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 作者:nprouwen
是回应,裴老夫人双目炯炯,那神采,那里还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裴老夫人又笑了笑,望着南洛璎继续说道:"彬玢,也是一个好孩子,你要和他相处了就知道了,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屋里躺躺,你也回去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和彬玢一起去如城。"说完挥挥手,示意朝霞送南洛璎。
南洛璎无奈的福了福,算是见礼道别,便带着一肚子的心事,离开了老夫人的慈云苑
040 果子纠纷
南洛璎辞别了裴老夫人一走入院子,外面的阳光便刺的她眼眸一眯,这时候临近午间,阳光已经有些烈了,南洛璎一大早便来了裴老夫人这里,坐了一上午,说了一上午,一口茶也没有蹋实的喝过,在路上走着,越发觉得有些渴了。斜眼瞧见一边一处小院子前面两棵枇杷树上挂着的枇杷果子甚是喜人,也不及多想便走过去摘了几只。衣袖却让挂在了枝上,很是不便,南洛璎一边自己理开挂在枝上的袖口边的流苏,一边对身侧的柳儿说道:"柳儿,摘些下来,回去吃。"
南洛璎正低着身子理着挂在树上的流苏,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尖利的声音喝诉道:"你在干什么?天啊,你这个丫头居然敢偷摘小金锤。"
南洛璎只觉得这一个偷字格外刺耳,衣袖上的流苏还有几缕挂在枝上解不下来,心下一急,索性手上加力,直接扯断了,这一解开,便抬首望向来人,南洛璎初时一直伏着身子,加上枇杷树枝叶茂盛,对方似乎并没有看见她,一瞧见南洛璎的装束,还愣了一愣。
南洛璎这一抬头,定睛一看装束,来人一身青衫布衣,却也瞧着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是谁的丫环。南洛璎便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天才慢慢说道:"这是那个屋里的丫环,这般没有规距,瞧见了主人也不行礼。"
"婢子是二夫人屋里的丫头,之前未曾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那个屋里的主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卑不吭,只是她说话的态度里却有着那样一份瞧不起人的傲然,刺的南洛璎心里一阵不舒服,原先因那个偷字刺出来的不快,在这时候就全然的崩了出来。南洛璎冷冷的闷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裴家虽大,但主子也左右不过那么几个人,你这都记不住,只能说是你的失职,这便已是不对,现在还当面顶嘴,不肯承认错误,这便是你做丫环该有的本份?"
南洛璎说完,只是那样瞟着这个丫头,却看见一边的院门突然让人推开,于姨娘牵着裴彬珏走了出来。
那个丫头不肯给南洛璎见礼,见于姨娘出来,到是跑的极快,走过去向于姨娘福了福,便说道:"二夫人,这个丫头偷摘小金锤。"一边说着,一边侧首望着柳儿。
南洛璎望着自己还放在一边的那几个枇杷果子,心里只觉得这个偷字更加刺耳,但也不愿意在于姨娘这里过多纠缠,便福了福说道:"姨娘好。"
于姨娘却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小金锤是谁摘的?"
南洛璎不由眉头皱了皱,万没想到于姨娘会一直纠结这几个小枇杷,在南洛璎看来,不过是几个枇杷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嘛。
青衫的丫头就像献宝一样的凑到于姨娘身边讨好的说道:"是她。"便瞟了瞟南洛璎身侧的柳儿。
于姨娘松开正拉着裴彬珏的手,凝着气,走到了柳儿身边,望着她又问了一遍道:"小金锤是你摘下来的。"
南洛璎在一侧有些不悦的说道:"不过是几个果子"这话还未说完,就见于姨娘有些歇斯底里的踹了柳儿一脚,踢的柳儿身子立时软了下去,于姨娘尤不解恨般的狠狠的抬起脚又要踢下去,南洛璎不由侧身一把拉住于姨娘,叫嚷道:"这些果子都是我让她摘的,姨娘有什么火冲我发就好了,何必拿个丫头出气。"
于姨娘却如没听见一样,又踢了柳儿一脚,这才停下了。
看见柳儿让于姨娘踢的软在地上,那衣上的脚印还清楚可见,只觉得那一脚像是踢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样,一种羞愤的气恼在心里越烧越旺,脸都让硬生生的气的绯红。
好半天南洛璎才忍住了要抽于姨娘一个耳光的冲动,平了平气,望着于姨娘说道:"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丫头不过是听我的吩咐做事,要是错了,也是我的错,你有什么不满便与我说好了。何况,就算我的丫头有错,我来管教就是了。姨娘,你管好你自己屋里的丫头,让她学好规距才是正经。"南洛璎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你不过只是家里的姨娘,有什么资格持起当家做主教训下人的份来了?
这句话虽然南洛璎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但明显于姨娘还是从前面的字里行间的意思里听了出来,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的极度难看,手抬了抬,似乎有想抽南洛璎一耳光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了,只是盯着南洛璎好半天,才闷哼了一声说道:"少夫人好大的规距,不愧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只是这偷窃却不管教,不知道却是从那里学来的规距,可是东京近年新出来的?"
南洛璎听她们一口一个偷,心里的不快积到了极处,说话也失了开始的平和,有点提高了三度声音的说道:"姨娘不用含沙射影,这果子是我摘的。"南洛璎说着又侧了侧头,凝着于姨娘,双目一睁,一字一顿的说道:"偷?偷什么偷,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摘几个果子吃,也能让叫做偷?"
于姨娘冷冷的笑了笑,慢慢说道:"这小金锤又叫玉里含金,虽也是树上结出来的,但价钱却是等如小金沙,她摘的这么多果子,便是再买一个这样的丫头也是绰绰有余。"
南洛璎万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的枇杷会如此的贵,冷不丁的听到,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硬冷的回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自己家里院中长出来的果子,我还吃不得了?"
于姨娘似乎就等着南洛璎说这话,南洛璎话音刚落,于姨娘的脸上就慢慢浮上了一种得意的冷笑,然后缓缓说道:"彬玢媳妇儿,你说的不错,你就是吃不得。"
南洛璎眼眸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紧了,不知道是因为阳光太烈,还是因为气愤,南洛璎只觉得脸上烧的热辣辣的生痛。
041 爱子情深
南洛璎当时就有用那些枇杷果子砸在于姨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的冲动,但必竟她前世从小就受过不少白眼,自然懂得在某种时候搞不清楚状况,太过冲动,反而会若来更多的羞辱,便扬了扬眉,冷声说道:"姨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哼,老爷可是吩咐过,这里的小金锤,都是留给彬珏熬药用的,谁也不需偷随意摘取。"
南洛璎瞧着于姨娘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但还是平了平气,微笑着说道:"那姨娘现在又想怎样?嗯?"
正说着话,南洛璎远远看见裴彬珩与长孙书亭,方陌悠,正从一边的路上走过,似乎看到这里的纠纷,三个男人相互之间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便瞧见裴彬珩远远提声说道:"大嫂,二娘,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然后便走了过来。
长孙书亭也跟在后面一起走近,只有方陌悠远远站着,好像有点悠然物外的气度,向着南洛璎微微笑了一下,便不在看着这边,远远瞧着远处的池水中已经生出尖尖小角的荷花。
于姨娘瞧见裴彬珩来了,只是闷闷叫了一声"二少。"反是裴彬珏十分亲近的迎了上去,牵着裴彬珩的手说道:"二哥。"接着就笑着在裴彬珩的手袖上蹭了蹭。看起来裴彬珩也与这个弟弟十分亲近,伸手在裴彬珏的头上抚了抚,才笑道:"小珏,二哥与方师傅呆会要来考你的功课,字临完了嘛?"
裴彬珏吐了吐舌头,才低声说道:"没有。"接着就从裴彬珩的手边钻了过去,拉着长孙书亭的衣襟说道:"书亭哥哥。"
长孙书亭也望着裴彬珏笑了笑。
裴彬珩在一边望着两个眉目不对的人,目光在地上散落的几颗枇杷果子上扫了一下,便扬声问道:"老远就听到大嫂与二娘在这里说话,不知道再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
南洛璎却没有答话,只是望着于姨娘,眼眸不动的那样凝着她,只是眸子里的阴冷的凉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于姨娘嘴唇颤动了几次,最终还是咽了一口气般的闷闷说道:"没说什么。只是闲聊。"
"哦,大哥请了我们一起去吃饭,若是没什么事,大嫂就与我们一起去吧。"裴彬珩淡淡然的接过话,转而笑着对南洛璎说道:"大嫂,和我们一起走吧。"
瞧见于姨娘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南洛璎没想到这件事便是要这样完结了。望着还在那里捂住于姨娘踢过的小腿,痛的颤抖的柳儿,心里只觉得这一口气咽不下去,眼眸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没有出声的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瞧见长孙书亭望着自己微微摇了一下头,最后还是向前拉起柳儿说道:"姨娘的这份情义,真是让人难以承受,看我的丫头,现在只怕路也走不了。"
南洛璎扶起柳儿,这才望着于姨娘,一字一顿的说道:"真是盛情厚义,让人没齿难忘。"
裴彬珩听当没有听出两人之间的暗涌,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大嫂快些,大哥最不奈等人。"
裴彬珏一听见他们要走,便在一边叫嚷道:"二哥,带我一起去嘛!"
裴彬珩回首瞧着他说道:"小珏,你功课没做完,不怕大哥考你?"这一句便让裴彬珏老实的缩回了于姨娘身侧。
回过头的时候,裴彬珩笑了笑说道:"如此宠爱小弟,让大嫂见笑了。"见南洛璎眼眸转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便继续低声说道:"大嫂只怕不知道,咱们这里本来是不能生枇杷的,但三弟从小就爱咳嗽,大夫说是娘胎里惊了风。一直这样病着,大家都说不好养,还好后来长孙家的老爷子正好从京里回来,瞧了瞧,便开了一个方子,要用每年立夏那一天摘下来的枇杷加前一年的雪水一起配上几色香药熬成药膏,再分罐细细封好,每个月里开一封,一天吃上些,这才慢慢将养好了。因为身子这般娇气,所以家里人难免对他宠爱的多些。"
南洛璎立时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解释于姨娘的行为,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平的说道:"若是这样,爹怎么不让人在家里多种上几颗枇杷树,也方便三弟用药时取用。"
裴彬珩笑着摇了摇头,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方陌悠轻轻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德化地属北地,这一代水多地少,湿气重,加上四季温度偏低,这里本不是枇杷生长的地方,何况要在立夏当天摘果入药,便要这枇杷正好在立夏当口成熟,又那里能算的这般准确,何况枇杷树种本就稀少。"
裴彬珩也继续说道:"这枇杷是爹花了大价钱才移了过来,又请了一个常年种花弄果的老爹专门照料,这才活了两颗。"说到这里裴彬珩停了停,望着南洛璎轻轻叹道:"这几年三弟渐渐大了,身子也好些了,二娘这才落下心些,过去的时候,她可是天天都要在这树边守着的,看着它们结果少了着急,成熟早了也着急,不熟也着急,有一年,不知道是谁在上面折了几枝下来,心疼的二娘也跟着病了一场,爹这才放一句话,这几颗树谁也不能乱动,大嫂初来,只怕不知道这些。"
南洛璎默默的点了点头,或许不能原谅于姨娘这样的行为,但却也有些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激动的情绪,只怕在她心里,这几颗树就是她儿子的希望,健康。
走不多远就到了一个岔口,一边是向流云苑的方向,裴彬珩这才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大嫂回去歇着吧,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话,见了一个礼,选了一个岔口中,先向前了几步,只是那方向却并不是向裴彬玢所住的流云苑
长孙书亭经过南洛璎身边时,才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柳儿没事的。"
方陌悠看见南洛璎不语,却慢慢的说道:"没想到"说到一半却没有说完,只是望着南洛璎若有深意的一笑。
南洛璎不由愣了愣神,只这一愣神的功夫,长孙书亭已经扯着方陌悠跟着裴彬珩走远了,到了这时候,南洛璎自然明白刚才他们只是在于姨娘面前帮自己解围。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南洛璎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042 老虎发威
南洛璎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叫嚷声。南洛璎不由眉头皱了皱,她一向是一个习惯安静的人,这几天的日子实在过的太热闹了。
南洛璎推开门,便看见云非烟正半跪在地上拖着一个中午妇女,而那个女子手里还举着个椅子,正准备砸下去。她正前面正站着四喜与晚晚,四喜拦在晚晚前面,那个妇人正在喝道:"呸,你个小娘皮,莫不成以为老娘真的不敢打你,你在老夫人,夫人面前再得势,说穿了你也只是个丫头。"
四喜高声喝道:"那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少夫人的院子里动粗,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主子。"说到这里,四喜又向前一步,迎着那个妇人面前冷冷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个丫环,一个月的例钱只有一两三钱银子,但我听说,你女儿也不过是夫人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回府里的,初时并不打算要你,偏偏云姐儿哭的伤心,夫人要成全了她的孝义,才又添了五两银子买了你,说起来,你又算是什么?不过是我四个月的例钱而已,还是买鱼头,送来的鱼尾。"这句话说的,连南洛璎心里都不由叹了一句刻薄。
那妇人气的一挥手里的椅子就要向四喜砸过去,云非烟只是将她抱的紧紧,在那低低哭着,一边泣道:"娘,不要再闹了,你不要再闹了,你不要再闹了,就当是女儿求求你了,不要再闹了,我们回去吧。呆会只怕是少夫人要回来了。"
"我已经回来了。"南洛璎一边走进屋子,一边淡淡的说道。
四喜一直让那妇人挡住了视线,这时候才发现南洛璎已经回来,不由有点尴尬的望着南洛璎笑了笑,接着有点讨好的说道:"少夫人,你回来了。"
云非烟的母亲虽然嚣张,但对于南洛璎这位嫡妻,还是有了起码的尊重,让她看见自己在她屋里对她的丫头动粗,还是有点心里生惧,便呆呆放下了椅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南洛璎。
云非烟反是最镇定的一个,看见南洛璎来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便立身福下说道:"非烟给夫人请安。"
南洛璎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想过点安生日子就这么难。走进屋里,先捡了个正中的位子,坐下来,心里思量着,自己一直这样安守本份,反而真的让人以为自己好欺负。在园子里那个于姨娘也如吃定自己一般,她是一个长辈总不好拿她来做些什么,这一次倒真是自己立威的机会。
经过了这么多事,南洛璎总算是明白了,要想过安生的日子,那就先要让这一家子里的不安生的人知道知道,自己不发火,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南洛璎既然拿定了主意要立威,本想让人按着她,让晚晚狠狠的打回她几个耳光,但抬首看见她两鬓间已有些白发,心里又有些不忍,眼眸转动了一下,最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非烟的娘,原来在醉月楼大家都叫我,紫姨。"听到这一句紫姨,云非烟立时抬起了头,有些无奈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却又不便说话,只得用手牵了一下她衣襟边儿,偏偏紫姨还是如同未觉的那样傻傻的望着南洛璎,憨憨的笑着。
"好,看你年长几岁,我就叫你一声紫姨,紫姨,我听说,上次你打了晚晚一个耳光。"南洛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神色,却让人瞧着心里发慌,不知道她究竟的打算。
紫姨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期期艾艾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那次是因为这个丫头先对非烟不客气,我才动手的,少夫人,你说,你屋里的人也不能这样没规距是不是,非烟好歹是大少爷的人,她一个小丫头都不把非烟放在眼里,那岂不是不把大少爷放在眼里,我不教训教训她,她不知道这屋里谁是主子"刚说到这里,云非烟就抢着按着紫姨的肩,急急的说道:"少夫人,我娘她年纪大了犯糊涂,不懂事,你不要听她说。"
南洛璎让紫姨这番话给气到了极处,一时反而笑了出来,淡淡的说道:"非烟妹妹,你不要着急嘛,让紫姨继续说下去。"
"这"紫姨看见云非烟那般紧张,心也紧了一紧,但转而瞧见南洛璎正一脸的笑意,心又放了下来,想到屋里的丫环们那个不知道这个裴家的少夫人就是一个泥人摆设,性子最是无用,无论什么事都是一忍再忍。偏偏非烟居然还怕她,要自己来给她的丫头的赔不是,那里有这样的道理嘛,自己可是裴少爷的岳母,那有长辈向晚辈的丫头赔理的道理,要是今天真赔了礼,传扬开来,以后这府里还有谁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何况非烟才进门,要是今天不把这个少夫人的气嚣压下去,以后只怕还得受欺负。所以虽然看见云非烟望着她,一脸求饶的神色,却还是扬声说道:"我就知道少夫人是个懂理的人,只是你屋里的丫头是一个不如一个,还有今天这个,居然还要我和非烟向那个丫头道歉,本来嘛,非烟说让我来给这个丫头解释一下,我就是看着少夫人的面子来的"
"娘!"云非烟再也忍不住了,低叫了一声,打断了紫姨的话,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哭着说道:"娘,快给少夫人赔礼。"
一直立在南洛璎身侧的四喜都气的呼吸变粗了,因为血气上涌,脸上也浮着一抹绯红,抓着晚晚的手,握的紧紧,却又在那颤抖着。
南洛璎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样说来,我还要谢谢紫姨给我这个面子,先帮我教训了我的丫头,再又来指点一下我应该如何教导下人。"
云非烟吓的一颤,跪在地上说道:"少夫人"
"非烟妹妹,你不要说话,让紫姨继续说。"这一句话南洛璎说的是声色俱厉,便是紫姨再不知事,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想到今天威风也耍够了,看着南洛璎发火,心里也有几分胆怯,便期期艾艾的说道:"没有什么了。"
"真的没有了嘛?"南洛璎敛住了怒色,淡淡的又问了一遍。
紫姨嘴角弯了弯,露出一脸得色,低下了头说道:"回少夫人的话,真没有什么了。"
南洛璎冷哼了一声,淡淡说道:"你说完了,那就让我说吧。"说到这里南洛璎顿了顿,又扫了一眼还在那里气愤不已的四喜,还有已经吓的有点犯傻的晚晚,只有柳儿神色不变,南洛璎不由也叹了一句,真是好深的城府。
瞧见众人都集中了精神等着自己说话了,南洛璎才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之前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深究。"云非烟听到这一句话,明显的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望着南洛璎笑了笑。
南洛璎看见这样的神色,不由冷笑了一声,难道青楼的名伶真的会有这样单纯的嘛?
“但是”
这一句但是,立时提起了屋里人的心,大家只是定的望着南洛璎。
南洛璎淡淡的继续说道:"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动粗,这样的人,只怕府里是留不得,也用不得。"南洛璎说完以后,看见云非烟的脸色斗然变了,不由轻叹了一声,原来自己有一天也要开始学会精谋筹算,学会利用自己这个嫡妻在这个时代的特权去做一些事。接着又侧首望着四喜说道:"四喜,你是府里的老人,这府里以前碰到这般不知进退,不懂礼数的下人,以前是如何处理。"
四喜点点头,低眉顺眼的说道:"夫人最是讨厌持着自己有几分气力便胡乱动粗的女子,以前府里的厨娘王姐儿与前院守门的陈婆子,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陈婆子仗着自己是夫人从娘家府里带过来的老人,便动手打了王姐儿,夫人知道以后,一样是打了二十板子,再撵了出去。"
南洛璎点点头说道:"夫人那里既然已经有了前例,那便禀报夫人,看看是不是照着这般办吧。"
043 少爷岳母
云非烟一听南洛璎说要将紫姨送给夫人处罚,立时哭叫道:"少夫人,你就念我娘年老不知事,就原谅她这一次吧,不要告到夫人那里,以后非烟一定会报答你的。"
"非烟妹妹,你这是干什么,这家里现在当家做主的还是娘,当然要由娘来处理,看看是谁要教训,好了,我今天累了,你也该回去照料官人了,必竟这才是你的本份事情。"说着话,南洛璎抬了抬手,站起身十分客气的说道:“晚晚,替我送客。”
晚晚这才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只怕她还没有从之前南洛璎突然发威的余震里清醒过来。
看见晚晚走到云非烟面前,紫姨突然有点歇斯底里的叫嚷道:“你不能这样做,我不是仆人,我是女儿是大少爷的娘子,我是大少爷的岳母。”
“别说了,娘。”云非烟急急的捂着紫姨的嘴。
南洛璎却只是望着她,冷冷的说道:“大少爷的岳母,哼,却不知道老爷夫人认不认你这个亲家,若是老爷夫人认下了,再说这话也不迟。”
“你!”紫姨怒极攻心,一下挣开了云非烟,指着南洛璎,一声怒喝。
四喜立时上前一步拦在南洛璎身前说道:“你待怎的?”接着又转而对南洛璎说道:“少夫人,你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紫姨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抄凳子,拿椅子,四处乱砸,别怪了少夫人就不好了。”
南洛璎看了看四喜,淡淡说道:“好,四喜,这里就交给你了,带她去交给夫人处置,晚晚,你送非烟回去吧。”
云非烟瞧见南洛璎真的要走,一脸焦急的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紫姨却是脸色极度难看的继续说道:“非烟不要叫她,见夫人就见夫人,夫人是个顶顶和气的人。她这样编排你娘,目无尊长,还有啥理。得意什么,到了夫人那里,还指不定夫人是罚谁呢。”
“娘!”云非烟又叫了一声。
南洛璎这一下真的是让气着了,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目无尊长,你不过是裴家买回来的仆妇,尊在那里?”
话音未落便看见紫姨又挣了挣,扬手指着南洛璎,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那里不停的说着“你你你”
四喜见状想到她刚进来的时候,拿着椅子的疯样,不由冲上前一把拧住她的手压在后面,又对在一边的晚晚怒声喝道:“好了,晚晚,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叫人把她拖出去,要是呆会她真的伤了少夫人,那可是你我都担当不起的。”
那一拧一抓的动作十分得力又迅速,南洛璎瞧见只觉得心里有些奇怪四喜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小丫头怎么有这样灵敏的身手,只是场面实在有些太过混乱,紫姨不肯就范的尖叫声,云非烟的泣哭声,还有他们混乱中碰翻了的桌椅声交杂在一起,南洛璎只觉得耳朵里却是一片嘈杂的鸣叫,脑中只是嗡嗡的一片,实在是让吵的有些发晕,便也没有深思下去。
南洛璎见云非烟哭的凄惨,心里有些不忍,索性揉了揉太阳|岤,一抬手牵住还在一边柳儿说道:“柳儿,扶我回屋里躺躺,累了一天,我也乏了。”
南洛璎领着柳儿从堂屋里走进里面的卧室,关上门,整个世界好像突然间的安静了那让一扇门隔在外面的喧乱,就如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南洛璎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瞧见一边的柳儿,心里不免有几分复杂,轻叹了一声,有几分低落的说道:“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眼瞧着你让于姨娘打了,却不能为你讨回说法。”
“小姐说这样的话就是折煞婢子了,婢子没有。”柳儿低着头,温顺的说道。
南洛璎瞧她低眉顺目的样子,那里能看出有一丝不平之气,苦笑了一声,有几分嘲意的说道:“唉,是我问蠢了,你便是真的心有不甘,又怎么会当我面说出来。”
“小姐,婢子明白小姐的难处,真的没有这样想。”柳儿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望着南洛璎,一脸诚肯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做奴婢的便是受了主人一两次打又何偿不是寻常事,小姐不要因为婢子的这点小事挂心了。”
南洛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如是在说给柳儿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呢喃轻语道:“可是我自己却有些觉得自己真的太软弱了,居然让你因为听从我的话而受了委屈。”
柳儿抬了抬眉,最终还是如没听见一般,只是低顺的站在一边。
南洛璎瞧见她的样子,不由眯细了眼目,只是实在也看不出,这时候的她与平时有什么区别,脸上还是如平时一般那样带着几分哀怨,几分柔弱的样子,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想法,却又忍不住有几心生怜悯,瞧着便像是一个吃过很多苦的女子。南洛璎就那样盯着柳儿头上挽着的法髻,一时间出了神。
“哐”一声巨响划破长空,也硬生生的将南洛璎从思绪里面拉了出来,南洛璎抬了抬首,才发现虚掩着的门已经让云非烟给撞开了,云非烟只怕是让什么给袢了一下,竟然就那样摔倒在地上,瞧见门开了,南洛璎正凝望着自己,云非烟赶紧挣扎要起身,这时候四喜也跟了进来,瞧见云非烟摔在地上,便伸手扶起云非烟说道:“云姐儿,如何这般不小心。”
南洛璎让惊的一凝神间,紧跟着紫姨也冲了进来,瞧见云非烟似乎正在从地上爬起来,显是误会了,一把扯起云非烟,怒声滚滚的喝道:“非烟,你求她干嘛。有什么事,夫人那里自见分晓,哼,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这裴府还好是夫人当家呢。夫人又是最最亲和的人,去见夫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娘,你别说了,别说了。”云非烟尖声叫道。
南洛璎瞧着云非烟那么狼狈的样子,本来心已经软了下来,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要威吓一下那些总在她这里折腾的人,瞧见云非烟苦苦哀求,已经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但紫姨的那一番话,却又将南洛璎的退路堵死了,南洛璎气的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一切交由夫人处理吧,四喜,你领着她去见夫人,事情要一五一十的说,不要夸张,也不要隐瞒,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南洛璎说完,便笑笑的望着四喜。
四喜在门边应了一声,反手帮南洛璎拉上门,就要领着云非烟等人出去。
南洛璎在屋里都还能听到云非烟在屋外的哭声,却是渐渐的小了,怕是已经让拖了出去。
044 气极暴发
南洛璎瞧见云非烟等人走了,不由舒了一口气,便随意的向后躺去,这一动身,眼角的余光瞧见柳儿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一声不发。但让南洛璎正好瞧见了,南洛璎淡淡的笑道:“想说什么便说,何必咽回去,说起来,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在这府里可是独一个的,自是与我比她们要亲厚些,要是你也对我没有一句实诚的话,那这府里,我还能信谁?”
柳儿愣了愣,好半天才颤抖的说道:“小姐,婢子不配。”
南洛璎淡淡的笑道:“你可是觉得,我不肯放过紫姨,太过凉薄。”
“不是的,只是,婢子觉得小姐自过门以来,一向低调做人,这一次为何要与紫姨纠结,她不过是个下人,小姐若是真把她逐出去也罢了,要是她得了那位主人的庇护,不用受重罚,那小姐在府里的脸面就”
这番话说的十分推心置腑,也很是为南洛璎考虑,南洛璎自是明白,不由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不过是一个试金石,我就是要知道这府里,谁才是真心待我好。”
南洛璎说着话,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正瞧见云非烟等人远远的从回廊走过,云非烟侧首望见南洛璎正依在窗边,不由泪流满面,她身边的紫姨尤在喋喋不休的说道:“非烟啊,你怕什么,夫人可是个最亲厚的人儿。”
最亲厚,最亲厚,紫姨这一句又一句的最亲厚,不停的回荡在云非烟的脑子里,她心里不由忆起入裴府前那一天,裴夫人拿着一串玉佛念珠的笑脸与那门外不停传来的惨叫声配在一起,合成了一个绝不相符,又荒唐的画面,偏又那般真实,让人不寒而粟,便是现在,只要忆起那一天,午夜梦回时也常常惊醒
想到这些,云非烟不由又回望了一眼依在窗边的南洛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大宅院里的女子,若说真的是宅心仁厚,单纯温婉,那是绝不可能。
依在窗边的南洛璎遥遥望见云非烟正瞧着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由也望着她淡淡的笑了。
这时候风吹过回廊,送进一阵草木的清香,摇动了院中的树木,树叶发出唰唰的声响,南洛璎微闭了一下眼眸,转过身,对柳儿淡淡的说道:“唉,快立夏了。”
柳儿低声应和了一句。
瞧着始终看不出来神色的柳儿,南洛璎只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其实这一天什么活也没干,却还是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倦,她回身移步坐在了屋里摆着的椅榻上,靠在上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要小睡一下。”
虽说是要小睡一会,头也觉得晕晕沉沉的痛的厉害,偏生就是睡不着,南洛璎在榻上翻来复去了一阵,终是坐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已经是有了一层薄汗,总觉得自己心里还有什么事想到了,却没有去做,偏生这一下又想不起来,心里越发有些烦燥。
正在南洛璎心浮气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外说道:“少夫人,大少爷来了。”就在说话间的功夫门就让人用力推开了,两扇缕花如意纹的门木无辜的更生生的撞在墙上,发出“呯”的一声。
南洛璎坐在榻上瞧见正如旋风一样冲到自己面前裴彬玢,淡淡的笑了笑,起身福了一礼,说道:“官人好。”
说完也不等裴彬玢说话,便自动自觉的站了起来,眼眸瞟了一眼还立在门口的多多与四喜及裴彬玢身边的小童,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少爷有话要说。”
裴彬玢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便坐下了,瞧见众人都出去了,南洛璎瞧了一眼已经气的一脸绯红的裴彬玢,突然觉得有一种好笑的感觉,要是在前世,这样大的男孩子,只怕还在上大一吧。想到这些恍如隔世,南洛璎不由摇了摇头,见裴彬玢不说话,虽知道裴彬玢十之七八是为了云非烟的事来的,但却也不愿意先多嘴,便走到茶几上倒了一杯水,捧到裴彬玢面前,淡淡说道:“官人,请喝水。”
未曾想到,裴彬玢方才还能隐而不发,此时却又暴怒了起来,一扬手打掉了南洛璎手里的茶杯。
南洛璎只瞧见那白玉似的精瓷茶具在自己眼前如白光划空一样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听到“当”的一声脆响,就如地上撒满了白色的满天星一般,那细碎的瓷片落满了一地,正好南洛璎未关窗,那窗外的阳光照在上面,静静的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最初时的那一瞬间的惊诧过后,南洛璎慢慢感受到手背上热辣辣的痛,垂下眸子,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才发现手让那壶水烫的发红。
裴彬玢却只是凝望着南洛璎,好半天也不说知,这屋里显的越发静了,两人就那样望着对方,目光里闪动的都是凶狠的光芒,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都让热血充的满是红丝。
良久良久,裴彬玢突然神情一松,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各过各的安生日子不好嘛?”这语意里竟有几分无奈,几分委屈一般,只让南洛璎心里生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反感,看着他这番神情,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家里受过的委屈,南洛璎有点神经质般的叫嚷了起来。“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谁不让谁过安生日子?”吼完这一句,南洛璎方才觉得自己心里闷着的气,舒服了些,人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裴彬玢冷哼了一声,手紧紧的攥着,沉声说道:“当然是你,你没事为什么要去欺负非烟?”
“欺负,哈,我欺负她?”南洛璎有点嘲弄的轻笑了起来。
瞧见裴彬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南洛璎立时抢在前面快速的说道:“我欺负她,好,好,好,我怎么欺负她了?你说啊?我是打了她了,还是怎么着她了?”
南洛璎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头的火,这才缓了缓语速,慢慢说道:“莫不成,她娘打了我丫头,我还要我的丫头伸出另一边脸去说,让她再打一次,还是我应该说一句,劳你架,辛苦了?这样便不是欺负她?我便活该要一直忍着她让着她,为什么?我必须要用我的面子,我的尊严来给她做脸?你说啊。”
“哼,原来你只是觉得伤了你的面子,你”
“裴彬玢!”
南洛璎瞧着裴彬玢那略带轻嘲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不由一声轻喝打到了他的话。听裴彬玢说出这样的话,南洛璎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原来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的面子尊严都是什么也不算的,想到这些天里,一直一直在忍受着这些人的各式各样的刁难,自己因为害怕在这样新的环境里如果离开这里,会无法生存,便是一再一再的忍让着
回忆这些天的际遇,南洛璎的眼角便止不住的发酸,她拼命的睁大眼睛,想要止住泪水的流下,但却怎么也止不住。南洛璎却怎么也不想让裴彬玢看见自己的眼泪,不由慢慢转过身,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忘记,在这个家里,我才是你的元配夫人,她只是个妾氏的母亲,各人有各人的本份,若是我的面子一直这样让她踩在下面,那这个家还有规距可言嘛?”
说完,南洛璎便不在说话,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裴彬玢的回答。
045 更加生气
“哼,打了你的丫头?”裴彬玢突然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双眸一凝,沉声说道:“是谁?”
“晚晚。”
裴彬玢一按桌子,站起身,瞪着南洛璎说道:“说谎做戏也要做全套,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瞧见了晚晚,根本不像挨过打的样子。”
南洛璎一时气极,瞪着裴彬玢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说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便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有那么大的岁数了,你小惩大戒也便是了,你居然让人将她的脸都打肿了,还有非烟,她总归是没有错处的,一直在那给你磕头请罪,磕的头都破了,你还是不依不饶的非要按了她们去见娘。”
听到裴彬玢这番说词,南洛璎反是愣住了,何曾想过,何曾想过,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其间究竟是谁用了这一招苦肉计?送她们去夫人院子的人是四喜,难道是她?
南洛璎气的嘴唇都哆嗦了,虽然来?br /
嫌妻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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