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来时,手里已提了七八个口袋。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乔浪体贴地替她拉开椅子。
云雨扫了一眼,口袋里裙子裤子样式齐备,但越是滴水不漏,云雨越是对这有备而来不舒坦,只坐下,并没有接:“我觉得这样挺舒服,这又不是酒会,还要约束着装。”
乔浪摆摆手,很快,那些东西和着人都识趣地消失。
女孩子有些脾气,很正常,更何况是云仕臣的千金。乔浪不以为意,反倒上下多打量了两眼,努力构想出溢美之词:“其实这打扮挺潮的,很有美国街区文化的风格,云小姐喜欢跳街舞么?”
“不喜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今天这饭局不会是单纯饭搭子邀约,云雨嘀咕一声,正为庄晴擅自做主的相亲置气。
乔浪可见是名利场出来的,对于冷场的话,很会调和气氛,立时将话题引开:“今天天气不好,看不见云幕,只有雾霾,国内这几年空气质量好像又差了些。这玻璃全景也还差点意思,如果有幸能邀请云小姐一块去瑞士赏风观雪,我一定提前在少女峰顶的雪景餐厅订位。”
说着,他顿了顿,端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那里气温低,但雪中晒着太阳又热,最适合穿这样的裤子,再搭一件宽松的短款羽绒服和马丁靴。”
云雨根本不想听他论装束,目光散散漫漫飘向别处,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紫藤花架和水晶隔断后闪过——
那不是梁端么?
云雨揉了揉眼睛,恰好梁端的视线也正好撞过来,后者看了看她那身古怪的穿搭,又看了看一旁安排服务员布菜的正装男人,谑笑一声,以为这大小姐又故意作怪,耍弄人。
那抹冷笑偏偏被云雨看了去。
“我去趟洗手间。”她扔下话,追了过去,先是“喂”了一声,但梁端假装耳背,根本没搭理,逼得她只能“暴力”地抱着人胳膊,把人拖到洗手池边的藤曼格架前。
梁端板着张臭脸:“干嘛?”
云雨欣然,甚至不由自主为这巧合还有点小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梁端抱臂站定,露出看傻子的怀疑目光:“你这话问的,来餐厅当然是吃饭,不然干嘛,洗脚啊?”
偶尔梁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满是幽默感。
那脚他不说脚,非要说Jio,云雨憋不住笑,眼神还不断往他身后瞭——
“你又在和哪位美女共进晚餐呢?”
梁端面无表情揪了一把她的头发:“注意措辞,什么叫又?”
“我的错,我的错,”云雨自打嘴巴讨饶,身体却诚实地左看右看。
餐位就这么多,附近缺了人少了伴的一眼就能瞧清,可看来看去,当真没有合适的,云雨不得不心生怀疑:“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梁端朝她来的方向指了指,把手插进西裤口袋,难得有几分拽意:“诶,打听这么清楚,难道想拼桌?别,我没有佳人,你可有护花使者。”
乔浪朝隔断看来,云雨跳起来把梁端的头摁进去挡住。
梁端彻底服气,在旁冷眼看她鬼鬼祟祟侦察,呵笑着替她扯了一把上衣边角,露出公司的logo:“可以啊,大小姐,你这又是玩哪一出?”
云雨拍落他的手:“说来复杂,我是真的忘了换。”
“别看了。”梁端抓着她的手,把人直接拽到餐厅的另一边,穿过一座仿古的藤萝长廊架,直通向一座观景台。
华灯初上,白昼与黑夜交汇时,城市次第被点亮。
此刻,云雨脑海里呈现的不再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是地平线,是延时摄影中一个个快放的镜头,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穿梭不息的立交桥都是以一根根钢筋水泥为起点,慢慢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它也不过是从人们嫌恶的脏乱的工地中诞生。”云雨轻声叹息,“那些被视为社会底层,甚至被贴上脏乱差标签的人,不是应该更有资格走进这里么?如果没有他们,这座城市,不过是荒土。”
梁端动容,霍然转头。
天地间的余光铺落在云雨的身上,透明得仿若一尊琉璃。
静默片刻,梁端挑眉:“要我帮你解决么?”
云雨将视线从玻璃幕墙外收回,脸上笑嘻嘻,却模仿着身边人平日的不屑口吻:“呵,我还看不上你。”
梁端无奈发笑:“脾气还挺大。看来胆子壮了,还学会报仇了。”
☆、019
019
即便再不情愿,碍于庄晴的面子,云雨还是赏脸吃了顿便饭。
出于礼貌,乔浪非要送她回家,两人去地下车库取车时计划往城西,但路上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领导让她周日去撑个场,下周多调休。云雨便改了计划,说上绕城走高速,往战略新区机场去。
她也想让人见一见现在的工作环境,知难而退。
不过,这算盘没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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