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悦,是因再一次感受到被楚绾隔绝在心门之外。
占了她的身,局面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多少。
想与她成亲,与她双宿双栖,这点心思仍只能装进玩笑话里去试探,且还被拒绝。
明知楚绾从一开始就未将她放进心里过,可她仍是失落不已,仿佛心头被切了一角,酸涩,哀苦,刺痛……
世间之大,公主何患无妻。她大可广纳娇娥,哪个不能将她尽心尽意地侍奉,不是温柔顺从,怎会如楚绾一般,事事忤逆,处处冷情。
可这痴情的根,偏长在她身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若楚绾的情,也用在她身上,岂不是好。
想着,李珃到了偏殿,时而怏怏,时而失神,时而茫茫然,直至夜幕降临,一日的好光景就这样荒废过去。
翌日,起身梳洗罢,就闻宫婢通传,柳芸蓁觐见。
李珃心倏地一暖。唯蓁姐姐会记挂她这个荒唐公主。
令见。
不多久,柳芸蓁入了殿,福身请安:“殿下千岁。”
李珃下阶,亲自去扶她,眉眼和煦:“姐姐不多礼。今日怎么有空来,可是想我了?”
这声姐姐喊得甜,又朝她眨了眨眼,俏皮惹人爱。
柳芸蓁本是揣着心事来的,见她这般体贴,又不忍责怪了,便改口道:“妾身是来看看,前些日子向殿下讨的香囊,长成什么样了?”
闻言,李珃才想起自己先前允过要为她研制一味宁神香,得有大半月前的事了。
而这近月她一心放在楚绾身上,全然将香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下莫说香囊,香草都未择配出来。
李珃心虚,却不显山露水,略一沉吟,道:“嗯,给蓁姐姐的香必不可儿戏,斟酌些好。缓几日,待尽善尽美了,本宫亲自给姐姐送去。”
柳芸蓁与李珃处得熟了,听她如此说,如何不知她是在说谎,笑着嗔了句:“殿下。”
殿下并非性情和缓之人,每调制新香时,便会邀她试香,怎会等到所谓尽善尽美之时。
托词被识破,李珃眯了眼,笑嘻嘻道:“姐姐此番前来也不仅是为香囊吧。”
殿下既主动提及,柳芸蓁知她也该猜到了,便道:“是,也顺道来看看殿下带回的女子,是何方神圣,能将殿下迷得五迷三道。”
李珃听罢,嘴角仍是笑着,却明显浅了去,不如方才真的笑在眼里。
“蓁姐姐永远是我的姐姐。”说着,支起她的下颚,如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她的唇。
她的亲吻已不再热烈,没有情欲,多了几分凉薄。
“妾身明白。”柳芸蓁望着她,眸内的落寞一闪而过。
有些话说透了,情分便也没了。
柳芸蓁复而神态自若,岔开话头:“再过月余,天儿便要热了。趁着还有些日头,不如姐姐给你制身夏衫。”
“好,那就有劳姐姐了。”李珃道。
公主四季衣物皆有尚衣局于时令前织造,如何都不会热着或冷着她。柳芸蓁一番情意,唯有寄托于这些身外物上,殿下愿意穿她亲手缝制的衣裳,已是足够亲近。
除此之外,再不能有别的了。
柳芸蓁又与她闲聊几句,退了下去。
李珃回过身,却见楚绾不知何时已站在珠帘后。
李珃还恼着,不大想搭理她,径自欲往书房去。
不想,楚绾倒先开口了:“你有……心上人了,为何还要将我掳来?”
20 春蒐.上
寻常姊妹情谊再深,也不会有亲嘴的,尤其李珃好女色,轻易便知二人干系匪浅。
说不上为何,眼见她亲吻别的女子,楚绾心间竟生出一丝怪异感,膈着,不舒服。
想到这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要与她成亲,转头就与别个女人亲昵了。她虽非对她有情,却又觉得李珃三心二意,口蜜腹剑,非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李珃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答话,举步欲离去。
她如此冷淡,着实让楚绾困惑。这人是怎地,将她掳来就不管了?当她是个摆件?
楚绾跟着挡在她身前,拦住她去路。心里冒出许多奇怪的想法,但终究不是她该过问的,一说出口便像是在与人争宠,怪得很。
楚绾略思索,才不自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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