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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之怜星第15部分阅读

    绝代双骄之怜星 作者:肉书屋

    但是见了无缺的样子如此疲惫不堪,我更不忍心苛责他,于是勉强道。“无事,不是还有小鱼儿呢么?无缺,你辛苦了,先去歇歇吧。”我不想让无缺知道我失望,他的心思纯良,从来不曾忤逆过我分毫,此时一定因为顾及到我的想法,而心情低落,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够辛苦,够努力了。

    “小师父。”无缺还想说什么,我勉强摇摇头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错在,低估了人性的自私。”

    无缺有些着急。“小师父您莫要难过,过了今夜子时不是才到么,无缺可以即刻启程到下个城镇去搜一搜,也许还来得及。”

    我一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用了。你已经很累了,这样下去会体力透支的。不是还有小鱼儿呢么?总有办法的。”

    无缺脸色一沉。“小师父,您觉得小鱼儿……”

    我无力的笑笑,“若论武功,小鱼儿定然不如你。但是若是论古灵精怪,你定然不如小鱼儿。他从小在恶人谷长大,鬼灵精怪的馊主意一大堆,这次的难关,江别鹤跟咱们玩的是阴险的心思,咱们几个里面,除了江玉郎,也就靠他了。”说给无缺听,亦是说给自己。没关系,小鱼儿总有办法的。他每次都逢凶化吉,福大命大,这一次他一定能保住江玉郎的性命。

    无缺沉吟了半晌,低声道:“小师父,我们到的时候,那药房的人说那买药的人刚走,他们若真是江别鹤的身下,去宜昌必经之路便是四海了,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

    我眼睛一亮,的确,之前只想着追到药铺去,却没想着跟这些人过招。“那你有什么线索?”

    “无缺仔细问了店里伙计,他的相貌虽然遮遮掩掩的不得而知。但他的轻功一定比不上咱们的。”无缺笑了笑,“若是这样,他定然没有料到咱们还会回到四海镇,他一定会经过这里。无缺可以再出去看看。”

    我点点头,低声道。“万事小心。”

    待两人走后,我忽然觉得袖子一紧,江玉郎已经慢慢转醒。正摸索着要起来。

    我不由的苦笑道:“你醒了?”

    “花公子……回来了么?”

    我不想让他失望便道:“还未归。”

    他愣了愣,忽然一笑道:“怜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谎的技术很差?”

    “你知道了?”

    “你说谎的时候,语调喜欢比平日低沉一些,句子也会简短许多。”他笑,“若是站在你面前的是花无缺也就罢了。但是,你定然骗不过我的。他没有拿到药是不是?”

    “是。”

    他听罢,身子猛地一震,半晌才喃喃道:“我…

    …会死么?”似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当然不会。”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无缺已经想到办法,去堵截那买药的人了。小鱼儿也还没回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你不要着急。吉人自有天相,有我在,你定然不会有事的。”

    他慢慢笑道:“我信你。”

    我胸口因为这三个字沉了又沉,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江玉郎又昏睡了过去,我战战兢兢的摸了摸他的鼻息,微弱的好像只要一个轻微的晃动,那微弱的气息会断了似的。我止不住的手指冰凉,寒意一点点浸透我的全身。

    我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剧情,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自己,即使书里的江玉郎,那么罪大恶极,那么丧尽天良,他依然还是活的好好的,不能够,我穿来至此,他便会在此处丢了性命,他一定不会死。我仔细的抚着江玉郎有些冰凉的身体,用内力给他梳理着经脉,试图护住他的心脉。

    以前那些个电视里的运功疗伤、运功逼毒,然后男女主角就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全是假的,武功内力这种东西,在毒药面前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我忍不住咒骂这江别鹤,这个该死的小人,他居然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人们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了。若是江玉郎挺过这一劫,我定要他好看。

    眼见着天色越发的暗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一颗星子也没有,像一团浓的化不开墨一般,乌突突的笼罩在四海镇上,就好像我的心情一般。若是过了子时,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江玉郎了。思及此,我的的心里便是一阵阵的揪心,不,不,不。这是决计不可能的。我看着江玉郎几乎快要没有的呼吸,脑中嗡嗡的一片。该死,快点,无缺和小鱼儿都去了哪里?眼巴巴的盼着无缺和小鱼儿的到来。只一个也好,我只希望他们能将药带回来。

    突然门口传来荷露惊喜的声音。“江公子,您回来了?”

    我将江玉郎放在一旁,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门。“小鱼儿?”

    只见小鱼儿月光下俊朗邪气的笑容,他道:“我回来了。”一旁竟然站着的还有白衣翩翩的无缺。

    只听见无缺微笑道:“小师父,让您担心了。”

    “你们……”

    “英雄所见略同。”小鱼儿得意道。“我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可能没想到这群买药的计谋呢。一路追着就回来四海镇了,刚巧在镇子外面碰见了花无缺。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我几乎高兴地说不出话来。“那药呢?”

    无缺先一步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小师父莫要担心,药已

    经让荷露去煎了马上就好了。您这些日子都瘦了许多。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忙吧,您好好地歇一歇吧。”

    一块大石落地,我顿时觉得身心疲惫。点点头道:“好。”

    小鱼儿刚要说什么,只见无缺接着抚了抚我的背,扶着我的腰,道:“您若是乏了,到我房里歇歇吧。魏先生估计睡下了,您若是回去吵醒他了也不好的。”

    我看着他们两人疲惫的样子,笑道:“也好,小鱼儿你也回放歇歇吧。”

    小鱼儿面色一紧,忽然扯住我的袖子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吃食来,一边吃一边等着江玉郎醒吧。您不是不放心他么?”说罢还奇怪的看了一眼无缺。

    无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转过头微笑道:“小师父,您的身体要紧,还是歇歇吧。”

    呃?怎么……突地,这么奇怪?我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一下子罢了工,加上肩上未愈,我眼前一黑。只觉得耳边一片风声。

    我一醒来,便看见魏子峥坐在轮椅上满面怒气的看向我。“你可醒了?”他挑眉,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柔和。

    我手慢慢的勾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的摩挲着,我知道这是他最爱的事情,每当我做出这样的小动作时总能及时的让他消火。记得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差到极点,颈部一下根本一点知觉都没有,由于感知的缺失,心理和生理都到了极限,整宿整宿的无法入眠。只能靠我一遍遍摩挲他唯一能感觉到的颈部,他才能勉强小憩一会儿。

    直到后来我坚持不懈给他做了许久的复建,他的手指恢复一些知觉后,他才平静下来。那时他每日最快乐的事,除了读书,便是就是由我引着他稍有知觉的手指到处游走。现在我便是借着这个小动作,趁机示好。“不要生气了,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子峥,江玉郎怎么样了?”

    魏子峥脸色一变,不敢看我,佯装生气的低声道:“你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有功夫关心他?!”

    但是十几年的相处,并不是白在一起的。我并不是傻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于是,我执拗道:“他怎么样了?”心里止不住的泛起了一阵寒气,再想到之前江玉郎的情况,直觉子峥在回避我的问题。

    子峥的脸色有些复杂,“能不能……不要提他?你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我不由的拔高声音,心底混乱的分辨着子峥口中的意思。忽然想到那日,无缺和小鱼儿一块回来,手里并没有东西,只是说何露去煎药,而其实我并没有看到药材在哪里,便晕过去了。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惊慌。“子峥,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江玉郎不行了?”

    子峥摇摇头道:“先别说这些,你先喝了药。”

    说话间,用另一只手按了一下轮椅侧面的开关,架在子峥膝盖上方的小桌居然慢慢悠悠的展开,伸到了我的面前。这小桌做的极精巧,宽度刚好是子峥轮椅的宽度,仔细看,它之所以能展开,全靠隐藏在底下的小轮子,刚好卡在子峥身子两侧椅子旁的凹槽处。按下开关后,那小桌随着子峥的动作,可以划过滑过椅面的凹槽,延伸至子峥的身前,形成一个伸展的台面。

    子峥的手没有足够的握力,腕力也有些不足,不能如常人一般活动。他的手既不能用力,也不能做精巧的活动,最多也只能是抬抬手臂做些既简单的动作。穿衣吃食更是只能靠我的帮衬才能稍有动作,这些年,我时常有事,需要频繁的出入无缺山庄,有时就顾不得那么仔细的照顾他了,他为人高傲又不愿意让宫中下人来服侍,没想到竟然让他琢磨出如此精细的器

    具来辅助他日程生活。

    只可惜这器物再精巧,也有欣赏够的时候,尤其在我根本没有心情欣赏的情况下,我略略扫了一眼,便道急切的咆哮道:“告诉我实话!”人就是这样,旁人越是故弄玄虚不说,自己就越是担心受怕。

    “喝了它,我就告诉你。”子峥似是知道我的心思,他又伸手将碗像我的面前推了推,面上不容拒绝。

    “是不是无缺他们根本没有找到药?”我颤声道,拼命努力将鼻间的酸涩止住,紧紧地盯着药碗,试图让药味将自己脆弱逼退。

    “……”

    “告诉我!!”我重重的将药放回桌面上,碗底碰撞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子峥惊慌的看向我,无力的手指紧了紧试图抓住我的手指。

    “别这样,没事的,他没事的,不要慌。”他努力的勾着身子,够着我的腕子。“别慌。只是情况有点糟糕。冷静下来。把药喝了。”

    一句话里我大概只听见最后几个字,“什么叫有点糟?”我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甩开子峥试图拦下我的手,冲到了门口。

    忽然听到子峥在背后吼道:“你真的那么在乎他么?!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不要去呢。无缺他们会救活他的。”

    我面色一沉。“你究竟为什么要拦着我?”

    子峥面上有些挣扎,最后放弃般的大声道:“只因为,你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只因为,你一醒来唤的便是他的名字,只因为,你为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而我,等了十年,却连一个清楚的回答都没有……我嫉妒他,这个理由够了么?”说吧,他一伸手将药从小几上挥了开来,莹白的药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好像我的心。

    他话一出口,似乎就有些后悔了。但他仍然倔强的直视着我,气喘嘘嘘的样子,眼睛里那慢慢的惊慌与绝望却出卖了他。他知道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多,我虽然从来不说,但是性格总有些傲慢的。大概他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平日里无缺也好他也好,总是顺着我的意的。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向我发脾气。

    我张了张口,涩声道。“既然,这么不喜欢他。那为什么,那日,在江别鹤的住处,你还要帮他?”

    他抖着,眼神像利剑一样几乎穿透了我。“这不是你的希望么?”

    我胸口一窒,之前想到了千百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子峥帮着江玉郎居然是这个原因。

    他看了看我继续道:“我知道,我的身子……我希望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的要求,即使这要求不是我所乐意看到的。我只求你能想着他的时候,多想我一些。想起我曾经帮过他,只要有这么一丝想法,我便满足了。

    可是……我越来越贪心了,我渐渐的不能满足于这种卑微的想法,只看着你是不够的……”

    我刚要张口说话,他立刻道:“我知道……我贪心了。”他有些力不从心的瘫软了身子,苦笑着松开了紧紧抓着的我的手。“你去吧。虽然药晚了些送来,但他并没有大碍的,只是还昏睡着。”

    我脑袋里早就当机,嗡鸣声一片。他在胡说些什么?他是王爷啊,我们是不可能的。他的另一半应该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重臣千金。他的子嗣是要进入天家的族谱。古人都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跟我在一起,他便成了世人眼里便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而我并不希望他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帽子活下去。我不能害他。

    “子峥……”我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心里有些心疼。依照他的性格,平日里这些话断不会说出口的。如今居然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定是他已经憋了好久吧?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我,被人世人唾弃。

    于是,我狠了狠心,道:“子峥,我要去看江玉郎,你跟着一起来么?”说完,便看见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了干净。

    他怔了好半晌,似乎终于找到了声音。颤抖道:“不了,我有些累了。”

    “那好,我过去看看他。”

    “也好。”

    抬脚,跨出门栏,转身慢慢合上门的那一瞬间,似乎看见阳光反射下,他脸上的晶莹。长痛不如短痛,我对自己如是说,却不知不觉嘴里一片腥咸。

    江玉郎没有大碍,我走到屋里,正看见无缺刚刚收了功,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们和江玉郎无亲无故,平白对他这么好,难道都因为是我么?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怜星啊怜星,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么?

    无缺收了功,睁开眼见了我一愣。“小师父,您醒了?喝药了么?”

    我看看他,想起那已经成了碎片的瓷碗,心里针扎的般疼痛,只得草草的应道:“恩。”

    无缺仔细看了看我,皱眉道:“小师父的面色怎的如此不好?”

    “无事。江玉郎怎么样了?”

    “江公子没什么大碍了。”

    一旁的小鱼儿突然蹿出来道:“穆先生不要担心了,这家伙啊,死不了。不是有句话么,‘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嘛。”

    “恩。”我点点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什么好。

    这下子小鱼儿似乎看出了什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勉强笑笑,“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哦,累了。”小鱼儿惟妙惟肖的学着我的声音,拖长了音重复了一遍,然后笑嘻嘻道:“我小鱼儿在恶人

    谷里最拿手的不是整人,而是另外一项技能哦。”

    “什么?”

    “我小鱼儿做的菜,提神醒脑,缓解疲劳还包治百病呢,怎么样,我可是很少下厨的,你有口福啦。”

    我看了看他,很想说,在恶人谷的一年里,他的手艺我什么没尝过?后来想到,无缺并不知道我去恶人谷帮他的事情,所以默不作声看着他耍宝。恶人谷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三教九流的人物,除了武功没学好,杂学倒是一顶一得拿手。什么厨艺,开锁等等,没有一个他不是江湖里的各种翘楚。

    小鱼儿忽然跳到我的面前,笑嘻嘻道:“穆先生想吃什么,我一定都做得出来。”

    若是平常,我一定捧场,可惜,刚刚和子峥吵了架,现在我实在没这个心思和他逗闷子。于是道:“我想吃清蒸鱼、红烧鱼、干锅鱼、砂锅鱼、水煮鱼、豆豉鲮鱼,你去吧,一个时辰内,我要上桌。”

    小鱼儿白嫩的脸瞬间变成了包子脸。“啊?!”

    心情略微好了些,道:“怎么?你不是张罗着自己包治百病么?”

    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插口道:“我怎么一醒来就听见有人说要做全鱼宴?”

    “江玉郎你醒了?”本来我没打算接话,“感觉怎么样?”

    却听一旁的无缺温温和和笑道:“江小鱼,江公子要给咱们做全鱼宴呢。”

    江玉郎笑了笑。“精神还不错。就是饿了。”

    “江公子,你去吧。咱们给您打下手。”就连莲香和何露也不帮忙。

    于是几个人坐实了小鱼儿苦命的伙夫差事。江小鱼苦着脸一步步的向门口挪去,最后扒着门框不甘心道:“谁要给你们吃?我是做给穆先生的。他身上伤口未好,又为了你这个臭瞎子折腾了好几天,还晕倒了,一醒来什么都没吃,加上前两日也没吃什么东西,没人心疼他,我心疼他。”

    小鱼儿一番话立刻惹来室内一片寂静。

    呃……怎么?我来不及体会其深意。忽然无缺笑笑走到门口。“说来,我还从未给小师父做过饭呢,小鱼儿,你不用去了,我看这全鱼宴你不合适。”

    只听倚在床上的江玉郎道:“花无缺,你不要凑热闹了,君子远庖厨,你做出来的该不会是毒药,穆先生本来没事,这回也没准了,一个不能杀同类,一个君子远庖厨,我看还是我来最合适。”说罢居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身。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是什么厨艺大比拼么?我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里的难过好受一些了,于是道:“不要闹了,都去干什么?比赛么?我一个人吃不下的。再说了,江玉郎你一个病号凑什么热闹?!”

    “

    哼。不用多说了。我没事。”江玉郎似乎真的大好了,走了几步,居然像没事人一般凑到了门口。

    三个人居然就这么你争我抢的走下了楼。莲香和何露也急忙跟着下去了。忽然间,偌大的卧房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苦笑着慢慢站起身,走向门口。真不知道,刚刚还说要心疼我的几个人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跨出走廊,一回头,便看见面色苍白的子峥,静静的立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怔怔的望着楼下出神,眼神复杂至极。

    顺着视线望去,他看的正是推推搡搡的下楼嬉闹着的三个人,尤其是,江玉郎。心中大恸。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他,想要投进他的怀抱疯狂的亲吻他,想要告诉他刚刚的话全都是假的。

    但是我没有,我仅剩的清明告诉我,如此便会前功尽弃。于是趁着他还没有发现我,我安静轻巧的退回了屋内,静静的合上了房门。

    坐在柔软的床铺内,一遍遍念给自己听,长痛不如短痛。

    其实生活是茶几来的。如果说放江玉郎去了厨房是杯具的话,那么放无缺在厨房里的瞎捣鼓绝对是餐具。看看这几只端上来的东西就知道了。没一样我敢保证吃进去还能活着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我唇角抽动着:“这是什么?”

    无缺温和地笑笑,有些不自然的将收藏在身后,指着自己身前那盘绿莹莹的“汤锅”道:“呃这是……水煮鱼。”然后有些犹豫的低声道:“小师父,我看还是给您在四海楼里要上几个菜吧。”

    江玉郎倚在一旁的门边上笑的似乎有些勉强,他道:“呃……其实,还是吃现成的好,何必这么复杂呢?四海楼是四海镇里最大的客栈了,手艺想必也是不错的。”我瞥了一眼他那黑乎乎的一团疑似“红烧鱼”的东西。并不说话。

    他和无缺两个人做不成,我根本就不觉得意外。因为无缺是我亲自养大的,本着君子远庖厨的策略,记忆里我可并没有教过无缺任何一丝与做菜相关的东西,本身我自己就不会做,哪里来可能教他?更何况移花宫里那么多婢女,还要一个少爷亲自下厨不成?再想想,江玉郎,他更是被江别鹤卖到地宫,一直跟着萧咪咪的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住着,怎么可能有机会学这些?

    只是,我奇怪的是,怎么连小鱼儿也没做好?眼看着江小鱼身前那五颜六色足可以媲美彩虹的看不出什么样子的鱼锅,我皱了皱眉。正是因为小鱼儿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我才放心让他们几个去厨房折腾,反正最后,我还可以让他怎么发挥失常?江小鱼怒道:“江玉郎,你把我好好的一盘豆鼓鲮鱼里放了什么作料?!怎么变成这种奇怪的颜色?”

    江玉郎也毫不含糊,气定神闲的坐在我的身旁,靠在我的肩上道:“五毒粉。”

    我嘴角一抽,这群人……想要害死我么?无缺放弃了对菜品的研究,将桌上所有的菜全部交给了何露吩咐到了出去,转过身便坐在了我的另一边道:“小师父的身子不好,江公子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说着,无缺将江玉郎搀着走到了床铺间,不由分说的将他过了个严严实实。忽然何露和莲香两个婢女匆匆的赶了上来。

    “无缺少爷,二宫主。”何露福了福身子,面色虽然不变,但是语气却急促起来。“江公子成了通缉犯了。”

    “哦?”我挑眉,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江别鹤果然谨慎,我一猜,他在不知道江玉郎下落的情况下,还是撺掇着官府发了告文。生生打定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主意。

    于是我转过头冲着脸色阴郁的江玉郎道:“你究竟怎么得罪他了,叫他如此狠心?”

    江玉郎一笑道:“我不过借了他点东西。

    ”

    心下好奇,这江玉郎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定然这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便是极为珍贵千金难求的武功秘籍之类的。可惜金钱和武功,我可以自豪地说,没有一家能比得上移花宫。我自然也不感兴趣。于是道:“你收着便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江玉郎一愣,道:“你不问我是什么?”

    我转了转眼角,笑道:“小鱼儿,你想知道是什么么?”

    小鱼儿一听便乐了道:“能让江瞎子看上的必然是好东西。可惜啊……我对好东西天生没有好奇心。而且,东西越好,麻烦越大。我可不想惹麻烦。”

    “那无缺呢?”

    无缺微微一笑道:“江公子到手的东西定然极其珍贵,我想大概是什么极其纳罕的玩意。可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无缺并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无缺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再是纳罕的玩意也是留不在心里的。”

    点点头,转头看向江玉郎,微微笑道:“仗剑江湖,踏歌而行才是我们的目的。至于身外之物,我们的确不稀罕的。”

    江玉郎显然没有料到我们的反应,“好,好,好。”一连声说了三个好。脸上划过一丝复杂。

    “既然不想知道,你们便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眼见气氛有些僵,我只得将两个人轰回房去。而自己,在前厅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子峥那里无处可去,于是只得转回了江玉郎的面前。

    “你在生什么气?”我看着江玉郎,心知他在闹别扭,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孩子气。

    “哼。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什么?”

    “我拿到的东西几乎只要一现世,江湖中的人物便要你争我抢打破头的。白白的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想知道,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看我不语,他又道:“因为你们简直高傲的可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天之骄子,生下来便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不知道那些身外之物的稀罕处。只因为这些在你们看来唾手可得罢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没了这些,你们根本是寸步难行的。若是没了移花宫、恶人谷的庇护,你们还会不会说这些话?我一样出生在一个下人的家庭里,全家只有三五两银子。可我一生病便要花去十两银子,全家人要不吃不喝一年还剩点才能让我活下去,你们体会过这种痛苦么?”

    “我恨江琴恨得要死,恨他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活下去,恨他为什么要卖掉我,恨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独享荣华富贵,他如今的地位、名誉,全都是由这些东西得来的,我被他困在地宫里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出来却没有几天又被他卖给萧咪咪进了地宫……

    我不甘心,这些都应该是我的。所以我才要将他的身份、地位全都毁掉。我想跟你分享这一切,而你却弃之如履,我……”

    我微微一窒,坐在他的床边替他顺了顺气,原先到不知道这一层,的确是我们的不对了。于是道:“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拿了什么?”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叠皱皱巴巴的银票摔在我面前,扭过头不看我。我顿时哭笑不得:“这不过是一堆银票罢了,说我高傲也好,说我骄横也罢,这叠银票的确还没有何露身上带在身上盘缠多呢。你就拿了这么些东西?”

    江玉郎狠狠地抽回银票道:“才不是,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银票。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字。说着将银票递到我的眼前,对着阳光道:“你再仔细看看。”

    我愣住,阳光下本来透明的地方居然盘着细细的小字。

    “这是什么东西?”我惊道。

    江玉郎笑了起来:“这是移花宫里的内鬼名单。”说罢,他将这些银票一张张码好道:“少林,武当,慕容山庄……”他一口气数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微微笑了起来。“全在这里。而这张。”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低声道:“这是朝廷的。”

    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江别鹤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赶尽杀绝。他简直是把江别鹤所有的老底都搬空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统武林。”江玉郎道。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看似单薄的身体。我亲手将他从江别鹤的囚室里就出来,他的衣服都快成了破布,哪里藏的了这些。“你藏在哪里了?”

    他愣了愣,似乎有些迟疑,但是仍旧道:“身上。”说着将手腕露了出来,在我惊惧的眼神中。将上面的表皮用力一扯,撕了下来。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面覆了一层,既轻且薄,非常柔韧好像皮肤一般的东西,只有一段,但是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你将东西藏在这里了?”

    他点点头。“我一日没有‘慕颜’便活不成,这里放满了慕颜,我便能如常人一般坚持一个月不犯病。”

    “你将药全都扔了,改放了这些?”

    他点头。“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我竟不知道他冒了这么大风险。心里一跳,道:“那小鱼儿拿到那份?”

    “假的。”江玉郎既肯定道:“我正是因为他书房里的那份资料,才被萧咪咪识破扣在地宫之中。江琴只将我卖给萧咪咪几年而已。我企图用那份名单和萧咪咪谈条件,不想,却被发现是假的。合作失败。”

    不用想也知道和萧咪咪合作失败的后果什么。定然比之前更惨,处境更加艰难。“那你……”

    “慕颜便是我那时

    中的毒,我却没你那么好运,全部解了去,只能以毒攻毒。”

    “什么?”

    “这毒到了别人身上也就是寻常蝽药罢了,可是白子……却……如今的解药也没了……”他停了停,转了话题。“我从江琴手里一共拿了三样东西。”

    “一是这个,二是一本武功秘籍。三是一本医书。”

    我苦笑,前两样若是能够让江别鹤牵肠挂肚也就罢了,最后一样可就没有那么值钱了。江玉郎拿最后一样,怕是另有玄机。

    “萧咪咪的那个地宫里,是古人留下来的不错,但是她却不知道,江琴在她看见这个地宫之前,早已经将里面最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他带着我进了地宫,在那里转了足足三个月。他带着只是因为我对黑暗无比的熟悉,且若是有什么危险可以拿我作为挡箭牌,抵挡一阵。但他进去了三个月,却只带出这两样东西。在武林的记载和江湖的传说中,古往今来,虽有不少称雄一时的英雄,但却从无一人的武功真的能横扫天下。当时有江湖人称为‘天地五绝’的五位高手,聚在一起想要创造一个天下无双的武功。显然身为地宫的主人欧阳亭也想要满足这种野心,于是才建了这个地宫,聚齐了这五位高手。只可怜那被江湖人称为‘天地五绝’的五位高手,显然要成为满足他野心的牺牲品,只因为这五人各有弱点,而抓住别人的弱点,正是他最擅长的,这五人也绝不会想到他的j谋,只因欧阳亭的慷慨豪爽,天下知名。这武功秘籍便是他的心血结晶,而这个医书,也是欧阳亭搜集了天下的医术,自己撰写的良方,和那武功秘籍相辅相成的,即使单独参看,也是堪比本草纲目的杏林盛典,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玉郎一笑,“英雄寂寞,他将自己的一生都写在了地宫的密室中。我住了那么久,自然就知道了。江琴当然想要像这个欧阳亭一般扬名立万,立足江湖,那是他便开始筹划这一切。”

    “等等,你是说,这医书……”

    他点点头。“我本想看看这医书中有什么可以抑制我的病的良方,可惜……即使是这样的人物也没有见过我这病症。连慕颜也没办法解。”

    但是他也许可以治好,魏子峥。我暗暗地接道。于是道:“为什么这三样你要给特意告诉我。”

    江玉郎忽然抿起唇笑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那么多,至多只是告诉你那内线的事情。可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只有你,我才会如此坦白。”

    我愣住,不由的细细审视他,这个男人……直白的令我不知所措。我别开眼,连忙将一旁带有移花宫人名的银票收了起来,道:“

    这些你都要收好,如今他通缉你,我觉得要警惕为上。”

    他点点头。摸索着,将一旁另一张银票推到我的面前:“那朝廷的人名单你不要么?”

    我一愣,复杂的看了看他,只见这个闭着眼一脸平静笑容的俊美男子,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实意思。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眼神一般,平静的笑道:“这东西,你也替魏王收起来吧。”

    “……”

    “怎么?”他侧耳听了一阵,见我没有回答,又道。

    “不。”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一个字来,便失了所有力气。

    “如此便好。”说着他慢慢收起了那些东西,将它们妥帖的放回腕间。然后倾身枕在我的肩上道:“你也累了休息一下,一会下楼吃饭吧。”

    有一瞬,我似乎看见了他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于是只得道:“好。”

    江玉郎一夜之间成了通缉犯,镇子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我们几个人居然也没有显得多么慌乱。一是因为几个人都不是容易惊慌失措的主儿,二是因为那画像实在是……江玉郎好端端的一张脸,在那上面不仅不是妖孽,几乎画成了江湖草莽,市集屠户——络腮胡,国字脸,浓眉大眼,只差一脸横肉了。小鱼儿看了这个画像几乎笑晕过去,他还特意过来嘲笑了江玉郎一番。

    我的伤又养了几天,行动也不再迟缓了,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大动作的时候还是有些顾忌的,不过对于习武之人已经相当于大好了。于是大家决定离开四海镇。毕竟,我们这一群人,伤的伤,残的残,有病的有病,委实太过瞩目了些,再怎么气定神闲,也架不住江别鹤别有用心的查探,一下子便会暴露行踪。而且这里离宜昌实在是太近了。离江别鹤太近了,想要追上更是分分钟的事,实在不妥。

    我三两步来到走廊的尽头,那个熟悉的房间,不由得驻足在门外,颇有些裹足不前。子峥他……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日一味的逃避,却忘了,他还是个伤残人士,离了人,便是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好的。我不在……他会如何自处呢?想着想着,心便疼了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将话说的那么决绝呢?

    我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轻轻叩了叩门。门内传出低低的应声后,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一推开门,便见到他费力的靠坐在床边,见是我来了,便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先开口表明来意。我看着他的样子难受,于是,狠了狠心,调过身去,道:“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一下。”

    说完,身后仍然是一片寂静。我慢慢的寻了坐,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小桌边上,耐心的等着他。过了好半晌,房中仍然是一片死寂过了好一阵,直到我快要忍不住是,身后才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只听见平日里子峥沉静的声音,此时居然略带了颤抖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绝望道:“你……你……你难道不过来帮帮我么?”

    我暮然回首,只见他用尽力气将两条虚软的腿歪斜的拖在地板上,但由于瘫软不着力,两条腿耷拉着,双足病态的直直的虚点着地面,而他平日依赖轮椅……则静静地停在他身前两三步的距离的地方,他无奈倾着身子,拼命的伸长了手臂,却怎么都无论如何差上那么一点,够不到轮椅的扶手。心里大痛,一边恨着自己不够果断干脆,一边却又心软了下来。这样的他……离了我怎么能活?

    我一步上前,将双手从他的腋下伸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扣住他有些绵软的腰身——那里一点肌

    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软绵绵的皮肉,不让他滑下,他大半个身子靠在我的身上,勉强“站”在了地面上。他看到我的动作,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仍然配合的将双臂顺从的环住了我的肩颈。

    显然,他的精神状态极不好,脸色也惨白的可怕,长长青丝有些凌乱的胡乱束在一起,侧面有更有几丝散漫的垂到了面上,偶尔扫到我的手上带着一股湿气。我心里一惊,他的身子不好,沐浴,更衣什么的一直是我来,而我却……这两日我不知如何面对他,便一直在江玉郎那里照看,累了便在无缺那里凑活一晚上。假装逃避着没有他这个人,却不想让他如此辛苦。

    他比我高出一头,手指虚虚的握在我的肩膀,虚弱的好像落在肩上的灰尘,力道轻的根本感觉不到。我转身把他带坐到轮椅上,俯身替他把双脚放在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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