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达尔就是难以攻克的通关老怪,这几位每天组队进副本被boss虐至少一次才痛快,不然那天吃饭都没滋味。 根本就是找抽。 事到如今斯图鲁松室长若还认为他们仨是因为爱慕自己才这么勇往直前,那他的智商绝对和博纳瑟拉一个档次。 海姆达尔转身看向男朋友,背部线条有点僵硬,于是跑过去用力朝人背上一趴,不防备的威克多踉跄的往前一冲,脑门差点磕花架的铁柱子上。 稳住身形后无可奈何的回头道,“你干什么?!” “报纸上说你的第一个私生子的妈准备通过法律手段问你讨要赡养费,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吃的哪门子的醋啊!”龇牙咧嘴的海姆达尔对着威克多的后颈子用力一咬,含含糊糊的说,“别跟我说你没吃醋,我不相信!” 威克多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说。”伸手去摸海姆达尔的头,却被躲开,顺势抹了把自己的后颈子,摸到一手的口水,克鲁姆老爷啼笑皆非。 “不用说,我看得出来。”海姆达尔赶忙把挂在嘴角的口水抹掉。 趴在壁炉前打瞌睡的豆荚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暖洋洋的翻个身,眼不见为净。 此时,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已经站起身,忙着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俩人没注意到豆荚的小动作,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海姆达尔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嗝,然后啪的捂住嘴巴,做了几下艰难的吞咽动作。 “怎么了?”威克多担心的问。 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放下手,吐了一口气,“吃太多了,一打嗝就往上冒。”仿佛是一种回应,又一个嗝冲出嘴巴,海姆达尔连忙闭嘴,眼睛瞪得滚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威克多禁不住哈哈大笑。 之后,他们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说闲话,聊着这一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海姆达尔拆开那些“情书”,内容千篇一律,可见能把这玩意儿写的震撼心灵的人不多。海姆达尔放下情书,得到首肯后,威克多接过去翻了翻,眼角眉梢无不透着讥诮,眼神显得特别高深莫测,海姆达尔见他yy上了,干脆不打扰他,拿起别的信函查看。 其中一封陌生来信让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暂时放下它们,拿起科索尔基金会寄送给他的信件。 不一会儿,海姆达尔捧着信兴奋的说:“威克多,你去过罗马尼亚吗?” “曾经和贝尔尼克偷偷溜去那儿寻找过喷火龙,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活腻歪了,信上说了关于罗马尼亚的事情?” “真好,我一直想去喷火龙的故乡看看。”海姆达尔并不觉得他们莽撞,而是羡慕的眯起了眼睛,貌似很憧憬,随即又高兴起来。“科索尔女士把晚会的举行地点定在罗马尼亚,她问我本周日有没有空亲临现场。” “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说不定还能碰见罗恩的哥哥查理,他是一名十分优秀的驯龙师,也是一个喷火龙迷恋者,长年居住在罗马尼亚。”海姆达尔抓抓头。“如果这封信来的再早点就好了,我可以和查理通信,有他带路也许能很快见到喷火龙。” 在罗马尼亚遇见一名巫师不值得大惊小怪,轻易碰到一名驯龙师的几率却微乎其微。驯龙师为了近距离的观察和记录龙的生活习性,大多时候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除非里格也入乡随俗,不然愿望实在渺茫。 “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个时候。”威克多安抚海姆达尔。“既然地点敲定了,以后彩排等活动你总是要去参加的。” 海姆达尔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他拿起那封陌生信函,翻来覆去,看不出丝毫名堂,又对着壁炉内的火光照了照,还是一无所获。威克多见他谨小慎微的过了头,从他手里抽走信,仔细查看一遍,然后赶在海姆达尔反对前拆开了它。 “没事,就是一封普通的信。”威克多微笑着说。 海姆达尔讪讪的接过,低头阅读信件。 这封信来自一位名叫波伊斯吉利斯的巫师,信不长,遣词造句却不给人喘气时间,通篇读下来让人乏力,同时一点没看懂。海姆达尔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居然无法理解一封短信,于是又从头看起,第二遍貌似看明白了一些……当他读完了第三遍,他为难的把信交到威克多手里。 “你帮我看看,这位吉利斯先生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威克多看完一遍,不敢相信的拧了拧眉头,接着看第二遍,海姆达尔以为男朋友也看不懂,心里一下平衡了很多。 威克多读完第二遍,转眼看向海姆达尔。 “我看明白了这位吉利斯先生介绍他是布莱克家族的律师,信上说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的为布莱克家服务,我不明白布莱克先生的律师为什么给我写信,后面那些话绕的我头晕眼花。” “律师的惯用伎俩,一般用来对付不受欢迎的咨询人,这位显然是个才华横溢的巫师,并且毫不吝惜的把它们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难得听男朋友挖苦别人,海姆达尔捧场的哈哈大笑。 “吉利斯律师想告诉我什么?”海姆达尔问。 “我认为我理解了,但是我怀疑我的理解,所以我决定明天带你一块儿去见我的律师,让他给我们解释一下。” “行啊,我听你的。”海姆达尔全然信赖的点点头,也不着急知道信件的言下之意。 威克多亲密的圈住他的肩膀,“里格,我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就是心理准备。” 见男朋友说不出个所以然,海姆达尔耸耸肩,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们学校的贤者室吗?” “听说过。” “我这星期去闯关了,第二关就被赶出来了。”海姆达尔简单说了题目,然后摇摇头。“连贝托校长都没成功闯到最后。” 威克多嗯了一声,貌似兴致不高。 海姆达尔奇道,“瓦西里耶维奇校长是不是曾经经过那里?” “……他进去过,”发现海姆达尔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忙道,“但是我没有继承这部分的记忆,很奇怪是吧,我想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继承,有些东西他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海姆达尔想了想,很快释然,“我也是,如果我也能百分之百继承,我就不用上学了。” 约尔夫的脑子可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金蛋啊,但是羡慕是一回事,却从没想过把那脑子里的东西据为己有——虽然也没有这条件,经历了这么多事,海姆达尔庆幸自己还是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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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移形前威克多提了下他的律师特别反感魔法部那样人多嘴杂的公办点——一个杯子掉地上不出一分钟就被不甘寂寞的人“修饰”成遭到非法分子的袭击,不忘凸显自己随时随刻准备为国捐躯的觉悟,屁大点的事闹得人心惶惶。 海姆达尔心想律师先生一定是个正直的体面人,相当注重隐私,讲究实事求是,极度鄙视弄虚作假。说实在的,这样的特质应该出现在一名刚正不阿的法官身上,而不是以钻法律空子为己任的律师。 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穿着簇新的巫师袍,皮鞋擦的锃亮,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永远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背靠宽大的老板椅,面前是整理的井然有序的流线型樱桃木大书桌,手里捏着石青色高档羽毛笔,墨水瓶的座子上嵌着含金量很高的金边…… 当他们出现在一片嫩绿色的酢酱草前时,海姆达尔猜测他之前的脑补十有八、九没靠上谱。如果自己也同这位律师一样,每天在绿荫环绕、花木扶疏的环境中办公,他也会得拥挤恐惧症,对魔法部那样的机构退避三舍。 穿过阡陌纵横的小径,小心避开一团团开着红色或白色小花的酢酱草,一栋斜顶小屋掩映在低垂错落的花叶后。粉色、黄|色的花骨朵点缀在屋前的篱笆墙上,绿油油的枝条如瀑布般从墙头倾泻而下。篱笆墙前竖着一个空心的石头矮柱,柱头用来摆放烛火,夜晚供作照明,柱身上捧着彩虹布袋的爱尔兰小精灵被雕琢的栩栩如生。柱前是一汪碧绿色的水潭,水面上漂着两朵嫩黄|色的睡莲。 威克多没有错过海姆达尔脸上一闪而逝的艳羡。 此地主人叫恩达麦卡里斯,作为威克多的私人律师已经为其服务了三年。一个地道的爱尔兰巫师,不是肯尼那样连口音都要靠模仿的冒牌货。海姆达尔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威克多轻易识破了肯尼的伪装,斯图鲁松室长到现在仍然固执的认为他的爱尔兰腔调很地道。 “不打个招呼直接上门,是不是太贸然?”海姆达尔问。 他们站在白色木门前,威克多叩响了门扉。 “这里也是他的办公室,律师的字典里没有‘贸然’,他们希望更多的人来贸然他们。” “不……谢谢……我的主人不接受没有预约的拜访……”门后传出的声音尖细而迟疑,若不仔细听很难听清内容,作为此间主人似乎太过唯唯诺诺了。 应该是家养小精灵,门外的二人四目相对,威克多的目光告诉海姆达尔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吧,没有预约人家不给进。海姆达尔莞尔一笑,让他拿主意。 “我是威克多克鲁姆,恩达在家吗?”威克多开门见山。 门内响起一声尖叫,门很快被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披着条纹餐巾的家养小精灵,鹅黄|色的大眼睛内蓄满了泪水,两只蝙蝠耳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它咬着手指浑身战栗。 “茶杯不知道是克鲁姆先生……茶杯不是故意把克鲁姆先生关在外面的……茶杯辜负了主人的期望……茶杯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眼看着它要朝最近的一堵墙撞去,威克多不慌不忙的说:“别耽误我的时间,快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茶杯不得不放弃它的自残计划,不过还是用脑门使劲磕了几下地面,跪在地上的卑微姿态以及“咚咚咚”的闷响让海姆达尔心里一阵别扭。幸好他身边的家养小精灵一直没捞到这样的机会。 战战兢兢的家养小精灵把他们带到书房旁的阳光室内,全玻璃打造的狭长房间通透明亮,大小盆栽把这里围成了一座迷你森林,威克多的私人律师就蹲在角落,背对入口,为植物换盆,菱形的石板地上堆满了空花盆和用来换盆的泥土、饲料、铲子等工具。 “我今天休息,谁都不见。”麦卡里斯头也不回的说。 家养小精灵瑟缩了一下,为难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那我明年就换个私人律师。”威克多斩钉截铁。 麦卡里斯愣了一下,回头看来……面不改色的吩咐家养小精灵,“怎么能让克鲁姆先生干站在这里呢,还不快点把两位客人带到我的办公室,好茶好点心伺候!”言辞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的家养小精灵差点又要自残谢罪,海姆达尔咋舌。 果然是依靠三寸之舌的行当,他的邋遢外形给海姆达尔的第一印象与律师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再次见到麦卡里斯在十五分钟以后,他换下了污泥点点的长袍,摘了破手套,脱了破拖鞋,摘了破草帽。出现在书房内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衣冠笔挺的绅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单个垂金链的小圆眼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平心静气中埋伏着律师专有的看似忍气吞声的陷阱。 莫非真的是人要衣装?眼前的麦卡里斯竟比海姆达尔当初猜测的形象更添了几分精明,这样的律师在法庭上绝对是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然而对于他的委托人来说,这样的律师让人很有安全感。 在威克多的介绍下,麦卡里斯没再摆他的广告表情,脸上的线条放松下来。 “很荣幸。”他握住海姆达尔的手。“我一直想见见你,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 “被律师惦记不是好事。”海姆达尔咕哝。 “被法官惦记才不是好事,”麦卡里斯笑着说。“我可是想毛遂自荐,据我所知您还没有私人律师吧。” “没有,但是我绝对不和威克多聘请同一名巫师。” “为什么?难道您听过关于我的流言?” “私人律师对委托人的财产状况、经济行为等了若指掌,万一哪天起了什么歹心,铺盖一卷把钱全跑了,我和威克多找谁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意思相当明确。 尽管职业操守遭到质疑,麦卡里斯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对于魔法世界的律师来说,这样的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除非他有本事摆脱最严厉的咒语惩罚和永无天日的巫师监狱。 “他一直都这么直言不讳吗?”他问威克多。 “不,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他会客气的兜圈子。” “哦,他真可爱。” “建议你别自作多情。” “你在警告对你的秘密洞若观火的私人律师?当心我真的把钱全卷跑了!” “通常情况下会这么‘坦白’的人胆子只有针尖大。” 麦卡里斯撇撇嘴,威克多波澜不惊的拿起茶杯。 “好吧,说正事,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了?” 威克多并不搭腔,海姆达尔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不期而至的律师信,把它交给麦卡里斯。 “里格想向你咨询一下,你看看这封信。”威克多说。 “精打细算啊,跟你一起来我就不好意思另外算咨询费了。”麦卡里斯开玩笑的说,展开信件阅读,不一会儿,他的表情趋于严肃。 又过了一会儿,他把展平的信放在平滑的书桌上。 “在为您解释这封信的来意前,有一个问题必须明确,如果方便的话。” “当然,请便。”海姆达尔点头。 “您的生父是英格兰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其实这在英国以及周边国家内不是什么秘密,西里斯的那场官司很轰动,他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个从阿兹卡班成功越狱后,还能通过法律途径重获自由的巫师。 “对。”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麦卡里斯拍拍桌上的信,“这封信是布莱克先生的律师写来的。” “这个我看明白了。”海姆达尔说。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起第三者欲挑起的遗产纠纷。” “遗产纠纷?什么遗产?什么纠纷?”海姆达尔茫然看看他,又看看威克多,发现男朋友并没有表现得太吃惊,说明威克多看出的名堂就是律师公布的答案。 “关于布莱克家的遗产归属。”麦卡里斯勾了勾嘴角。“这样的纠纷在纯血统阶级内十分常见,尤其是以纯洁标榜的贵族阶层。” “……我还是不明白,”海姆达尔困惑道。“布莱克家的遗产跟我有什么关系?” “直系纯血统继承。”威克多突然道。 海姆达尔怔了一怔,脑中晃过一个模糊的概念,似乎摸到了些关窍。 麦卡里斯对威克多的话表示赞同,“你是西里斯布莱克的亲生子,继承了布莱克家的血统,你的母亲是马尔福家的女儿,一个地道的纯血,布莱克先生目前没有其他后代。如果布莱克家的一切不由你继承,相信那些生前以捍卫家族纯洁传承为己任的老爷夫人会在墓地里辗转难眠。” “但是我不姓布莱克,我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我父亲是隆梅尔斯图鲁松。” “对于魔法世界来说您提到的两种情况之间不存在矛盾。”麦卡里斯耐心的解释。“贵族阶层非常重视血统,已经到了接近病态的趋势,就算您的名字记录在了斯图鲁松家的族谱上,对于布莱克家来说这跟你的血统不存在冲突,你的体内仍然流淌着他们家的血液,您的亲生父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西里斯是家族的叛徒,他的名字已经从族谱上抹去,但是,现在的他还是继承了布莱克家的一切,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布莱克家没有别的纯血统的男性继承人。 海姆达尔吐出一口气,“我想我搞明白当中的关系了,”他看向桌面。“那么布莱克家的律师写这封信有何用意?您刚才说‘第三者欲挑起的遗产纠纷’又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我的揣测,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不过我对我的推理能力一向有信心。”麦卡里斯极有风度的微微一笑。“现在,我需要打几个电话把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弄清楚,请您喝点茶,稍等片刻。” 打电话?!是他以为的那个“电话”吗?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转向威克多,后者的笑容十分平和,海姆达尔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份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笑容了,他点点头,表示悉听尊便。 “斯图鲁松先生,请您给我写个委托书,委托我代您办理这件事,这样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麦卡里斯歪歪头,未尽之言别有深意。 海姆达尔又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更妥当,提起桌上的羽毛笔写了麦卡里斯建议的委托书。 麦卡里斯慎重的收好委托书,召来家养小精灵取他的电话。 那是一个长着翅膀的怪东西……不,电话,话筒扣在与话筒一般大的长方形机座上,机座两侧插着一对由皮革和金属骨架扎成的风筝似的羽翼,把它抱进来的时候海姆达尔还以为它拿进来一个活物。家养小精灵似乎费了番功夫才找到它,要不然以它们随传随到的办事效率,不会等到海姆达尔吃到第五块饼干时才现身。 魔法世界的电话比泼了牛奶的刺佬儿还难伺候。 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的把话筒放在桌上,退开几步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等到电话在主人手里确实温顺后才功成身退。 “这东西叫电话,上个月刚装的。”麦卡里斯有意与二人显摆一下。“是从麻瓜世界传来的新奇玩意儿,虽然样子古怪,但很方便,只要拨动上面的转盘,输进一串数字,就能接通你想接通的人,我的好多同行都装了电话……” 威克多静静听着,没有打击对方积极性,告诉人家我早就玩腻了。 海姆达尔在心里偷乐,也学威克多那样故作深沉。 见他们不配合,麦卡里斯很快没了兴致,摸了摸扭来扭去不安分的电话,等它安静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拿起话筒,按照本子上记录的电话号码稍显笨拙的拨了过去。 海姆达尔见识到了何谓兜圈子的艺术,跟麦卡里斯花样百出、虚实难辨的说话方式相比,他原先引以为豪的那些门道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麦卡里斯突然发出一串夸张的大笑,又跟电话那头的什么人寒暄了几句,貌似依依不舍的把话筒搁回机座上,轻吐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说:“好了,要打听的我都打听清楚了。” 海姆达尔不由挺直后背,威克多见了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过去与自己一同靠在沙发背上。 麦卡里斯并没有卖关子,“这件事就和我推论的差不多,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封信是布莱克家的律师一意孤行,恐怕布莱克先生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律师背着他给你写了信。” “……作为布莱克先生的私人律师,他不应该这么做吧?私人律师不是要签署保密协议吗?”海姆达尔之前已隐隐有这种感觉,但又觉得荒谬,没想到真是这样。 “作为私人律师,他这么做确实有问题,但是,他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有后路。以这封信的动机来推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当初签的保密协议针对的是整个布莱克家族,而非布莱克先生个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激励你回去争夺遗产继承权。”麦卡里斯指了指信。“这位先生大概被布莱克家族痴迷纯血统的观念同化了,看样子他也是一位纯血统继承的忠实拥护者,难怪老一代这么信任他,把全部家产交给他看管。” 海姆达尔更纳闷了,“西里斯布莱克还建在呢。” “继承权跟他在与不在没什么关系。” 海姆达尔咋舌,“这……” “布莱克先生在被抓进阿兹卡班前已经脱离了家族,全部家当与当时的布莱克家不存在直接联系,是他叔叔留给他的,听说财产数目相当可观。被抓走前夕也许出于纯血统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或者别的什么旁人难以理解的因素,他在布莱克家的私人律师的见证下留了一份遗嘱……” “等等,”海姆达尔骤然打断他。“很抱歉,您刚才说在布莱克家的私人律师的见证下?” “我明白你在困惑什么,这个很难用语言解释清楚,但是魔法世界就是这样,律师的职责有时候和世俗是脱节的,布莱克家放逐了您的亲生父亲,但是不妨碍布莱克家的律师履行他的职责,这就像我刚才说的,布莱克先生是合法的纯血统继承人。” 难怪这位律师先生会给他写信,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和当年他对待被放逐的西里斯布莱克一般无二,对他来说继承人才是至关重要的,这位律师显然比已故的布莱克当家还要走火入魔。 “那我继续往下说了,”等海姆达尔点头,麦卡里斯道,“我前面说到布莱克先生在被抓进阿兹卡班前留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遗产,那份遗产的继承者是哈利波特先生。” 海姆达尔并不意外。 “布莱克先生通过法律途径重获自由后,布莱克家的财产就自动转到他名下了。” “直系纯血统继承。”海姆达尔说。 “没错。”麦卡里斯说。 海姆达尔忽然想透彻了关键所在,“也就是说连同布莱克家的遗产,再加上之前从他叔叔那里继承的财产,这一切在布莱克先生百年之后将由哈利继承?” 麦卡里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这位律师突然给你写信说明你不是遗嘱上写明的继承人,不然不会如此急切,迫使他出此下策无非两种可能:一,当初的遗嘱写的是西里斯布莱克名下的所有财产,就算遗嘱不修改,布莱克家的财产也一并归纳进去;第二种可能,布莱克先生后来重新修改了遗嘱,把布莱克家的财产也归到了原先的遗嘱单子里。” “那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海姆达尔又迷糊了。“既然遗嘱都写清了。” “直系纯血统继承。”一直保持沉默威克多突然说。“在有直系继承人的前提下另立非直系非纯血继承人需要经过一个为期三年的审核过程,直系继承人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手段夺回继承权,这条法律的制定是为了维护和巩固纯血阶级的利益。” “很抱歉我要这么说,波特先生是混血。”麦卡里斯无奈道。“如果波特先生是一名纯血,审核远没有三年这么久。魔法世界的法律有时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偏颇,但是你又那它没办法。” “你好像很同情波特。”威克多看了他一眼。 “我对事不对人。” 海姆达尔想了想,挠挠头,问,“这件事基本弄清楚了,那么下面我应该怎么做?” 麦卡里斯从容的说:“拿出一张附和规格的羊皮纸,目前你面临的选择有二,一,在羊皮纸上写下布莱克家遗产的争取申明;二,写明你决定放弃继承所有遗产。” “什么时候写?” 麦卡里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你已经想好了?不再考虑考虑?” “我前面说了,我叫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我爸爸是隆梅尔斯图鲁松。” 威克多莞尔一笑,对海姆达尔的选择早有预料。 “什么时候写?”海姆达尔又问了一遍。 “那是很大一笔财富,大到你根本想象不出有多大。”麦卡里斯以为海姆达尔不了解布莱克家的遗产价值,能轻而易举的搬出堆积如山的金加隆买回梅林一级勋章的人家,绝不是沾沾自喜的暴发户可比的。 “您不是认为由哈利继承更好吗?” “我对事不对人!” 海姆达尔决定换种说法,“那我等布莱克先生的通知吧,如果他需要我签署放弃继承权的申明。” “如果我是布莱克,我就不告诉你,等三年审核期过了再说。” 海姆达尔不假思索的否定这个判断,“布莱克先生不是那么j猾的人。” 麦卡里斯垮了脸,啥意思啊,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海姆达尔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是歉意的望着他。 “您可以亲自问问他。”不甘寂寞的麦卡里斯律师笑眯眯的说。“如果需要打官司,请一定第一个考虑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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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低头吃着茶点,一脸的若有所思。即便处于无意识往嘴里塞东西的状态,他依然能精准的避开跟某些不待见的东西沾亲带故的点心,家养小精灵已经更换了三次用来衬托主角——蔬菜杂果饼干——的火腿粒迷你馅饼的小瓷碟。 从刚才起交谈声就从房间内消失了,威克多和麦卡里斯默不作声的喝着茶,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又似乎有意不去打扰他的思考。 那带翅膀的电话察觉到主人暂时用不上它,人来疯的扑棱棱振翅而起,从房间这头飞到房间那头,一会儿倒挂在窗帘箱下;一会儿站在麦卡里斯的椅背上,不是撞翻点心架子,就是掀倒壁炉上的相片。虽然没了人声,整个房间却一点不寂寞。家养小精灵目不转睛地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一刻都不得闲。 当麦卡里斯把透窗而出、远眺屋外迷人景致的目光拉回到室内,转而注视着自家电话为难自家的家养小精灵之时,斯图鲁松室长咽下第九块馅饼,威克多给他斟满了第六杯茶。经过茶水的浸泡,馅饼在肚子里毫不客气的膨胀,海姆达尔打了个嗝,一脸的满足。 麦卡里斯的眉梢抽了抽,敢情刚才装的一脸深沉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蹭吃啊,他还以为海姆达尔正在做着史上最激烈的内心挣扎——律师的恶趣味之一,喜欢看别人水深火热,有水火就表示有纠纷,有纠纷就代表有官司。律师大概是地球上最不希望看到“世界和平”的人。 发现海姆达尔确实吃饱喝足想要表达什么了,麦卡里斯满眼期待。 “借您的电话用用。”海姆达尔说。 麦卡里斯早就等着了,“茶杯,把电话交给斯图鲁松先生。” 扑在绿色系花卉窗帘上的电话被家养小精灵弄了下来,不开心的挣扎几下,落在海姆达尔腿上。始终安逸靠坐在沙发上的威克多突然倾身探臂,一把抓住机座一头的断茬电线,把它拎离海姆达尔的腿。 海姆达尔被一跃而起的男朋友唬的怔了一下,结果看见那只悬空吊着的电话像皮球一样鼓起,尖利的刺布满圆滚滚的身体,像一只遭到攻击的刺豚,也像变了形的刺佬儿。 威克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刚才反应迟钝一些,这些刺就扎里格身上了。 麦卡里斯一下蹦起来,翻开抽屉抽出魔杖,对着那刺佬儿电话念了一通咒语,刺球转眼缩了回去,又变成普通的电话了。原本蓬起来的翅膀软趴趴的挂在两侧,显得奄奄一息。 “很抱歉,它很久没这样了,是我的失误。”麦卡里斯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低声下气的道歉。威克多是他十分重视的客户,随着威克多知名度的提升他的业务圈子也在扩大,他不愿意因为这只阴晴不定的电话得罪衣食父母。 “希望不会有下一次。”威克多把电话丢在茶几上。 麦卡里斯松了口气,笑容再度出现在他的脸上。 海姆达尔尝试拽了拽电话的翅膀,电话有气无力的抖了一下,一副任君欺凌的可怜相。海姆达尔在心里狠狠鄙视它一番,利落的抓起话筒,在座机的数字键上连番揿出一串号码。 曾经提及过,海姆达尔在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第一个见到的活人是斯诺,可以说,在以后的生活中他的衣食住行全都源于斯图鲁松家的赞助,对于这点海姆达尔感激不尽。如果斯诺当初不理会艾薇的托孤信函,斯图鲁松家不把他当回事——一个来投奔的穷亲戚——随便接济点什么,别人也无权指责他们铁石心肠。 相对的,你不能把人家对你好当做放肆的筹码,所以他始终牢记他是一个斯图鲁松。 既然是斯图鲁松,布莱克家的钱财跟他有什么关系? 斯图鲁松室长觉得即便给自己,也受之有愧,因为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布莱克。 所以,拨电话的时候酝酿在心头的犹豫开始无法遏制的泛滥,既然如此,何必打电话?当电话那头被接通,海姆达尔差点把话筒掼回座机上。 模糊不清的喘气声从话筒内传出,对方的这一举动打断了海姆达尔的胡思乱想,难道他打错了?上次给哈利打电话时可不这样,西里斯布莱克并非谨慎的内向人士。 “你好?” 喘气声未变,仍然没有搭腔的欲望。 “请问是布莱克先生吗?” 【……少爷不在。哦,布莱克先生,布莱克……从前克利切女主人的房子里有很多高贵的布莱克,荣耀的家族,现在,女主人的房子一天天萧条阴沉下去,充满了垃圾和窝囊废,哦,对,窝囊废,那群窝囊废整天在房子里来去,大声嚷嚷,指手画脚,玩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克利切该怎么面对女主人……】 话筒中传来的了无生趣的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让海姆达尔眨了眨眼,费了点功夫才从对方毫无重点的唠唠叨叨中抓住他想要的内容。 听到西里斯不在海姆达尔松了口气,他刚刚发现自己没必要打这个电话。十有八、九就像麦卡里斯先生猜测的那样,布莱克先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全是那位有着严格血统观念的律师的自作主张。 “布莱克先生不在就算了,我下次再打。”准备把电话挂掉,那头响起慢吞吞的说话声,一点不显急切,完全就是在应付。 【克利切需要您的名字回报给少爷,少爷出门前再三强调要留下对方的姓名。】 不等海姆达尔说什么,这位又自言自语起来。 【……麻瓜技术,克利切的手会烂掉,克利切怎么可以使用令人作呕的麻瓜的工具……女主人会怎么看待克利切,是少爷自甘堕落,少爷从来不听女主人的话,总是惹女主人生气,让女主人伤心,克利切也是被逼无奈……克利切要服侍一帮窝囊废……克利切真的没办法……】 海姆达尔拿着电话有点不知所措,他从这些带有侮辱性的刻薄抱怨里听明白了什么,他觉得他不应该继续听下去。 “嗯,好吧,我知道了,我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如果布莱克先生————” 尖锐的叫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话筒,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海姆达尔吓得把话筒拿的远远的,然后,整个书房就听见来自对方的撕心裂肺的咋呼。 【里格少爷!是里格少爷!克利切在和里格少爷说话!】沉闷的声音没有因为尖叫而变得高亢,粗哑的噪音声音刮过房间,仨人不约而同的想要捂住耳朵。 【……克利切要把这件事告诉女主人,女主人会很开心的,女主人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少爷从来不和女主人说话,克利切知道女主人在担心什么……】它突然停止清晰响亮的喃喃自语,让人战栗的沙哑尖叫再度响起。【里格少爷,快来救救克利切!救救女主人的房子!把窝囊废们从女主人的房子里赶出去!让他们滚蛋!老败类的小崽子、混血、狼人、恶心的泥巴——】 海姆达尔就像丢炸弹似的慌忙把话筒扔回座机上,不小的磕碰让电话抖着屁股伸出了几根刺——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把刺收了回去,因为老爷看它的眼神骤然诡异——有那么几秒钟,房间内戏剧性的悄然无声,好像大家都忘记了呼吸。 麦卡里斯看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俊不禁,率先划破沉默。 回过神来的海姆达尔夸张的抹了把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纯血统’。” 当天夜里八点三十分,英国霍格莫德村。 房门打开,坐在壁炉前的斯内普转过头来,抿得直直的嘴角往下一挂,他迅速扬起一边眉毛,眼神尖锐而挑剔。 “你的新品味?”他对走进门来的人投去嘲笑的一瞥,“食死徒的可爱小袍子还没穿够吗?” 拨开斗篷帽子的卢修斯听了动作一顿,淡淡的嫌恶滑过脸庞,如果说当初的言听计从是出于对伏地魔根深蒂固的难以摆脱的畏惧——对于这点卢修斯从不否认,相信英国的巫师们没有人会提出异议——但是这不代表马尔福先生对黑魔王的品味也要打心底里言听计从,黑魔王的审美能力相当糟糕,卢修斯不止一次在心里吐糟这一点。 “你把我叫来这儿干什么?”卢修斯在斯内普对面坐下,发现对方没有邀请自己品酒的打算,于是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定期联络。”斯内普从不喜欢说废话。 “啊~~对了,抱歉,我忘记了,最近也不去部里上班了,消息相对闭塞。” 斯内普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没有拆穿他敷衍了事的把戏,也不认为卢修斯会那么听话。卢修斯愿意来,而不是有意放鸽子,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定期联络,这是卢修斯“弃暗投明”之后和邓布利多约定好的,邓布利多为了卢修斯在魔法部上下奔走,让魔法部打消起诉他的念头,相对的,卢修斯必须定期到指定地点接受审查。说审查也不尽然,邓布利多也知道如果自己在场,卢修斯的逆反心理一定比青春期那会儿还要蓬勃,所以每次和卢修斯会面的都是在这件事上明显“不务正业”的斯内普教授,想当年他俩都是食死徒兴趣小组的成员。 “德拉科怎么样?”卢修斯说。 “很好,你儿子如今成熟了很多,放弃学习那些精力过剩的格兰芬多,清楚的知道学业和怄气哪个更重要。” “听你这么讲我很欣慰。”卢修斯干巴巴的说。 “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卢修斯不由得想坐直身子,他知道这就是了,经过了那么多次言不由衷的审查,一层层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抽丝剥茧,直指核心的内容在今天明朗。卢修斯甚至有笑的冲动,真难为斯内普教授陪着他绕了一圈又一圈,他毫不怀疑每次审查回去以后魔药学教授会向邓布利多大声抱怨,使用最刻薄的话。卢修斯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脸上朦胧的笑意变得清晰起来。 斯内普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觉得被他的笑容冒犯到了。 “算有吧,最近总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在庄园附近徘徊,但是没有发送过一次攻击,可能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之中。”卢修斯看着杯中的酒,慢慢说。 “不意外,以黑魔王的智商揣度他的行为,他没有立刻冲到你家去把一切夷为平地,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 黑魔王虽然对叛徒行径深恶痛绝,恨不得把卢修斯以及他的家族,甚至家里的所有活物碎尸万段,但是,黑魔王终究对邓布利多颇为忌惮。如果卢修斯真的加入到了正义小团体,变成了以扬善除恶为己任的正直的巫师,反过来成为邓布利多对付自己的心腹…… 黑魔王会有这样的脑补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与此同时,多疑的伏地魔以相同的思考方式去揣摩邓布利多,他相信邓布利多只是利用卢修斯,永远不可能接受卢修斯成为他的心腹。黑魔王从这样的揣度中获得了片刻的安慰。 然而,所有的事情是相对的,在黑魔王的yy中因为难以融入正义小团队而痛苦不堪、备受煎熬的卢修斯实际上早就言明对扯正义大旗的不屑一顾,洞若观火的邓布利多也从来没想过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卢修斯突然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后,说:“既然你谈到了冲动,我冒昧的问一句,西里斯布莱克最近在干什么?” 斯内普的表情可以称之为惊恐了,这一次他确信自己受到了冒犯,他的眼神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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