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神兽的大冒险 作者:烛影
(12鲜币)会议室
那是一条很长的向下呈盘旋走势的楼梯,楼梯的台阶较一般台阶要高些,正如那个老人所说,台阶上很滑,似乎是残留有积水,青龙穿著皮鞋,踩在上面,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响声。
刚才,那个老人点燃了墙边的一个芯子,立即便有一条火光燃气,一直沿著楼梯的走势而蜿蜒,所以这里并不算太黑。
走了大约三分锺,终於来到了楼梯的尽头。
眼前一扇拱门,接著火光,能看出那门的颜色是红的。那老人在门面上敲了两下,然後便听到一堆铁链互相摩擦的声音,门应声而开。
青龙跟在老人身後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圆形的房间,大约有三百平米大小,没有窗户,身後的大门合上之後,这里便成了一个密室。
房间的中央,则是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圆桌周围,坐满了身穿白色长袍的长老,他们并没有因为来了两个人而转移视线,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各自眼前的一叠厚厚的文件上,神色凝重。
老人抬手,指了指圆桌东南方向的两个空座。
青龙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後绕过那群默不作声的长老,坐到了属於自己,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属於狼子邪的位子上。
整间会议室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静的只能听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青龙也不急,低头看著摆在自己面前的文件。
文件第一行的几个黑色大字瞬间跳入他的眼睛。
玛斯特?这是什麽东西?他刚想要细细的看下去,就被一道低沈的声音打断。他抬头,便见坐在对面的一个老者正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盯著他看个不停,那目光,就好像是燃的正旺的烈焰般,就算是一向遇事沈稳冷静的青龙,也被这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人到齐了!”
那个人的目光终於从青龙脸上移开,转而向四周环视,见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话。
“今天找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经过前两天的那轮最终投票,赞成将这种药物大批量生产的人是八名,而持反对意见的人数也是七人,也就是说,这种名为玛斯特的药物将在下周投入生产。”
药物?玛斯特原来是种药物?青龙暗想。
“但是──”那名长老又继续开口,“在正式投入使用时,我们要先进行人体试验,只有人体试验成功了,我们才有希望达到我们的最终目标。”
“人体试验?”另一位长老疑问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找一些身体强壮的年轻人?”
“不仅仅是身强体壮,而且脑子还要聪明,动作也要灵敏。”
“这个的人不太好找吧!”
“关於寻找人源的问题,就交给狼子邪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个长老又将目光落到青龙脸上,“这种药物是你发明的,关於它的材料和药效你再清楚不过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向你传达这件事情。”
青龙点了点头,只是低声说了明白两个字,便再沈默不语。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於那几个罪人的问题。那些人从古代来到现世,私自打开时空回廊,
他们这麽胆大妄为,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天老会放在眼里,虽然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抓到他们,但是我听说杀手阁的阁主对他们那些人的行踪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马上就会进行收行动。”
“我看,不等我们去抓他们,恐怕他们也要自动送上门开,因为据我听说,那些人好像对我们天老会的宝贝魔石很感兴趣,总有一天会来取得。”
“哼!那岂不是更好,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到时候将他们一打尽。”
青龙不动声色的静静听著,心里却在盘算。这一次他能够来到天老会的总部实属难得,如果若是能从什麽人口中那块魔石的下落,那便可以事半功倍。
“子邪,子邪──”
由於想的太专注了,青龙连会议结束的口令都没有听到,要不是坐在他旁边的老人提醒,恐怕他还得坐下去。
长老们都已离席而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那个带他进来的老人。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青龙很有礼貌的冲那老人道:“还请张叔原谅。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青龙只是试探x的叫出了这个名字,因为在来时的路上,他听风说过,狼子邪的父亲和一个姓张的人是多年的至交,而且经过这麽一段不算太短时间的相处,他也能感觉到那老人对他的关怀和亲热,於是就猜度这人多半是风口中的张叔叔,於是就这麽叫了。
“子邪,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烦心事啊!如果有张叔能帮忙的,尽管说──”
这麽一听,他的推断不错。
“多些张叔好意,子邪心领了。”
之後,青龙跟在张叔身後沿著原路回到了长廊,又简单的闲聊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到底没有开口问出有关魔石的任何信息。
“青龙大人──”见青龙从里面出来,风快速的迎了上去,见他安然无恙,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车里说话──”他说著便朝汽车的方向走去,风在後面紧跟著。
等坐上了车,汽车开出了大约四五公里远,青龙这才将覆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然後将头沈沈的仰靠在椅背上,他的额头上蒙著薄薄的汗珠,看来,他刚才不是不紧张。
“青龙大人,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风从前车镜中仔细的观察过青龙的表情後,才低声问。
“没有──”青龙答。看来,那个狼子邪在那群长老们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看来,他当初选择没有错。
没有错?真的没有错吗?
青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风本来还有话想问,可见他闭上了眼睛,还以为是他困了,所以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风,那个狼子邪自己发明了一种药物,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青龙突然发问。
“药物?”风露出了一脸的茫然,“什麽药物?”
这几年来,他一直被狼子邪关在地牢中,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清楚。
“连你也不知道吗?”青龙追问。
“对不起,青龙大人,最近几年,我一直被狼子邪关在地牢中,就算是我想打听一些事情,那些守卫的口风也很严,所以──”
“你看,我把这事都给忘了──”青龙揉了揉眉心,然後道:“关於这件事,回去之後再慢慢搞清楚吧!”
他说完,便微微侧头,黑色的眸子透过车窗静静的望著窗外匆匆而过的树木,良久,才出声道:“雨停了。”
“才停没多一会儿。”
“他有没有再来电话?”
风知道,青龙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於是道:“没有。”
“是吗?”青龙简单的吐了两个字,便不再讲话。
(30鲜币)图书馆
市图书馆位於市中心繁华地带,是一座外观构造类似於金字塔的地标x建筑物,它占地面积近五万平方米,表层被绛紫色的钢化加厚防弹玻璃所覆盖,气势恢宏雄伟,堪比g殿。图书馆最顶层是一个旋转式的观景平台,倒数第二层则是一个大型的娱乐休闲中心,剩下的楼层都被分门别类的摆满了书籍。
夕亚跑出小巷,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旁,目光谨慎的朝图书馆前方的两座石狮望去。
她的身後,是一条关阔的街道,尽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但整条街道仍是被绚烂的霓虹灯照的犹如白昼,耳边充斥著汽车喇叭的嘀嘀声,因为刚下过大雨,所以街道上的行人比以往少了
许多,不过附近的名牌服装店中却是人头攒动,想来是人们都躲进去避雨了吧。
唉──
夕亚叹了口气,低头定定的望著手中的钥匙,心里思讨著要是从正门进去,无疑是很危险的。可後门她又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俗话说时间不等人,眼看著时间一秒秒的浪费掉,还不如豁出去拼一次。
想到这儿,她心一横。
管它呢!就从正门走了。
於是,她环顾四周,看到身後刚刚走过一对热情相拥的小情侣,还说巧不巧的在她眼前吧唧了一口,吓的夕亚立即缩了缩脖子,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突然间,夕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一想到青龙,这种感觉就变得微不足道。她一路小跑著,绕过石狮,爬了三十几级台阶,终於来到了两扇金色雕刻两条盘龙的大门前。
犹犹豫豫的拿出钥匙c入孔中,还没等她转动,那钥匙就自动朝著顺时针的方向飞快的选装了三圈,然後突然停止,自动退了出来。
夕亚张著嘴,怔怔的望著那东西。还真如那人所说,这钥匙还真不是普通的玩意。
拔出钥匙後,那两扇紧闭的大门边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细缝,夕亚正好一侧身子就进去了,丝毫没费力气。
在她进去的同时,身後的大门就砰的一声就合住了。
图书馆里黑乎乎的,而且y冷y冷的,本想著从窗户里能透进来丁点月光,可是这该死的鬼天气,连月亮婆婆都懒得出来。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心的向前迈著步子,当双手到一个又滑又冰的平面时停下了脚。
她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书架,於是开始慢慢的向右挪动脚步。
可就在此时,背後突然嗖的传来一阵y风。
夕亚吓的立即僵在了原地,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转身去看到底怎麽回事可又没有胆量,最後这个念头终於作罢。心里直安慰自己这些都是错觉,肯定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没什麽的。
心里虽这麽想,可她的两条腿已经抖的不听使唤了。
“夕亚──”黑暗中,骤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夕亚居然还觉得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听到过似地。
“谁?”
她听不出来著声音到底是来自哪个方向,本想著不回答,可问话之人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就证明他认识自己,想了会儿,还是低低的问出了声。
“你真的是夕亚?”那声音很清爽,甚至语调中还含著一丝淡淡的喜悦。
“你是谁?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就在你的身後的啊!”那个声音很快就回答。
夕亚猛地转身。
她在这里呆了也有段时间了,眼睛也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漆黑的环境,虽然看不清人的五官,可人的大致轮廓却不在话下。
可现在,她的眼前,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嘛!
“哇──”她突然一声大吼,身子紧紧的贴上了身後的书架,屏著呼吸。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真的撞邪了吧!这没人哪来的声音啊!难道他也向哈利波特一样披了件隐身衣?
“你喊那麽大声做什麽,唯恐别人把你当哑巴吗?”声音再次响起。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麽鬼鬼祟祟的不现身?”夕亚装著胆子问。
“你说谁鬼鬼祟祟啊!我又没说谎,我就你眼前啊,只不过你需要低头,才能看见我。”
低头?夕亚按著他的话低下脑袋,可著一看不要紧,差点吓的把心脏给吐出来。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幽绿色好像鬼火似地的圆球,而且那对圆球还不停的在半空中浮动,最可怕的是它们还在对你说话,你的心还能保持平静吗?
她很想大声尖叫,可是却叫不出来。
“喂!瞧你那付恐怖的表情,要是给别人看去了,还以为你见著鬼了呢?才多长时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亏我以前还载著你飞了那麽长时间。”
载著我?飞?这一连串闻所未闻的名字听的夕亚一头雾水,可她也听出来,这对绿球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你……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什麽?你说我是东西?”那对绿球突然猛地向上升起,同时夕亚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正被好像狗蹄子一般的东西重重的压著,“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我可不是什麽东西,我是黑豹,黑豹──”
“黑豹?”夕亚皱起了眉头,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好似豹子的动物正攀在自己的肩上,刹那间,她产生了一种想死的欲望。
“对啊!黑豹,我们见过面的,你不会这麽健忘吧!连我这麽既帅气又英俊的人也记不得了?”
夕亚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好无厘头的话,“我……睡著了,在做梦吗?”
“啊!”黑豹诧异的望著她,“做梦?”
她点了点头,“我从来不跟大型动物,尤其是大型猫科动物打交道,更没有见过会说话的豹子,所以,我现在应该在做梦?”
“做你个大头鬼!”黑豹抬起蹄子就在夕亚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好了,没时间跟你在这儿闲聊了,快点跟我走吧,还有还有,等你一会儿你见了谢腾大人,一定要说是我找到你的,这样,我在谢腾大人心中分量就又比那个家夥强了。唉!你知不知道,自从你那天消失之後,谢腾大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找你,可就是什麽结果都没有,现在倒好,你竟然自己回来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腾?”听到这个名字,夕亚又是惊喜,又是恐惧。她之所以惊喜,是因为她踩著狗屎运,竟然真的找到了谢腾,这样就可以从他身上得到护身符就青龙了。恐惧的是,那个谢腾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魔,目的就是要取她的x命,如果万一她失败了,岂不是要丢了这条命?
“怎麽了?”黑豹狐疑的瞪著他,“你不会是连谢腾大人也忘了吧!”
夕亚眼珠子一转,强撑出一抹笑容,“记得,当然记得,他在哪里?”
“就在顶楼。”黑豹突然趴伏在地,冲夕亚说,“骑在我背上,我带你上去。”
“我自己有脚会走。”夕亚拒绝道。
“靠你那两条腿爬几千级的台阶,等到了我估计你也得累趴下,别逞强了,快点上来,谢腾大人受了伤,我还急著上去送伤药呢!”
“他受伤了?”
“更准确的说,是他的伤就g本没好过,要不是有护身符的保护,哪还有力气支持到现在。”
“护身符?你刚才说得护身符是什麽意思?”
“其实就是──”黑豹欲言又止,沈默了片刻後,就马上催促道:“关於这个我以後再告诉你,你先上来,一切等到了顶楼再说。”
“哦!”夕亚点了点头,迈腿骑到了黑豹柔软的背上,她知道,黑豹刚才是故意躲避关於护身符这个话题,看来,这个护身符对於谢腾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坐好了!”黑豹提醒了一句,然後掉了个头,向前走了两步,就腾的向前急速的冲去。
“呀──”夕亚尽管有了准备,可还是被强大的惯x向後拉扯,还好她及时抓住了黑豹的两只耳朵才不至於仰栽到地上。
黑豹立即疼的嗷了一声,然後怒道:“你别抓我的耳朵,不知道我耳朵上的毛发很少吗?抱住我的脖子。”
“不……不行,你跑的这麽快,我要是松开手就是掉下去。”
“那我跑的慢点,你快点松开。”
“不行,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吗?”
“……”黑豹无语,这小妮子,明摆著就是在整自己嘛!
顶楼是一个旋转式的观景平台,黑豹在一个吧台旁停了下来。
“到了,下来吧!”
夕亚从黑豹的背上下来,由於这个观景平台四周都是被落地窗围绕,所以外面炫彩的霓虹灯照s进来,使得夕亚能够看清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被桌子围建而成的迷g中。
“是黑豹吗?”
夕亚身子一震,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是谢腾。
“是,谢腾大人。”黑豹恭敬的回答。
他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所该有的语气。该不会是这头黑豹子在骗她吧!
“你身边还跟著谁?”谢腾很肯定的说了谁,说明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黑豹此时并非一人。
“是夕亚。”
黑豹的声音落下後,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内突然沈默了足足了有半分锺。
夕亚很不自在的站在原地,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目光落在何处,整颗心,就好像被烈焰燃著了,当燃的正旺时,却突然被一桶冰水浇灭了。
这种奇妙却怪异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异样的恐惧。
渐渐的,她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越来越稀薄,稀薄到她要张大嘴,才能让自己的呼吸保持通畅。
“真的是你?”
一个颀长的身影突然从夕亚身後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微微的发著颤。
谢腾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变成了这付模样!
“放开我。”等夕亚反应过来,她就立即挣出了谢腾的怀抱,手肘还有意无意的撞向了他的x口。
“唔……”谢腾低吟了声,一手撑著桌子,才使自己没有倒下,他垂著头,艰涩的喘了几口气,然後缓缓抬头,只感激般的说了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腾大人──”他的身後,立即闪现出一个绿头发的男人,冲著夕亚就大骂起来,“愚蠢的人类,居然敢对谢腾大人无礼,简直是不想活了。”
“勾陈!住口!”谢腾重重叱道。
“谢腾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护著这个女人,还不如──”
“没听到我叫你住口吗?”
“……”
“谢腾大人,您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勾陈说著狠狠地瞪了夕亚一眼。
“我没事,你去倒杯热水来。”谢腾淡淡的吩咐。
因为这里是观景平台,所以饮料酒水之类的东西自是不会少,勾陈走到吧台,很轻易地就倒了杯腾著热气的水端到谢腾身前,还没开口,便又听谢腾吩咐,“端给她。”
勾陈恶狠狠地盯著有些惶惶的夕亚,还是气冲冲的走上前,“给你。”那凶狠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快喝吧,喝完就毒死你,省的站在这里碍眼。
虽然夕亚心里曾想过,在见到谢腾时就质问他护身符的事情,可是真到见了面,就像现在,而且还是在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下,她真的说不出口,最後只低低的说了声我不渴。
勾陈脸色一沈,冷哼了一声,“爱喝不喝!”
“过来这里。”谢腾突然走上前,拉起夕亚的手就朝东南角的一个y暗角落跑去,同时还冲
勾陈和黑豹摆了摆手,“你们呆在原地,不要跟过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再次被黑暗吞噬,黑豹才开口,“喂,黑子,你说咱们大人跟那个臭女人去干什麽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谢腾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不过──”黑豹动作优雅抬起爪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蹭了两下,话锋一转,“我到希望是,那样我就可以随时随地的跟在他身边,也能知道他心里想什麽了。”
勾陈突然拉下了脸,目光鄙夷的瞪著他,低低骂了声,“变态!”
“变态?”黑豹突然站了起来,只用两只後蹄站在地上,“你说谁变态?”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还能是谁?”
“死钩子,你找死?”黑豹扬起前爪就朝勾陈脸上扫去。
“你刚才叫我什麽?”勾陈怒吼。
“死钩子,死钩子,听清楚了没有,死──钩──子。”黑豹的的嗓音一声比一声高,气的勾陈差点没当场吐血。
“死豹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是不是,看我不──”
“吵够了没有?”
谢腾的声音从深谙的角落处传来,登时把吵架的两人吓的噤若寒蝉。
“吵够了就给我安静些!”
黑豹和勾陈相视了一眼,然後哼了对方一下,就各自向後转身,谁都不去理谁。
y暗的角落,夕亚站在谢腾身前。
“你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这里没什麽亮光,你脱下来,把我的衣服换上。”谢腾说著,就脱下了自己的棉质风衣。
谢腾刚才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让她g本不敢相信他是从地狱逃出来的一个恶魔。衣服递到了身边,她感觉到了腾腾的热气,那种温暖无法言表。
“不……用了,这天也不冷,衣服一会儿自己就干了,还是你自己穿上吧!”夕亚拒绝,同时向角落深处又退了一小步。
谢腾突然一反常态,背过身子,将衣服扔在了地上,带著一丝命令的口吻,沈声道:“我不看你,乖乖把衣服换上。”
不知为何,夕亚突然觉得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这个男人,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好?如果真像青龙所说,这个男人想要的只是自己的血,为什麽不立即杀了她呢?
她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然後慢慢脱掉淋的湿透的外衣。
“穿好了吗?”
“还、还没,马上就好了。”
谢腾一说话,夕亚还以为他要转身,立即吓的脸色发白,想要躲,却不想腿脚起落之间却踩到了鞋带,一个踉跄就向前栽去。
“小心──”谢腾转身,将她牢牢的锁入了怀中。
夕亚脑子一懵,脸上登时烫的几乎要烧起火来。她现在的上身光溜溜的,只穿了一件x衣,而谢腾的手,正好按压在她的後腰。
“没事吧!”
夕亚猛的从他怀中挣出,转过身子被对著他,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将风衣迅速的罩在自己的身上,焦措的呢喃,“没事!谢、谢谢!”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我曾经听你说过图书馆,所以就来了。”
谢腾听後,轻笑了两声,“你说这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为了找我才来的吗?”
“你……不希望我来吗?”
谢腾不置可否,然後换了个话题,问道:“这两天,你在哪里?”
“我被那个人抓了,然後扔到了一个好像牢房的地方,接著,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把我给放了。”
“把你放了?”谢腾的语调微微向上一挑,带著些许的疑问,但很快,那丝疑问便被冲淡,
“那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没有就好。”谢腾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子直视著夕亚的眼睛,“你是怎麽进来的?”
遭了!夕亚心里扑通扑通直乱跳。刚才谢腾问她,她所答的那些是她事先早就想好的。可现在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就说在雨夜中跑著跑著,突然遇到了一个男人,接著男人给了她一把钥匙,然後她用那把钥匙打开了门。
这也太荒唐了吧!
“我──”夕亚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其实很早就来到这里了。”
“很早就来了?”谢腾突然执起了她的下巴,紧紧的盯著她不断收缩的瞳孔,语锋中带著一丝戏谑道:“难道图书馆里也会下雨吗?”
“我──”
“我想听实话,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难道──”
“真的是我一个人,”夕亚忙著辩解,“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麽?”
夕亚低垂著眼睑,避开了谢腾的目光,“只不过我在来这里的路上,突然遇到了一个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只是给了我一把金色的钥匙。”
“金色的钥匙?”谢腾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个──”夕亚知道事情已经露馅了,索x就实话实说,随後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那把金灿灿的钥匙,“就是这个了。”
谢腾从夕亚手中拿过钥匙,端详了几秒锺,问道:“你就是用这把钥匙进来的?”
“对啊!那个男人对我说,这把钥匙任何一把锁都能开开。”
“那个男人?”谢腾眼中陡然间浮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妒意,“你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在怀疑我说的话吗?”
“我为什麽不能怀疑你,”谢腾将脸慢慢的凑近她,“谁叫你总是对我撒谎呢,我怀疑你是理所当然。”
夕亚没来由的心里涌起一股怒气,可却仍是强作出一脸不以为意的笑容,“信不信随你。”
“钥匙还你,”谢腾将钥匙重新放回她手中,道:“还有没有力气,我们要到下面几层图书馆去找些东西。”
“你不是怀疑我,还带我下去做什麽?”
她刚说完,就後悔了。她怎麽感觉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些像是小夫妻间在调情呢?
“生气了?”
“──”夕亚没有答话,因为她突然想到,她该用怎样的方式问他关於护身符的事情,毕竟,留给青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个──”她刚想要开口问,却被黑豹的声音打断。
“谢腾大人,我好像听到外面传出了什麽动静!”
从黑豹仓促的声音能够听出来,他──很紧张。
(10鲜币)猫妖
众人瞬间噤声,仔细的听了一会,勾陈转脸低声反问道:“哪儿有什麽声音,是不是你听错了。”
黑豹一脸的无辜,“可我刚才确实听到声音了。”
“跟我来,”谢腾脸上划过一丝紧迫,“没多少时间了,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拉著夕亚就朝门口走去,途径黑豹和勾陈时,低声吩咐,“刚才黑豹听到的声音可能觉得偶然,一会儿到了下面,你们两个都小心点,如果发生意外,你们两个就带著她先离开这里。”
“谢腾大人──”勾陈刚要说什麽,就被谢腾打断,“这座图书馆的第十六层是从不对外开放的,所以里面究竟存放了什麽东西也无人所知,不过我听说,那里面被一只大猫守护著,白天的时候很安静,而到了晚上,便会隐隐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猫叫声,刚才黑豹听到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声音。”
“谢腾大人,你先留在这里,等我下去把那只该死的猫妖杀死以後您再下去。”说著,他就拿起手中的镰刀准备向下冲,可却被谢腾突然喝止,“等等,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那只猫妖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麽好对付。”
“可是,您的伤还未好。”
“没关系,找到定西要紧,行了,下去吧!”
勾陈走在最前面,黑豹载著夕亚紧跟在他身後,而谢腾则收尾。
旋转式的楼梯一直向下延伸,夕亚坐在黑豹的背上,只觉得冷风嗖嗖的自耳边刮过,身体两侧,一边是楼梯扶手,一边是墙壁,这些东西她都只能模糊的看到个影子,身上披著谢腾脱给她的风衣,突然间,她开始想,谢腾把衣服脱给自己,会不会冷呢?
十六层很快就到了,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门,而是一面墙,一面会发出细微声响的墙。
“就是这里吗?”夕亚从黑豹背上下来,瞪大眼睛向前望著。
“我来。”谢腾的声音冰冰冷冷,比墙壁上透出来的寒气还要冷的刺骨。
“谢腾大人,”勾陈装著胆子拦在他面前,“恕属下无理,那位大人曾经说过,如果谢腾大人再妄自使用神力的话,会伤害身体,所以这回,属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使用了。”
谢腾微微皱眉,凝视著勾陈的眼睛,良久,才嗓音岑冷的命令道:“让开。”
“不!”勾陈坚决的说道。
“我再说一次,让──开──”
“不,除非您把属下杀了,否则,属下死也不会让开。”
谢腾逼视著他,僵冷的面色许久才恢复平静,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命令,即使对方是他最得意信任的心腹属下,他也决不允许,而这一次,他却选择了妥协。
“我这回不会使用神力,你让开,否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黑豹和勾陈相视了一眼,然後默默的退向了两边。谢腾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墙壁面前站了一会,接著猛然身後,用手掌贴向墙壁,登时,一阵白色的旋风立即从手的边缘向周围扩散,谢腾的黑发,也随之飞扬在空中。
夕亚开始觉得有些头晕,她看著那阵旋风越变越大,最後从旋风的中心,也就是谢腾的手背突然s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顿时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照的犹如白昼,刚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自是无法承受突来的亮光,夕亚伸手便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侧过了身子。
勾陈顶著强光,一步步的走向谢腾。
这道强光大概持续了有半分锺的时间才渐渐暗了下来,夕亚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见。
“谢腾大人──”勾陈及时的接住了向後仰倒的谢腾,心里悔恨不已,恨不得立即杀了自己。他──到底还是使用了神力。
“我……没什麽……”谢腾努力的直起身子,咳嗽了两声後,然後伸手指向墙壁对勾陈说,
“看到前面那扇门了吗?去推开它。”
勾陈没有违背他的命令,走到墙壁前,果然,墙壁上多了一扇大门。
谢腾转身,沈了口气,走到夕亚身前,然後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嘱咐道:“一会儿紧紧跟著我,我会让黑豹保护你。”
夕亚虽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般铺撒在脸上,那份温暖,很独特。
门被打开,谢腾一行人刚一走进去,身後的大门便瞬间消失。
喵──
尖锐的猫叫声响起的同时,脚下的地板猛然一颤,夕亚一个不稳,踉跄的栽倒在谢腾怀中。
“它来了──”勾陈冲到谢腾身前,扬起镰刀,黑豹也得到了主人的命令,退後来到了夕亚的身前,小心的将她护在身後,修长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也摆出了一付随时准备出击的架势。
喵──
那只巨大的黑影又叫了一声,就迅速的朝他们奔了过来,谢腾的夜视能力极佳,可也到那巨物近到眼前时,才看清它的样子。
说它是个巨物,一点都不过分,按照家猫的大小来算,眼前的这只猫妖足足比一千只家猫堆起来还要大,而且它的耳朵看上去很大很硬,眼睛更是大的惊人,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它冲过来,对著勾陈张开血盆大口,顿时,一股恶臭自它嘴里散发出来。
它扬起长满了锯齿的爪子,就朝勾陈扫去。
勾陈只是冷冷一笑,向上一跳,轻易的便躲开了猫妖的第一次攻击。
那猫妖见自己的攻击没有得逞,又尖利的叫了声,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攻击,这次攻击,它不仅直起了身子,用两只前蹄去击打仍处於空中的勾陈,同时嘴里还突然s出了一条既长又黏的舌头,就好像蜥蜴的舌头般。
勾陈显然没料到那巨猫还会这麽一招,脸色登时变青,急速的向左移动试图避开这一击,可到底还是迟了。
别看那条舌头又细又薄,可力量却奇大,不偏不倚刚好击中勾陈的x口。
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足足滑出了五米才停了下来。
(10鲜币)陷坑
勾陈只觉得x口堵得慌,刚想要翻身准备站起时,口里便喷出一道鲜血,可他却满不在乎,嘿嘿的笑过两声後,就艰难的站起身,用袖子胡乱的将嘴边的鲜血抹去,扬起镰刀便准备再次攻击。
“勾陈,”谢腾跑到勾陈身前,一把将他拦住,命令道:“退下。”
勾陈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失败,而此刻居然一个猫妖打的吐了血,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他的眸子,被愤怒和仇恨填的慢慢的,对谢腾的话置若罔闻。
“勾陈,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退下,然後我们再想办法。”
谢腾用手握住了勾陈高高扬起的手臂,而他的头顶,正是镰刀那勾闪著银光的刀尖。
喵──
那猫妖见自己处於上风,眼里甚是得意,它片刻不停,又急速的朝谢腾的背後奔去,同时还弹出了嘴里的舌头,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将谢腾也撂倒。
只是舌头弹出一半,谢腾就已经察觉,他想也不想,左手重重的朝勾陈小腹击了一拳,可如此大的力量,也只能使勾陈的整个身子短暂麻痹上一阵。谢腾趁机扛起勾陈的身子,向左迅速跳去,躲开攻击的同时,抬手冲黑豹摆了个手势,黑豹便立即心领神会的让夕亚骑在背上,然後紧跟在谢腾身後。
那猫妖见自己如此威力巨大的进攻竟然落空,不由得长大嘴巴,不停的用四只蹄子刨著地面,但没过几秒锺,那猫妖便好像突然消失了般,不论是声音还是气息,都被极好的隐匿了起来。
这里,再次被黑暗和冷寂笼罩。
谢腾的脚步极轻,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个暂时还算安全的角落,将勾陈放了下来,然後迅速的扒开他的上衣,及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x口上的那个暗红色的圆形印记时,还是心寒刺骨。
黑豹走到他身旁,j亮的绿眸也顺著他的视线望去,眸光在一瞬间突然黯淡下来。
“他怎麽样了?”虽说黑豹和勾陈平日里是死对头,可真到形势危急或者其中一方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各自隐藏在心中的那份关怀便会显露出来。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却伤的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留下後遗症。”
“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谢腾沈默了数秒,十分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先离开这里,回碧落公馆。”
“可是那个东西?”
“命重要,那个东西以後再说。”
“明白。”
“你带上勾陈,夕亚由我来,那个猫妖极为狡猾而且非常会隐蔽自己,所以一会儿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还有,如果万一被发现,千万不要与它发生正面的冲突,而且要注意千万不要被它的爪子弄伤,还记得进来时,我用手贴在墙壁上的位置吧!”
“记得!”
“你找到那个位置,然後在上面敲上三下,那扇门便会自动开启,为了飞散那猫妖的注意力,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不管谁先到了那座墙壁前,就按我刚才说的办法做,如果你们先出去,记得不要等我们,马上带著勾陈去碧落公馆,虽说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拖得久了就难说了,好了,一会听我数一二三,我和夕亚就朝北走,你们就朝南。”
“是,黑豹明白,您和夕亚也要小心。”
夕亚自始至终都保持著沈默,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能说什麽,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青龙的影子,直到冰冷的手再次被谢腾执起时,她才回过神儿来,听到他对自己说,“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夕亚看不清谢腾此刻的表情,只是从那柔和的嗓音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没有骗她,至少,这一次,没有骗她。
“三……二……一……”
谢腾的话音一落,黑豹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的朝南面冲去,而谢腾和夕亚则朝北面跑去。
两个人在犹如迷g一般图书馆中蜿蜒而行,周围,很静,只能听到细碎的呼吸声。可没跑两步,夕亚就不知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栽了个跟头。
“没事吧!”谢腾关起的问。
夕亚摇了摇头,可是脚腕却痛的要命。该死,怎麽这个时候把脚给扭了,真是倒霉。
喵──
猫妖的奸诈的声音再次响起,含著终於发现了猎物的喜悦,凶猛的朝夕亚身上扑去。
“小心──”谢腾来不及多想,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将整个後背暴露在猫妖凶残的爪下。
“唔……”谢腾闷哼了一声,身子不由得向右一倒,正好倒在了旁边的一个大约三米高的书架上。
正当那猫妖再次扬爪打向谢腾时,只听砰的一声,地面突然陷了下去,他下意识的搂紧了夕亚,整个身子便由著重力向下牵引,本以为会掉到下一层,可奇怪的是,那个陷坑极深,就好像是个无底洞。
一股强烈的下坠力让夕亚很难适应,她总觉的自己的心悬在半空中,几乎要从嗓子眼儿离蹦出来,额头上,是谢腾透著暖意的下巴,那种肌肤与肌肤解除的感觉,让夕亚的心砰砰乱跳,她甚至能清楚的闻到自他身上所散发出来那股淡淡的麝香气味。
此时此刻,心中的恐惧感渐渐的消失,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这个男人所给予她的信任感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在夕亚失神之际,一阵强烈的震感令她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然後便感觉身子跌在地上。
地面很硬,而且满是细碎的小石子,当夕亚在地上躺了几秒锺後,头脑才清醒过来,皱著眉撑起身子,一眼便看到了正被一块块巨大石头压著小腿的谢腾。
“谢腾……”夕亚马上从地上窜起,忍著脚腕的酸痛,一瘸一拐的跑到谢腾身前,看著他那
张已经被蒙了一层灰土的俊脸,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然而一连叫了几声,他都不应。
她咬了咬唇,起身就去推压在谢腾腿上那块石头。
(26鲜币)找到地图
可是推了半天,却不见那石头移动分毫,反倒是她的手被磨的蹭破了皮,裹著沈厚灰尘的石头表面,也隐隐可见点点血迹。满心的焦急让她无暇顾及伤口的刺痛,她慌忙的环视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些chu壮的木棍或类似的东西,可最终的结果却令她失望。
她不仅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反倒让周围渗人可怖的环境给吓住了。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间地下室,头顶上,是一盏摇摇欲坠的挂灯,那灯的样式很古老,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圆锥形的灰色灯罩和一个小灯泡,那个灯泡应该已经用了很长时间,蜿蜒在里面的钨丝已经被烧的焦黑,发出的光线也极是昏暗,而且还忽明忽灭的。
挂灯的旁边,是一个大洞,那洞的大小正好和压在谢腾小腿上的那块石头的周长差不多。
四周的墙壁好像是用黄土夯筑成的,上面到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圆坑。
房间中,靠南墙的一侧放著一张满是锈迹的铁床,铁床上,只是零零散散的散落著几g细长的铁针,还有一条染满了灰尘的鞭子,躺在铁床的正中央。
只是一眼,夕亚就被吓得倒抽了口凉气,她再也不敢胡乱张望,转过身子就跪倒在谢腾身旁,看著那件已经残破不堪的淡紫色衬衫,心想,像他这麽既讲究又爱打扮的自恋狂,如果看到自己现在这付落魄的模样,会不会气的疯掉。
可她此刻却笑不出来,手鬼使神差般的慢慢抬起,轻轻的落在谢腾的脸上。
他的脸上,落满了尘灰,夕亚只是轻轻一抹,便觉得指尖涩涩的。
突然间,她像是触电般的缩回了手,眸中,充满了惊恐,慌张,她看到了,一个好似夜明珠的东西,透过破烂的衬衫,正闪耀著隐绰著碧色光芒。难道,这个东西都是青龙所指的护身符吗?
她再次伸出手,颤颤巍巍的伸到那片光亮的上方,有那麽一瞬,她突然对自己这种趁人之危盗取他人之物的行为产生质疑,可这种犹豫只持续了短短数秒,就被脑中那个好像听起来理所当然的理由击的支离破碎。
眼前这个谢腾,g本就算不得人,他不过是从地狱逃出来的一个恶魔而已。这个人一定罪大恶极,所以才会进了地狱,像他这种披著羊皮的狼,哪里还需要同情。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愧疚感突然少了许多。而且,这个男人之所以将自己留在身边,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吗?对这麽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还需要犹豫,还需要害怕吗?
“你……刚才……叫……我……”
当下定决心准备偷那个发著碧光的东西时,一道chu哑疲惫的声音传来。
她的手登时僵在了半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停止了流动,肺部残留的氧气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耗尽,她无法呼吸,觉得自己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死人,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听不到。
谢腾chu喘了几口气,努力的用双臂撑起了身子,突然握住了她僵在半空中的手,c著嘶哑的嗓音艰涩的开口,“好好的一双手,才多长时间不见,就变成这付模样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的。”
谢腾手心的冰凉,急速的透过肌肤表层,顺著血y的流淌迅速流转於身体各个角落。
夕亚机械的扭过头,努力抑制著发抖的手,试图用笑容来掩饰她不知所措的内心,“你、你怎麽醒了?”她想缩回手,可是手臂却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似地,半点力气都没有。
谢腾的笑容突然变冷,语调中也多了些许的戏谑,“听你这麽问,好像不希望我醒似地。”
“怎麽会呢?刚才,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叫了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
“真的?”谢腾脸上露出一抹疑问,“可是我却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其实,你心里很希望我就这麽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其实……其实……”
“如果你没有说谎,为什麽手会这麽冰,而且还抖的这麽厉害,你分明就很紧张,而紧张就是说谎的表现,你──又在对我说谎。”
夕亚突然抬眸,迎上了谢腾闪著凌厉的目光,“没错,我是在说谎,就如你说的一样,我是不希望你醒来,恨不得你就那麽死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简直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谢腾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人面兽心,你说我是人面兽心?呵呵──”他吃力的笑了两声,“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我的心挖出来,让你看看,我的这颗心,到底是人的心,还是兽的心?”
夕亚有些哭笑不得,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雅致来开玩笑。
“算了算了,你逗你玩了,现在还是先想想,怎麽把眼前这个大东西弄走吧,再压下去的话,只怕是我这条腿都保不住了。”他向前倾身,然後伸出双手抵在石头表情,夕亚惊道:
“你要做什麽?”
“当然是把石头推开了。”
夕亚盯著那双看似无力的双手,疑问道:“就用手吗?”
“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不用双手用什麽,这里还有其他东西能用吗?”
被这麽一问,她的脸突然红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石头又大又沈,就算你是──”
“就算我是──”谢腾见她欲言又止,好奇心不由得被她勾起,“什麽──”
“没、没什麽,”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跟普通人不一样,就好像哈利波特一样,会魔法。”
“哈利波特?”谢腾说著,手下用力,可那块石头却是很重,试了半天劲都不见丝毫移动,反倒是觉得腿上的压力更甚刚才,痛的他眉头紧紧的皱了下,然後便一脸轻松的望向夕亚,继续问,“他是谁?”
“我帮你!”夕亚说话间就准备起身,却被谢腾拦住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这双弹指即破的双手,不适合做这种chu活,你还是先告诉我,哈利波特是什麽人,听名字觉得怪怪的。”
“他是个书中的人。”
“书中的人?很厉害吗?”
“嗯!”夕亚点了点头。
“比我还厉害?”谢腾问完,就咬紧後牙g,将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集中在掌心,然後一鼓作气,猛的用力,只听咚的一声,那石块就从他的小腿上滚落,又翻腾了半圈,才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石头被移开後,夕亚才看到那条几乎要断成两截的腿,膝盖向下大约一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凹坑,她的心突然揪的很紧,因为她不确认,这条腿还能够支撑起他的身体,而且,如果这个人不是为了保护她,恐怕g本就不会受这种不必要的伤。
一切,都只因为自己。
谢腾垂著头,额头上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的顺著脸颊向下淌,浓密修长的睫毛,不住的上下呼扇著,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他的双手,狠狠的扣著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并且指甲所过之处,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几条划痕。
夕亚的心揪的更紧,她几乎要忍不住马上去将谢腾抱入怀中,可是,她突然变得有些迷茫和困惑。为什麽她会担心他能够站起来,为什麽她会如此在乎他的死活,为什麽她还会产生那麽荒唐的想法,居然想去环抱一个可能即将会杀了自己,然後喝干自己血的男人?
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最终,她还是制止了自己这种荒谬甚至疯狂的冲动,静静的仍旧保持著原先跪坐的姿势,沈默著。
“眉头皱的这麽紧做什麽,不怕长皱纹以後没人要吗?笑一下,又不会要了命。莫非──你是因为担心,害怕我的这条腿废了,所以才这麽愁眉不展的吗?”谢腾突然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道明朗的笑容。
“怎、怎麽会,我怎麽会担心你这种混蛋,我巴不得你这条腿断了,永远都走不了路呢!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像你这种霸道狂傲的人,g本就没人会可怜你。”
谢腾望著她发红的面颊,没再说什麽,只是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几秒锺之後,他闲散的目光便聚焦在那条又黑又长的鞭子上。
“怎麽了?”夕亚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不由的扭头顺著他的视线望去。
突然,谢腾冷冷的嗤笑起来,好像是疯了一般,竟然毫不顾忌姿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晃荡了两下,还是被他稳住了,夕亚看著那条被石头重压过的腿,心里慢慢舒了口气。
既然还能站起来,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谢腾突然伸出了手,著了魔般的向墙边的那张铁床走去,夕亚一惊,以为他要做什麽愚蠢的事情,於是倏地起身就朝他跑去,扯住他破烂的衬衫袖子就向後拽,“你怎麽了?”
“找到了,终於被我找到了。”谢腾没理会夕亚的话,而是发狂般的低低呢喃,然後拖拽的她走到铁床边,枯瘦苍白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将黑鞭拿起,狂肆的笑了两声,“就是这里,就是这件地下室,你们这些死老头子,还真会藏,竟然把地图藏在这种地方。”
夕亚被他那两声笑吓的立即松开了手,下意识的向後退了两步,可在退後的过程中,那只扭了脚踝的脚不小心踩上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头上。
“呀!”她低呼了一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後栽去,谢腾猛的扭头,在看到即将摔倒的夕亚时,眼中的狂喜和兴奋才顿然消失,他急速的跑到她的身边,右腿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似地,准确而及时的将她搂入怀中。
夕亚愣愣的望著谢腾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嘴里嘟囔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很低,低的几乎无法让一个拥有正常听力的人听到。
“能站的起来吗?”尽管谢腾的口气很温柔,可在夕亚听来,还是觉得那声音好像裹了一层寒气,直叫她浑身发冷。
“能──”脚踝两次被扭,实在是痛的要命,可是要她在这个男人眼前说不,还不如叫她去死。可如果眼前这个人换做青龙的话,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会有所改变呢?
“不过你的腿,不要紧了吗?”
谢腾低头瞧著自己的腿,然後满不在乎的笑道:“一点小伤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对了,你刚才……为什麽要对著这g鞭子笑,还说什麽找到了,到底,你找到了什麽?”
谢腾听她这麽问,又将目光集中在手中的鞭子上,沈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我来这座图书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这样东西,这g鞭子,并不只是一条鞭子,它的身上,可是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真没想到,天老会的那群老头子竟然把东西藏在了这里。”
“秘密?就是刚才你口中所说的地图吗?”
“没错,就是地图。”
夕亚瞅了瞅那g再平常不过的鞭子,疑惑的问,“可你只凭一条鞭子,就能找到地图吗?”
谢腾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鞭柄摔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鞭柄就瞬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而那堆粉末的中央,则露出了一个渐渐的暗黄色的纸角。
他弯下身子,捏著那小小的纸角然後抽出了一个叠的周正的牛皮纸。
“就是这个了,”说话的同时,谢腾已经牛皮纸展开。
“哇──”当看到牛皮纸中那些复杂的线条和圈点时,她不由的张大了嘴。
这确实是一张地图,颜色暗黄,就好像是被烟熏过似地,牛皮纸的边缘呈现出一种被狗啃过的不规则锯齿状,上面纵横交错著许多长短chu细不一的线条,而且线条的颜色有黑白两种,线条相交处,还会出现一个个形状或方或圆的小点,小点的颜色有黄蓝两种,只有正中央的一个圆点是暗红色的,就好像鲜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会将目光聚焦於此。
“这张地图看起来很复杂,线条乱七八糟的,而且一堆的圈圈点点,你看著不头晕吗?”
谢腾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其实,这张地图看起来复杂,其实很容易看懂。”他说著便用手指指著那些曲折蜿蜒的线条,“在地图上,线条的chu细长短都不一样,而且颜色也有黑白两种,但是像这种白色的线条,是用来混淆你的视线的,完全没有用,你没必要理会,剩下的,就只有黑色的线条。”
夕亚一边听,一边点著脑袋。
“这些黑色的线条中,只有像这种chuchu的线条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这些稍细的线条是十分危险的,一旦稍有不慎,就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死无葬身之地。”
“那这些圆形和方形的小点代表著什麽?”
“这些圆形和方形的小点代表房间,天老会,有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房间,和这张地图上的每一个小点都一一对应,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很复杂,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再慢慢的讲给你听。”
夕亚听的很认真,她总是对新鲜的食物很好奇,所以谢腾在她听到最j彩的部分终止时,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注意力瞬间又从地图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才觉得脚踝处的刺痛一波接著一波,可怕在他面前出丑,硬是让腿站的笔直,问,“可我们要怎麽从这里出去呢?你看看,这里就像间密室,没门没窗的,总不能在墙上凿个洞吧!再说,凿洞也需要工具,可你看看,这里连半个挖洞的工具都没有。”
谢腾望著她的眼睛,那目光很专注,别有一番韵味。
夕亚说著说著,才留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的时间过长了,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窘迫扑面而来,生生的迫她涨红了脸。
她急忙侧过头,避开了谢腾的灼热的目光,“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著我,我脸上又没什麽东西。”
“谁说你脸上没有东西,”谢腾毫无预兆的用手指挑起了夕亚的下巴,深谙的眸子透著j芒,似乎要将她穿透,“这双眉毛,眼睛,还有鼻子和嘴──唇,不是东西吗?”
夕亚的脸更红了,她低垂著眼睑,目光落到了谢腾宽阔的手掌上。
“其实,你这张小脸若是细细的打量,还蛮漂亮的。”
“我……我觉得我们该想想怎麽从这里出去。”夕亚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又酥又麻的难耐触感,於是向後退了一步,孰料脚踝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阵激痛,疼的她浑身战栗。
“脚怎麽了?”看著她别扭的动作和眉目间一闪而过的痛苦神情,谢腾十分确定她的脚一定是受了什麽伤。
夕亚强装出一脸笑容,急措的摇晃著脑袋,“脚?没什麽,就是刚才没有站稳而已,我们还是先想想怎麽从这里出去吧!”她说完就准备转身。
“别动!”谢腾迅速的将牛皮纸折好塞进了裤兜里,然後抱起夕亚就将她放在了冰凉的铁床上,“坐好了。”
“别──”看著他准备要脱自己的鞋子,夕亚伸手阻止。
“叫你别乱动,”谢腾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不喜欢每句话都重复二遍。”
他说完,就又低下头,专注的解那些令人心烦的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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