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梦,陈怡榕的噩梦,她却明白,那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上辈子。
她突然开始害怕,怕那上辈子的一切,换了个时间,却是一切重演。如果兜兜转转,最后都逃不过,该当要如何。
胳膊突然被人抱住,是陈怡榕。
“秦姐姐。”
“……”
“我知道你不想进宫陪我的。”陈怡榕闭着眼睛,声音很小,似是梦呓。
“娘娘没睡?”
“秦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让蒋岑进宫?”
暗夜里,人的听觉总是格外清晰,秦青都能感受到她小心的屏气。须臾,她摇了摇头,落在枕上的发丝带出一些窸窣声:“娘娘,不是我想不想他进宫,是他能不能进宫。”
说罢,她微微转过身来,对着面前的女子:“娘娘也莫要再叫民女姐姐,娘娘是太子妃,今夜民女留下,与娘娘同睡一榻,已是民女逾越。”
陈怡榕顿住,抓着她胳膊的手却未有松开:“如果我说,我还记得呢?秦姐姐,你帮帮我吧!就像之前,之前在书院,你帮我温书那样,再帮我一次吧!”
秦青默然,许久,才缓缓道:“娘娘若是还记得往日情谊,便请娘娘,还是忘记吧。”
“秦姐姐?”
“娘娘,既是不记得了,就不该再想起,徒生困扰。”秦青的声音清泠,在这黑暗里,似是比夜还要寒凉一些,陈怡榕却明白,她说得不无道理。
“娘娘想一想,原本想忘记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不再成为众人的棋子,为了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为了他。
身边人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她胳膊的手松开去,陈怡榕已经辗转平躺下去,直直盯着黑沉沉的床顶。
“你喜欢蒋岑,对吗?很喜欢很喜欢?”半刻,秦青突然听见她如是问道。
问完,陈怡榕便就等了下去,秦青是整个书院里,她唯一想要贴近的人,因为她从来不会嫌弃她傻,也不会因为她是太师之女待她不同,是唯一一个会认真听她说话的人,哪怕回应甚少。
只是她对谁都是平淡和煦的,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事令她着急,让她慌张。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刚刚却两次拒绝了她的要求,她能感受到抓住的手与胳膊微微的动容。
“对。”
陈怡榕扭过头去看,秦青的声音平静:“对,很喜欢,是很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那娘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殿下呢?”
陈怡榕沉默了一瞬,不再问了,片刻觉得自己可笑,搂了搂被子:“原来喜欢都是一样的。”可能是一眼,就成了定局。
秦青想起今晚刚进殿她问的话:“娘娘方才问过我,怕不怕死。”
“你说怕。”
“娘娘有不同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梦中,我好像替他去死了。”陈怡榕低低道,“如果是你,你会为他去死吗?”
“我会帮他活下去。”秦青轻声道,“我不会为他死,因为若是用我的死换他活下去,他会比死更痛苦。”
夜间,似是连时间都能听见流淌。
秦青听见身边一声笑:“真好。”
第二日天不亮的时候,秦青就已经起身了,待宫女进来,她已经收了银针站起来。
仿佛昨夜的一切不曾发生,陈怡榕起身的时候,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模样。
只是梳妆的时候,她对秦青道:“秦大夫辛苦了,今日便回去休息吧。”
原本这几日都是秦青陪在她身边的多,不想今日被打发了回去,几个宫女便就接了秦青的任务,加之昨夜陈怡榕的情形,几个人倒是有些不乐意起来。
毕竟是主子,几个人还算是尽责,只是今日不知这太子妃怎么了,执意要往太子殿下的宫中闯。
禁卫虽是拦着,到底也不敢如何,苦的是她们几人,拉也拉不住,谁能想见,原本这东宫伺候的香饽饽,如今倒成了烫手的山芋,守着一个禁足的太子殿下,这太子妃也是疯得很。
陈怡榕在殿前大闹了一番,终是闹到了皇帝的耳中。
仰靖安丢了折子抬眼:“太子妃不是一向安分守己,恭顺有度,如何这般?”
“回陛下,说是娘娘醒来后一直就不记得事儿,此番是想见太子殿下想得厉害,倒是耍上了脾气。听说是昨个夜里梦魇了,秦家小姐守在边上施针,方才压住。”公公禀道。
“怎么这般严重了?”仰靖安皱眉,“那秦家的小姐,现下在东宫?”
“在的,寻常秦小姐守着,倒是还好,今日许是守了一夜未睡,太子妃娘娘下令不叫跟着的,不想却是这般。”公公应声,“想来是当真担心太子殿下吧……”
“太子……”仰靖安沉声,“太子这几日如何?”
“反躬自省,终日不出。”
“随朕去瞧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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