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 作者:
一个字是“皇”字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要见皇上吗?”刘嫔试着问。
琳妃便狠命摇头,表情极其悲苦,她这个样子还会相见谁?何况这皇上
她不能表达出心中的想法,挥手将笔墨纸砚全部拂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大哭,却无法再流出泪来。
刘嫔对她很是同情,轻拍着她的肩膀,“妹妹别急,慢慢来,慢慢写,你能把琴弹得那么好,总会把字也写好的。”
琳妃一听便停止了哭泣,俯身在地上乱摸,不慎撞上桌角也毫不在意,只摸到纸笔便精神大振,开始摸索着一笔一划写字,虽仍分不清笔画,但是她从此刻开始,多了一件事情可做————写字。她一定要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刘嫔不忍看她的摸样,凝目窗外,远处那一片烛光辉煌里,可有人知道这边的凄凉景象?
时值三更,玉华殿才散了宴席,司宸墨已有些微醉意,整个身体全倚在雪漓身上,由雪漓搀着他回了太和宫。
雪漓将他扶至床榻上坐下,便张罗着给他洗漱。司宸墨一把拉住她,让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雪儿,被封为皇后好像并不高兴?”
男人或许都是这样吧,希望女人对自己所给予的赏赐欢呼雀跃。
他浓浓的酒味喷在她脸上,面对他亮晶晶的醉眼,她叹了口气,“宸,你给我什么我都高兴。”
“真的吗?”他拥紧了她,低头寻找她的唇,
她稍稍避开,欲推开他站起。
他悻悻地松开手,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背影有些不悦,“雪儿,不要总这么扫兴好不好?我说过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尽量做到。”
雪漓知道他今天很开心,除去了丞相这个心腹大患,将太后也制得服服帖帖,如今独揽朝政,终于成为天下第一人。她对此并无特别的感受,不管他是皇帝,还是一介平民,对她而言都一样。
她原本无意争辩,可听了这句话却忍不住回道,“成为皇后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了吗?便是最幸福的吗?那翼哥哥也可以做到。”
许久没有提到,甚至没有想起翼哥哥这个人,此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说出来,明显的,她看见司宸墨眼睛里光亮沉落。
更重要的是,她这句话还触到了个霉头。
“你就那么肯定你翼哥哥会赢?会封你皇后?亦或者是,你盼望他赢?我说怎么你封后以后一点也不高兴,若你翼哥哥封的,你是否就会开心了?”司宸墨冷淡地甩下一句话,便躺在了床榻上,鞋也未脱。
雪漓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何在与司宸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两人又回到这个话题,这个问题不是已经谈得很清楚了吗?
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疑心又重!雪漓望着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她的司宸墨,心中也来了气,帘子一甩,便走出了寝宫。
适逢靳公公带了个小太监打水来,见雪漓神色便知二人赌气,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走开,至雪漓跟前行了参拜之礼,“老奴叩见皇后娘娘!”
“靳公公请起吧。”雪漓扯着身边花木的叶子出气。
靳公公颤巍巍起来道,“娘娘,老奴有件事想拜托娘娘向皇上提提。”
“什么事公公自己为何不说?”雪漓知道靳公公是宫中的老公公,对司宸墨忠心耿耿,司宸墨待他也不薄,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司宸墨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娘娘,老奴年纪大了,眼花耳背的,只怕不能再伺候皇上了,老奴想恳请皇上恩准老奴告老还乡。”靳公公眸中泛起了泪花。
公公还乡,按大越律例原本是不准,但是前朝也有多个劳苦功高的公公还乡的先例,雪漓以为他担心司宸墨不应允,便道,“公公完全可以自己提的,皇上对公公感情颇深,定会应允。”
靳公公却骤然老泪横流,“老奴担心的不是皇上不应允,而是怕老奴自己没用,在皇上面前就提不出来了。”
“这是为何?”雪漓不明。
靳公公从怀里掏出手帕,拭去满脸的泪,比划着,“皇上还只这么点点大的时候,老奴就抱在怀里,老奴自进了这皇宫便再无亲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一直把皇上当成自己亲人似的,如今提起返乡,如何舍得啊!”
雪漓被他说得动了情,“公公既无亲人,何必返乡呢?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公公不如就在这宫里颐养天年,也不用再做事,只为天天可以见到皇上,岂不更好?”
靳公公叹了口气,“落叶归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正因为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老奴才不想在这风口浪尖成为皇上的负担。”
“公公这话可有玄机?”雪漓敏锐地感觉到。
靳公公摇头,“没有,无玄机,只请娘娘帮老奴记着这事好了!老奴进去给皇上洗脚,待会儿水凉了。”说完招招手,示意小太监随他进去。
靳公公佝偻的背影无端给了雪漓无限凄凉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在她心里猛烈碰撞,撞得她心头酸酸地疼。
“等等!”她叫住了靳公公,“把水给我,我去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该说本宫才是,可她仍旧不习惯,除了发威的时候,她还没正儿八经说过这两个字呢,如今既是皇后了,定要改改。
看着她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水,靳公公一双老眼闪出欣慰的光芒。
雪漓端着水进屋,司宸墨依然背对了门,躺着睡觉,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着。
她放下水,也不言语,伸手轻解他的龙袍,却被他用力拂开,“死奴才,滚开!”
雪漓被他拂至地上,轻轻呻吟了一声,司宸墨方知是她,连忙起身将她抱起,“疼了吗?怎么是你啊!进来也不出声,我以为是哪个讨厌的奴才!”
雪漓抱住他腰娇声道,“也只有把我摔疼了你才心疼”
司宸墨稍一寻思,笑道,“原来你是假装的!鬼丫头!”
“不这样你是不是一辈子不理我呢?”雪漓委屈地低下头。
“傻妞!我怕你不理我!”司宸墨抱紧了她,在她唇上亲吻,开始只是象征性的碰碰,继而便一点点加深。
雪漓好不容易挣脱,皱着鼻子道,“好臭!一股酒味!还不洗洗!”
司宸墨笑着一拍她的屁股,“敢直言不讳说我臭的也就你一人!”
“敢打我这儿的也只有你一人!”雪漓不客气地回敬,原本想说“打屁股”,觉得不文雅,最终便没有开口。
司宸墨一笑,“你还敢让谁打?”
雪漓将水端至他跟前,待他洗漱完毕又换上一盆干净水,蹲下身脱去他的鞋袜。
“雪儿”他有些迟疑。
雪漓抬头浅浅一笑,捧起他双足按入水里,“靳公公都能体谅你的辛苦,难道我还不如他吗?”
温热的水在他足间荡漾,她柔软的手抚着他的足,一边轻按一边说,“从前听翼哥哥说过,足上的|岤位通五脏六腑,将军府的郎中也会常常给翼哥哥按,想必常常按对身体有益,舒服吗?”
怎么会不舒服?司宸墨只觉得全身都舒泰了,能有雪儿这样的女人,他司宸墨会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
“雪儿?你在将军府给殷雪翼也洗过吗?”多多少少心里有些酸味,他只想独享雪儿的宠爱,对,是宠爱,现在的雪儿倒像是在宠爱他了,而且,他很快就会被溺爱坏了
雪漓给他擦干脚,顺便狠狠掐了他一下,“没有啊!你白捡个大便宜。”说完起身准备去倒水。
司宸墨拉住她手臂,一用力,她便跌落在他怀里。
“别倒了,明天早上再让他们去收拾!侍寝吧,我的皇后!”他的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微醉后光晕在瞳孔深处弥漫。
雪漓红了脸,伏在他胸口不语。
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戏谑,“你今晚没喝酒呢,怎么也红了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讨厌!你干嘛老笑我?再取笑我,我走了!”雪漓挣扎了两下,却如何能挣脱他的铁臂?
司宸墨喉间溢出轻笑,俯下头轻吻她甜香的唇瓣,手探入她衣内,隔着薄薄的肚兜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感觉他手心的蓓蕾悄悄硬挺绽放。
片刻,便感到怀中的人娇喘连连,软绵绵地依在自己怀里。
“雪儿,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就算坐拥山河,若没有你的笑靥,于我来说也是虚空,你明白吗?”他低柔地呢喃。
雪漓双臂环上他,“明白,雪儿明白,雪儿想要的也只是你,只要有你在身边,皇后也好,村妇也好,雪儿都是幸福的。”
“雪儿”愈加火热的吻淹没了一切话语,一件件衣物脱落在地,彼此熟悉的身体很快融合在一起,纵然外面冷风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
桌上的红烛爆了个烛花,悄然熄灭
“雪儿,起来,去给太后请安。”司宸墨轻捏住雪漓的鼻子,昨晚累了一夜,想必她不睡到午时是不会醒的。
果然,雪漓拍开他的手嘀咕,“讨厌!不是不用我去请安的吗?”
司宸墨一笑,在她腋下咯吱,“快起来,从前是从前,如今你是皇后了,要有点母仪天下的风度来。”
雪漓叫苦不迭,“早知道我不做皇后了!”
“不许!”司宸墨真想泼醒这个小女人,别人都争着抢着当皇后,她倒好,成天念叨着不做皇后。
雪漓一坐而起,仍闭了眼睛抱怨,“都怪你!累死我了!”
司宸墨笑着用帕子给她擦脸,“怪我?昨晚你享受的时候怎么不怪我了?”
雪漓顿时睡意全无,想起昨夜的狂欢,脸羞得通红,说来真是奇怪,和司宸墨在一起也有这么久了,连孩子都生了,可提起这种事,还是很害羞。
司宸墨亦喜欢看她羞怯可人的样子,忍不住抱着她又是一阵深吻,良久才放开,“快点,给太后请安回来我送件礼物给你。”
“什么?”听见有礼物,雪漓精神一振。
司宸墨捏了捏她的鼻子,“待会儿就知道了,肯定是你喜欢的!”
如今的凤藻宫明显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一则是司宸墨的妃嫔越来越少,请安的自然也少,二则太后没有了实权,自然上门的人也少了,她确实在颐养天年了吧。
只此次,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凤藻宫内————端亲王端景颐。不,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端亲王的嫡妃兰氏。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说着话,显然对于兰氏的 出现并不欢迎。
司宸墨进来先领着雪漓参见了太后,目光停留在端亲王身上,脸上却没有表情。倒是端亲王和兰氏下跪行了君臣之礼,司宸墨也只淡淡点了点头,授意他平身。
太后歪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道,“皇上皇后齐来哀家这儿可是极难得的,不如留下来用膳吧,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司宸墨谦恭地答了声“是。”又见太后懒懒的很没劲,便问,“母后精神不佳啊,是感了风寒吗?”
“也不是,”太后轻轻摇头,“可能是这冬季一到,人变懒了,稍稍走走就没精神。”
司宸墨笑道,“那想必是母后过于劳累的缘故,恰好皇后懂得些推拿之术,不如让她给母后试试?”
太后抬了抬眼脸,“是吗?那就试试吧,也不知行不行。”
雪漓虽与太后有嫌隙,但非不识大体之人,更不会忤逆司宸墨的意愿,何况,无论怎么说,她是皇家的儿媳妇,太后也算她的母后,该尽的孝道是不能少的。
所以,她很乖巧地上前蹲在太后榻前为她捶腿,司宸墨见状,亲自拿了张小凳子给她坐,她会心地回眸一笑。
端亲王在一边看着亦是满脸微笑,“皇上和皇后真是鹣鲽情深啊!”
太后不无嘲讽的接着道,“是啊!有了媳妇忘了娘!就剩哀家是孤苦伶仃!”
此话一语双关,既说了司宸墨,又影射了端亲王,端亲王便尴尬地咳了几声。
幸得太监们传膳上来,化解了这尴尬,却有一太监毛手毛脚,经过司宸墨身边时将一碗热汤泼在他身上,小太监当时就吓得失魂落魄,跪下来头磕得咚咚作响,直呼着“皇上,饶命。”
“死奴才!你不要命了!”太后厉声叫起来。
司宸墨皱了皱眉,“好了好了!速速去太和宫给朕拿套便服来!”
“是是是!”小太监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跑去了太和宫。
“先去内间把这湿衣服脱了,别烫伤了皮肤,凉了又会着凉!瞧着满身都是!”太后指着司宸墨胸襟上的一大块。
“是!”司宸墨应了一声,去了内间。
“这天气,虽生了炭火,但不穿衣服也还是冷的,把我这斗篷拿去给皇上先裹着。”端亲王拿起他黑色的貂毛斗篷走进内室。
司宸墨正好解下衣服,背对着门。
端亲王便上前道,“皇上,天冷,若不嫌弃的话,先披上臣的斗篷。”
司宸墨转身接过,“哦,好吧,有劳端亲王。”
此时,端亲王的眼睛便牢牢盯在了司宸墨赤裸的胸口
稍后,小太监取来便服,司宸墨便换了出来与太后一起用完早膳,知雪漓在这里呆不住,便早早告退出来。
雪漓一出凤藻宫便缠着司宸墨问,“你给我的礼物呢?在哪?快啊!”
司宸墨浅笑,“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心性!”
雪漓皱了皱眉,“你不是骗我吧?”
“哈哈哈哈,我在你心中就这德行吗?”司宸墨大笑。
“你本来就是大骗子!超级大骗子!”雪漓瞪着他,“若你今天再骗我,定不饶你!”
司宸墨却毫无顾忌地揽了她的腰,笑问,“哦?如何不饶我?我倒要听听。”
“司宸墨!”雪漓低吼,“你堂堂一个皇帝,怎么大庭广众之下随随便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把礼物给我!”
“回太和宫就知道了!”司宸墨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应该来了吧!”司宸墨站在太后宫门口笑道。
“什么来了?”雪漓不明地瞪着他。
一抹温柔的笑容在司宸墨唇边绽开,“你自己去看看嘛!”
雪漓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眸中光亮闪烁,冲进宫内,很快里面便传来她欣喜的尖叫,“芥儿!芥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好想好想!”
司宸墨缓缓步入宫中,唇边始终凝着微笑,注视着雪漓的笑容,痴了。
雪漓抱着儿子朝他奔过来,脸上竟然满是泪水,“宸,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儿子了!”
司宸墨望着眼前这一对母子,心中被浓浓的温馨充斥,不由同时拥抱了她两人,“傻妞,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每每在梦中唤着芥儿,每每在梦里流泪,泪水湿了我大半个肩膀,你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宸,你真好!”雪漓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只愿他一辈子,永永远远这样拥抱着她们母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司宸墨低头看着雪漓怀中的孩子,骄傲之情顿显,“这孩子面相极好,定是个洪福齐天之人,还有,每次见他,他都在呼呼酣睡,睡相就像你一样可爱。”
雪漓转了转眼珠,觉得这话不像是表扬,“什么话嘛,前半句还好听,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司宸墨哈哈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儿子和你一样惹人喜爱啊,这话错了吗?”
雪漓不依不饶地瞪了他一眼,忽又想起一个问题,“宸,芥儿出生的时候我撒了那样一个弥天大谎,如今再把芥儿抱回来,宫里人会怎么说?”
“放心吧!”司宸墨拍了怕她的背,“我都处理好了,走吧,外面天冷,别把芥儿冻着了。”
他揽着雪漓正要进去,风一天便匆匆赶来。
“皇上。”他叫住了他,虽然他是司宸墨师兄,平日叫名字叫惯了,但在人前他还是称呼他皇上。
司宸墨回头,“风一天!我正要去找你呢,这两天没去看瞿若,她恢复得怎么样?”
“我正为此事而来。”风一天回道,“朝中如今大局已定,我想和瞿榛一起带着若儿前往西域。”
“若儿?”司宸墨一笑,“什么时候称呼也变了?”
“你倒是应允还是不应允啊?快说,我今天还没去看她的呢!”风一天不悦道。
“哦?原来每天都要去看!皇上,你每天最急的事情都不是见到我,你得跟风哥哥好好学学!”雪漓也跟着打趣。
风一天被他们二人戏谑得无言以对,只好佯装生气,“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时间紧迫啊。”
雪漓和司宸墨一阵大笑,说笑间,瞿榛匆匆而来。
“皇上,不好了,臣刚才去看妹妹,她不见了,只留了这个纸条!”瞿榛把一张纸条递给司宸墨。
只见上面写着:
皇上,姐姐,哥哥:
若儿此番受伤,连累大家为若儿担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尤其是风大哥,为治好若儿的伤费了不少心。若儿再次叩谢了。
若儿自知从此不能再说话,若儿并不悲伤,只是无颜存在于大家同情的视线中,所以若儿告辞了。不用担心,若儿不会想不开,只沿着南下的路回父王身边去而已。
请姐姐帮我转告若儿对风大哥的感谢,但若儿需要的不是怜悯,也烦请姐姐告知风大哥,要他放心,以后若儿都不会再烦着他了。
若儿即日
“糟糕!”风一天顿足道:“从玉京往蜀州,路途遥远,一路艰险,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安全抵达?”
雪漓哼了一句,“现在担心,早干什么去了?”
司宸墨盯着纸条,忽然问道,“风一天,莫非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瞿若,她的哑病可以治好?”
风一天摇摇头,“她都不能说话我怎么跟她说?”
司宸墨不由气急:“我说你这人绝世聪明,怎么这会儿犯糊涂呢?她不能说话但是听得见啊!我都跟你说了病中之人最需要的就是亲人朋友的安慰,你倒好,日日陪她,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连最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她,她多伤心啊!难怪她要走了!”
“是吗?”风一天不置可否,“我怎么能和你比,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深谙女人的心思。”
司宸墨看了看雪漓的脸色,不由大急,“风一天,我看你是活腻了!还不给我找小郡主去,找不到你也别回来见我了。”
风一天点点头,“这回定要把她找到的,不然无法向西南王交差,瞿榛,跟我走!”
说完,一阵风似的便从太和宫消失了。瞿榛不敢怠慢,立刻紧随而去。
司宸墨喃喃道,“果然一阵风啊,雪儿,若你学到风一天这一身轻功,那谁也奈何不了你!”
“是吗?”雪漓丢给他一个白眼,“只怕你这风月场的功夫更难修!”说完抱着儿子进了屋,徒留司宸墨在原地发愣。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一路追进去,“雪儿,雪儿,那风一天的话你也信?”
………………
风一天不觉走了几日,这日天气晴朗,真是封后大典的日子,司宸墨将这次册封皇后的仪式搞得跟皇帝登基一样隆重,册封完毕以后居然还有阅兵仪式。
雪漓一身大红的皇后朝服,头戴皇后凤冠,和司宸墨并肩站在阅兵台,司宸墨握住了她的手。
“雪儿,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并肩笑看天下,如今终于实现了!”司宸墨眸中踌躇满志。
阅兵场步兵和骑兵演出各种不同的队形,大越国的强大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为皇,她为后,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雪漓却莫名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而来,只是同样紧紧回握住司宸墨的手,仰头一笑,告诉自己,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够了,够了……
阅兵式结束以后,司宸墨便牵着雪漓下阅兵台,上御辇回宫。
“雪儿,我扶你上去。”按理,应该是皇帝先上,可他总是那么体贴入微,也不要小太监搀扶,亲自将她搀上御辇。
此时的他,背对着军队。
雪漓微笑着坐好,阳光刺眼,雪漓微微眯着眼睛,忽见军队里金属的光泽一闪,数点金光飞洒而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快地从队伍里飞身出来,剑尖直指司宸墨背心,速度之快,武功之强,竟没有侍卫反应过来。
雪漓大惊,甚至来不及喊出声,抱着司宸墨努力旋转,风关上纯金的流苏舞出金色的光环,雪漓背上一麻,所有的暗器全部打入她背上,包括刺客的长剑,没入雪漓背心……
“抓刺客!”司宸墨的呼喊撕心裂肺。
曹子瑜带领侍卫一拥而上,军队里的兵力突然一分为二,竟有小股士兵有条不紊地朝司宸墨围拢,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事件。
阅兵场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和士兵之间展开了搏斗,那一小股反叛兵力竟个个是精英,与大越参见阅兵的兵力打了个平手。
而刺客的武功相当高强,并且是存了必死的心来,一味死缠硬打,有大内第一高手之称的曹子瑜带领众侍卫一时拿他毫无办法。更令侍卫惊惶的是,刀剑刺在刺客身上,他竟然毫发无损。
他的目标便是司宸墨,只见他腾空而起,长剑挽了个剑花,直刺司宸墨面门。
司宸墨左手抱了雪漓,右手一挥,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长剑,铿锵一声,荡开刺客的剑。
“曹子瑜!”司宸墨大喊,“带娘娘回宫,速传太医,这里交给朕!”
……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侍卫回宫,皇帝亲自抓刺客……
曹子瑜还在犹豫,刺客的攻击被冲上来的侍卫稍稍缓了缓,司宸墨把雪漓交到他手中,“快!暗器有毒,再不回宫来不及了,你不是他对手,让朕来!”
曹子瑜抱住了雪漓,万般焦虑,“二哥,你要小心啊!”
来不及回答曹子瑜,司宸墨便飞身和刺客厮打起来,雪漓却抓紧了曹子瑜的衣服求道,“不要,不要带我走,我要看着他,我不放心。”
曹子瑜在她身上连点数下,“娘娘,冒犯了,二哥的话不得不听,你救命要紧!”
说完跃上一匹快马,载着雪漓飞奔而去。
阅兵场上,侍卫们目瞪口呆,别说那些不知情的,就是司宸墨自己从月神教带过来的侍卫,也从来没见过二少主亲自动手。
只见他身法诡秘莫测,在阳光下仍透着一股阴冷之风,他手中的长剑并非寻常钢铁打制,竟是一把软剑,难怪他如何拔剑,将剑藏在何处都无人看清。
一时,侍卫们全然忘记了上前相助,只被司宸墨凌厉的身法吸引,一把软剑在他手中舞得犹如一条银蛇,目光反射下,银色的剑光时而如繁星散落,时而如白虹贯日。
他知刺客身穿护甲,刀枪不入,便只攻击他面门,果不其然,数招之后,司宸墨的剑尖指在了刺客眉心。
剑尖凝着寒光微微颤动,司宸墨的声音比剑光更冷,“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的目光紧紧盯着司宸墨的剑,颤声道:“月神剑,月神剑法,原来你是……”
话未说完,司宸墨长剑一挥,鲜血从刺客的颈间喷洒而出……
而另一侧战场,反叛兵力见群龙无首,便作鸟兽散。
“速速回宫!”司宸墨拭去剑身上的血迹下令。
太和宫。
雪漓双眉间隐着一层黑气,趴在床榻上。
司宸墨进来便问,“怎么样?”
太医跪下回道,“皇上,娘娘所中之毒源自楚州,叫伏击子,此药毒性剧烈,瞬间便扩散,微臣只能暂时缓住毒性,若要解毒,必须前往楚州,寻找一种叫伏三子的草,此物和伏击子相依相生,每株三叶,因此得名,极易分辨。”
“去楚州?”司宸墨微一沉吟,“好,朕去!立刻出发,娘娘的毒能控制多久?”
“一月。”太医回道,“一月之内必须服解药,否则……”
“一个月?够了!可否携娘娘同去?”司宸墨又问。
“不能,大凡中毒,切忌活动,越活动越发作得快。”
“好!朕明白了!曹子瑜!”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你在宫里留守,娘娘就交给你了!”
“不!”曹子瑜道,“殷雪翼已反,此去楚州风险太大,要去的话臣去!”
“不,朕要亲自去才放心!”司宸墨目光变得深远。
“不要去……”雪漓在床榻上虚弱地向司宸墨伸出手。
司宸墨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雪儿,你怎么这么傻,下次断断不可再做这样的啥事!”
雪漓双目含泪,脸色微微泛青,颊边却凝聚着暖人的微笑,“若有下次,雪儿还是会这么做的!”
司宸墨喉间一哽,“傻妞,若你有什么事叫我如何独活?”
雪漓抬起手,轻抚他的脸,轻语,“傻瓜,为什么流泪呢?每一次流泪都是为了我……答应我,不许去楚州,否则雪儿不是白替你挡了这毒?”
“不,我要去!就算是龙潭虎|岤我要去闯,只是,若我走了,你自己在宫里可要小心啊。”司宸墨理清她额前的散发。
雪漓费力地摇摇头,“说了不许去,你可知道这刺客是谁?”
“你知道?”司宸墨微微皱眉。
“我原本也只是猜测,可他那身刀枪不入的软甲只有翼哥哥才有……我再看他的招式,方知是翼哥哥身边第一高手……此次他是要你的命啊!如今中毒的是我……而他必料定你去寻解药,你说……此去还有活路吗?”雪漓说着便啜泣起来。
司宸墨静静地听她说完,其实他早已猜到刺客乃殷雪翼派来的,然这番话与他而言胜过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他和殷雪翼,她终究不希望他死在殷雪翼手上,为此,再一次道破殷雪翼的秘密,这就足够了!他温柔地在她手背轻吻,“不能再耽搁了,雪儿,乖,等着我回来。”
留给她一个坚决的背影,他毅然转身。
“我跟你说半天等于对牛弹琴啊。”雪漓急了,起身从曹子瑜腰间抽出佩剑,“若你去,我立时在你面前自刎。”
司宸墨回眸淡笑,“雪儿,你不能自刎,你不为芥儿着想吗?谁说的?没有人能代替生母?”
雪漓微微迟疑,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曹子瑜一指点了她|岤道,夺下她的剑。
司宸墨赞许地一笑,“子瑜反应越来越快了,皇后娘娘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太医,太和宫所有宫女太监也听着,若娘娘出半点差池,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迎接朕回宫。”
这话虽然是说给他人听的,但雪漓知道,事实上是在威胁她,若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其他人就全成了陪葬,他清楚雪漓善良的本性是不会连累无辜的!
雪漓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声音哽得说不说一句完整的话,“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眸中始终是暖人的微笑,“傻妞,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要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要比芥儿乖,不然他长大会笑你的!”
再一次转身,他眸中的凝重渐渐加深,此去真的能活着回来吗?他不知道……
临行之前,他犹豫再三,终究去找了趟端亲王。
端亲王见他行色匆匆而来,远远地便迎上去跪下行礼,司宸墨双手将他扶起,携起他的手,同入内,这动作让端亲王惊讶。
“父亲,”司宸墨忽然唤道。
端亲王被这句话震得呆若木鸡,以至忘记了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听司宸墨叫他父亲……
“父亲。”司宸墨又毕恭毕敬朝他做了一揖。
这一次,端亲王却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呼唤……
而他却没有在意他的迟疑,只继续说道,“父亲,朕有一事相托。”
端亲王终于明白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微微一笑,问道,“关于皇后的事儿?”
“是!”司宸墨目光满是忧虑,“本想带她一起走,但是她的伤势不允许,所以,劳烦父亲大人在宫里多待一段时间,以掌握大局,朕不希望她有不测,当然,还有你的孙子,也拜托你了。”
“这个,请皇上放心吧,万不得已的时候臣……”
“此地就我们两人,不要自称臣了……”司宸墨稍稍思索了一下,“到底我是你的君主,还是……你是我的教主?”
端亲王尴尬地一笑,“臣这教主当得……呵呵,实在什么也没做,汗颜……”
司宸墨却大笑,“父亲这话说得很矛盾。”
端亲王细细体会,也觉好笑,随之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俊逸非凡,只这笑声背后,二人又各自怀了怎样的肚肠?
司宸墨仍然忧虑重重,而端亲王心中却盘旋着一个疑问,可是,不管这疑问答案如何,他都将释然,或许,这便是命运,只是,这内心的痛又岂是一个字所能表达的……
“走了,一切拜托父亲教主大人!?司宸墨无意识道出一句很幽默的话,只是,粮任务呢谁也没笑出来。
望着司宸墨远去的背影,端亲王的眉间渐渐扭成一个结……
司宸墨一走,这皇宫立时就蒙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在皇宫最偏僻的角落,每个夜晚刘嫔都会准时出现在一处小院……琳妃所住的地方。
起初是出于同情,渐渐的,便是有意接近,因为她领悟到琳妃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琳妃每日勤奋涂鸦的纸张上面已渐渐能分辨出一些字迹,如皇上,漓妃,等等。
她知道琳妃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在一次皇上中毒时去了一趟太和宫所致,但是没有人知道原因,难道这其中有玄机?从琳妃每每愤恨的表情来看,确实如此……
这日,她和往常一样,提着一盒点心去看琳妃,走进小院,便见琳妃依旧在写字,地上桌上摊了一大堆纸。
自从那日她对宫女阿单发脾气以来,阿单对琳妃的态度好了许多,每日给琳妃收拾得整整齐齐,若不看正面,也看得过眼了。
刘嫔微微一笑,把食盒放在桌上,“妹妹今天又写了这许多字呢,先歇歇吧,吃些点心。”
她随手拿起一张,笑容在唇边凝固,随之而来的惊恐震得她倒退数步。
纸上的字依然歪歪扭扭,但是已经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以下几个字:漓妃是妖女,真皇上已被她所害,如今的皇上是她私通的姘妇。
刘嫔忆起了她和皇上的那个除夕夜,她应迷|药引诱皇上和她交欢的那一夜,当时就觉得有些异样,只是再没往深处想。
若琳妃所写属实,那么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她和轩辕夜的婚姻虽然是先皇指婚,但是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刻,那时她是那么爱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而他尽管妃嫔众多,但是也绝不会冷落了她这个太子妃,十天里总有几个晚上是属于她的。
而自从皇上登基以后,她就受了冷落,不过,相对而言,她已经是幸运的了,其他姐妹不知何故全部被送进了浣衣局,唯独留下了她,并封为皇后。
那时她还以为是轩辕夜对自己另眼相看,虽然哀怨他不再来宠幸自己,但也安分守己,从不多想,现在想来,自他登基开始就是另一个人了?
他留下自己的目的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丞相,权倾朝野,暂时还不敢得罪,只待他羽翼丰满,便一举灭了丞相满门,将她贬为嫔,估计若不是因为她还有个瑜儿,也会落得发配边疆的下场。
而那个药引童女呢?自他登基便一跃成为妃子,享尽了皇上的专宠,莫非他们之前便有勾结?可真正的轩辕夜去了哪里?也许真被害死了吧。
想到这儿,她的心便剧烈疼痛起来。她的夫君,她的太子,她一生的真爱,如今竟然幻化成假象……
琳妃忽然在扯她的衣袖,她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从琳妃的手势判断,她在问她是否能看懂自己写的东西。
她微微思索,最终微笑着道,“妹妹,加油吧,已经能看出些了,这皇上,漓妃,妖女这几个字都清楚,哼,想那漓妃果真是妖女,也不知道用什么狐媚之术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琳妃急了,抓住她的衣袖连连摇头。她微微一笑,“怎么?姐姐说得不对吗?那也不急,妹妹继续练吧,比原来大有进展了,想必过几日就能写清楚了……”
琳妃沮丧之余,重新打起精神开始挥笔疾书。
“妹妹先忙着,姐姐不打扰了,早些休息,别太累着自己,啊?”刘嫔手中拽着她写的东西,步出小院,脸上始终荡漾着微笑,只这微笑渐渐变得诡异。
她将这事从头至尾又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无论这皇上是真是假,对她来说,假亦成真,真亦为假。
她的娘家势力已经完全坍塌,如今的她完全是孤零零的势力,如果没有瑜儿的存在,连命都难保,所以,要她在天下人面前揭穿这个天大的秘密,谁会相信她?估计消息还没传出去她就已经被灭口了。
不,她没这么笨,他就是皇上,是他孩子的父皇,若有一天她的瑜儿能被封为太子,那她依然会母凭子贵!
如今唯一的阻碍便是漓妃,原来她的孩子并没有死,皇上还说是为了防止紫画那个女人害死孩子,才谎称孩子已死,悄悄送往宫外。
紫画那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干假怀孕,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就连曾经备受皇上宠爱的紫画也未曾得到皇上宠幸而怀孕,其他妃嫔就更不可能了,如此说来,她便只有一个敌人——那便是当初的漓妃,如今夺了她后位的殷雪漓。
她冷冷一笑,皇上可以是真皇上,但漓妃却必须是妖女……
不知太后知不知道此事?或许可以前去旁敲侧击一下,探听虚实,主意一定,便改道朝凤藻宫而去。
今晚的凤藻宫有些异样,守卫都站在外面,还有间或走过的侍卫来回巡逻,她有些疑惑,躲在花丛间静观其变。
稍后,见一个男人的影子进了凤藻宫,也没人阻拦,看来不是第一次进太后寝宫。什么人这么晚还来找太后?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宫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今晚定要探个究竟!
如此一想她便捡了颗石子往对面花丛一扔,悉悉索索的声音将守卫吸引了过去,她猫着身子从花丛中钻进了凤藻宫。
转了个圈,来到太后寝宫较为偏僻的一侧,躲在窗棂下,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这死没良心的!巴巴的这么久了才来一趟玉京,还把自已的王妃也带来,是什么意思?存心气我吗?”
“珠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她不是先回去了吗?”
“端景颐,我告诉你!若你敢对我负心,我定废了你!”
“你这个蛇蝎女人,我把王妃一同带来只为了避嫌,我可有一时一刻忘得了你。纵然你
药引皇妃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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