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前面开车，胖成球的经纪人侧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你怎么把方沐沐也叫过来了，有了她你还能出头吗？”
    杨玺收起手机，“圈里排的上号的就那么些人，就算我不介绍，文卫国自己心里还没数吗？就算做个顺水人情吧。我算是看清了，方沐沐这架势不知道要红到哪去，这次就当结个善缘。”
    到了饭局地点，胖姐陪着杨玺去包厢，包厢里此时已经有两个莺莺燕燕在了。两个导演中间坐着个小花，监制旁边坐了个小花，还有两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在跟制片人文卫国敬酒、其他编剧经纪人什么的各自坐着说话。
    文卫国看见杨玺和她的经纪人进来，笑着招呼，“杨玺来了，刚才李导还说你呢，快去陪李导喝杯酒。”
    杨玺和文卫国认识地很早，她刚出道那会，被以前的经纪人要挟着去了几场猎艳饭局。局上有当红明星，也有不见经传的美女，每个人都是明码标价的喝酒吃饭陪睡都是多少钱。其中一次，她就遇见了文卫国。
    那时候的文卫国比现在还要年轻，风度翩翩、明媚俊朗，杨玺一直不愿意走出最后一步，看见文卫国就身不由己了。一个刚出道的小艺人，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乍然见到文卫国这样有权有貌有风度的男人，沦落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玺的初夜最后就给了文卫国，第一次终归是特别的，哪怕不过是一场交易。杨玺想起往事，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
    导演李稀已经在招呼她，“杨小姐坐这吧，特地给你留的位置。”
    杨玺脱了外套交给经纪人，里面穿着一件细带深v的裙子，v的深度恰恰露出胸口深邃的沟壑。她脸上扬着笑意走过去，坐在李稀的旁边，“多谢李导关照，我敬李导一杯。”
    说着她拿起酒瓶，往面前的酒杯里倒酒。
    李稀的手已经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杨玺面色不改，举着酒杯和李稀碰了碰，抬头一饮而尽。李稀看着美人的脸，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浑圆胸部，笑得意味深长，抬头也喝了口酒，却是没有喝尽。
    “杨小姐好酒量。”看杨玺把酒喝完了，他哈哈地夸了一句，酒杯口却抵在杨玺的胸部上，“你的胸口真软。”
    杨玺把身体往另一次挪了挪，“李导你别这样，我的胸会兴奋的。”
    李稀笑得更开心，凑过去在杨玺的脸上亲了亲。
    众人调情的调情，谈戏的谈戏，各自都风生水起、热火朝天。包厢的被再次被敲开，方沐沐领着麦青青走进来。
    方沐沐这个人，应了那句“浓妆淡抹总相宜”，她那个大学老师夸的也不错，只要方沐沐稍微化点妆，什么都不做，往那一站就是个角，当真是天生为戏剧而生的人。
    方沐沐今天为着和战奕“约会”，下了心思在妆容上面，虽然穿着保守又平常，耐不住她天生好看。往那一站，整个人即柔又冷，又纯净又有仙气儿，当真如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文卫国眼睛顿时一亮，其他导演监制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一部剧选一个角色，有多方面的原因，演技、为人、粉丝号召力等等，而有的时候，上面这一切的因素都可以不看，只因为这个人形象气质和角色高度符合。眼前的方沐沐就是这种情况。
    方沐沐来之前把局上的主要人物在网上查了查，临时做功课，把各个人物的脸和名字都对上了号，她走进来挨个打招呼，“文先生好，王导、李导好，陈监制好，杨姐好。”
    “沐沐来了。”杨玺见方沐沐来了，起身走到门口，拉着方沐沐在最外围的位子上坐下，“沐沐快坐，咦，这位是？”
    众人这才把眼光挪到了方沐沐身后的麦青青。
    麦青青长得其实不错，只是有方沐沐打头阵，让她显得有点黯然失色了。众人看完方沐沐再看麦青青，虽然也觉得麦青青是个清纯美女，却远没有第一眼见方沐沐那么有冲击力了。
    不过麦青青已经习惯了走局，表现上比方沐沐要活泼融洽地多，她乖巧又不失圆滑地跟在座的人问好，“文先生好，王导、李导好，陈监制好，我叫麦青青，是盛世旗下的艺人，刚出道，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没人理她，就好像方沐沐问完好之后，除了杨玺也没人理方沐沐一样。这个圈子就是如此，三六九等划分严格，你咖位不够别人连一句话也欠奉送。
    麦青青也不尴尬，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露出了学院风的装扮，那浑身上下的青春活力，比在座的任何一个女艺人都要瞩目，众人的眼再次被吸引到了麦青青身上。
    麦青青心里暗自得意，她享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如鱼得水地倒了杯酒凑到了王卫国旁边，裸露的大腿就蹭着王卫国的胳膊，她今天的目标就是文卫国。
    “文先生好，我可以坐您的旁边吗？”
    对于送到嘴边的肉，文卫国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麦青青坐下来，“青青一直仰慕文先生，今天总算见到文先生本人了。”
    麦青青长得娇俏，打扮地清纯，说话更是讨喜又乖巧，文卫国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诱人的女孩，“今天多大了？”
    麦青青把娇嫩如玫瑰的嘴唇凑到文卫国的耳边，“回文先生，我今年20岁了，在上大二。”
    文卫国的耳垂被那娇嫩的嘴唇碰了碰，顿时觉得一股电流窜了进来，他笑得更加高深，“20岁就被签进了盛世，很厉害啊，都会些什么？”
    以往麦青青在饭局上做出这么明显的性暗示，那些男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又搂又抱了，面前这个文卫国竟然还有礼节地跟她说话，果然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不是那些肥头大耳秃顶比得了的。
    “青青会的不多，除了唱歌跳舞和演戏，其他的还没学过。”她尤其在“其他”两个字上面咬了咬重音。
    文卫国眼里一亮，难道还是个处？也不是不可能，20岁的姑娘里，也有不少处。文卫国又自上而下地看了看麦青青，女孩浑身都是青涩稚嫩的气息，他心里热起来。没玩过处的男人不知道，处女的最大妙处，不是进去那一刻的见血，而是在于一步步把她从不知人事，调教成无所不会的荡妇。
    “还会演戏啊，都演过什么角色？”
    麦青青的手滑到男人的大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地看着男人，“还没人给我角色，文先生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好角色吧。”
    方沐沐坐在靠近门边的座位上，已经被这饭局上的豪放作风惊掉了下巴，那些平日里在荧屏上扮演女神的演员们，现在正被一个个老男人当众搂腰摸胸、亲嘴喝交杯酒，简直就跟青楼里的妓女一个样！
    冲击力实在太大，方沐沐被恶心地胃里阵阵痉挛，然而胃里什么东西也没吃，只返上来一股股的酸水。方沐沐深呼吸，喝了口温水把那酸水压下去。
    “刚才你没自我介绍，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刚才跟文卫国套近乎的年轻小生坐在了方沐沐旁边。
    “我叫方沐沐。”她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也有些勉强。
    那小帅哥倒是十分贴心，帮她把温水满上，“你是胃里不舒服吗，胃病？”
    方沐沐点点头。
    “做咱们这一行，吃喝没点，好多人都有胃病。看着你还很年轻的样子，这方面要着重注意着些，否则以后还有的苦头吃呢。”
    李稀搂着杨玺，看向方沐沐的眼睛要多赤裸有多赤裸，“那个沐沐什么来历？”
    杨玺看了眼方沐沐，心里冷笑，李稀这个老色鬼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脸上却笑盈盈的， “她叫方沐沐，和那个麦青青一样，都是盛世的艺人。”
    “方沐沐？”李稀皱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她什么时候出道的？”
    “今年夏天出道的。”杨玺点了根烟，“也难怪李导听过，她最近这段时间丑闻缠身，娱乐新闻上天天都是她。”
    李稀想起来，惊讶道，“是《南山赋情》那个方沐沐？战奕手下那个？”
    杨玺吐了口烟圈，点点头。
    李稀啧啧啧地叹，“可惜了，可惜了。”
    杨玺瞥了他一眼，可惜，有什么可惜的，还不是因为泡不上手觉得可惜。哼，战奕手下的人也敢肖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另一个导演王正图却全然没认出方沐沐，敲了敲桌子，“叫沐沐是吧，过来给我倒杯酒。”
    方沐沐刚压下去的恶心又返上来，不过她也知道，导演制片一流是不能得罪的。不管你是不是要上他们的戏，都得和这些人保持一个良性的关系，至少不能得罪他们。
    她终归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听完王正图的吩咐，倒是乖乖地站起来，拿着酒瓶走到王正图的旁边，把男人面前的酒杯斟上酒，“王导请。”
    “沐沐你不陪我喝一杯？”王正图不看酒杯，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个圈里的潜规则，说起来大多是你情我愿，我递出来橄榄枝，接不接全看你。你要是接了，彼此谈谈条件交易一场；你要是不接，只要态度不是特别生硬，八面玲珑的避开，也不会真有人拿这种事找茬。说起来，还是一个你情我愿。
    方沐沐不是那耿直的人，听完也是笑盈盈的，“王导有命，我自然要听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举起酒杯遥遥敬向王正图，“为了今天能认识王导，敬王导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和仰头就要喝酒，然而酒杯还没沾到唇边，就被胖姐打断了，“沐沐真不懂事，这酒怎么能这么喝呢。”
    方沐沐眸色一冷，只听胖姐继续道，“王导说让你陪着喝一杯，当然是要喝交杯酒了对不对，你这样喝酒就太失礼了。”
    胖姐还惦记着自家艺人因为方沐沐的关系，被迫总女一降到了女二，还被爆出了卖淫的丑闻，她也不是不能忍，就是不想让方沐沐太好过。方沐沐被战奕护着不是干净吗，今天战奕没在，方沐沐自己在这个牛鬼蛇神的饭局里，看这丫头还能自己个翻出天去！
    王正图当然是乐意美女伺候交杯酒的，对胖姐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方沐沐虽然最近风头猛，但是因为出道时间太短，这个圈里认识她的人还不多，是以整个饭局上，知道方沐沐在战奕手下的竟然没有几个。其他人见王正图的眼神，也都知道王导的意思，立刻都起哄起来，
    “和王导喝交杯酒，这可是大福气，我都没陪王导喝过，沐沐还不快去！”
    福气你妹的，你自己陪去啊！
    “沐沐把王导哄高兴了，回头给你一个大角色！”
    老娘不稀罕！
    “王导最怜惜美人了，沐沐你今天走运喽！”
    去你妈的走运，就是好色下流的老男人，你要给你啊！
    甚至还有直接动手的，拉住了方沐沐的胳膊就往王正图那边推，方沐沐又气又恨！这帮人，尤其杨玺的那个经纪人胖姐，明摆着就是想看她出丑。方沐沐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被羞辱过，连面对战奕她都没这么低三下四，这帮人都是什么鬼，要她伺候交杯酒，做梦吧！
    方沐沐手里拿着酒杯，被两个女人拉住胳膊要推她过去，可是方沐沐是什么臂力，哪是这些成天声色犬马的人能推的动的。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论那两个女人怎么使劲，她身影愣是纹丝不动。而且还笑眯眯的，似乎全然没把其他人的话听进耳朵里，手臂也完全没受掣肘，轻松如常地举起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王导我干了哦。”说完这句话，酒杯放到桌上，然后坐下。全程那两个女人的推拉，似乎不过两根绵软软的线，对她完全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