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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199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内的海姆达尔,允许自己把惊讶完完整整的表现出来。  说实在话,这个房间离“简陋”有段不小的距离,地上铺的是白色带灰色条斑的大理石,五彩光晕时隐时现,墙壁也是白的,但不是本白,与地上的冷硬色调一反差,就显出了几分陈旧,一下拉低了一个档次。  红胡子留里克大叔的房间虽然满屋子的情景油画,地上铺着看似普通的木地板,但油亮的光泽和严密的板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消费的起的高档货。最重要的是那些油画的画框,不是金辉闪闪就是银光烁烁,其中几幅尺寸较大的四角还嵌着宝石,更别提触目皆是的栩栩如生的鸟兽花卉雕刻。  不是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本来还挺有格调的冷清房间不敌前面一间低调的奢华。不过这只是斯图鲁松室长这个俗人的单方面见解——怪只怪第二个房间内既没有金辉,也看不见银光,宝石钻石啥的即便想yy都缺乏先决条件——若换个在鉴赏方面稍有点熏陶的巫师肯定会有另一番点评,或许会冒出诸如“典雅”、“素净”、“沉稳大气”之类特显品味的词汇。  总而言之,以斯图鲁松室长浅薄的眼光来看,第二个房间就俩字——寒酸,与贤者的身份不相称。  就在斯图鲁松室长天马行空的琢磨第二位先贤莫非是个吝啬鬼之时,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似乎,尖锐的笑声乍然响起。  “怎么来了个只会发呆的傻小子?!”  海姆达尔镇定一下才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挂在左边墙上的一面黄铜色镜子,他同时发现了第二个房间的先贤肖像画,咋舌这镜子的喧宾夺主,主人还没发话呢。与留里克画像悬挂的位置不一样,这个房间的画像是挂在右边的墙壁上,隔着整个房间与镜子面对面。  镜子兴致颇高,时而高亢时而低语,听上去在和海姆达尔说话,实际上是自言自语,貌似一时半会儿没有住嘴的打算,说到最后居然还唱了起来,能想象一面镜子的歌喉么,可怕的是海姆达尔只能听懂其中的几句,它居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改换语种。  海姆达尔装聋作哑的走到画像前,恭敬的说:“您好,我是五年级的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安德留斯德古迪埃内。】  看来这位二贤者不是个多话的人。  海姆达尔抬起头与画中人四目相对,粗眉毛,眼狭长,薄嘴唇,眼神冷冰冰的,但不尖刻,尽管如此,仍给人不善的第一印象。跟大贤者留里克一样留着一头长发,浓密的深棕色发丝间夹杂着明显的白色。下巴刮的干干净净,衣饰一丝不苟,就连扣子上的图纹都规整的横平竖直,貌似是个作风极其严谨的巫师。大概由于脸部表情不丰富,所以脸上的褶子也少。  安德留斯静静打量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亦不声不响的看着他,不一会儿,再次微微欠身,“很荣幸。”  【既然你已经过了第一个房间,通过了大贤者的考验,那么也该明白流程是怎么走的。】二贤者并不像海姆达尔之前设想的那样对他不闻不问,尽管也称不上和蔼亲切,与前一个房间受到的温和待遇千差万别。  “是的,请您出题。”  不等二贤者说话,镜子陡然拔高嗓门,“来来来,傻小子,考试的话找镜子爷爷我。”  见二贤者没有再说什么,海姆达尔转身走向另一头的镜子。  那是一面扁长型的方镜子,有门那么大,四角挂着形态不一的龙头,虽然没有身子,但这些龙头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它们的眼睛内镶嵌着绿油油的宝石,四处转动脑袋时这些宝石会发出莹亮的光,仿佛充满了生命力。它们一会儿做出咆哮山林的威武动作,一会儿又闷闷不乐垂头丧气,看上去挺多愁善感的。  镜子下方贴墙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陈列着羽毛笔、墨水瓶、羊皮纸、尺子等常用或不常用的学习用具。  “留里克给你出的什么题?”镜子比主人喜欢八卦。  莫名的,海姆达尔不想告诉它,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绝不能自吹自擂,就含糊的说:“感觉挺难的……好不容易才答出来。”  “说说,说说,是什么题?”镜子貌似不懂言下之意。  海姆达尔扯扯嘴角,没吱声。  “我有办法知道,但是我懒得去想,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给你出难题!”居然还威胁上了。  “出题的是你的主人吧。”  “你可以试试。”  海姆达尔差点就跟那个被一棵草憋死的老巫师一样一口气提不上来了,他快步跑向另一端的肖像画,挥舞着拳头告状,“您看看,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二贤者不慌不忙,“镜子就是我,我就是镜子,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海姆达尔目瞪口呆,贤者果然非同凡响,居然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镜子的高度,而且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  海姆达尔权衡了一会儿,走回到镜子前。  “是关于双巨战争的题目。”  “你过了?”  终于找到报仇雪恨的机会了,斯图鲁松室长豁出去的狠狠白它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被一面镜子指手画脚?!”  咋呼不休的镜子安静了三秒钟,海姆达尔暗叫不妙,冲动是魔鬼。  审核的题目出现在镜子上,这镜子没像那些锅脚一样弄一段高深莫测的古代语言捉弄他,直接上了他能看懂的德文。  一分钟以后,斯图鲁松室长失意体前屈了(otl)。  他想过很多种题型,最怕碰到魔药和天文……结果现实又一次不走寻常路,海姆达尔抬起头瞪着镜面上的题目泪流满面,居然是高级数字占卜学。  可见二贤者比大贤者辣手,尽管两道题都出了教学大纲的范围,但前一题至少在七年级教科书的课外辅导里可以找到,二贤者出的这题别说教科书了,通常情况下学校不设教学内容。  占卜测量法,这是数字占卜学中相当高深的一个组成部分,学习这部分内容还需要精通另一门学科——古代魔文——所以一般魔法学校最多在课上一带而过它的概念,并不会教授具体内容,因为大多魔法学校的老师本身也无法驾驭。各国的魔法部以及巫师联合会,只有一类巫师确定必须学习,那就是巫师警察。在英国,除了警察部队的巡逻员,也是傲罗们培训时的必修课。  占卜测量最普遍也最高明的用途是在条件不明确的情况下,通过数字占卜外加精密计算,在地图上确定某个人——如今多为罪犯——的行动轨迹,从而缩小包围圈,以最快的速度追踪到对方的动向。数字占卜固然比神棍似的占卜学严谨,但不可否认,也存在不确定性,即使学会怎么测量,不是所有巫师能都完美的利用它。  “桌子上的尺子、羽毛笔等用具,随你使用。”出题后,镜子第一次发话,貌似很贴心,紧接着镜面上又显示出了题目中所说的地图。  海姆达尔一脸为难的拿起魔法尺子,又仔细看了题目上给出的测量条件,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留下一团乱糟糟的线,使劲回想关于占卜测量的使用方法,奇迹没有发生,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这些,他如何能解答得出?才疏学浅,这下梅林也没办法包庇他。  海姆达尔磨了磨后槽牙,放下尺子,垂头道,“我放弃。”  奇异的是比得意洋洋的博纳瑟拉笑得还要狂妄刺耳的镜子此刻却没有讥讽他的决定,平静的说:“放弃也需要勇气。”  海姆达尔刚有点感动,这镜子又恢复常态,一句比一句难听,海姆达尔的眉毛抖了抖。  返回第一个房间的孔洞出现,海姆达尔貌似落寞的往回走,即将跨出房间时,出其不意的回头竖起中指,“你个喋喋不休的长舌妇!我还会回来的!!!”   赶在镜子反应过来前拔腿就跑,把尖叫咆哮甩在了身后。虽然没有伟岸的阿诺哥那么an,那么视死如归,那么临危不惧,到底借着吐了一口闷气。    大贤者留里克没想到他们的徒子徒孙当中会有人敢当面吐糟,还一副理直气壮,气愤填膺的样子,怔了片刻后哈哈大笑,笑的斯图鲁松室长老不好意思的。  海姆达尔踩着大贤者的笑声,雄纠纠气昂昂的离开了审核地,当他的目光与等候在外的维特连科夫人一接触,小脸儿霎时垮了下来,泪奔。  维特连科夫人是个厚道的巫师,什么都没说,拍拍他的肩膀。  他那份申请书又被夫人送回手中,“去校长室复命吧,这份申请书也要交回给校长保管。”  海姆达尔点点头,在维特连科夫人的陪伴下离开了第四层。  那些时刻关注上方动静的学生一看到海姆达尔下来,好奇的一哄而上,又被紧随其后的维特连科夫人吓得四散逃窜。  “相信你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离开图书馆前,维特连科夫人不放心的叮嘱。  “我明白,”海姆达尔点头。“我签过保密文件。”    校长画廊。  【这么快?!】贝托普罗迪尖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其他校长纷纷鄙视之,七嘴八舌的安慰海姆达尔别放在心上,没通过完全正常,没必要介怀,以他有限的知识面以及狭窄的坚实程度,再加上不顾后果的冲动年纪,若能通过才是真的不正常。  海姆达尔一点没觉得自己被安慰了,他们其实是来打击他的吧?!  “没关系,”海姆达尔硬让自己一脸的风轻云淡。“去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怎么样经历过了,心里也有了底,多少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你还要去?】裴迪南说。  “当然,我的目标还没达成呢。”一次就打退堂鼓,他没那么脆弱。“只要没正式毕业,去几次都没问题吧?”海姆达尔期待的看着校长们。  校长们这下明白了他没开玩笑,而且已经做好了比他们预期的还要充分的心理准备。  总爱唱反调的贝托闭上了嘴。  【给我们说说你的审核经过。】乔琳娜打破了因校长们的集体若有所思带来的不自然的沉寂。  “没什么好说的。”海姆达尔耸耸肩。  【说说,我想听。】  “真没什么好说的,第一个房间是侥幸,第二个房间是完全不会。”  校长们安静了片刻。  【你是卡在第二个房间?】乔琳娜说。  “嗯,二贤者的喜好挺特殊的。”海姆达尔很想找贤者以外的人说说这事,此刻他急需垃圾桶。“题目由镜子出,还说镜子代表他,他什么都不管,而且那面镜子还长着一条又长又臭的舌头。”  校长们忍俊不禁,闷笑声不绝于耳,大概顾忌贤者的威名,不敢明目张胆。  【你不了解六贤者的事迹吧?】裴迪南说。【建议你借阅校图书馆的《贤者吟唱》,里面描述了六贤者的一些故事,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真实度有待检验。从古老文献抄录下来的东西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修饰,无法避免的沾染上了神话色彩,弄得比麻瓜信仰还要神乎其神,就当普通的传记看吧。】  “事实上我正是那么打算的。”海姆达尔感谢裴迪南的出谋划策。不管是否虚构,大致内容总归跑不掉,借着那些书,他多少可以猜测一下其他贤者可能偏重的科目,以及会出的题型。  【根据前人留下的资料来看,二贤者是出了名的严厉。】乔琳娜说。  她生前没有经过贤者审核,事实上很多校长都没经历过,主要是因为并非所有巫师都对贤者留下的东西感兴趣,再加上自知之明使然。不过乔琳娜从没有后悔过。瞧瞧贝托,试了一次不过,死了都耿耿于怀。乔丽娜敢说,他其实对斯图鲁松不假思索的永不言弃又羡慕又嫉妒,只是当时毕业的临近和心高气傲而不堪打击等因素,消磨了持续下去的勇气。  “长的很严厉,别的严厉没看出来,既然能让一面镜子当家做主,挂他的肖像画是为了什么?”海姆达尔说的不过是负气之言,其中的不和谐校长们只当没听到。  【那面镜子就是他。】很长时间没吭声的贝托突然说。  “什么意思?”海姆达尔不解。  【安德留斯德古迪埃内生前是双重人格,去世以后,肖像画代表了一重人格,那面镜子代表的是他的另一重人格。】贝托校长语出惊人。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  贝托瞧着他的傻样感到特解气,不客气的拍案大笑。  海姆达尔不加理会,屏蔽了所有噪音,只觉得备受安慰,敢情是个精神不稳定啊,咱一逻辑正常、思维清晰的大好青年不能跟分裂者斤斤计较啊。想到这里小脸儿一白,他刚才骂镜子长舌妇,还竖了中指……镜子是二贤者的另一重人格,也就是说被他中指的是二贤者?!  想通这一点的海姆达尔抱头干嚎。  梅林果然恨他移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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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目光从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书本,缓缓挪到小山包后方魔怔了似的奋笔疾书的好友,他的身旁还飘着另一份沙沙作响的羽毛笔和羊皮纸,那是海姆达尔的自动书写羽毛笔,为的是双管齐下提高效率。卡罗三人面面相觑。刚才已经从好友口中得知审核结果,答案令人遗憾,但也没太惊讶。  十分钟以后翘着二郎腿的卡罗从桌对过蹭过来,又啃着点心等了十来分钟,发现好友没有主动往他这儿看的打算,尝试性的唤道,“里格?”没敢太洪亮,生怕吓着小白兔似的和风细雨。  “嗯?”小山包后面马上有了回应。  朋友们终于有笑的心情了,卡罗松了口气,看来还是他们想多了。区区一次审核,就算贤者出题又如何,斯图鲁松室长的心理素质不是果冻,一巴掌下去就烂。  “我给你写的稿子你要看看吗?”卡罗拿出海姆达尔当初给他的本子。  前几天海姆达尔委托他撰写一份在科索尔基金会的感谢晚会上使用的主持人稿子,卡罗是写稿子的高手,有着丰富的靠谱掰扯的经验,尽管之前没接触这方面,到底比海姆达尔这个全面生手强。  “嗯,你放这儿吧。”海姆达尔探出头来。“谢谢啊,我回寝室以后就看,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你也看见了,”摊摊手,“我有这一大堆东西要抄录,这些书的借阅时间短,我得抓紧时间。”  朋友们听他的语气和平时一样轻快,表情也和平时一样祥和,不由得彻底放下心来。  “说的什么话,太见外了。”卡罗拍掉身上的点心屑。“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仨人决定去参加各自的兴趣小组。  走到食堂门口,实验研究室新收的小助手因特拉根楚格抱着几只窄口细颈宽肚的玻璃瓶急匆匆的走来,那些玻璃瓶里浸泡着各色动植物标本,颜色看上去很新鲜,似乎是最新完成的,大概是准备让海姆达尔点评成果。  楚格看见卡罗等人立刻迎上前,“室长在里面吗?”  “二楼。”卡罗说。  楚格点点头,道谢后快步走远。  卡罗仨人没走几步,飞天扫帚研究室的副室长跑来,得到里安的答案后直奔目标;片刻后,巫师棋研究室的室长来了……  卡罗看着他们来去匆匆,感慨道,“里格比那什么新任学生会主席还要有主席派头。”    好不容易打发了最后一位研究室室长,随便吃了点馅饼和水果,算对付完一顿晚餐,海姆达尔挥动魔杖把桌上的书山全部塞进他的布袋子里,布袋子变得鼓鼓囊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书山的庞大规模。难怪楚格看他的眼神更上一层楼。  海姆达尔拿起卡罗给他写的稿子,走出食堂,转向寝室。  推门而入,寝室内的壁炉烧的正欢,海姆达尔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摸摸头,猜测莱昂可能刚出去,也没太在意,把书袋子搁临窗的小书桌上。奥拉尔蹲在鸟架上缩着脖子一动不动,似乎好梦正酣,海姆达尔轻手轻脚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按比例拌好并压膜烘焙的女王鹘专用小饼干,在鸟架的托盘上放了几块。  走进盥洗室洗了把脸,出来后过分安静的环境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些顽皮的家伙上哪儿去了?若是平常,奶糖和小面包早就趴在壁炉前打瞌睡了,喜欢吊挂在吊灯上的小八也不见踪影。  “又跑哪儿去野了?!”斯图鲁松室长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出去找找。  他的垂幔四柱床上响起诡异的动静,四面挂着帐幔看不到里面,奇异响动未再出现,海姆达尔迷惑之余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走向四柱床,伸手撩帐幔。  一只黑乎乎的大钳子从逐渐扩大的布幔缝隙中霍然伸出,夹住海姆达尔的袍子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海姆达尔倒向帐幔内,跌倒在软绵绵的床铺上。某样沉重的东西借机压在他身上,还来不及撑起身子的海姆达尔被压的无还手之力,跟一块搓衣板似的直挺挺的倒了回去。  此时此刻海姆达尔却不显惊慌,眼扫一周,心里有了底,刚要开口,就看见四对油亮的眼珠在床顶滴溜溜的转,然后,蓄势待发的眼珠主人欢快的向下一跳,斯图鲁松室长终于按耐不住的放声尖叫。  “别压我脸上!怎么这么臭!你们跑哪儿刨烂泥去了?!”  跟海姆达尔相处久了,这几个也知道面对它们时这人就是只纸老虎,听他鬼喊鬼叫并不害怕,反而压的更欢实。  “等我能动了,看我不收拾你们!反了天了!”  结果海姆达尔嚎的越大声,它们就越疯,见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海姆达尔恨得龇牙咧嘴。心里却更纳闷了,这些家伙怎么了?怎么突然疯起来了?平时也没见它们搭理自己啊?!  斯图鲁松室长已经被冷落了好些天了,豆荚倒是一直陪着他。海姆达尔也没太在意,就算它们通人性,动物终究不是人,不可能成天粘着自己,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豆荚跟一般的动物不一样,不是自然造就的野生动物。  “罗罗说,里格难过。”  小八眼含含糊糊的话让海姆达尔摸索到了缘由,原来之前卡罗三人跟它们嚼舌头,让它们安慰自己,难怪突然心血来潮来闹他。也只有他的三位好友能这么做,也敢这么做。可惜野生动物不知道怎么安慰一名貌似“失落”的巫师,卡罗说了缘由,具体步骤没教,它们只好自行揣摩并付诸行动。  海姆达尔哭笑不得,当然,心里感动的哗啦啦的。  “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来了,起来起来,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  仨动物听海姆达尔的声音硬邦邦的,以为他真的发火了,飞快跳下床,海姆达尔这才有空间仰天长叹,大口喘气。  爬下床看着仨动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到它们的目的,再大的火都成烟灰了。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没卡罗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好得很,你们不这么觉得吗?”海姆达尔竭力展现自己的精神焕发。  仨动物还真的观察了一会儿,得到答案后屁股一扭,自行解散了。  心里不平衡的斯图鲁松室长默默吐糟了几句,转眼发现小面包蹲在那里没动,走过来蹭他的裤腿。  海姆达尔心花怒放,“还是姑娘好啊,小棉袄贴心。”弯腰抱起小面包,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小面包也喜欢跟他亲近,凑上脑袋想让他多亲几下。  跟海姆达尔近距离的接触该注意什么,该如何操作,小面包小姐现如今驾轻就熟。小面包是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手中成长的,再加上年纪小,有时候活动起来容易伤到人自己却毫不知情,它一天天的长大,身上的“武器”也逐年锋利,根本就是割肉利器。  好比有一次在与海姆达尔玩耍时太兴奋,侧身时一不注意尾巴甩过了,正好从海姆达尔的脸颊上剌过去。客迈拉兽尾巴上的鳞片边缘锐利如刀,当场就刮的海姆达尔半张脸血肉模糊,苦不堪言。好在鳞片不大,伤口不深,即便如此,还是让斯图鲁松室长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魔法世界的灵丹妙药成效卓著,肯定就毁容了。  因为这件事,愧疚的小面包主动找上了奶糖求教经验——虽然没人责怪它——从奶糖那里学习该如何利用和控制自己的武器。  也因为这件事,奶糖和小面包的感情有了升温的趋势。  客迈拉兽这种生物天性凉薄,不论公母都凶残嗜血,除了交配时会一定程度的相互忍让,除此之外见面直接用实力说话。所以奶糖和小面包不对盘不是它们性格不合,而是天性使然。  能看到它们和睦相处,海姆达尔乐见其成。  小面包长于人类之手,凶相不外露倒还可以理解,奶糖简直是大自然的奇葩,学校的教授们每次看见奶糖都忍不住啧啧称奇。神奇动物研究室恨不得把它当上帝供起来。  最近,就连戈尔登教授都打起了奶糖的主意,虽然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海姆达尔蹙了蹙眉心,如果教授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算他是格林德沃公开承认的老师,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  五分钟以后,寝室内响起了斯图鲁松室长的哀嚎。  “怎么全是泥点子?你们真滚到泥潭里去了?!摸上去湿乎乎的,莫非在我床上撒尿了?难怪那么臭!我的床单被子……”    第二天清晨,海姆达尔目光呆滞的走进盥洗室,往牙刷上挤牙膏时对着镜子哈欠连天——昨晚抄书抄到三更半夜,眼看快天亮了才爬到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眼皮才搭上,为防睡过头调好的闹钟就响了。  海姆达尔嗅了嗅挤出来的牙膏,清爽的薄荷香钻进鼻孔,不由得深吸口气,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刷牙。神智渐渐清晰,睡意慢慢消退,他的大脑开始正常运作。奇怪的是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一面镜子,就跟眼前这块差不多……不,应该说一模一样。海姆达尔纳闷的看了几眼,很快放弃在这上面兜圈子。于是,脑海里的画面又变为仿古式地砖,也跟这间盥洗室里的一样,不同的是脚下的地面干干净净,脑子里出现的场景碎了一地的玻璃,他抬起脚用力踩了上去……  当然,是穿着鞋子的。  海姆达尔吐掉嘴里的泡泡,“我真的踩上去了?”喝了一口水用力漱嘴,对脑子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感到莫名其妙,刚打定主意去问问占卜学教授,眼面前的镜子极不自然的闪烁着光芒。  海姆达尔瞪大眼睛。  “我可以肯定,你确实踩上去了!”  “噗”的一声,镜面挂着一大片带泡泡的漱口水,镜子惊悚的尖叫起来。  “恶心死了!恶心的我要碎掉了!”  受到惊吓的海姆达尔一边咳嗽着,一边抖着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镜子,“长舌妇?!”  镜子的叫声更刺耳了。  回过神来的海姆达尔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脑中回荡的那些场景应该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经历,也许就在昨天晚上。印象中他似乎有过一次起夜,睡下去不久被尿意憋醒,迷迷瞪瞪的上了厕所,但是如今怎么都记不起来更详细的。  最靠谱的猜测是昨晚他神志不清的来上厕所,结果“长舌妇”突然跑出来吓人,他本来就对二贤者心怀怨念,一抬手就把镜子炸了,所以脑中才会出现那幅满地碎玻璃的画面。  忽然回忆起某些小细节,也就是说他不单炸了,完了还用脚踩了。今早镜子完好十有八、九是勤快的家养小精灵收拾了残局。  镜子咆哮着让海姆达尔把它擦干净。  “你可以从贤者室出来?”海姆达尔迟疑道。  “我又不是坐牢!”镜子对他的轻慢态度异常愤慨,居然敢理直气壮的质疑它的自由。  被连番刺激的海姆达尔反倒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绒布等会儿会来收拾的。”海姆达尔对着湿淋淋的镜子淡定的洗完脸,把它咄咄逼人的怒喝当做耳旁风,装聋作哑的走出盥洗室,没忘记关上门,又给那镜子吃了回闭门羹。  搭好斗篷帽子,走出寝室塔的时候海姆达尔心里嘀咕,这位二爷分裂的有些不着调,真不知道活着那会儿是什么样的,只有梅林知道,他(或他们)能和其他几位贤者和睦相处吗?    吃午餐的时候海姆达尔和卡罗商量稿子,把大致意思念给另俩好友听,里安凑上来提供了几条个人意见,觉得修改的差不多了,海姆达尔搁下笔,想了想,说:“还是谨慎点好,按稿子彩排一下。”  “这才是初稿,你就决定了?基金会安排彩排吗?”卡罗有些诧异。  “安排了,不过要到十二月初。”海姆达尔说。“我上星期向基金会要来了出席人的名单,他们也向我表达了这次晚会的主旨,这份稿子肯定要经过多次修改,嘉宾名单可能会发生变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需要我自由发挥的这一部分的流畅。”  “你打算怎么做?”卡罗问。  “晚饭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已经让希娜去布置了。”    晚餐过后卡罗三人跟着海姆达尔离开食堂,走过中庭,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个竖着高台的圆形小中庭。一米高的石头台子背靠一块柱形纪念碑,以高台为中心,中庭四角竖着六根纤长的纪念柱,纪念碑和石柱上的雕刻均以喷火龙为主题。平时德校的学生会在这里举行一些规模不大的聚会,大多时候被各研究室征用,搞些新产品。前一阵学生会主席竞选,石台也为竞选者们提供了拉票的舞台。  今天,海姆达尔提前和学生会预约包场,“学生会里有人”终于发挥了点效用,主席先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故而,斯图鲁松室长认为,只要别来马蚤扰自己,他还是愿意容忍有一个叫博纳瑟拉的朋友。  他们一走进中庭,中庭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停了,大家纷纷对海姆达尔发牢马蚤,“我们都准时到了,你却是最晚的一个。”  海姆达尔匆忙一路赔笑着往台子那里走去,卡罗等人见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咋舌,怎么回事,为什么各研究室的室长都在这里?  海姆达尔快步走上石台,先向各位室长致上歉意,而后清了清嗓子,“首先我很感激大家愿意抽出时间提供帮助,我让希娜转达的意思是各研究室派一名代表就行了,没想到室长们这么捧场,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斯图鲁松室长貌似一脸羞射。  室长们哈哈大笑,飞天扫帚研究室室长喷笑道,“你会不好意思?!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有室长附和,“我们这里根本看不到太阳!”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斯图鲁松室长是个厚脸皮的,等这阵笑闹平息,又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找人的目的了,就是想让大家给我把把关,看我说的怎么样,请大家多多提意见,我好回去对症下药。”  室长们都表现得很积极,海姆达尔以彩排的方式念稿子唱独角戏对他们这些成天关在学校里的学生来说是稀罕有趣的,而且还是以帮忙的名义,何乐而不为。每个室长都愿意卖海姆达尔面子,让他欠自己人情,在这间学校,这比金加隆管用。  而对于急需积攒主持经验的海姆达尔来说,他们都是会说话的人形南瓜。    tbc

    act·527

    周五晚九点,木棉古镇剧场,讲台后方的巫师在七零八落的掌声中微微欠身,神情淡然的任本就萧条的剧场舞台慢慢暗下灯光,并不因可怜的上座率而心生波澜。他收拾好讲台上的稿件,走下舞台。经过第三排座位时脚步微顿,巫师袍的下摆轻轻翻起一条弧线,他改变了原有的步行方向。  “刚才在台上我猜测自己看走眼了,难以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结果告诉我的确不是复方汤剂,你怎么突然对药剂师感兴趣了?”  正埋头在本子上涂涂改改的海姆达尔抬起头来,对趴在第二排座椅靠背上冲自己微笑的艾文班森送去一个大拇指。  班森玩味的说:“如果洛朗教授知道你来听药剂师协会开办的讲座,他会哭鼻子的。”  “我只是来听讲座,具体讲的什么内容,我并不关心。”海姆达尔合上本子。  “这下教授肯定哭的更伤心了。”班森伸出手,海姆达尔拽着他的手掌站起身。  年久失修的地板发出的嘎吱声在安静的剧场内尤为刺耳,却没能引起丝毫关注,置若罔闻的二人说笑着朝外走去。  快走到大门时海姆达尔突然迈了一大步,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班森诧异的低头搜检,“怎么了?”  海姆达尔转身伸出脚,在某一块地板上轻轻一踩,地板的另一头就像公园里的跷跷板刷地翘起,而被踩的这一头陷下去一个较深的黑窟窿。  “我下午进来的时候就中了陷阱,幸好那时候人不多。”海姆达尔收回脚,地板咔的一声复原,严丝合缝,毫无异样。  班森笑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接受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的聘请来母校开办一场宣传性质的讲座,因为周六和周日的场地早被预订一空,慢了一步的药剂师协会只得把时间定在周五晚上,19:30开始,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效果也看见了,不太理想,赶来的学生屈指可数。  “你下午就来了?”  海姆达尔点点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下午没课,连听了三场讲座。”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班森纳闷。  “我需要从演讲者那里学习经验。”  “什么经验?”  “在舞台上谈笑风生,即便一个人唱独角戏台下的观众也不会因为厌烦朝我丢大粪蛋,还有,更好的应对突发事件等等。”  班森更加迷惑了,“为了什么?”  “为了攒足底气,上台的时候不怯场。”  “你也要上台演讲?”  “不是,但跟这很类似,”海姆达尔说。“我下个月要在一个目前还不知道规模的舞台上自说自话一个多小时,嗯,具体时间还没敲定,大概一个多小时吧。”讲到这里,他拿出从工作人员那儿得到的科索尔基金会的宣传册子。“如果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上层突然决定为民服务,请他们务必联络这上面的巫师。”  班森接过后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和慈善挂钩了?”  “威克多得奖那天。”  发现他回答的挺认真,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在里头,仍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班森慎重的收下了册子。  他们走出剧场,来到大街上。  雪已经停了,天空是靛蓝色的,满地白色的积雪,道路两旁的商店纷纷挂起了关门的招牌,为打烊做准备,招客的绚烂灯火逐一熄灭,用来照明的橙色火光从橱窗内透出,投射在路边的积雪上,犹如两条光带,为冷色调的寂静世界增添了一丝温暖。  尽管不冷,海姆达尔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班森等的人来了,在马路对过招了招手,班森带着海姆达尔前往汇合。  此二人海姆达尔不陌生,一位是出镜率颇高的小拉卡利尼;另一位是让塔内斯塔姆。二人看见海姆达尔与班森同行,不约而同的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克鲁姆呢?”小拉卡利尼问。  职业魁地奇选手的工作本来就并不轻松,再加上裁判理事会的升级课程,海姆达尔倒是不在意他回家晚,反而怕他为了赶而勉强自己。  “工作。”海姆达尔言简意赅。私事没必要对外人唠叨。  “你听了几场演讲?”不怎么出声的塔内斯塔姆突然道。  “三场。”  小拉卡利尼疑惑的说:“我演讲的时候你也在?”  “在啊,”海姆达尔说。“我比你进场的还早,看着你上台的。”  那么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他?小拉卡利尼皱了皱眉头。  今天下午剧场安排的三场演讲就是由眼前这三人负责演说的,第一场是小拉卡利尼;第二场是让塔内斯塔姆;第三场是艾文班森。  “哦,这个忘记给你了。”海姆达尔又往小拉卡利尼手里塞了本封面印有玩具图案的册子。“哪天想做好事就联系上面的巫师。”  “你上次给过一张单子。”小拉卡利尼看着手里的册子有些无语,斯图鲁松还真是见缝插针。  “所以这次给你本册子。”海姆达尔振振有词。“又没让你出钱,别这么防备的看着我。”  小拉卡利尼这才意识到自个儿不淡定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这顿算我的。”班森发话。“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转而看向海姆达尔。“不着急回去吧?”  海姆达尔弹了弹袖子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你以为我一直站在这里挨饿受冻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等你这句话。”  三人纷纷失笑。  “当然,有三位帅哥陪着一起吃饭也是让我下定决心挨冻到底的主要原因之一。”俗话说吃人嘴短,马屁一定要跟上。  仨帅哥一见他故作正经的小样儿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想吃什么?”班森饶有兴致的问。  “不去辣椒天鹅。”海姆达尔斩钉截铁。“又贵又不好吃。”  班森的嘴角抽了抽,“那你真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以我现在的薪水,我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小拉卡利尼纠结了,仔细观察海姆达尔的面部表情,总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最后还是由海姆达尔带路,把他们领到了猴子家的家庭旅店内美美的吃了一顿,仨人对猴子娘的厨艺赞不绝口,合理实惠的性价比让负责请客的班森也是大呼痛快。  总之,这顿饭宾主尽欢。  海姆达尔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狭小的玄关时发现厨房隐约透出光芒,立刻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威克多坐在厨房的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豆荚蹲在一张小板凳上舔着新熬好的巧克力糖浆。  听到动静,威克多抬起头,看见海姆达尔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回来啦。”威克多放下杯子,温和的说。  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拒绝了威克多给他倒茶的举动,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  “班森室长请客,都吃到嗓子眼了。”  威克多对他不要脸的杀熟行径已经习以为常,喝掉杯中的茶水,豆荚吃好糖浆,海姆达尔简单收拾了一下,熄掉厨房内的灯火,跟在威克多和豆荚之后来到二楼。  海姆达尔走到书桌旁,把希娜给他送过来的书本规整好,虽然他没有威克多会收拾,至少没有养成乱丢东西的嗜好,他的男朋友挺要干净的,偶尔还会显露出点洁癖的征兆。就在海姆达尔收拾桌子时,威克多走到靠窗的大花架旁,观察植物的长势,他们不在地精旅馆时由希娜负责照顾这些植物。  “对了,”蹲在一盆品种名贵的中国石竹前,威克多一边摆弄花盆,一边貌似不经意的说:“除了那些书,希娜还送来三封信和三束花,我把花插在桶里了,桶就在你的书桌边上。”  海姆达尔一侧身,果然看见木桶内摆着三束娇艳的西洋水仙。自从室长们采用联名的方式偷摘教授的西洋水仙赠与他,经过学生们绘声绘色的传闲话,西洋水仙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海姆达尔的“最爱”,理所当然的令人发指。  想当初某位列支敦士登人士高价聘请专人入校,把一束价值连城的稀有鸢尾送到他手里,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想到这里斯图鲁松室长羞射了——回忆往事还不忘自我吹捧一下。  威克多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三个人分别署名‘你亲爱的亚瑞克’、‘永远的爱慕者’、‘你所忽视的痴心人’。”  回过神的海姆达尔抖落鸡皮疙瘩,花时间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仨人是谁,就是那三个“无法接受”。他们是奋战至今的坚决不死心的追求者,无论海姆达尔如何冷漠以对,如何视而不见,如何拒人千里,他们就是百折不挠。把写情书当清小怪,把宣传昵称当加状态,海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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