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厮杀之中。只是这一次他们用的不再是枪箭, 而是纷纷从腰间抽了弯刀来, 狠戾异常。
秦青正替何守兴治伤, 宫檐之下, 间或闪过流矢, 她只瞧见那一袭身影冲进重甲之中, 心脏骤跳,下了死力才忍住没有喊出声来。
那重甲兵的弯刀, 她却是记得。那一晚屈南栖进得秦府里, 便就是同样一群人冲将进来。
当时屈南栖曾以她为质,反转局势,当时她仅仅以为, 这些人乃是太子的人。那时候只是第一时间判断,以为是太子为了制肘蒋岑,所以不敢叫人伤了自己。
现在想来, 实在是侥幸。
她突然信了屈南栖那句为了你,他应是要来与自己说些什么的,只是最后被这些人冲散了,最后干脆就杀了他们。
只是屈南栖低估了仰桓,他不仅是要反,而且是一点退路也没有留给自己。他选择的是与金胡王合作!
如果仅仅是北疆军被蛊惑,屈南栖尚且能一试,稳住宫中局势。奈何,这宫中真正的兵力,却是早已经在宫中许久的重甲禁军!
便就是此时重甲兵看似寡不敌众,可是,那宫门口候着的,却是十万金胡军!更遑论此番宫中人等,还不及万众一心。他们但凡冲出这道宫门,便就能汇合!
这个道理她能想到,蒋岑更是明白。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的尸,体上拔了一把缨枪来,一手提枪一手执剑,夹紧马肚,单骑袭去。
“守住宫门!”
一声令下,北疆军亦是跟了上去,两方人马重新战成一片。
却听得前驱之人吼道:“坞巢山将士!你们是本宫从牢狱之中提出的勇士,你们以为,如若本宫输了,你们还能苟活吗?!”
外围的私军本就无主,方才一并进宫来的时候,也是边缘化了许久,对上实打实的北疆军,自然是没得一人好眼。
他们本就是活罪难免的,今次情形,能做的便就是站队。
可是站队,又该站在哪一方?
他们的主子终于明晰,竟然是大兴的太子殿下!然而此时太子殿下手中拎着的,却是大兴的皇帝!
宫门就在他们身后,有人问身边人:“怎么办,我们现在究竟怎么做?”
“老子看过外头的金胡渣子,十万有余,怕是精锐!”
“光凭着宫里头的这些人,能打吗?”
“宫里头就已经打过一仗了,你看那死的死伤的伤。”
“方才城外不是还有使暗器的?”
“暗器能藏多少?总有用完的时候。”
“你看这些重甲,暗器顶个屁用?!”
“走吧!老们本来就不谈义信,如今还废什么话去!投了金胡渣子,搞不好还能混个头做!”
“开宫门!”仰桓又喊了一声。
远处宫门边的人已经开始动作,蒋岑头疼欲裂,呸出一口血来,齐树是时过来一把托住他:“门主!”
“他们要开宫门了!拦住!死都要拦住!陛下不能被劫走!”
“门主!”
“去!”
宫门缓缓打开来,眼见着仰桓即将要出去,蒋岑猛地一拍座下黑鬃马,整个人疾飞掠起,一枪一剑好似点进沼泽,人身借了肉身之力,几个起跃,只身袭向那奔驰的骏马。
仰桓大惊,丢出短剑,蒋岑偏头闪过,下一刻已经近身拉住了那马上几近昏迷的仰靖安。
“你找死!”
仰桓抬手,蒋岑已经将人箍住,冷哼一道,拔剑斩进马身,骏马受惊,猛地横冲直撞出去,顷刻拉开了距离。
“蒋岑!”
宫檐下响起一个女子的惊呼,蒋岑下意识提了气一掌将仰靖安推给接应而来的齐树,只是再要点足回去的时候,却觉后背刺骨之痛。
“蒋岑!!”
“门主!”
随着那奔出的一人一马,坞巢私军连同剩余的重甲兵皆是往外冲去。
“天杀的!”林副将从重甲兵中提出刀来,一抹脸上的血气,“这群叛徒!逃兵就是垃圾!”
“外头是金胡王!”陈宴突然出声,“趁着他们冲出去,关宫门!”
“蒋岑!”
人潮分去,一人半跪在地上,一把冷箭正中后背,涔涔血流不止。蒋岑慢慢抬起眼来,瞧见一人往自己这里冲来。
惊惶,痛楚,所有不该她所有的情绪,此番全数都在面上。他想对她笑一笑,叫她莫要着急,可是一张口,却是更多的血汩汩而出,忍都忍不住。
他想,他此时定是狰狞非常。
“蒋岑!”
那人终于扑到了他的身边,一双原本柔若无骨的胳膊抱住了他。
“蒋岑!”
“青……”他大口吸着气,想要说话,却实在力不从心。
“你慢慢说,慢慢说,”秦青自己都不知晓,此时她已经抖成了筛糠,他哪里还是一个人,此时浑身的血,已经分不清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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