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鬼,谁见了都厌弃。四弟见我这样便知道该保重身体,我听说四弟日前说不舒服,可见了大夫,吃了药了?”
傅渊见她自己难大安,还不肯死心地算计着他人事,眸光一瞬冷了下来,只道:“药也喝了,只是不见起色,兴许过一阵就好了也说不定。”
大少奶奶难受地咳喘着虚声道,“那便好,四弟可要谨遵医嘱,别误了药就是。”
傅渊一头应着,转而又道,“说起来怎么不见大哥?”
大少奶奶稍稍一顿,便道:“恐是外头事忙,你大哥他不在家里,出去了。”
如此傅渊便知道她还蒙在鼓里,所以特意挑了今日来说给大少奶奶听,他唇角笑意愈深,道:“原来这样,我听前院的丫头们说,老太太的侄女儿来了,她们一同游湖去,还以为大哥也陪客呢。”
傅渊说完,半晌也没听见里头有个响动,这大少奶奶刚失了孩子,大爷不在家陪着就算了,心思也不在这里头,总是拿些琐事搪塞敷衍。想那老太太也太狠心,知道这林家的儿媳不中用了,给大爷添不了助力,便再不把她放在眼里,转眼就给大爷身边塞自家人,刘家的女孩儿在这时候来傅府探亲,目的再明确不过了。
老太太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择了日子叫人来,明面上是家里有客叫大爷招待,其实这府中的人心里明镜一般,谁都知道这东院里的少奶奶怕是要换人了。
如今傅渊在大少奶奶跟前挑破了此时,叫大少奶奶急火攻心病得更重是最好,如此借剑杀人之法用在大少奶奶身上算是傅渊还给她的。
傅渊见大少奶奶勉力支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想辞了出来。起身却瞥见了她的真容,看她面色枯黄,双腮凹陷,没了胭脂青黛妆点勾勒,一双眼睛灰蒙蒙的满是空洞,直如病鬼一般唬人。
傅渊心中快意,到了嘴边又是安慰大少奶奶需得好好将养,等来日大好了,多少好福气是享不到的。
第9章
傅四爷刚去看了大少奶奶回来就病了,连烧了两日,其中梦魇不断胡言乱语,叫了大夫来也断不出个什么病症,没日没夜的汤药送进去始终不见起色。这下惊动了老太太来他房中看他,亲自叫了李妈妈喂药服侍,对着傅渊一口一个我的儿、我的肉,自是没有不尽心的。
傅渊躺在床上听老太太在外间说,这孩子可怜见的,怕不是撞克了什东西,吓着了。随后李妈妈极聪明地应着,可不是,就如老太太说的,咱们家的孩子自小再精贵不过了,想是遇见了脏东西,这就病的起不了身。
老太太叹了口气,只道,那院子里刚过了人,又有血腥气,或是招来什么也未可知。叫几个人好好守着,别再叫人进去,只留服侍的人好生伺候,待她哪日大安了出来不迟。
傅渊这一场病成全了老太太,她借着傅渊这事儿封死了大少奶奶的后路,叫人陷在这深宅大院里,不理不睬的,自个儿耗去罢。
傅渊这病来势汹汹,却该好的时候便好了,病去抽丝,康复之后便又是整日整日的不见人影,不着家了。
都说古都王朝金粉地,十里秦淮,莺歌燕舞渐迷人眼。傅家四爷附庸风流,烈酒笙歌,在这柳巷花街中徘徊而过,见来往画舫上绿鬓纤腰满簇,春香浓冶淫惑,浸在那凌波绚丽的秦淮河中已是不甚醉人。
天刚刚擦黑,河岸两边便早点起了琉璃美人灯,傅渊刚过朱雀浮桥,远远地看见对岸的赵子旭搂着一位姑娘谈笑风生,聊得开心时也在人小脸上偷个香,吃个豆腐,她面色轻佻,十足的纨绔公子哥做派。
赵子旭见着傅渊也不惊讶,与往常一般同傅渊叙过一回,将他带入岸边一家含玉馆中逍遥去了。
赵子旭进了厅堂便笑着与里头的妈妈说道,这傅家四爷是个财神,今儿在你这里散财来了,你好好招待,以后想什么没有?
那鸨头最是有眼色的,即刻让出一间雅阁供爷们儿玩乐,叫了馆中最厉害的姑娘进去伺候,傅全跟在后头给外面姑娘赏钱,一应酒水吃食皆由他一个人送进去。
那赵子旭是个千杯不醉,江河海量的人,与那姑娘笑闹划拳,三两下便将人灌醉撩了出去不管了。
傅渊见她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还调笑着要向她讨教几招,学一学其中关窍。
赵子旭往嘴里丢了一块玫瑰酥,一下甜的牙疼,她知傅渊有心笑话,便呛声道:“今日大哥哥来这等烟花之地,也不怕你那小少爷知道了,回家恼你?”
傅渊挑眉看着赵子旭,笑着摇头,也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子旭也学傅渊挑眉看着他,大笑道:“刚知道的!”
好奸猾的妹子,轻而易举便将傅渊的心里话诈了出来,傅渊摩挲着手中圆滑的杯壁,道:“在我面前无所谓你怎样,可在他那儿你需收敛点,他脸皮薄,经不起这般玩笑。”
“何况我也没有告诉他,此事还要徐徐图之,你切莫坏可我的事儿,再吓着了他。”
赵子旭见他一副柔肠难断的样子啧啧称奇,竟与寻常与她议事的狠厉模样全然不同,她道:“大哥哥是爱惨了他了,这一世眼中只他一人,谁知他竟是个不开窍的,哥哥这般眼馋,究竟吃不到嘴里,可怜呐!”
赵子旭饮尽杯中酒,想他这表兄情种一个,护的那位阮少爷是滴水不漏,便是每日咳了几声,吃了几粒米他都要操心顾全,百炼钢化绕指柔,一腔子心血供养一个人,旁的人怕是都看出来了,只是当局者迷,阮家少爷还蒙在鼓里只当傅渊兄弟一般。
赵子旭嘴里转了话锋,又道:“不过他也值,前些天听闻你病了,总向我打听你到底怎样,我私下与他说,你没事儿尽是装的,他却还想着,眼见要瘦下二两肉,哥哥你又该心疼了。”
傅渊哪里不知道,阮聿宁吃穿住行他皆放在心上,一时忍着为得便是日后的长久。
他慢声道:“家中大哥贪新厌旧,与刘家小姐的好事快了,只要大少奶奶一断气,也就是眼前的功夫了。”
赵子旭点头应道:“只是南宁林家不安分,我的人打听着林家知道大少奶奶在傅家受了委屈,不日就要来讨说法呢!”
傅渊不屑地哼笑一声,便说:“林家正房就出了林沛瑜一个女儿,如今双亲亡故,从旁支续过来一位侄少爷当家,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算计斗狠,何况是叔伯兄弟?不过是想借着这事儿,来傅家要点好处罢。”
“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值几个钱?”赵子旭眼中流露出嫌恶的神色来,“打着悬壶济世的名头来卖鸦片,拿着脏东西来害人,这一家子哪里能善了?我看索性治死林沛瑜,叫他们捧着尸骨回去罢了。”
傅渊坐在窗边,外头光影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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