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离去变成了残羹冷炙,高脚杯里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晶亮,他食指弯曲,放在唇边笑。
赤裸裸的挑衅,郑修函冷着脸拎着外套站起,看似没什么变化,其实眸子里的光早已冷下来,一言不发径自绕过郑晋箫出了包间,门锁声落下的急促,郑晋箫视线落在手边的高脚杯上,杯沿上印着浅浅的唇印,是方才她留下的,那抹浅色的唇印在脑子里掉落,郑晋箫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清明。
安穆一路被他扯着出了餐厅,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霓虹灯闪烁,给寂寞的夜色添了层色彩,他分外用力,手腕被攥紧的几乎要断掉,他似乎丝毫无知觉,拉着她穿过马路,何为弯腰打开车门,来不及说话被他粗鲁的塞进去。
听见她浅浅吃痛的低呼声,何墨阳懊悔弄疼了她,这个时候却也无暇去道歉,紧跟着坐进去。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后座里无光,安穆看不清他隐在黑夜里的神情,仍旧清晰的接收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冷体质,想了想摸索着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掌心微凉,茶靡花开的季节该是温暖才对,安穆将手掌贴近他的手掌,恍若两颗慢慢靠近的心。
何墨阳闭着眼十指相扣,她的掌心一点点的熨帖着他的掌心,窝心的温度丝丝传来,也将他心底的那些忐忑和愤怒熄灭,一个伸手安穆窝在他怀里。
车子滚过减速带,安穆的头顶撞到他下巴,两个人都是闷哼一声,总算是打破了凝结的气氛,安穆顺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轻轻地蹭了两下,然后找个舒适的位置不再动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去见他,只是怕你不准而已。”六年前那一幕安穆至今心有余悸,何墨阳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还在生气?真是小气。”食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抠一下。
何墨阳嘴里默默念叨着小气两个字,他小气?有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女人和情敌见面嘻嘻笑笑说的欢快,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气的问题,而是原则上的问题,他也不打算说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若过多的追求倒显得自己没风度,索性顺水推舟下去。
“以后不准瞒着,若是见面也要让我知道。”
安穆点点头,他都退后一步了,她也该知趣,思及什么,她开口:“郑修函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安穆承认自己被他忽然暴戾的样子吓到,时隔三年的时间,一个人的变化竟可以如此之大。
何墨阳搂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隐在夜色中的眸子在她看不见得地方晦暗不明,“是吗,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郑修函已不是六年前的他了,穆穆,我怕他会伤害你。”
“不会,何墨阳你想多了。”安穆急着打断,“郑晋箫怎么会跟你一起?”她可不会忘记进来的还有郑晋箫,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笑意,泛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公事。”
何墨阳是个霸道、狠戾、占有欲极强的铁血男人,其性子和秦越泽及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秦越泽毕竟顾忌到自己家里的政治背景,动作不敢太大,而何家本就是黑道洗白,在黑白两道上的势力极大,若是真的有谁不长眼惹上,照何墨阳遇神杀神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就像这次郑修函的事情,硬生生在胸口扎了一根针,不拔去永远也不会舒畅。
臂弯里的人睡得香甜,纯白的丝被轻轻搭在胸口,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他的手臂上,发尾凌乱的戳着他的侧脸,酥痒到心里,只要一低头,她纯净的睡颜便在眼前,触手可及,美好的不真切。
他的手落在她侧脸,捋起几缕浮在侧脸上的发丝,露出整张清晰的脸庞,吻落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她,轻拉起被角,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去。
她蹙着眉头“嗯”了声,何墨阳以为是弄醒她了,不敢再动,谁料臂弯里的人不过是转个身又继续睡过去,露出后面的脖颈,是他故意留下斑斑点点的欢爱痕迹,透着暧昧的气息,再次印上一个吻,关了灯,拥她入怀。
…………
安穆是在一个清晨遇见的安怡,多日不见她瘦了,就连当安家大小姐时保养的水灵灵的皮肤暗淡了,没有了鲜丽的衣服、包包,现在的安怡也没了往昔尖锐的模样,安家的败落了到底是打击到她,眼底的沧桑掩藏不住,眼角的鱼尾纹也清晰可见,不由得覆上自己的眼角,这些日子被何墨阳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她几乎都快忘记洗衣做饭,为生计奔波的忙碌感。
“父亲怎样?”
“安穆,安于雄只有我一个女儿,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安穆接下来的话凝噎在喉咙里,安怡排斥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怎么会觉得心里难受呢。
安怡站起,抽出皮夹里的纸票压在杯子下转身,停下:“安穆,你只管和何墨阳好好在一起,对我们每个人都好,记得永远也不要回来,安家一开始就不该有你的存在,我们才是一家人,因为你的存在,我母亲痛苦了这么多年,所有你离去对我们没个人都好。”
何墨阳端着盘子过来,安穆坐在椅子上发呆,刚才安怡的话还在脑子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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