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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部分阅读

    瓜葛。”

    宁芜歌马上收起脸上一闪即逝的困窘,恢复从容淡定的微笑:“知道了,阿凌。”

    “上来吧。”顾凌率先站到了小舟上,招呼岸上的三个上船,“我带你们到湖心亭去,那里的景致最好。”

    顾嬛二话不说,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般跳上了船,船身几乎都没有摇晃,霍祈风紧随其后。

    宁芜歌似乎有些踌躇。

    “芜歌,快上来啊”顾嬛向宁芜歌招手。

    霍祈风不动声色。她有自己的打算。她说过,他要做的,就是假装不认识她,然后,让顾嬛爱上他。不要干涉她的任何行为,即使她身陷险境,也绝不许冲出来救她。

    宁芜歌下了很大决心般,双眼一闭,直直地就掉进了船里,引得小船一阵左摇右晃,船身周边溅起一阵阵涟漪。

    就在其他三人都惊异于宁芜歌的举动时,她抬起那张比满池莲花更清丽的脸,眉眼弯弯,俏皮地笑了。

    这暖心一笑,惹得那三人也不禁莞尔。

    “芜歌,你不会武功么”顾嬛坐在宁芜歌身边,想到她方才那“惊艳一跳”,心中的疑问不禁脱口而出。

    宁芜歌定定地看着顾嬛,无奈而顽皮地摇摇头:“小时候娘亲说我太调皮,学了武功将来一定会上房揭瓦、祸害人间,所以就没敢让我学武。”

    “原来如此。”顾嬛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可还真看不出来,你小时候会是块上房揭瓦的料啊”

    船头撑着篙的顾凌不禁一笑。

    霍祈风望向湖心那座久违了的亭子,恍若无闻。

    宁芜歌接着说道:“还不知上房揭瓦这么简单。小时候我把娘亲熬给父王的药当糊糊喝了,结果三天三夜全身发烫,从此娘亲又管我叫小迷糊。”

    顾凌听着,脑海中显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娃娃来,与那抹月白的消瘦身影重叠。

    坐在顾凌和顾嬛之间的霍祈风,此时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不关心宁王府大小姐的童年趣事。

    “哈哈哈”顾嬛的笑声,肆意而爽朗,丝毫不掺杂质。

    第三十章:笑语盈盈满亭轩,惊魂一跃试真心

    第三十章:笑语盈盈满亭轩,惊魂一跃试真心

    四人到湖心亭落了座,尽享这唯有贵族能赏的湖光山色。

    满池的莲叶挤挤挨挨地簇拥着,硕大的莲花像是会随风漂走,娴静端庄地卧在水面上,湖水澄澈,偶尔能见到一两尾锦鲤游弋在中通外直的茎蔓之间。

    顾凌说起了这三年他在齐雅的新奇见闻,芜歌津津有味地听着,不失时机地问上一两句,顾凌更是神采飞扬。

    霍祈风照顾着众人杯中的酒水,在注意到顾嬛微微有些出汗时,递上了一方纹着海藻的帕子。顾嬛接过帕子,嘴上没说什么,便用来擦拭额头,

    正说得在劲头上的顾凌看到这一幕,不禁嘴角上扬,却也没有点破,继续说着他兄妹俩是如何在齐雅学武艺、打霸王,又说了这额际两只人间至宝沁碧蝶和璇寒蝶的来历

    宁芜歌静静地听着,赞赏地望着顾凌,不时插上自己的一些见解。

    “小风,我们这三年在齐雅的见闻我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顾凌浅啜一口龙井,望向霍祈风。

    霍祈风眉眼深深,却无甚神情:“说什么呢”

    顾凌玩味一笑,语气中尽是逗弄:“说说你这三年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那哪些人,看上了哪些姑娘啊。”

    霍祈风倒也没有局促的神情,只是有意无意地望着顾嬛,后者低下头去喝茶,状似不知:“这三年,爹把我送到了雪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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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域”顾嬛再也不淡定了,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异,“那个人烟罕至、靠近貘旸的鬼地方”

    霍祈风点点头:“爹是打算让我到那儿磨练一些时日,熟悉雪域的地形气候。毕竟我今后是要接他的班的。”

    “壶空了。”宁芜歌摇摇青瓷酒壶,“我去船上再取一瓶来。”

    顾凌旋即起身:“我来吧。”

    “不用了,我来就好。”宁芜歌只身向小舟走去,身后的顾嬛还在听霍祈风的雪域奇遇。

    顾凌看着宁芜歌走向小舟,不知为何,脚步仿佛不听使唤般,跟了上去。

    她轻轻地蹲下,伸出纤细的藕臂来,小心却优雅地去够放在船上的酒壶和果盘,却好像手的长度不及,有些吃力。顾凌想上前帮忙,却又踌躇于男女之隔。

    就在顾凌犹豫到底是否要上前去帮忙的时候,小舟忽然向远离亭子的方向飘去,宁芜歌一个没站稳,掉入了水中。

    亭中坐着的两人听见落水声立马起身,快速赶到船边。他们见到的,是顾凌不顾一切跳下水中的身影和溅起的巨大水花。

    “哥”顾嬛的声音里满是担心。这莲花池的水不深,但莲花的根茎错综缠绕,掉下去很容易就被缠住。万一她几乎不敢想下去,“怎么办”惊慌之下,她紧紧抓住霍祈风的衣襟,像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时一样。

    霍祈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别怕。相信你哥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安抚着她,却将视线投向那水花扑棱的湖:就算身处险境,也绝不可以救我,是这个意思么可是,明知道你不会有事,为什么还是会担心会心痛呢

    第三十一章:九死一生莲花池,病容憔悴牵君

    第三十一章:九死一生莲花池,病容憔悴牵君心

    水下,昏暗,寒冷。

    他的世界一下子加速了,一切都快得来不及思考,他只能用直觉在混沌中寻找那抹月白色的人影。

    千万,不要有事。

    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不可以失去,不可以

    顾凌一把揽过似乎已经被水呛到的宁芜歌,意欲带着她向上游,却发现水草缠住了她的脚。不行,她已经快要没有意识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唇贴上她的,将口中的空气渡给她。求你,求你不要有事。小小的水泡从唇角溢出,他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右手从腰际迅速拔出匕首,割断了缠住她的那根水草。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那一秒,是新生般的畅快。他小心而迅速地带着她向岸边游去,迎上的是顾嬛劫后余生般狂喜的目光和霍祈风伸上前来帮忙的手。

    宁芜歌的脸色惨白,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躯体。顾嬛的脸上满是担忧,霍祈风也眉头紧锁。

    顾凌不顾身边两人的目光,径自将手放到了宁芜歌的胸前,有力地按压,重复,重复,小心而有力地重复,直到她咳出胸腔中的水来。让顾嬛和霍祈风更感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宁芜歌咳出最后一口积水时,顾凌的唇就堵了上去,是那样罔顾一切、疾风骤雨,却又那样轻柔小心。

    周围,一片静的海。时间的洪流仿佛凝滞了,没有人说话,顾嬛傻傻地看着自己一向老成持重的哥哥当着自己和霍祈风的面亲吻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子,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霍祈风则觉得“轰”的一声,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炸开了,他没想过或者不敢想的事情,居然这么快,这么快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了。

    顾凌却顾不得许多。在宁芜歌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最终苏醒的那一瞬,他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得,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她。

    刚刚苏醒的宁芜歌被顾凌一把抱入怀中,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一双大眼有些目光涣散地看着顾凌,然后意识到什么似的,脸色红了又白。

    顾凌没有松开宁芜歌的意思,只是柔声说:“我娶你。”

    这一句,无异于惊雷炸响。顾嬛再不能沉默,大声问道:“哥,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霍祈风几乎石化。这,怎么可能

    只有宁芜歌虚弱地咳着,不置可否。

    “我说,我要娶她。”顾凌没有抬头看妹妹,语气是十二分的坚定,“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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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何况,你是相府的公子,她是王府的小姐你你还没问宁小姐愿不愿意呢”顾嬛几乎是口不择言、有些结巴了。

    宁芜歌虚弱地看看顾凌,又晕了过去。

    顾凌将她紧搂怀中:“什么都别说了,先回相府。”

    三个人,动作极快地将宁芜歌送回了顾相府。

    第三十二章:劫后余生情初定,嘘寒问暖表真

    第三十二章:劫后余生情初定,嘘寒问暖表真心

    平素井然有序的顾相府,今日却炸开了锅。

    尚未娶亲的大公子竟然怀抱着一名全身湿漉漉的女子从正门进了相府,大小姐和霍侯爷的二公子也紧随其后,甚至打发了家奴请了离休的老太医来府上。

    今儿的天,是怎么了顾府上上下下的人们都陷入了一种极端好奇的状态,都想一探究竟。

    “她怎么样”顾凌神色紧张地问着给宁芜歌诊脉的太医。已经叫侍女给芜歌把湿衣服给换下了,他自己却因为担心着急迟迟没有换衣。

    老太医神情有些凝重:“这位姑娘体质偏寒,身子骨本来就单薄,这一次落水,寒气入骨,恐怕”

    顾凌几乎是用吼的:“恐怕什么我告诉你,她是宁王府的大小姐,是我顾凌未来的妻,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休想安度晚年”就像一只恐惧失去伴侣的狼,他嘶吼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相爷公子的身份和从小到大那些在任何场合都谨慎遵守的礼仪,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一想到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留住的她还是可能会离他而去,他觉得不甘心,觉得,甚至有种难以明说的绝望。

    老太医的花白须发遮住了此时他的神情:“若是得灵药用心调养,或许还有希望。”

    “什么药都可以,你要什么药都可以”说这一句话的是顾嬛,她看着已经近乎癫狂的哥哥,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向来桀骜不驯、目下无尘的哥哥,这次,是真的动了情了。

    老太医一面给昏迷中的宁芜歌施针,一面说道:“老夫开张方子,你们按着方子上的方法给她调理。她的身子已经承受不起移动地方了,就在这间屋子里,要专人给她守着,直到她醒来为止。给老夫一间厢房,老夫今晚就住这儿,以防有什么突发事故。”

    霍祈风隐隐有些担忧。他知道宁芜歌的医术是出神入化的,他也知道凭宁芜歌的武功,绝对不会溺水。但如果这些都只是作戏,何必做得如此真实让他的心跳这般慌乱。

    “今晚,我要守在这里。”顾凌的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顾嬛睁大了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守在芜歌的床边,这传出去”

    顾凌墨染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宁芜歌:“怕什么我认定了她,她会是我的妻。”

    顾嬛摇摇头:“娘去寺里进香尚未回来,可是,爹马上就要下朝回府了,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我自有说法。我非她不娶。”顾凌一向是说一不二,说过的事情,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你给宁王府去一封信,就说相府留宿芜歌小姐一段时日。”

    “你唉”顾嬛一下子不知道该拿这个哥哥如何是好。他这样做,芜歌的清誉就不保了,除了他,还能嫁给谁她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自私,但一想到哥哥看着芜歌小姐的眼神和呵护芜歌小姐的种种,又觉得这样做,是情之使然。

    纵是有千般万般不情愿,顾嬛还是为宁芜歌向宁王府去了信,但心中并未提失足落水之事,只说到顾府小住一段时间,择日便会回府。

    第三十三章:焚香燃烛夜交心,佳人笑兮了无

    第三十三章:焚香燃烛夜交心,佳人笑兮了无憾

    他换了身衣服,得知她已服了药睡下,便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

    想起方才爹震怒的表情和意欲挥下来来巴掌,又看着此时烛影下她娇丽的睡颜,他一下子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一刻,他守着她,便也守住了全世界。

    芜歌,芜歌,你可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认定了你么

    你懂我的骄傲我的野心,因为你也有一样的骄傲和野心。那一株兰花那一株杜鹃,那半阙词,你不说的隐忍倔强,我都明白。

    他的手,隔着稀薄的空气,缓缓勾画着她的脸,睡得这么沉,仿佛坠入梦境深处一样。像瓷娃娃一样易碎,却有着钢铁一般坚强的生命力老太医刚刚宣布,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靠近脸颊,就这样放着,感受着那清清凉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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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虚弱地声音响起,他惊喜地抬头,果不其然遇见她一双有些迷蒙的眼。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眉眼间都是一片喜悦:“你醒啦我叫人把鸡汤端进来,喝些可好”

    宁芜歌看看自己攒在顾凌手中的左手,有些迟疑有些尴尬地想要抽出,可就在她意欲抽出自己的手并马上要成功的那一瞬,又被顾凌一把握了回去:“别。”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解。

    “我都把心交给你了,你把手暂放在我这里一会儿,有什么不可以么”他说得仿佛天经地义,就像是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宁芜歌望着他,英俊的容颜镀上一层倦色:“谢谢你。”

    心中那根弦又被拨动了,这一次没有惊奇没有怀疑,有的只是满足:“我要娶你。”

    “我们,不过才见两次。”

    “喜不喜欢,难道是由见多见少定的么你看不上我,我自无话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似乎有些踌躇,欲言又止:“我”

    “你喜欢我么”

    “喜欢。”说完这一句,她好像犯了什么禁忌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我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凌却笑逐颜开地将她的手放在胸前,就像讨到了最心爱糖果的孩子:“我就知道。”

    “你”这一下宁芜歌好像是真真气恼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孩子发怒般说不出来,只是瞪着闯祸的人。

    顾凌将芜歌的手靠到唇边,轻轻吻着:“对不起。”

    “怎么了”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芜歌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却有些关切。

    顾凌深情地望着床上的女子:“今天冒犯了你。”

    这话一说完,宁芜歌“噗”一声笑出来:“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娶我吧”

    “不是不是”顾凌急忙回复,“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看上你了。”

    “啊没听清楚。”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记得的宁芜歌,不像你这样的。”

    “那是外人眼中的宁芜歌。”

    听到她的话,他觉得即使马上叫他交出性命,也了无遗憾了。

    第三十四章:梨花院落意翻飞,飞雪漫天初相

    第三十四章:梨花院落意翻飞,飞雪漫天初相遇

    素白的梨花下成了一场雨,她忽然开始思念起雪域来。

    放眼望去,天地浑然一色的白,仿佛蔓延了几个世纪,生生世世这样空茫下去。

    她在雪域遇到他,那一瞬间,她把他当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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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神,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哪,要吃的,要吃的”她说的是中原的语言,她觉得太阳神能听懂一切语言,她在雪地中磕着头,磕得前额一片通红,“太阳神,救救娘亲,娘亲好冷芜歌也好冷”

    太阳神倾国倾城地笑了:“切,没想到爷就是迷个路,也能被当神哪。有时候魅力无边真的是一种负担哪。”

    那天他救了娘亲,他说,他的中原名字,叫“庄长笑”。

    “是那个长笑不醒的长笑么”

    “歌儿,不得无礼。”娘亲的声音柔柔中透着威严。

    他似乎听到很好笑的笑话,极为夸张地笑了:“我,长笑不醒这也是一种境界吧哈哈哈”

    那天,他带着她出去打猎,她还以为他是下凡的太阳神。

    她蹒跚着跟在他后面,小短腿迈不开很大的步伐,但还是很努力地跟着,尽管一路踉踉跄跄,也咬着唇没有要前面轻巧灵活的他等一等。

    “你叫什么名字”

    “芜歌。繁芜之芜,欢歌之歌。”她声音是轻灵的甜和脆。

    他似乎勾唇一笑,神情被茫茫白雪遮掩:“也可以是荒芜之芜,悲歌之歌。”这一句很轻,她却听清了。

    “你多大”

    “七岁。你又多大了”她大胆这样问,是因为真的很好奇太阳神能够活多久,是不是可以活几千几万年,还是一个样子,这样的话,能不能让太阳神给一些寿命给娘亲呢娘亲总是担心她会先走,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

    “十七。”

    “啊”她错愕的声音伴随着一圈白色的水雾,“这么小啊”

    庄长笑在心中一笑,这个丑丫头这么小小的,居然会觉得他小。她甚至都不及他的腰。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烧伤了吗”

    跟在后面的她忽然低下头去,很低很低,声音有一点颤:“是胎记,是娘亲爱我的痕迹。”

    庄长笑在心中暗笑:多美的谎言,也就只能骗这样六七岁的稚子:“你娘亲这么爱你,你怎么还看上去不高兴”

    芜歌把头抬起来,露出那张小小的丑脸:“我没有不高兴”

    “明明就有。”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逗弄这孩子的心思,“还有,你的爹呢”

    “没有爹。我是娘生的。”她的声音很清脆,却很是坚定。

    长笑挑挑金色的长眉,斜睨着芜歌:“没有爹是生不出你的。”

    “可以”小小的芜歌异常坚决。

    他看着眼前这个充满坚定的女孩,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无父无母,注定孤寂:“你娘亲快死了。”那个山洞中的女人只不过是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而已,早就只是一具躯壳了。趁早告诉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趁早告诉她。

    原以为她会大哭着跑过来捶打自己,嚷着“骗人,骗人”,像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屁孩儿一样的,只是没想到,她只是出奇地静,缓缓地说:“我知道。”

    他惊异了。这不像一个七岁女童口中说出的话:“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她的眼睛,比漫山遍野莹白的雪更加清亮:“知道。尸骨会腐烂,娘亲再也不能陪我。”

    长笑凝神看着这个初见的小女孩,出乎意料地,生出一抹怜惜来:“你愿意跟我走吗”

    “有东西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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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可以带娘亲吗”

    本想拒绝的,但看到那双清亮的眼,就开不了口,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可以。”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长笑大爷,从那天起,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叫“小歌子”的小跟班,小跟班还有一个病歪歪的美人娘亲。

    第三十五章:病榻缠绵意绵绵,两情相悦笑融

    第三十五章:病榻缠绵意绵绵,两情相悦笑融融

    “芜歌。”

    “嗯”

    “芜歌。”

    “何事”

    “你不叫我阿凌可否”

    “那叫什么呢凌哥哥”

    顾凌为芜歌削着雪梨,目光是别样的温柔:“好芜歌。以后就这样叫我。芜歌,我们定亲吧。你在相府的事情已经传得整个长陵城大小皆知了。你要是再不嫁我”他的眉头轻轻一皱,是为她的名声担心。

    宁芜歌轻轻一笑,美目流转着光华:“不嫁你”

    顾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还能嫁给谁”她俏皮的后半句让他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顾凌将雪梨削成小片,摆在水晶盘里,端到她的面前:“明天就是花会了,你可能起身”

    宁芜歌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再不起身,怕是会胖得起不来了”她逗笑的时候,眉眼是月牙一样的弯弯,让看着的人不自觉地就跟着弯了眉梢。

    顾凌将一片雪梨递到宁芜歌手中,眼中含笑:“明天,在皇宫的花会上,我就向整个长陵宣告,宁芜歌会是我顾凌的正妻。”

    “父王”宁芜歌的语气有些狐疑。

    顾凌把手帕递给她,笑笑:“宁王爷那儿已经去信了怕是全长陵再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了。”

    “嗯再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了”宁芜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再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胆大妄为的了。”

    “芜歌”他似喜似怒,“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有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宁芜歌温婉一笑,眼中是月光万点:“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他似乎恋上了她自然的体香,右手与芜歌的左手五指相扣,左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静静地与她对望,“不喜欢你,我还能喜欢谁”

    然后,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彼此笑弯了嘴角。

    “芜歌”顾凌欲言又止。

    芜歌静静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轻道:“说吧。”

    顾凌的头靠着芜歌,右手中躺着芜歌莹白的小手,望得有些出神:“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这些日子,真不像我自己。”

    芜歌偏过头去凝望顾凌那双狭长的凤眼,缓缓道:“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知道值得你爱的人,也爱着你。在洪荒宇宙的尽头,你找到了我,我也找到了你,何须多言呢何况,这样的你,又何尝不是你自己呢”她说得很慢,虽是问句,却说得潺潺溪流一般,静静淌入听的人心田,催开姹紫嫣红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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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凌轻轻抱着芜歌,觉得这个小女子,是仙是妖,独独不应该是人。人不会有这样一双晶莹透亮醉心瞳,人不会有这样一颗玲珑剔透的玻璃心。

    “芜歌,有时我觉得,你不是凡人。”

    “哦”

    “你是我的仙。”顾凌深深叹一口气,怀中是如梦似幻的人儿。

    宁芜歌反手握住顾凌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掌心圈圈画画着一些不知名的图案:“那你希望做我的什么呢”

    顾凌浅吻着宁芜歌的发心,贪婪地吮吸着她独有的清冽香气:“我,要做你的神灵。为你遮风挡雨、排除万难。”

    宁芜歌吃吃地笑了,顾凌听着清朗的笑声,也低低地笑起来。

    在心中勾画着美好未来的他不知道,宁芜歌含着的泪光,在烛火的辉映下闪耀了良久良久。

    长笑,我的太阳神。

    第三十六章:天高云阔雁低飞,高台俯瞰海苍

    第三十六章:天高云阔雁低飞,高台俯瞰海苍茫

    涛声呼啸而来,狂暴的海潮拍击着船板,裹挟着沙粒与残骸,叹息一样,一阵又一阵,久久不息。

    他站在甲板上临海俯瞰,眼底是一片潋滟的湖蓝,笔挺的鼻梁,嵌在白皙如象牙的脸上,樱花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弥散着阳光,比海国最清亮的阳光还要耀眼。他塑像一样地伫立在高处,眺望着海的那一畔,神情看得并不分明。

    他披着洁白的风衣,被海风吹得衣袂飞扬,猎猎地响。

    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模样的人虔诚地在他身后伏下了身:“陛下,明天就能抵达了。”

    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挥一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始终眺望着海的那一边,仿佛那里有一个梦境,可望而不可即。

    “阿赫琉斯,当心着凉。”碧绿如绿水晶的双眸,栗色的浓密长发,一笑,妖娆尽绽,“明天,就能到长陵了么”

    说的,是他们的语言,柔柔婉婉的,仿佛用气息吐着字。

    他回过头来,一扫先前的落寞空茫,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模样:“怎么了,薇若甲板上风大,你不应该出来的。”

    薇若丰满的嘴唇微微翘起:“我是你的王妃,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阿赫琉斯邪魅一笑:“是啊,我的王妃,本王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么”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向里间去。

    薇若站在海风狂烈的甲板上,绿水晶般的大眼睛中盈满悲伤,这个神明一样璀璨,神明一样出尘,也神明一样无情的男人,是云沧的主人,却是她的一生。

    豪奢的舰队浩浩荡荡地呈“人”字形向前驶去,推开白浪千万重。大雁低回,发出呜咽的鸣声,低旋,一飞冲天。

    第三十七章:晴天丽日徐风迟,群贤毕至迎外

    第三十七章:晴天丽日徐风迟,群贤毕至迎外使

    瓦蓝的天幕上,白云悠闲地游弋,仿佛心上牵念着无意的流水。

    长陵的皇家花会就在今日,是往年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繁华,天却似乎要蓝一点。今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海那一边的大国云沧的国主携王妃来访。

    这三年的云沧,几乎是以神迹的速度崛起,触角几乎伸遍海外的每一个角落。但由于隔着茫茫大海,云沧和大夏极少有往来,更不必说有这样大规模的来访。这一次云沧国主王妃的来访,在大夏的朝廷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大臣怀疑云沧野心勃勃,此次来访一定不怀好意,恐怕会对大夏不利;也有朝臣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了解海外强国;还有一些大臣们以为,大夏兵强马壮,这一次云沧国主来访,恰好可以宣扬国威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达成共识的,那就是这一次接待云沧国主的礼仪必用最高等级。

    然而,这一消息并没有公之于众,只是朝廷高层收到消息,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妥当,就等皇家花会这一天云沧使团的到来。而这一次去到码头迎接云沧使团的,正是大夏的太子殿下宁锦焕,同往的还有当朝宰相顾鸿深等当朝权臣,另外,还有在兵部当侍郎的顾宰相的大公子顾凌以及今年的新科状元,镇北侯的二公子,霍祈风。

    那浩浩荡荡的船队乘风破浪而来,从海的那一边带来的,不知是和睦、颠覆还是一场惊天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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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风云际会群雄聚,天涯遥望似故

    第三十八章:风云际会群雄聚,天涯遥望似故人

    官员某甲看到云沧排山倒海的船队,由衷感叹:“这云沧的舰队,还真气派嗬”

    官员某乙不以为然道:“再怎么气派,也还是蛮夷。”

    华轿上的宁锦焕手拈着水晶葡萄,闲闲一靠,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轿外站在众亲卫前的霍祈风说着话:“你说,这人小时候和长大了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霍祈风的星眉剑目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分明,他只是望着舰队即将到来的方向:“你想说什么呢”

    宁锦焕把一颗水晶葡萄抛进口中:“宁芜歌。小时候丑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哪那么大一块疤,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消失了。要不是她小时候的样貌还在,我都会以为那根本不是她呢所以说,这女子,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不可过早下定论啊。想当年她因为那一副丑样子在宫里受尽了欺负呢,谁想到如今跟丑是沾不上边了。”

    霍祈风的面色不变,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小的时候,受尽了欺负么那么强悍那么骄傲的她,也曾经被人欺负过么他一下子觉得有些心疼。

    还沉浸在思绪中呢,只听得悠扬的号角声响起,第一艘船已然靠岸。

    霍祈风凝目看向甲板上那两个高大修长的人,心头一震:是妖么他见过许许多多异族人,却从来未见过这样的,似神似妖的。

    身边的夏国官员也显然都很吃惊,却都是身居要职、宦海打拼多年,大风大浪面前也都能做到面无波澜。

    宁锦焕在侍从的簇拥下走到了码头,他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是大夏的太子,从小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夷狄之邦的国主和他的妃子面前,居然会感到压抑:“云沧国主,欢迎。”

    阿赫琉斯示意身边的侍从翻译,侍从道:“夏太子有礼,此次孤与孤的王妃来到大夏,荣幸。”

    “国主,请。”

    一条通途坦荡荡地让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云沧的使团和大夏的太子,他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随从。

    遥遥望着的宁芜歌,身形一晃,突然倒在了丹秀怀里。

    第三十九章:相望不识影翩然,风云变幻长陵

    第三十九章:相望不识影翩然,风云变幻长陵花

    宁芜歌蓦地就倒在了丹秀的怀中,方才还在伸长脖子看这盛世景象的丹秀吓了个魂飞魄散:“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别吓丹秀啊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非要拉着小姐来看这个什么接风呜呜呜都是杜鹃不好,非要告诉我有这个什么接风”丹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把宁芜歌摇了又摇,还是不见宁芜歌醒来。

    就在丹秀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分不清谁是鼻涕谁是眼泪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高大光明,最最最重要的是,熟悉,的身影:“顾公子顾公子我家小姐昏倒了”

    由于观望的人太多,人山人海中,丹秀尖细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丹秀急得团团转,后来一咬牙,把自家小姐扛在肩上,直接就向仪仗队冲去。丹秀从小就在宁王府长大,因为奶奶是宁王妃的奶娘,所以丹秀在王府里一直都是很受宠的,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委屈,胆子也是出了名的大,现下小姐生死未卜,情况万分危急,也就顾不得面前是皇亲国戚还是天王老子了。

    在前方开路的官兵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大胆的刁民,这么不要命地冲上前来,一时间也竟停住了,但不消一会儿,都齐刷刷地拔出了明晃晃的刀。丹秀眼看就要撞到刀尖上,悬崖勒马,一个急刹车,吞下一口口水,睁大眼睛,肩上还扶着晕过去的宁芜歌:“顾公子救命啊我家小姐小姐”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吼出这一句,断断续续,却足够让整个长队的每一个人听见。

    走在队伍中间的宁锦焕眉毛一抬,揭开帘子,看到的果然就是宁芜歌和她的小丫头:“成何体统”他一发怒,队伍中一品以下的官员齐齐跪了下去。

    单膝跪地的霍祈风右手握刀,刀鞘深深压入尘土。

    顾凌跪在霍祈风之前,没能看到霍祈风额前暴起的青筋。他焦灼地望着万众瞩目的宁芜歌,顾鸿深向他使着眼色,示意儿子不要出声。他握紧了拳,前面晕过去的,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是他爱的女人,而此时此刻,身为人臣的他只能卑躬屈膝不能动弹,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顾公子”丹秀的声音又急又怕,“顾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行啦”

    “前面出什么事了”薇若向隆扎力询问道。

    隆扎力会说中原话,他向王妃解释道:“似乎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赶快找大夫啊,比非亚,比非亚,快上去给那个晕倒了的人看看吧”薇若担心地大喊云沧的国医比非亚,也就是云沧的宰相大人,白发苍苍的老人。

    阿赫琉斯双眸微眯,远远地看见地上那个消瘦的人,眼中尽是烦躁:“这就是大夏的待客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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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宁锦焕看到云沧国主的面色不豫,笑道:“国主误会了,我们这就前往皇宫来人哪,起轿”

    “慢着”

    第四十章:难斩难断是情丝,无心无爱常冷厉

    第四十章:难斩难断是情丝,无心无爱常冷厉

    那声音朗朗地响起,穿过凝成一片的肃穆沉默,巨石落寒潭般,激起千层浪。

    声音的主人仍然单膝跪着,他抬起头来,星眉剑目熠熠闪光,目光坚定如铁:“殿下,还请救治宁小姐。”

    宁锦焕的眉头蹙地更深:阿凌的女人,为何开口的竟是小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密切到这一步了么什么时候的事该死,派出去监视的探子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宁锦焕与霍祈风对视一眼,徐徐道:“身为宁王府的大小姐,这样做置我天家威严于何处”

    “太子宅心仁厚,必定不会见死不救。”顾凌听到霍祈风开口,心中五味杂陈,“宁小姐是臣未过门的妻。”

    顾鸿深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事重重:成大事者,岂能重儿女之情这个宁芜歌,看来把凌儿迷得不浅。

    宁锦焕忽然勾唇一笑:“本宫岂是冷血之人今日即使是平民百姓在此,也断不会袖手旁观。来人呐,将宁小姐送进皇宫,请御医救治。”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丹秀把头磕红了却还是停不下来,大大的眼睛中盈满泪水,小姐总算有救了。

    薇若听着隆扎力的解释,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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