服。她穿的衣服款式好旧。看着像挺老的学生装了。”岑曼丽捏着下巴回忆。

    齐姝琴问:“给了你什么?”

    “免费的报纸,我就拿了一份,《夜歌之家》,肯定是宾馆自己办的。”岑曼丽翻开,“不过问题不在报纸,是我刚发现这里面夹了个——”

    她递过一页泛黄的纸,齐姝琴接过,岑曼丽凑过来道:“看着古古怪怪。”

    皱巴的纸上,满满一页都是圆锥曲线方程的练习题——齐姝琴便估计是高中的册子。纸页与书相连的那条边沿十分破烂,显然是被大力扯下来的。题目尚可看清,但学生做题的蓝色圆珠笔字迹已被洇开,糊成一大片,纸面坑坑洼洼着起伏,看不清晰。齐姝琴在最凹凸不平的那个地方用力擦了几下,岑曼丽看到她翻过来的指腹上多出一点点白色的小颗粒。

    齐姝琴小心地搓了搓,“这是……盐……?”

    她的声音带了些纳闷,再将习题页翻覆几次,没什么特殊的发现了。

    “组长,我们放好行李出去玩吧。”岑曼丽早已没了兴致,打开窗户让海风吹来,满屋凉爽的潮腥,她扇着大草帽说,“这个东西可能是谁不小心夹进去的。而且——反正咱们是灵,再古怪也不怕。组长,咱们先吃点午饭,然后去海边高崖看大潮涌好吧。”

    “旅游指南上不是说过了么,今天观潮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咱们先收拾一下吧。”齐姝琴温和道。岑曼丽见她语气并不是很坚决,就继续拗她。

    她俩还没说上几句,忽然听了一些簌簌的鬼祟声音,岑曼丽眼尖地说:“哎!门缝下有人塞小广告!”

    她奔过去打开门,“谁?!”很凶悍的一声,齐姝琴在后头见岑曼丽左顾右盼,她自己便过去,弯腰捡起从门缝下塞进来的纸制宣传单,又笑道:“没见着人?”

    “跟兔子似的,跑得可真快。”岑曼丽抱臂忿忿着,“塞得什么?楼盘广告还是度假村介绍?”

    齐姝琴眉头一挑,目光落在手上的宣传单上,方才的笑意都已经褪去。岑曼丽感觉了不对,伸过头,“这是——什么啊?”

    拿在齐姝琴手里的是一张深红色的打印纸,黑色小四号,端端正正地印着一大段没头没尾的内容:

    ……老宅是这个岛上最有年头的建筑。一圈腐朽的老槐木,低矮的森森枝叶,整栋宅子就被这些槐树叶子所织就的圈套给套在了中心。宅子四周都是丛生的杂草,青苔甚至爬上外墙。第一天入住,因为小岛刚经历了台风和豪雨,花园里一片肮脏的泥泞。我只能踮着脚尖,踩着砖头走进去。沉重的箱子勒着我的手心,红而灼痛。我忍不住要落泪,跟了他,是幸福还是倒霉?

    宅子有三层,从里到外都冒着一股子阴惨惨的潮气。墙壁上泛着一块块的黄,一摸,就是一手湿漉漉,似乎这些墙总是在哭泣。窗户小而窄细,全都推开也透不进多少阳光,玻璃更是模模糊糊地不透亮。这里的楼梯都是木板铺的,满屋子一股朽木味。也是年久失修,踩上去让人心颤。不过倒有一段是新铺的板子。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回答含糊,只说那几级楼梯是自己塌的。

    ……我放好行李去按电灯开关,几乎要哭出来了——这宅子看着独门独院似个别墅豪华,其实金玉其外。装得竟然是最破旧的老式吊灯,一根晃悠悠的破电线拴着个孤零零的小灯泡,发出的光芒都黯淡极了。海风一过,灯泡就开始左右摇摆,橙色的光芒也跟着晃荡,屋子里一切陈旧的事物都在这种不安的明暗变换间沉默着,似乎它们都长了眼,一起呆呆地瞪着我——闹鬼一样心慌。

    ……住了一周,发现这里大部分的房间都上了锁,打不开门。他说他父母故去后,就再没人进过那些房间。钥匙丢了,锁也锈死了。而且进去了也没什么意思,都是老家具和厚厚的灰尘,还需要费力去打扫。

    但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总能听见某些紧锁的房间里,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本来我不想住在这里,但他说为了避开他老婆,我住在这里是最合适的。他说他老婆不喜欢这里,因为人迹罕至,孤独没有竞争力。还真是个女强人。我想,就是因为太注重事业,才会在爱情中落败,让婚姻出现危机吧。虽然他还没说要和他老婆离婚,但是我看也不远了。

    ……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我发现这里真的太清净了。很少有外面的人光临这个小岛,就连附近的岛民互相来往也少,几乎没多少人能互相熟识。

    岛上有不少老宅,它们的主人早就离开岛屿,在陆地上安置了稳固的新房,也就是盛夏为了避暑,才回到这里呆几周。平日这些房子都是空置的。因此也少不了“鬼”故事。听说有一户人家走的时候赶上全岛的民用电路跳闸,一盏灯没关,家里人就离开了。结果来电后,可想而知,岛上的人都看到一栋空房子亮了好几宿的灯,幽幽一盏不灭,很吓人。不过这毕竟是一个误会,恍然大悟后,人们都会心一笑,忘记了恐惧。

    但是,现在我却开始恐惧了。

    那天入夜后,实在闷得慌。我决定出去吹吹海风,沿着小路,我走上了在那座海边的断崖,站在顶端的平地上环视四周——可以看见全岛,但是发现不了多少光点,岛屿的一大半都是黑漆漆,零星几点灯火在树影中绰约。当时就心凉了,一股子冷风沿着小腿爬来爬去。忽然一个潮涌,耳朵里塞满了涨潮时隆隆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夜里,仿若万马奔腾。我的脚下阵阵发麻,不禁回过身,小心地看着崖壁之下——奔涌的潮水泛着白涛,一次次拍岸而来,仿佛挟带了滔天的愤怒,要推倒我身处的这座高高断崖。我有些晕眩,只想,若是掉下去,岂不被潮水吞没,立刻没了性命?

    因为头晕,我闭上了眼,扶着地面,稳住了平衡,再睁开的时候,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人。

    下面怒吼的潮水中央,站着一个人!

    夜色朦胧中,我依然看清那是一个长发的女孩,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是站在海面上,还是没了半身。我只看到激烈的浪花拍打着她,就如同拍打在一团空气上一样。她仰着脸,似乎是在看天,长长的头发在呼呼的海风中飘散。伴随着轰隆的波涛声,我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时高时低,忽起忽降。

    这是歌声。

    当时,我恐惧到全身都被麻醉了般,眼睁睁看着那女孩随着潮水的上涌而上升,离我越来越近。她的脸被蒙在一堆稠糊的事物后——看着好像泡烂的纸般。嘴的那个位置在动弹,随着歌声的起伏而动。我开始颤抖,双腿却不听使唤,我试图用手臂爬下去或者干脆就滚回去的时候,那女孩突然拨开了眼睛上的纸浆——直直地瞪向了我!

    “没了。”齐姝琴平静地说,岑曼丽还在不甘心地将打印纸翻来覆去,试图找些线索,红色的打印纸映了她一脸和一眼的通红,在阳光下浓艳着。齐姝琴默默地望向这张打印纸,心里升起一丝丝隐忧。

    “怎么回事呢?”岑曼丽愣愣地问,“这是……怎么个意思呢?宾馆招待旅客的创意?还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一种另类广告模式?软文吗?”

    “也许吧。”齐姝琴不想搞得紧张,“连续剧般的广告,或许咱们玩回来后,就要出续集了。等明天咱们走的时候,会有大结局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去哪里买哪种商品了。”

    岑曼丽噗哧笑了,“就是这样,无趣。”她握了握这张打印纸,大概是觉得纸质很不错,颜色也艳丽喜人,舍不得撕掉,放在了桌子上,“组长,我们是先吃饭,然后回来睡个午觉?”

    “不了,吃完饭直接出去走走吧。看了这个广告,我倒想按图索骥一番,兴许就是在说这个小岛呢。”齐姝琴微笑道,岑曼丽刚要欢呼雀跃,一阵敲门声礼貌响起,进来的是顾维庭。

    “组长,有点情况。”

    齐姝琴定定地看他,而他的表情在逐渐地严肃,身后还跟着裴清浅,轻飘飘宛若香风一阵,顺着门边就进来了,她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缠在了手上,面向齐姝琴,盈盈一笑,“小顾要我跟过来,说能帮上忙。”

    “怎么了?”齐姝琴冷静地问。

    顾维庭说:“齐掌门的长子也来了。我们几个刚和他碰过面,有点小冲突,但已经解决。问题是,组长——”他上前一步,似乎是要给脸色转白的齐姝琴一些力量,但碍着裴清浅和岑曼丽的在场,伸过去的手只弯了弯指头,就缩回来,“根据冥府保密法,在这种情况下,恐怕组长你得……隐蔽一下了。”

    许乐之、苏吉和董霄是在海边断崖上见到提前出来的齐姝琴一行的。当时他们爬上高崖,大部分的游人还都没到,高高的平台上只有不到十个人。一对正坐在崖边谈情说爱的情侣;等电梯的时候见到过的夫妻俩,妻子正小心地走在崖边,丈夫的相机举了好半天;还有几位不是“人”的人:裴清浅的招摇是不难辨认,虎着脸的岑曼丽紧跟在一位身段婀娜、长裙飘飘的面纱女郎身旁,小顾也是……嗯……

    “那是谁?”许乐之怪道,“那不是裴清浅的面纱和曼丽的草帽吗?怎么配合到一起去了?这装束也太拉风了吧!”

    苏吉目瞪口呆了半晌,“唉……可是……这也说得过去,谁要齐家来人了呢。总不好抛头露面了,这里人多不好躲闪啊。”

    董霄最痛快,“那是组长。肯定是小顾想出来的鬼点子。”他们仨一起过去,戴着岑曼丽的草帽、帽檐圈了裴清浅的绿色面纱的,果然是齐姝琴。她一对清亮的眸子在绿纱后流转,望了望四周,这才掀起一角,露出脸来,看向刚来的三位组员,“冥府保密法。”简简单单,董霄已理解地点头。此刻一阵轰隆起,犹如擂鼓,又若行军,节奏愈发清晰,岑曼丽回头看了一眼海面,“哎!这就涨潮了?!”

    齐姝琴道:“今天是农历初四,那么差不多下午三点多就会开始新一轮的涨潮。”苏吉说:“上一轮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齐姝琴笑着说对,苏吉见了她对自己笑了,脸便涨得火辣,不由握了握双拳,将那兴奋宣泄,不妨让扇子柄一打,裴清浅的冷笑在他耳旁响起,“小子,要吃天鹅肉了?下辈子都别想。”

    苏吉的红脸上涨出几条青紫,却见着裴清浅自顾自地漫步到顾维庭身边——后者却一直淡定得很,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一动不动,宛若千年雕塑,却比雕塑更要洒脱自然。裴清浅和他并肩而立,他也不说,也不看,就当身旁空空。一任海风吹拍、潮涌震天,他随随便便地站着望景,似有站穿陡崖的毅力,而裴清浅便陪着他站。

    苏吉敏锐地去寻——齐姝琴正和许乐之谈话,大概是为了刚才许乐之和齐宇乾冲突的事,看许乐之的样子,这位组长一如所料地、肯定没向着齐家人。

    她和自己的家人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苏吉疑惑。又有点遗憾齐姝琴没看到顾维庭和裴清浅的默契伫立。却不知即便她看见了,又能如何?她没看见,自己又会如何?他想着,潮水再次轰然,刹那便压过天地间其余的声音。他们的耳朵和脚底都在颤着,见那崖下的浪花呼啸而来,冲击着崖壁,霎时炸开出水花,飞窜四方。岑曼丽再也站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坐下来道:“简直是要拍碎崖壁啊。这要是掉下去……唉……我头晕了……”让董霄给扶住。

    “都靠后点吧。”齐姝琴亮开嗓音,甚是清越,“即便是咱们,掉下去也要一番周折。”

    大家都退后一步,浪花再次席卷,这一波的来势更加汹汹,轰隆一下,直直地撞了上去。那声音宛若滚雷霹雳,飙向分贝的一个高点,刚刚打住,正歇息的时候——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拽着那潮滚的余音又窜上一个新的高度,这次几乎是钻透了天。

    轰!

    浪花炸开!

    “有人掉下去啦!”先头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带着变声的哭腔喊着。

    轰!

    “怎么了?!”许乐之拼尽全力吼着,大家都茫然地在朝四周看。

    “人——!”岑曼丽瞪圆了眼,“那里——那里——!”

    她手指的方向,一个男子正扒着崖边,拼命向下呼喊着“老婆”。

    大家都记得,这是一对夫妻。

    现在,妻子已经不见了。

    崖壁下,白浪滔天。

    30

    30、第二十九章 相“遇”

    那年近四十的男子姓陶,是个小有名气的富商,这次是为了结婚纪念日而带着夫人来度假。不想刚上岛,就碰到这样悲惨的事。

    陶夫人失足掉下去后,陶先生拼命要跳下去救老婆,让人拦了。他清醒些,闹着要去高崖下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闻讯赶来的景区负责人急忙拦住他,说崖底就是海面和礁石,根本没有让人落脚的地方,尤其是涨潮的时候,一片水的世界,谁下去都是喂鱼。言下之意,那不小心坠海的陶太太是绝对难以生还,还是等着渔船打捞吧。

    陶先生当即昏厥,混乱的现场反而因此有了秩序。报警的、送医的、疏导的,齐姝琴一行也都默默回了宾馆。路上大家都互相问看到什么,只可惜当时齐姝琴和许乐之说话,顾维庭和裴清浅背对着陶家夫妻,董霄正忙着搀岑曼丽,苏吉在想自己的心事,也只有一直瞪着眼睛看潮涌的岑曼丽报告说,她只听见一声惊叫,然后一条人影就下去了。至于是怎么下去的,她也数不清楚。许乐之摩挲着下巴,“搞不好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哎?”岑曼丽的眼睛一亮,裴清浅笑道:“乐乐总算说得靠谱点。老公就不会杀老婆吗?啧,谁都知道云副……”

    已经走进宾馆大院的齐姝琴忽然停住脚步,后边的灵们都差点撞上,“组长?”顾维庭率先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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