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她打击也很大。”他始终记得母亲放声大哭的画面,也许这件事情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很难接受,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冷静。
“嗯,那我们一起进去。”沈季淮低声说,“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林洱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依然很安静,没有开灯,一切都还保持着昨天下午的景象,沙发还是乱的,他甚至想,是不是走过去还能看到地上干掉的泪痕。
“妈?”林洱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他偏头看向沈季淮,又说,“我们去二楼看看。”他一时间有些慌张,与昨天相似的情景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林洱几乎是跑上楼的,他走到尽头的卧室门前,但这次还没有等他推开,门就已经露出了一条缝,是虚掩着的。不会的,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吗?林洱惴惴不安地想,他一把推开门,房间内是黑的,画架上的画依然安好,女人沉默地流泪,可母亲却躺在了地上,白花花的药片掉了一地,两个小瓶子滚到脚边,那么安静,安静到就像是一副画。
是不是没有见血的伤口才最痛?
林洱几乎是撕心裂肺地看着这一幕,他支撑不住地向后倒去,两行眼泪掉下来,他几乎不敢扑过去看,疼痛从心口一直攀上脑门,撕扯他每一根神经,他不能动弹了。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林洱哭出声来,他知道自己的碎片再也拼不起来了,彻底碎了。
“别怕,洱洱,别怕,我们叫救护车。”沈季淮抱住他,抱的很紧,林洱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哭声和沈季淮一遍遍在他耳边说的别怕。
别怕…别怕…别怕…别怕……
最后响彻云霄的,是在薄雾消散的时候驶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如同刺破黎明的第一束光,又像是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不是该在这个夏天发生的事。
“现在病人已经送去洗胃了,你们现在外面稍微等候。”护士在进急诊室前,对林洱说了这句话。
急诊室的灯从绿色变成红色,林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崩溃到快晕过去了,但也只有那一瞬间,因为沈季淮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攥住了他内心所有的恐慌。他又掉下眼泪,被拉着做到银灰色的长椅上。
这个时间来看病的大部队还没来,走廊里只坐着他们两个,林洱一直在哭,他发现自己的眼泪原来如此多,沈季淮毫不顾忌地轻轻把林洱的脑袋搁在自己肩头,他们依偎在一起,好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共生植物,绿油油的长在夏天。
眼泪成了养分,林洱一个劲儿地哭,整张脸都被哭湿,他真遗憾自己没有长大。
约摸又过了半小时,才有护士出来,手里拿着单子对林洱说:“还好没有错过洗胃的黄金时间,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并没有吞很多药,应该是情绪过激大脑自动保护,直接晕了过去。接下来要输一天液看看,还有你是病人的儿子吗?你妈妈有精神疾病经历吗?”
林洱整个人还是木然的,他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护士接着说:“她吞的药是医生指导才能开的,过会儿会有精神科医生来看,如果你知道有情况,可以跟医生说一下。”
“嗯。”林洱点点头,还是喘不过气,他目光看向急诊室被推开的门,几个医护人员把病床推了出来,林母安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林洱神情恍惚地一路跟过去,直到把病床安顿到一个病房里,他才像是脱力一般扑在床边。
沈季淮在一边看着,他也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他知道林洱有多么恍惚和难过,他能够感受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去拥抱对方,又一遍遍做着似乎没有用的安慰。
他的心也很痛。
林洱看到林母的手,白色的医用胶布贴住针头,看起来有些可怖。林洱不敢触碰,又不想起身,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痛不欲生的感觉拉扯着他,一步步把他拉向黑色的河流。
现在他又开始怪自己了,如果他能不那么较真,如果他能多在意母亲一点,如果他不离开,如果…如果…没有倒退的机会。林洱哭的天旋地转,直到膝盖酸麻,他被沈季淮拉起来,对方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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