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脱下来,盖在他和她的身上。暖暖的小手从狐裘下钻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三琯,我父皇不是一个好皇帝。”李承衍苦涩地说。
“害,那又怎样?我师父还不是一个好道士呢。”小三琯满不在乎。
可是一个坏皇帝,和一个坏道士,杀伤力着实不大一样。
李承衍默了片刻,突然说:“…我会是一个好皇帝,你信我吗?”
郑三琯转过身,圆圆的杏眼里,荡漾着永不冰封的水波:“…仁德爱民,无愧于心。我信你,你会是天下之幸。”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寥寥数语,曾经带给他多大的力量。
火苗由被冰雪熄灭的灰烬中重新燃起,李承衍重又燃起雄心壮志。
生为人子,他不能盼着父皇早死。
他亦不应该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给沽名钓誉之辈。
他可以成长,成长成这世间最好的帝王,仁德爱民,无愧于心。
好过他四哥千倍万倍。
李承衍拉着郑三琯从雪地中起身,拍了拍她肩头积雪,摘下一朵腊梅轻轻插/在她发辫间。
雪中的她,像笼在腊梅的香气中。
让他午夜梦回,这许多年始终未能忘怀。
可如今,此时此刻,王家姑娘营帐中的那株腊梅花,像是莫大的讽刺,又像巨大的耳光,径直打在了李承衍的脸上。
他神色愈发淡淡:“…你若要花,王家自会送你千树万树,何须向她讨要?”
只这一盆花,还要朝她兴师问罪不成?
王家姑娘咬了嘴唇:“…又 不是我问郑姑娘讨的,是她非要送给我的。许是她帐中花太多,就瞅这腊梅不顺眼呢…”
话音未落,李承衍脸色骤然沉下,怒气如聚集的乌云。
他两步上前,猛地举起装腊梅的瓷盆,狠狠砸在了地上。
碎瓷片四处乱溅,粉末四起,花枝断成一截截。
李承衍头也不回,冷冷道:“既她看不顺眼,那我便也看不顺眼这腊梅。以后她的营帐,便是你去不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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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大军渡黄河穿潼关前,前线传来消息,冀南兵力大增,宫中生变,似是四皇子率军御驾亲征。
李承衍思索一日,下令拔营,亦带兵杀了个回马枪。
横穿晋豫两地,兵力再不同以往。途径太行,李承衍令兵士顺带剿了两寨山匪,充了不少军资。
剿匪凶险,挂彩受伤的兵士也不少。
因行程转变,婚期不得不后延。王家姑娘这些天都有些恍惚,在营帐中替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亦有些心不在焉。
营帐里有位伤员,看起来二十余岁,看起来相貌堂堂,偏生自入帐以来,两只眼睛贼眉鼠眼四处张望,打量个不停。
营帐里都是女眷,王家姑娘心中不喜,踱到那人身边,冷冷道:“将军若是无碍,可尽早离开。”
那人唬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娘娘勿怪,我…我…”
王家姑娘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一根弦,却似突然动了一下。
“敢问将军名讳?”王姑娘问。
“不敢,小人姓荀,名远。”荀远低头。
这就是三琯舍了李承衍不要的情郎!王姑娘猜测成真,忍不住激动得打量起荀远。
眉目方正,玉质金相。虽然不似齐王殿下秀美,却亦有独特的风情。
是个老实人!
荀远被王姑娘看得心中发毛,正在心中腹诽,哪知那王姑娘突然侧身靠近,压低声音道:“你方才,可是在找郑三琯?”
荀远确实是在找三琯。
营中一别,他再未听闻三琯消息。
隔几日,却知道了十一殿下欲纳三琯为妾,大肆操办,闹得沸沸扬扬。
荀远痛悔不已。
他与三琯一路十余日相伴,十分了解三琯性格。本以为十一殿下当如江湖传闻对三琯宠爱疼惜有加,哪知道竟是三琯自己说了个准。
纳她为妾,就是羞辱她。
荀远尚在后悔当中,哪知道隔了数日,齐王偷袭定王大营,便又有传闻说,齐王纳妾不过是个幌子,所谓娇宠不过是枚弃子。
齐王果然,并不爱郑三琯。
荀远亲手将三琯送到齐王手中,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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