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萧廿这个名字成为往事开始,他曾经使的出神入化的萧家枪术也离他而去了。
燕崇将手松开,房中没有燃炭火,一股寒凉之气顺着脊骨窜上来,他肺腑一阵疼痛,掩唇咳了两声,吩咐道:“来人,去沈府。”
燕崇到沈府时已经将近正午,沈元歌和春菱在厨房里团饽饽,见到他来,沈元歌放下手里的东西,唤了声萧廿,迎出去道:“这么早就来了,还没用午膳吧?在这里吃。”
燕崇笑笑,伸手抹去她脸上沾的一点面粉:“兆麟和姥姥呢?”
沈元歌道:“兆麟去衙署了,姥姥在西院,我领你过去。”
燕崇道:“门丁能带路的,你忙完再过去便是,也免得来回跑。”
沈元歌回头看了眼灶火:“也好。”
燕崇揉揉她的头发,随下人到西院去了。
他依长辈之礼拜见过了甄母,道:“除了商议婚期,晚辈此次来,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姥姥。”
甄母道:“你说。”
燕崇看了眼左右。
甄母会意,让房中侍从都退下去,带房门关上,燕崇道:“皇上登基之后,曾有意认元歌为义女,册她郡主之位,姥姥可知悉此事?”
甄母面色一顿:“她未曾跟我提过。”
燕崇道:“那晚辈便说了,本是陈年旧事,还望姥姥听过之后,切莫情绪过激。”见甄母点头,他便将几年前燕越斓入京时对沈元歌说过的那几句话告诉了她,甄母勃然大怒,“她竟对元歌说这种话?那个阴毒的女人,景雯母女哪里对不住她,未免太过分了!”
“姥姥息怒。”燕崇忙倾了一盏温茶,侍她服下,才道:“这原是甄家之事,我同元歌尚未成亲,本不该越俎代庖,只是身世俨然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先前皇上在甘宁初见元歌时,险些将她认作她的母亲,在北疆又下了那道旨意,他虽未提同她母亲的过往,但元歌时时存着这种疑心,所谓圣恩,对元歌而言只会是折磨。”
甄母一怔,旋即肃然道:“她母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燕崇道:“如今皇上加封郡主的旨意悬而未决,晚辈便直言了,窃以为事实如何对元歌而言固然重要,但最要紧的,是要让她真的相信自己是沈大人的女儿,而非陛下…”他未说下去,转了话锋,“元歌惯来情不言表,她其实真的十分在意这件事情,姥姥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他看的出来,沈元歌是想尽力忘记这件事的,可外人总是三番两次地提醒她,莫说他一时半会离不开京城,必须把这根毒刺连根拔起。
甄母紧紧扣住座椅的扶手,道:“老身知道了。”
两人说完才不久,春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夫人,将军,午膳备好了。”
房门打开,燕崇走出来,沈元歌就站在外面,上前道:“你们说什么呢?还把人都遣出来。”
燕崇牵住她的手,握了握:“说咱们的婚事,不给旁人听。”
沈元歌噗嗤轻笑了一声,同他一块进去。
燕崇走后,沈元歌侍候甄母午睡歇下,便退出了卧房,本该睡着的甄母却睁开了眼睛,唤道:“陈娘。”
陈嬷嬷应声过去:“老太太。”
甄母道:“元歌几岁了?”
陈嬷嬷一愣,旋即微笑道:“今年秋天才十九,老太太怎么记不清了?”
“十九,”甄母喃喃,“人老了,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景雯二十二年前嫁去的庐州?”
陈嬷嬷应是,甄母躺在榻上,苍老的手背覆住双目:“我知道他从战场上回来过,景雯出嫁的前几天,差了三年呢,这就对了,不会有差池的。”
陈嬷嬷听得似懂非懂,手心却不觉濡湿了:“老太太?”
甄母摆摆手:“把帐子放下,我歇会。”
“哎。”陈嬷嬷把帐钩拿下来,甄母险进了自己对往事模糊的回忆里,景雯从来都是最听话的,也从未失过分寸,只有唯一的一次,自作主张回了府…帷帐要将榻外隔绝时,甄母忽然睁开双目,猛地扣住了陈嬷嬷的手。
陈娘吓了一跳:“老太太,怎么了?”
甄母借力坐了起来:“景雯冬天回来的那年是什么时候?”
陈娘回想良久,才斟酌着道:“那次?二十年了罢,姑娘和姑爷闹了矛盾,自己乘马车回来了,后来还是姑爷亲自追来,好生一番劝才接回去的,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矛盾,那年冬长辉因公务去了杭州,根本没在家中,夫妻二人没有见面,何来的矛盾?”
陈娘语塞,她只隐约记得四姑娘回府的那几日成天以泪洗面,差点闹得落发出家,姑爷来接时也十分自责,只说没保护好姑娘,自然而然地便以为是两人闹了矛盾,原来不是这样么?
甄母也没搞清怎么一回事,景雯回来冲她哭诉自己对不起长辉,长辉追到府上告罪也说自己对不住景雯,夫妻俩到底谁对不住谁,再问下去,没人解释,后来景雯答应回庐州,她觉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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