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金边,陆远思看见他漂亮的侧脸,在光的笼罩下露出健康的颜色。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眉宇间却带上了轻松的笑意,像是触手生温的暖玉生烟,一下子凝成了实质,让人不再担心他会不会有一天就随风而去了。
陆远思突然很想拉住傅承禹的手,但她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将视线放在百官身上,傅承禹却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拢在了手心里,惹得陆远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傅承禹却什么都没说,他目不斜视地俯视着群臣,嘴角的弧度却愈发明显了些。
仆从搬来马凳,这一次陆远思没有直接往下跳,她安静地等着傅承禹下车,然后转身过来扶她。
傅承禹的手指细长消瘦,指腹有一层薄茧,陆远思伸手握住,稳稳地下了车。
从前陆远思最怕逢年过节,繁琐的礼节总能榨干陆远思的耐性,此时与傅承禹呆在一起,却又忽然觉得礼节再繁琐也不算什么。
按照规矩,接到瑨王后陆远思应该随内眷一同入城,日后这平州的命妇便该由陆远思统领,可她一直与傅承禹牵着手,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裴劲知有些尴尬,说道:“王妃,拙荆听闻王妃是书香世家出身,前不久得了本古籍,想趁着这个机会献给王妃,不知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得以与王妃相见。”
陆远思看了傅承禹一眼,裴劲知把话说得太过客气,陆远思若是不去,反倒是拂了他的好意,然而陆远思志在朝堂,着实不愿意去见什么命妇小姐。
正想着,傅承禹拍了拍陆远思的手,说:“有劳裴大人费心,不知是什么古籍能得大人如此看重,就连我都有些好奇了。”
裴劲知便给傅承禹解释了一番那本古籍的来历,是本乐理残谱,这倒是让陆远思有些感兴趣了,傅承禹原本想再说两句,便能不伤和气地把此事圆过去,陆远思却说:“裴大人客气了,听闻夫人也是好乐理之人,我怎敢夺人所好?只是我对这乐谱又着实好奇,若是能长长眼,也是极好的。”
傅承禹有些惊讶地看着陆远思,她凑到傅承禹耳边低声说:“都说瑨王精通乐理,我只见过殿下以琴会友,却未曾听过殿下指下清音呢。”
傅承禹没有想到,陆远思看着坦荡洒脱,却能把一场醋吃这么久,一时有些无奈,便只能说道:“那你早些回来,落桐园的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好。”
落桐园是琅城有名的一处院落,是前朝一位王爷的故居,到了本朝因不好赏给他人,便一直由官府管着,到了裴劲知当知州,便将园子改造了一番,供人游玩设宴,是当地文人最爱的地方之一。
而傅承禹和陆远思说话并未避忌他人,裴劲知有些犹豫,在落桐园为傅承禹设宴,来的自然都是平州的官员贵族,陆远思乃是后院之人,自有她的去处,傅承禹这么一说却是让人有些为难了。
“大人怎么了?”看着陆远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傅承禹这才看向裴劲知。
裴劲知四五十多岁了,苦着一张脸有些犹豫,还是说道:“拙荆向来不知轻重,今日见着王妃还不知有多激动,怕是会留王妃与平州其他命妇一同用膳。”
这洗尘宴自然是为傅承禹和陆远思分开设的,裴劲知心说傅承禹应当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明面上却是将所有“错误”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傅承禹自然明白他的是怎么想的,笑道:“大人不必将王妃看做寻常女子,若是方便,便在本王身侧为王妃再设一席吧。”
第100章 对于瑨王这种让自……
对于瑨王这种让自己的王妃抛头露面的行为, 在平州的官员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大多都是对于瑨王夫妻二人关系和睦的猜测,一些格外古板些的, 除了觉得瑨王此举不合礼数外, 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些年傅承禹在平州的布局不是毫无作用的。
落桐园的宴会上, 陆远思也算是和平州大小官员认了个脸熟,只是可惜席间并未见到军方的郑旭,陆远思对此人早有耳闻, 日后想必也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
“远思?”
陆远思回过神来, 疑惑地看向傅承禹:“怎么了?”
“何将军听说咱们从越州过来, 便想打听打听那位在越州主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子,不知远思可曾听说过?”
傅承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抿着嘴笑,陆远思向武将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这边,显然是对越州那位奇女子十分感兴趣。
陆远思:“……咳,好端端的, 何将军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实不相瞒,臣与越州漕运使司副使乃是旧友, 向来知晓他的性子与本事,前不久他写信来说自己败给了一个女子, 臣着实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赢了他。”何鼎言语间全是对陆远思的好奇,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说事间竟有这样的女子,不由得纷纷看向陆远思。
“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陆远思却并未正面回答,饮了一口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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