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 作者:nprouwen
还没等南洛璎回过神来,四喜与那张家的婆姨就带着两个小丫环,四个半架半拖的把她给拉了出去,南洛璎一直让拖到了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瞄了一眼屋里脸色怪异的裴彬玢
035 分开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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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南洛璎让人送了出去,裴夫人立时命人将书房的关上。
直到房门合闭的那一刹那,裴老爷这才一按桌子,低声喝道:“你将是越来越懂事了,休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不和家里长辈们商量一下,还好这休书还未写成,若是真的写成了,你待怎的?还真的要休妻不成?”
裴彬玢低着头只是眼眸不动的发呆,并不作声。
这样无声的抗议更是让裴老爷心头起火,他一伸手扯起桌上的碧玉镇纸就要向裴彬玢砸去,裴夫人原一直立在一边看着,看见裴老爷手一抬,便冲到裴老爷面前,抱着他的手说道:“老爷,彬玢素来也非不讲道理的孩子,只怕是那个女子先有不对之处,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好好,你说,你说,你这媳妇是犯了什么七出之条?”裴老爷扬着手指着裴彬玢喝诉道,说完又瞪着裴夫人冷声说道:“这孩子都是让你养成这般野蛮骄横,如你那个外甥一般无二。”瞧见裴夫人面色大变,这才惊觉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如何能这般说裴夫人娘家兄弟的儿子。裴老爷这才有几分尴尬的叹了一口气放下镇纸,手指在那碧玉雕刻的辟邪光润的背板上磨蹭了一会,也没听到裴彬玢说出一个字来,不由又提了提气,但看见一边裴夫人一脸心痛的表情,自是有了几分气弱,回心想起前些天才刚痛打了这个儿子一次,又瞧见裴彬玢一脸僵硬的表情,只怕那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心里又缓了缓。
半晌,裴老爷有点无奈的吐了一口郁气,用尽量平各的口吻说道:“这才成亲几天,你就要休妻,且不说你媳妇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便是真有,只要不是什么大错,我们裴家也不能做这样不仁不义的事,你让她一个女子,被休之后如何立身处事。”
裴彬玢还是不理不睬,一心盯着桌面发呆,裴夫人知道他还是在和裴老爷赌气,但看见父子两,一个气的脸色都变了,另一个就是僵着不说话,这才有点急了,拉了拉他的衣袖,有点肯求意味的说道:“彬玢,你爹说的话可是正理,你听到没有。”裴彬玢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裴夫人瞧见他点头,不由浅浅笑道:“你才纳了妾便要休妻名声只怕不大好,会让人耻笑我们裴家宠妾欺妻,但你若是真这么不喜欢这个女子,我看不如在邻近的如城里给你置间院子,你先带着一家搬过去住上几日,只说是要照顾那边铺子里的生意,过几日你再回来住便是了,让她一人在那里呆着,眼不见,心不烦,便是了。”
裴彬玢立时抬头望着裴夫人,虽还没说话,但从眼中的神色来看,自是愿意的。
裴老爷不悦的双眼一瞪,沉声说道:“便是这般教导儿子的?你不如得空好好教导教导他们怎么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咱们的儿子,品性如何,我还不知道嘛,虽然脾气不太好,却生性纯良,那个女子若还有点可取之处,断不会想要休了她,只是,那个丫头”裴夫人说到这里,停了停好似,南洛璎这些天来,总是安份守已的呆在屋里,安静的过份,还真未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来,便转了转眸子,方说道:“生生的不讨人喜欢,又总爱生出些事端来。自她入了门,我们又何曾亏待过她,便是彬玢宴请朋友迎新人的时候,她也要出来添堵,那里有一点容人气度。”
裴老爷叹了一口气,这门亲事本来就是一波多折,这个媳妇自己也未必有多满意,只是家和万事兴,做为一家之主,总还是希望这小两口,和顺圆满,踏实的过日子,但现在看见妻子与儿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幅只盼着自己点头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息道,也罢也罢,只要家里不再这样争争吵吵,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思及此,裴老爷不由微微点了点头,轻叹道:“你们觉得如何好,便如何做吧,只是不要太过委屈彬玢的媳妇了。”
说完裴老爷立起身子,走到门边,又想起了些什么,便回头望着裴彬玢说道:“彬玢,记住,你一个月里还是要过去住上一两日的。”
瞧见裴彬玢点了点头,不由又叹息了一声,这算是什么事,唉,那家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那一对人不是那样过上了一辈子,怎么偏生自己家里就这般的不省心
裴夫人瞧见裴老爷出了屋子,这才笑着一点裴彬玢的头,有点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和你爹拧着来,你就顺着他的意思些,莫非那天还没把你打皮实了。”
裴彬玢闷哼了一声,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去了,裴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儿子,总是这般,好像什么都会写在脸上,偏偏真正在意的事,却又不会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捉磨。猜想裴彬玢还是在捉磨内宅里的事,便安慰道:“好了,你好好用功,其他的这些事,就让娘来办吧,明年秋试你可不要再让娘失望了,你弟弟十六岁便中了解员,你考了两次却连乡试都没有过,明年,你舅舅可是想着要给你们两兄弟好好准备着呢。”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裴彬玢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裴夫人也只得做罢,叹了一口气,出门却看见裴老爷一人立在屋外的假山边出神,走到近前。
裴老爷回过头来望着裴夫人说道:“你真的觉得送走彬玢的媳妇要好些?”
“老爷,你刚才不是都答应了嘛,怎么?”裴夫人有些诧异。
“唉,我只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才好,唉,好吧,好吧,就随你们的意思办吧。只是真的有必要嘛?”
裴夫人瞄了瞄裴老爷的神色,这才带着几分抱怨的说道:“有必要嘛?你当我愿意操这个心,还要做戏给外人看,只是彬玢的性子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厌恶这个女子,便是厌恶,何必让她留在家里给大家添堵呢?当初我大哥就说了,南家那对父子官位不高,却都是一门心思想要依附着广陵郡王,是朝里有名的跳梁小丑,本就劝我们不要与他们结亲,南家也正好有意悔婚,是你偏生不同意,要是依着我的意思,娶了封家的那个姑娘,何至生出这番事来”说到一半瞧见裴老爷神色不佳,便收了声,淡淡的说道:“老爷,我也只是希望彬玢能过的快活些,一家人能平和安静的过日子,要是他们这样三五日一闹,总有一天会让人看笑话的,打发出去,分开来过,也未必不好,咱家又不会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裴老爷眼睛眯了眯,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附和的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许了裴夫人的主意
036 生活无奈
南洛璎硬让四喜等人给拖回了房里,一到屋里,南洛璎就将她们都打发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这时候才觉得脸上是火热的,早就让裴彬玢那样无视的轻蔑给激的热血上涌,才会那般激动的与他顶上了。
现在想起来越发心里有些添堵,这个家里,除了吃喝不愁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留念的嘛?人如果只是为了活着,而继续活着,那这样的生活,便不能被称为生活,而是生存,一种淡淡的悲哀回荡在南洛璎的心里。
来到这里这么久,好像所做的一切都与这个时代节节不入,得来的总是更多的打击与厌恶。她想着这些越发难过,推开窗,望着屋外,院里的桃花已经大多谢了,三三两两的枝头上还挂着几朵残粉,淡淡的花草芬芳顺着清风飘进了屋里,那一瞬间,这种自然祥和的气息,让南洛璎心中的浮燥不由自主的开始平和了些,细细想着这些天里的经历,左右推敲事情的发展,以及这些人的想法。
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屋外多多敲门说道:“少夫人,云姐儿来给您请安了。”
南洛璎眉目挑了挑,云非烟,想起那个娇羞女子的楚楚风姿,忆起晚晚脸上让云非烟母亲打过的伤,南洛璎只觉得心里气郁着难受,半天也不说话。
多多未听到南洛璎发话,自然不敢直接推门进来,便站在外面又说了一遍道:“少夫人”
“夫人,非烟来向你问安了。”
云非烟说话时声音清和的如微风中相撞的风铃一样动人,只怕就是见不到人,只凭这样的声音,也足以让不少男子为之魂牵梦萦。
南洛璎这时候才闷闷的冷哼了一声,淡不淡,冷不冷的轻声说道:“好,多多,让云姐儿,进来吧。”
云非烟今天着了一身粉的像霞似的衣裳,身上的云纱披衣,轻薄如轻烟,行走之时,动作虽然缓慢,但那身轻烟还是在四周飘荡着,更映衬的一张纤瘦的小脸粉如三月盛放的桃花一样娇嫩,极美极娇。
只是这般的轻薄衣衫,便是盛夏之时穿来也嫌单薄了些,而且这时候不过是春夏相交的时光,她这样打扮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合适宜的。云非烟行到南洛璎正前三尺左右,一边盈盈下拜,一边说道:“非烟给夫人请安,夫人万好。”
南洛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也不让她起身,抬眼凝着多多说道:“你先下去准备些果子糕点来。”待到多多退下后,南洛璎看着还弯着身子,行着万福的云非烟,淡淡的说道:“起来坐吧。”
云非烟又欠了欠身,才说道:“非烟谢夫人赐座,只是非烟不敢,非烟入府多日,一直未曾来向夫人请安,是非烟的不是,还请夫人原谅。非烟日后定当多来向夫人问安。”
“这当得什么事,用得着这般看重。”南洛璎浅浅的笑着,心中微一沉呤,便有了计较,多时也不曾想起自己这位夫人,今日刚才闹将起来,便来了,只怕是已经得了什么消息。哼,只怕南家的长辈是断不肯休妻的,初还以为云非烟是个胆小又有点傲气的女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迎高踩低的小人。若是云非烟真的就一直不来向南洛璎请安,南洛璎也不会念着要去寻她的麻烦,但她今日这般做作,却让南洛璎心里越发有些反感这个女子。淡的望着云非烟,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妆容,眉画的弯而清丽,额上细细点着一朵红梅,头上的发髻里有一弯粉色的桃花,最难得的是这细小的桃花钗里还点着两朵鲜花,上面又点着一只精细的蝴蝶钗,因花是鲜花,这蝶恋花就显的格外真实,已分不清那是珠钗那是桃花,可算是假亦真时,真亦假。
这样的发钗,不但美丽,而且也算合现在的时令,只怕是南洛璎的梳妆台里,也捡不出几套这样的首饰。
云非烟听南洛璎说的随意,便抬首笑了笑。南洛璎看见她笑了,也跟着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淡漠的好像在说些闲话般的轻声说道:“你娘连我身边的贴心人都打得,你不过是不来请安,说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事嘛。”
南洛璎说的风淡云轻,云非烟,可不敢真的以为是风淡云轻,不由又弯下身子急急说道:“夫人,家母之事,非烟并不知情,非烟回去定会”
“定会如何,你是会帮晚晚帮她一个耳光,还是会让晚晚打她一个耳光?”南洛璎说到这里语速略快,只是眯着眼望着云非烟,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却。
南洛璎话音刚落,云非烟已经跪下,垂首说道:“夫人,家母千错万不是,非烟都代家母在这里向夫人赔罪了。”南洛璎冷哼了一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但还是压着心里的感觉,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这世上还需要什么规距,何况又不是你做错了事,你赔罪又算什么,还是快起来吧。”
“夫人,非烟回去以后,一定让家母去向晚晚姑娘道歉。”云非烟说着,那身粉霞披的云纱披肩,也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在那轻轻荡动着,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哦”南洛璎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屋外的门轻轻晃动了一下,不由挑了挑眉,沉声说道:“嗯,也只能这般了,不过,回去告诉你娘,她不过是裴家的一个奴婢,虽然年岁大了些,但也不可以倚老卖老,仗着女儿在主子面前得了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屋里,什么人都不是她可以随便打得的。若是我的丫环真有什么不当之处,只管来告诉我,我来处置,若是怕我处的不公,你也可以去告诉夫人,必竟这个家,还是夫人在当家的,自己动手,她配嘛?”
云非烟听到那句“仗着女儿在主子面前得了势”,早就脸色变的惨白,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泪水在其中滚来滚去,却还是轻声说道:“夫人不见怪,便是非烟的福气,非烟日后定当劳记夫人今天的教诲,日后时时来向夫人请安,听谒夫人的训诉,以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若夫人生气。”
南洛璎看见云非烟垂下头的地板上多出了几点水珠滴落的痕迹,还有她颤抖着的肩,心里突然一颤,觉得自己有些过份,竟生了一丝悔意。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只怕这些天真的是让裴家折腾的有点精分了,这个女人,其实又何曾做错过些什么,在这样的世道里,她不过是随水浮萍,又何曾能自己选择命运的归宿。想到这些,南洛璎不由叹了一口气,脸色温和了一些的说道:“没别的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云非烟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推开门的时候,门正好打在正走近的多多手里的托案上。
“哐当”一声,那托案带着各色的点心一起滚落了一地,云非烟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
身后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多多,还有正在叹息的南洛璎。
037 裴老夫人
云非烟走后,南洛璎又望着窗外的景色发了一会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突然听到四喜在屋外说道:“少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喝茶。”
南洛璎不由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老太太,她心里总有点发憷,或许是因为那双经过岁月洗练过的眼睛里,总是让看不透,却又充满了智慧。不论愿意或是不愿意,终还是要去的,听到四喜的话,南洛璎也不多做迟疑,便领着四喜准备出去,走到回廊的时候,正瞧见柳儿坐在回廊里的青石围栏上,南洛璎看见这个丫头,就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明白,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想到从这个柳儿来后,不过数日的时光,自己却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把自己原本打算的全都打乱了,不由又深叹了一声。
到了裴老夫人住的慈云苑,朝霞姑姑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朝霞给南洛璎见了一个礼,恭敬的说道:“少夫人,老夫人正在等着少夫人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就领着南洛璎去了正屋一侧的暖阁。
南洛璎一进屋,便看见裴老夫人正半躺着歪靠在屋里的悬丝祥云纹的罗汉榻上,听见朝霞姑姑说南洛璎到了,裴老夫人却眼也不睁的说道:“彬玢媳妇儿,你来了,过来,给我捏捏肩。”
南洛璎虽然对这家人都没有啥好感,但对于这样的岁数的老人总是尊重的,便依言走到了近前,轻轻的拿捏着,前世南洛璎就经常为自己的奶奶做些按摩,这点小事,自是难不着她,不多会,裴老夫人就舒服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嗯,不错,彬玢媳妇儿,今天你娘过来和我说,你和彬玢要搬出去住?”
南洛璎捏在裴老夫人肩上的手,不由停了一瞬间,同一时间,裴老夫人微微睁了一下眼,但很快又继续接着闭目养神。
好半天,南洛璎才低低的应了嗯一声,裴老夫人听到了南洛璎应声,这才继续说道:“嗯,这件事是彬玢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南洛璎心下一遍迟疑,不知道这又是闹的那一出,眉头慢慢的锁在了一起,正在南洛璎踌躇难答的时候,朝霞姑姑又领了两个人进来,南洛璎看见他们进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好,正主儿来了,不管怎么样,是螺子是马,都要牵出来溜溜。原来,来人正是裴彬玢与云非烟,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裴彬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换了一套衣裳,一身水蓝色的海涛晴天纹的襦衫。云非烟也换了一身更添精致的衣裳,这身水蓝色的及地长裙,裙子用精致的柔纱制作,上面零星的点缀着珍珠与银质的小玲,一走动起来,不但会反映出星星点点闪亮,还会铃声轻响,头发光亮柔顺的挽着,满头的珠华晃的人眼目生辉,但最夺目的却是脖子上的那串紫色的珍珠链子,紫色珍珠本就少见,何况这一串,大小相宜,颗颗圆润,更为少见的是,这珠子还发着淡淡的柔和光亮,十分美丽。
裴老夫人听朝霞说起大少爷到了,这才睁开了眼,很亲昵的拍了拍南洛璎还抚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好了,彬玢媳妇儿,你也累了,来,就坐在我边上歇着吧。”转而又对裴彬玢说道:“彬玢,你也坐下吧。”却到一进屋子就向她行礼的云非烟视而不见。
待到两人坐定以后,裴老夫人这才又打量了一下云非烟,笑着一边打量着云非烟一边说道:“你是彬玢屋里的人。”云非烟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裴老夫人却是敛了原先的笑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这般打扮像是什么样子?你彬玢媳妇儿的脖子上不过也就戴了一串小玉珠子,你居然戴着紫气烟然珠。哼,好大的气派。”
裴彬玢在一旁低叫了一声“奶奶。”
裴老夫人闷哼了一声,转而盯着裴彬玢,不悦的道:“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事,我一直也懒的管。”说到这里裴老夫人的目光慢慢变的深湛,一直就那样望着裴彬玢。
裴彬玢让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挑了挑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奶奶,你想吩咐什么?”见裴老夫人还是不说,裴彬玢只得站起身来,凑到她身边,牵着她的袖子说道:“奶奶,你要是不喜欢非烟这样打扮,以后让她不要这样打扮就是了。”
“哼,既然进了我们裴家的门,就要恪守妇道,一个你屋里的人,天天打扮成这样,论华贵,居然超过了正室,又不得当,天天这样,成什么样子。”裴老夫人说着话,人也慢慢坐直了身子,拿起放在榻边小桌上的茶杯,揭开杯,吹了吹水上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这才望着一直福着身子弯在那里的云非烟说道:“起来吧,都说洗尽铅华为人妇,你现在已经是彬玢屋里的人,要懂得进退分寸。”
裴老夫人眼角的余光瞟见裴彬玢的嘴张了张,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听你娘说,你要和你媳妇一起出去单过,唉,这家这么大,那里就容不下你了,非要出去。”
“这个父亲想我去如城那里铺子历练一下。”
裴老夫人眼眸动了动,嘴角微扬了一下,又慢慢躺下,一边说道:“奶奶老了是老了,但还不糊涂,以为你的那点小花肠子,奶奶真的不明白嘛?好,你要去如城历练也是好事,反正来往不过半日多些的马力,你要回来也便当。”
说着这会话的功夫,裴老夫人已经躺好,便靠着那里,望着裴彬玢,眉眼带笑的说道:“只是,既然是去历练,可不能呆不得几日就往家里跑,一个月里在这家呆的时间反比在如城更长。听到没有,你如不好好呆在如城历练,我只好拿家法教训你这个不知长进的东西,听到没有。”连着两个听没有都说的是声色俱厉,裴彬玢只得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却又强辩道:“只是我总要回来总店这里汇汇帐什么的。”
裴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一个月来汇三次帐足已,一次在家中歇上一两日也便够了。嗯,你下午还要去铺里看看,就回了吧,那个丫头也去把那身衣服马上给我换掉,看着闹心。就让你媳妇儿留在这里陪陪我吧。”
南洛璎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给裴老夫人做做按摩,居然还看了一场免费的训孙记,本来应该剧集结束了,自己也该撤了,万没想到却让裴老夫人给留下来了,一时不知道这老太太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心里居然有点隐隐约约的发慌
038 两女相争
南洛璎原本以为裴老夫人留下自己,定会是有什么训斥,没想到,不过是闲话些家常,说了一些裴彬玢小时候的趣事,大约真的是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居然在老太太的眼里这个孙子不但聪明,而且还能文能武,对于这样的评价,南洛璎当然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听见。但也从老太太字里行间的意思里品出了一点味道来,那便是裴彬玢还是不错的,只是和自己不容洽,要自己好好的让着这男人,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南洛璎对于她这样的好意,只能叹气,但看着她慈祥的笑脸,南洛璎不由想起自己早逝的奶奶,竟忍不住的有些发酸,虽然对老太太的话不以为然,但还是应承的连连点头。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又在那里吃过了晚饭,老太太才放南洛璎回去,因为四喜早就让老太太打发走了,老太太本来是要让朝霞送南洛璎回去,但南洛璎却不愿意,连称想要自己一个人走走。老太太瞧见外面的天色也未全黑,这才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南洛璎一个人顺着青石小路慢慢的走回自己住的流云苑侧院,大约因为正是下人吃晚饭的时间,院子外面守门的婆子也不在,南洛璎自己推开门,走进院子,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当下也留了意,便敛住了脚步,轻手轻脚的摸近,这才听清是柳儿正在说话"你算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我算什么人,我只是这个屋里的大丫头,我知道丫头就要有丫头的本份,你呢?何况你还是个寡妇,大半夜里跑去方家少爷的屋子,招惹人家少爷所为何事?可知道这样会凭白给自家的主人招惹是非。"这声音却是四喜的,南洛璎心里一时有点不知所以然,虽然柳儿有点古怪,自己是早就看出来了,但四喜这个丫头,也非是什么对自己忠诚乖巧的人,怎么会这般维护自己?
"你在胡说什么?你少含血喷人,我我我几时去过方家少爷的屋子。你这般胡说,我真没法活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打人。你你我和你拼了。"柳儿含愤带怒的吼道。
"拼?你再叫大些声好了,最好把裴府里的人都叫过来看看,看看方家的少爷,夜会的是谁。"这一句话音一落,柳儿立时收声了,只是还隐隐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哼,我本来就是趁着今天少夫人不在,又把多多晚晚几个都打发了出去,想和你好好说话,你却百般抵赖,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四喜停了停,便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
南洛璎听到这里,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四喜,究竟在这个家里是什么样的身份,在自己面前也是扮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柳儿哽咽着嗓子说道。
"很简单,我只是帮老夫人给你传一句话,不管在南家如何,这里是裴家,裴少夫人的名声与裴家的声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谁要是再胡言一些什么有的没有的,有损少夫人的名声,便是与裴家过不去,裴家也绝容不下这种人。"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颗巨石投在了南洛璎的心里,一时间,千种念头,百般猜想在心头涌过,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时间好像停在了那一刹那上,静止住了一瞬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弹指的瞬间,南洛璎又听到四喜继续说道:"你明白什么意思嘛?"
"四喜姐多心了,柳儿自十四岁进府开始照料小姐,小姐一向对柳儿照料有加,就是你不做任何叮嘱,柳儿也决会把小姐放在心上的第一位来维护。"
南洛璎听到似乎外面传来脚步声,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轻声唤道:"人都去那里了。"
只听到四喜应声,门也跟着让人拉开,四喜与柳儿垂首并立在门边,接着听四喜说道:"少夫人你回来了。"
南洛璎眼眸扫了扫四喜与柳儿,接着在柳儿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自己猜想中的掌印,便浅浅笑了笑,若有深意的望着四喜说道:"回来有一会了,你们在屋里干什么,我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婢子与柳儿姐姐说些闲话而已。"四喜低眉顺眼的说着,南洛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神色,还是一如平常,四喜依旧是一脸的干练,柳儿还是那般的柔和,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竟然连泪痕也都看不出踪迹。
南洛璎心里有点隐隐发凉,柳儿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四喜更是只有十六七左右,这样年岁的少女,便有了这般隐忍的功夫,只怕是多少现代办公室里奔三的白领也不及的。
四喜发觉南洛璎正在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道:"少夫人请跟婢子先去休息如何?还是婢子先去准备晚饭。"
南洛璎警觉的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我陪奶奶吃过饭了,你们自己先去吃饭吧,我去书房看会子书。"
四喜纤巧的手指拿着小烛,点亮了书房里两只婴儿臂粗细的火烛,看着烛光晃动,南洛璎随手拿了一本《女则》,便笑着说道:"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个人看会子书就好了。"
四喜福了福礼,便应声出去。
看见四喜出门,南洛璎这才丢下手里的书卷,望着那跳动中的烛火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外不停的走动,这才凝了凝心神,轻声问道:"谁"
"是婢子,柳儿。"
"哦,进来吧。"南洛璎就着烛火的桔色光辉,细细看着柳儿,见她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局促样子,心下一阵冷笑,便是刚受过气,也能忍住泪,一脸淡定的丫头,她的表情,她的神色,又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南洛璎心里虽是这般想着,但脸上还是扬起了一抹十分温和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嘛?"
"婢子有一件事,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说话时,柳儿的声音好似都紧张的发抖,手指更是不停的揉动着袖口的缀边。
南洛璎不由挑了挑眉,莫不成要为了下午的事,来告状的?
现在清况不明,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维护自己的人,这些她们之间的纠纷,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想到这些南洛璎眉头不由皱了皱。
虽然柳儿是南洛璎的嫁家来的贴身丫头,但因为之前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见着这个丫头,又因为更有几分害怕她看出来自己与原先的南洛璎有太多不动,所以南洛璎对她一直不太亲近。现在她突然跑来,又是这付神情,也难怪南洛璎心里一片猜疑。
南洛璎半晌无声,柳儿更加紧张了,却还是颤抖的说道:"小姐,我知道有的事,我不该问的,可是,婢子来几日了却还没有见着细娘姑姑,可是小姐还没有遣人去接她回来。"
见南洛璎愣了愣神,柳儿以为自己猜对了,那里知道南洛璎是完全不知道这个细娘姑姑是谁,便紧跟着说道:"细娘姑姑那时还病着,因为怕误了小姐婚期不便一同前来,便留在路上休养,那时候小姐不是说过,一到裴府,就让人去接姑姑来嘛?"说到这里,看见南洛璎面无表情,柳儿敛了敛眼眸,但还是垂首继续说道:"细娘姑姑一直照顾小姐到大,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姐,以前不是说过,要照顾姑姑终老的嘛。"
"咳咳"南洛璎也不知道自己是让风呛着了,还是让这样的一个难题给闷着了,居然忍不住咳了起来。
柳儿看见南洛璎咳了起来,很见机的去桌边倒了杯水,端到了南洛璎面前,南洛璎接过茶杯,好半天才模模糊糊的说道:"来了这里以后,我也一直病着,后来发生的事也多,在这家中,我也一向不太得力,便把这事给放下了,既然你提起来了,你就去办吧。"
柳儿猛的看了南洛璎一眼,眼里的神色一闪而过,便又垂首应道:"是。"
"你要是一个人不方便,便让四喜去给你府里找几个人帮忙吧,明天就去办。"南洛璎说着话,只觉得全身无力,身边却又要添一个陌生人,也不知道是亲善,还是前事不知,终是一件麻烦事情,唉。
只是听柳儿提到那个细娘姑姑自幼照顾南洛璎,现在又病着,却又怎么也不忍心不闻不问,不管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039 准备回门
第二天,南洛璎带着柳儿去禀了老夫人细娘姑姑的事情,在老夫人的相询下,南洛璎大致讲了一下从柳儿那里听来的情况,在送嫁的途中细娘姑姑病了,因为当时婚期再即,因害怕路上颤颇太过辛苦,再加上大喜的时候带着病者,总是有失吉利,便在将细娘姑姑安置在了当地的小旅舍中,当时便说好,到了裴府再遣人去接。
裴老夫人眯着眼,静静的听完了话,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细娘可是你的||乳|娘"
南洛璎也不知道是与不是,便不做声,只是浅笑着,裴老夫人便以为是南洛璎默认了,便点点头说道"这事是应做的"说到一半,眼眸转动了一下,手指收紧了一瞬间,头微微的侧了侧,若有所思的慢慢说道:"我看这样吧,彬玢媳妇儿,你进门也有些日子了,按着习俗,成亲满月之日,你与彬玢便要上门去拜见岳丈。"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抬起头凝着南洛璎,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原本,东京离这里有十来日的路程,你爹怕你们两个路上辛苦,已经说过这样的虚礼可以免了,但我总觉得不妥,不如你们两就早几日启程,回门的时候,也正好去接细娘回来。"
南洛璎只觉得脑门上有点冒汗,别人不清楚,但南洛璎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这闺女当的,连谁是自己的亲爹都认不出来,还要回门?可是到时候连家门向那开都不知道,这这这不是明着要让人拆穿嘛?难道自己真的要用一个穿越必备的天雷大法,宣告失忆?
裴老夫人见南洛璎半天不说话,伸手轻轻拍了拍坐在自己椅榻侧的南洛璎,温和的说道:"你娘亲三年前就过逝了,只怕现在你与||乳|娘便最是亲厚,她到了裴家,就让张成给她找个独立的小院,让她好好安心养病,也算全了你的这份情义。"
南洛璎听出裴老夫人言语里的关切与善意,看着裴老夫人如同自己奶奶一样的花白头发,那一瞬间,鼻子里突然有些发酸的感觉,只怕她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还会关心自己的人,不由轻声叫道"奶奶。"
裴老夫人听到南洛璎的声音里微带泣音,温和的拉过南洛璎的手,安抚的说道:"当年,我们与爷爷相识相交多年,后来又是比邻而居,你爹比鸣儿要早些出生,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抱过他,到后来,你爷爷随着封老爷到京城赴任,便举家搬到了东京,便是这样,我们两家也时常走动,现在想起来,这些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唉。"裴老夫人说到这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眼光悠悠的望着前方,好像正在看着南洛璎,只是与她对视的南洛璎,却清楚的知道,她的目光其实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透过自己,在看着过往的那段时光。
裴老夫人很快扬了扬唇,笑道:"看我,人老了,就喜欢说这些,这样说起来,你其实真的就像我的孙女一样。"
"奶奶。"南洛璎又叫了一声,裴老夫人不由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明天,你就和彬玢先去如城挑个宅子,必竟这是你们两以后要长住些时日的地方,总归要你们两个中意才好。"说罢,裴老夫人又沉呤了一下,继续说道:"嗯瞧瞧有没有那里需要整休的地方,也好让他们早点做些准备。回来后,你和彬玢就动身去东京上门给你爹见礼。"
南洛璎握着裴老夫人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一下闷在了上面,提的紧紧的,崩的紧紧的。
裴老夫人看出来南洛璎的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南洛璎的手,笑道:"不要怕,万事奶奶给你做主。"转首向一侧立着的朝霞说道:"朝霞,你让鸣儿媳妇儿,给彬玢他们多准备些礼物,别让亲家笑话我们寒酸,也不要让彬玢的媳妇儿回娘家里的时候失了颜面。"
南洛璎心里的紧张中却又有了一种感动,这种奇怪而又纠结的情绪在南洛璎的心里漫延开了,一时间南洛璎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裴老夫人为自己考虑的这份心意,还是应该怪她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环境里
想到要和裴彬玢那个混球一起千里同行,一起回"娘家",一起去那个如城住上一阵,南洛璎只觉得满头包,便浅浅笑着,拉着裴老夫人的手,撒娇般的说道:"洛璎不舍得离开奶奶,不如让非烟妹妹去如城照顾就是了。"
"这可感情好。"裴老夫人笑道。
"奶奶同意,就最好了。"南洛璎又撒娇似的摇了摇裴老夫人的手。
"你说真的?"看见南洛璎一脸诚肯的点了点头,裴老夫人慢慢敛住了笑意,正色说道:"哼,你不想着好好服侍你的夫君,天天和我这个老婆子厮混,真是长进。"
南洛璎知道自己的提议肯定不会有机会成功,只是想着就这般试试好了,若是成当然好,便是不成,也可以讨好一下裴老夫人,左右不会有什么损失,没想到裴老夫人脸色变的这么难看,当下有点惊诧的望着裴老夫人又叫了一声奶奶。
裴老夫人看见南洛璎有点让吓着的神色,脸色这才缓了缓,慢慢说道:"你要是真这般想,那可就真让奶奶太伤心了,彬玢是你的相公,你不想着怎么和他好好过日子,总想着陪着奶奶,你以后可怎么办?奶奶是黄土淹到了嘴边上的人了,能护的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记住,你现在是彬玢的媳妇儿,说起来,你就是裴南氏,先是裴啊,便是提醒你要事事以夫为先,而且能真正照顾你,陪着你一生的终归是你的夫君。"
裴老夫人说到这里,看见南洛璎虽然没有反驳,但眸子里却有点不以为然的愤怒,不由心里也有几分不悦,提声说道:"丫头啊,我知道,你对彬玢有气,有怨,但你自己也要换个角度看看,不要只从自己这边想,若不是因为你爷爷与彬玢爷爷早就为你们订下婚约,他们又已经过逝,以之前那些传闻,在你爹提出退婚的时候,我也会同意,不会坚持让你进门。"
南洛璎听到又提起前事,不由提起了精神,试探着说道:"奶奶,你们都说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过什么。"这一句话说的可是真情实感,分外委屈。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这些天里,我亲眼看着你做事,我人虽老,但心自信是明亮的,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听到裴老夫人一句带过,南洛璎心里止不住的失望,但还是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算是?br /
嫌妻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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