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几岁。
“阿弥陀佛——”净空不答,转而问道:“他还是不肯涅槃么?”
“不肯。”李大满的声音沉郁起来,“我讲也讲不通,打又打不过,能怎么办?勉强不来的……横竖大家都守在一处,真有什么一起担呗!”
“咱们也……守不了多久了。”净空颤巍巍的声调里带着一丝寂寥,“命数已定,唯有尽力而已。余下的,只能交给天意了。”
李大满手中托着一片绒毛般的细羽,在掌心间颠来颠去,并不吭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明暗交错的窗格里勾勒出一道奇异如鸟般的轮廓。
“你说,她真的杀了厌神么?”
作者有话要说: 极乐:殿下,你康康我~
曾弋:嗯呐!(摸索)等我戴个眼镜……
☆、造访
冬和春的交替,在漫卷西风和黄沙城零落的鞭炮声中如常进行。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轮转。真正的春天还远着呢。
沙漠中的黑夜极寒,城西时常有露宿者,日出时便被发现已冻僵在街头。无拘无束的天地不再是游侠或暴徒的天堂,自然以其无上的威力向他们昭示着死的轻易和生的可贵。
城中的居民小院中,大多烧了热乎乎的炕头,是以勉强可以熬过苦寒。靠近城西的民居中,偶尔便有面目落拓的人出没——若得人好心,便可收留他们数日,以度过年关之后更为凛冽的寒冬。
曾弋在这暖意融融中却有些睡不好。近来不知为何,她时常在梦中惊醒。梦境里只有一片深沉的黑,但却有无数的声音。男女老少的惊呼惨叫、兵戈交错的铿锵之声、鲜血从伤口中飞溅而出的声音……以及夹杂在其间的、稍不留心就会忽略的“喀嚓”“喀嚓”声响——像是什么持续不断在生长,或是开裂。
而这些声响,又往往在一阵清新的风中渐渐没了踪迹。就像大风吹去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空茫间什么也不剩。
既无欢喜,也无悲忧。
她在梦境中望着空茫的一片,从前眼中曾见过的一切——沥日山啊柳树啊桐花啊东郊河啊身侧那些笑脸啊——通通不见了踪影。
这么下去,我会将世间一切事物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她抚过双目上覆着的药贴,陷入杂乱的思绪中。自她答应治眼睛后,次日极乐便将她带到了大夫跟前——她虽看不清,却也知道这位大夫的住所很奇怪,像是住在地底下一般。
“这是逢春堂么?”她伏在极乐背上问。
“不是,”极乐答,“逢春堂治不了你的眼睛。”
她记得有一段长长的阶梯,周遭都是黑沉沉的暗影,极乐背着她一步步稳稳地走了下去。他还是从前那个清瘦的少年郎,曾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后颈上,甚至能感到突出的骨节。
他的呼吸很轻,像是怕惊到她一样。
大夫就住在佛塔边。她在极乐背上,清晰地听见塔檐上铃铛的阵阵回响。
“叮铃叮铃——”风卷着它们,从它们口中讨要永恒的安宁与平静。
铃铛们在风中齐齐回应,曾弋在渐渐远去的响声中听见了一丝悲悯。
每三日诊治一回,每回三副药贴。冰凉的药贴敷上她的双眼,随着她入梦而变得滚烫。
像血的温度。
她又一次坠入了噩梦中。药贴似乎有种奇怪的作用,总令她在入睡后一次次面对那些此生都不想再面对的场景。一开始她一入梦便会立刻惊醒,极乐便衣不解带地守在一旁,时不时用手将她双目上敷着的药贴轻轻固定——她很快就会重新再进入梦乡。
如此反复,夜夜不眠,他却丝毫不见困顿。在混乱的梦境里辗转的曾弋并不知道,那些噩梦般的回忆,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
这一晚也是如此。一只手覆上她的双目,让她在梦境中渐渐平息下来。极乐守在她身侧,伸手轻轻捋开她被汗水濡湿的发梢。
“父王……”他听见曾弋在梦中喃喃道,“我错了……”
她的声音在夜色里细如蚊蚋:“对不起……”
极乐扶住她双目上药贴的手有些微的颤动,一双凤目在沉沉黑夜中暗得吓人。
“是我错了……”
曾弋醒来时发现双目上的药贴已经被取走了。昨夜的噩梦依然是空茫一片,好像所有过往都被时光擦了个一干二净。
极乐如往日般端着水走进来,曾弋已经换好了衣服。
“怎么了?”他看着曾弋,发觉她与往日有些微不同——好像那具透明的外壳,终于到了可以一击即碎的时刻。
“极乐……”曾弋朝着极乐道,“要是有一天,我既看不见,也记不住,变成了一个废人,你可怎么办才好?”
极乐放下手中水盆,走近曾弋,在她身前蹲下来。“不要紧,也不要急,会看见的。至于从前,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帮你一点点找回来。”
曾弋伸出手抚上极乐的脸,他的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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