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越是担忧三琯安危。
听闻军中女眷替伤兵包扎治伤,此次剿匪他便瞅准时机,给自己胳膊上来了一箭。
突闻王家姑娘这样问,荀远惶恐至极,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可他也不必反应。
王家姑娘看他的表情,早已了解了一切。
只见王家姑娘在荀远肩膀上狠狠一压 ,将他压在病榻上不得起身,附耳迅速道:
“今夜务必留在此地,我想办法通知她。”
50. 豺狼野心 红掌花海,白花鹤兰,莲中之……
荀远一整晚不敢闭眼, 静静看着帐顶,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临近五更,帐帘掀开, 一阵清凉的风拂过, 郑三琯一袭青衣, 仿若一抹幽魂移到荀远的身边。
荀远翻身坐起, 张口就想说话。
三琯却紧紧捂住他唇,轻轻摇头。
隔墙有耳, 能少说的话尽量别开口。
两人目光相对,荀远眼中满满都是担心。
三琯苦涩一笑, 垂眸片刻, 却突然在他面前解开了胸前的盘扣。
荀远一愣, 下意识欲背过身去,三琯却攥着他手, 果断剥下了肩头半边罗裳。
只见郑三琯白皙的皮肤上竟布满了可怖的红痕, 斑驳陆离,像被马鞭鞭打过一次又一次,新伤叠加旧伤。
荀远大惊, 他本就是骑兵百户, 鞭伤见得多了,可如三琯身上这般可怖的伤痕, 他却从没见过。
一时间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悔恨,荀远做梦也没想到,众人面前芝兰玉树的李承衍在人后,竟会是如此心狠手辣的玩意儿。
三琯眼中盈盈带泪,溃烂的伤口在昏暗的营帐中显得格外恐怖。
荀远只当她被李承衍所伤——所有人见到她的伤口,怕都会如此认为。
可荀远却并不知道, 老皇帝在京师宫城里,身上亦泛起了令宫中太医束手无策的红痕。
与郑三琯身上的斑痕,一模一样。
只需指甲盖大小的狼毒草,便可令白皙的身上遍布蛛网般斑驳的红痕。
三琯和师父用了同样的药草,用在了不同人身上。
荀远一时不敢碰她,生怕触碰三琯身上“伤口”让她疼痛。
他咬牙攥住她的手,想立刻带她走。
“你身在炼狱,是我亲手送你进来。如今我带你走,也算无愧良心。”荀远压低声音,目光诚挚。
三琯却只是含泪摇头:“…你我二人出这伤兵营帐不出百步,便会遇上三波巡夜的将士。定王大营毁于偷袭,你以为李承衍会毫无防备?就算你一人出逃,都是天方夜谭,定会被捉回军法处置,更何况再多带一个受了伤的我?”
荀远默然,神情萧瑟。
难道眼睁睁看你被恶人折磨,坐视不理?
三琯却抬起他的脸,声音殷切:“荀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当日一路北上,我苦求你多次,说李承衍是禽兽,我家中尚有亲生弟弟等着我,可你还是将我送到了李承衍身边。”
“今天我会这样…是你欠我的。”
荀远眼中满是愧疚,不愿再让她多说。
三琯却继续道:“荀大哥,今日我只求你一件事——替我照顾我弟弟。”
“他夜闯军营多次,就为了救我出来。今日清晨天亮换防时,我弟弟还要来探军营。一次两次不被发现已是侥幸,恳求荀大哥…将我弟弟留在你身边,好生照顾他,千万勿要他再以身试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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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琯口中的“亲弟弟”,除了程四要还能有谁?
四要轻功了得,体型虽大,但因只有十岁,到底骨骼软个子小。他揣着师父写给三琯的绢帛,从冲虚观借了马匹一路南下,足足六日才摸到齐王大营边。
齐王娇宠、华山派妖女郑三琯,传闻沸沸扬扬,天下无人不知。
倒省却了程四要找姐姐的麻烦。
他从黄河畔一路跟到豫中,不知试过多少次,终于又一次侥幸摸到她帐边。
那夜侍女们都在熟睡中,三琯杏眼睁得大大的,盯着那雪帐顶端的紫藤。
倏忽一下,紫藤骤然巨颤,雪青色的花瓣纷纷落下,而后迅速归于平静。
三琯立刻便知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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