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却把林婉宜整个人抱进怀里,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鼻尖相触,语气颇为无奈地道:“都成亲这么些日子了,总这么脸皮薄可如何是好?”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婉宜想躲躲不开,只好红着脸小声道:“你这样,是嫌弃我了不成?”
“怎么会呢。”孟桢忙道,“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他不过是感叹小姑娘脸皮薄,让他欺负她时总是忍不住生出些罪恶感来。
“那今晚我……和秀秀睡好不好?”
“好……什么好,不行。”险些教人带偏的孟桢及时地回过神来,伸手捏住妻子细腻光滑的下巴,微微眯了眯眼,道,“婉婉,你怎么能跟着秀秀那丫头学坏呢。”
林婉宜抬手拍开他的大掌,小脸通红地道:“可我早就答应了秀秀,一直失信不好的。”
“真的是为了秀秀,嗯?”扶着她的双肩,孟桢慢慢地弯下腰。
“当然……唔……”突如其来的温热,将到了嘴边的话堵回,林婉宜抬起手轻轻地捶了他两下,却被他吻住唇推倒在身后的床上,整个身子陷入柔软的锦被中。
☆、六点宠
第二日,孟桢果然带着林婉宜进了城。
二人一大早出的门, 到天渊书院时已近晌午。趁着书院开放前来探亲的学子家眷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故而书院门口并没有多少人。
孟桢扶着林婉宜从驴车上下来,替她将帷帽理理好,才牵着她往台阶上走。留着山羊胡的书院看门人忠叔大老远就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 他眯了眯眼, 认出那是自家的主子姑娘, 他忙扬起一张笑脸迎上去。
“奴才见过姑娘, 姑爷。”他打千儿行过礼,边引着二人入门,边试探般问道,“姑娘可是来探望二少爷的?”说着,似是又想起什么,忙添了句,“这会儿也赶巧,才老奴瞧见二少爷和孟二爷一处都去了后头的百观阁, 不如老奴带姑娘过去?”
百观阁乃是天渊书院内最大的一处藏书阁。
林婉宜闻言, 与孟桢对视一眼,颔首。
百观阁位于书院北边角, 从外头看上去与书院里一般的楼阁书舍无二,但是迈进二道门之后却别有洞天。书阁内共分九层,书架绵连成圆环状,盘旋而起。立于底层的厅堂中央,一抬首便可将书阁内的景象尽数纳入眼底。
忠叔把人领到, 便止步于门外。林婉宜吩咐他不必候着,只管去忙旁事,而后才与孟桢相携抬步走进百观阁。
孟桓是下了早课后被林卓喊到这儿来的,这会子看着在书架间来回穿梭翻找的林卓,他挠了挠后脑勺,终于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书呢?还有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早点儿与我说清楚,我也好回去完成夫子留下的功课呀。”
林卓停下找书的动作,转过身看向站在楼梯口的孟桓,挑了挑眉,道:“你先稍稍等上一等,很快。”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右手边的一个书架的最顶端,眼底微微一亮。
搬了凳子,小心翼翼地把书取下来,林卓用衣袖掸了掸上面的落尘,紧接着就跳下来,快步走到孟桓跟前一把把书塞进他的怀里。
孟桓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怀里的《陈公论》,“这是做什么?”
《陈公论》乃是前朝大儒陈闫老来归隐于山中所作,书中记述了陈闫一生为官所得,也不乏针砭当时时弊的言论。因为陈词激烈,书中多处影射当时的君主,所以成书后被一度封禁,书稿也在查禁的过程中几经波折,散失各处。直到新朝建立,才有人特地把这本书的遗稿搜集整理起来,重新编汇成孟桓手里的这本《陈公论》。
林卓抱着胳膊,抬了抬下巴,对他道:“下个月的乡试,出题人是庄闳老先生。”
此话一出,下面的意思不用他多说,孟桓也明白了。
庄闳正是当初收集《陈公论》散稿之人,且半生致力于研读陈闫的治政之道。故而,由他主笔所出的乡试题,十之八、九会跟《陈公论》沾点儿边。
林卓这是在帮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孟桓有些讶然。
他跟林卓同在一处念书也快一年了,两个人关系向来算不上好,更何况年前还动过手?
林卓看了眼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子,见他眼中写满了疑惑,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当即轻哼一声,“好歹你如今跟我也算沾点儿亲带点故,要是你乡试考得太差,岂不是要连带着我也丢了脸面去?”他语气里的别扭劲儿掩也掩不住,孟桓一眼看破,但是他也知道林卓这是有意要跟自己和缓关系了。
孟桓还记得自家大哥的叮嘱,要跟林卓好生相处,不给嫂嫂添麻烦。因此这会儿他抱着书,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冲林卓道:“多谢林二哥了!”
林婉宜与孟桢进了百观阁,方走到楼下就听见了动静。
瞧见林卓和孟桓凑在一处看书的和睦模样,林婉宜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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