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从军的人,皱着浓眉骂道。他的一身腱子肉就如同野牛一般乌黑雄壮,亮的就像精铁。
旁边凉棚下坐着的郭仁抹了把热汗,宽慰道:“易道勿急,这还不是第二天么,慢慢的等吧。”“易道”即夏侯玄为张牛儿取得字,谐音“一刀”,以示其威猛,杀敌只需一刀就够。
张易道又灌了口水,抹了一把顺着胸口留下来的黑水,将大刀倚在凉棚边,站起来,往那稀稀散散站着几人的队伍一望,重重叹了口气,来回渡了几步,骂道:“走前,主公再三叮嘱,说是这些人都是我们以后干大事的基础,一定要选一批精兵猛将来,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人小胳膊小腿小身板,他娘的木枪都拿不起,走个路都晃悠,还他娘的想去冲锋陷阵。”他顿了顿,感觉仍是表达不了自己的愤怒,重又学了少爷愤怒时的经典话语。
“卧槽。”
郭仁也从凉棚中走出来,抬头望望烈日,又望望那些于太阳下东倒西歪的士兵,叹气道:“雍州久经战事,至此,竟无人耶”
此二人为何为何会到雍州征兵,却是要从前几月说起。
前几月因为夏侯玄深夜袭击司马懿府邸,被曹丕知晓,大怒之下,欲将之下牢,后因卞氏的苦劝才得以免除。
而司马懿也因为此事退了儿子与夏侯徽的婚约,又请求将夏侯玄往雍州天水为边将,征收新兵,以御刘蜀,当做惩罚。
夏侯玄领了张牛儿、郭仁二人正欲前往,孰不料夏侯尚悲痛之下,又被儿子之事刺激一下,不久后便去了。
便由郭仁与张牛儿先行前往,而夏侯玄留在家中料理父亲后事。
曹丕与夏侯尚交情极好,又多倚重之,见其死,极为悲痛,又因为自己赐毒酒杀其妻儿,心中有愧,对夏侯玄刺杀司马师之事的恼怒也减轻了几分。
下旨让夏侯玄继承父亲的昌陵乡侯,又以驸马之贵,由奋武校尉升为奋武将军,归中军大将军领雍州刺史,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曹真部下。前往雍州天水郡征兵练兵,以御蜀国。
诸事解决以后,夏侯玄于自家后院马厩为货火云洗刷毛,拍拍它的脖子,笑道:“明日你就随我出,又免不了几年劳顿了。”
火云似有感应般,轻踏马蹄,以作呼应。
“哥”夏侯玄返头,见夏侯徽盈盈走来,明显的消瘦许多,肩膀更窄,满头乌用几根别针轻巧的支起来,一身黑裙显得肃穆而又端庄,却也因此脱去了几分圆嘟粉扑的稚嫩之气,多了几分熟的风韵。
张姬之死,父亲之死,加上后面整日整夜担忧夏侯玄刺杀司马师失败,这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大事的小女孩来说,却是有些困难了。
“哥明日就要走了吗”她走到马边,提拉了一下裙角,蹲下来,亦是伸出手摸着火云。
夏侯玄伸手将她垂落额前的丝揽到耳后,道:“明日走吧,你郭大哥可是去了许久,再不去,可就要怪我偷懒了。”
夏侯徽嗔怪的打了一下他的手,笑骂道:“刚给马儿洗刷,脏手”夏侯玄嘿嘿一声,上前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嬉皮笑脸的就欲凑上去。
“有人呢”夏侯徽使劲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闪开几步,往四周望了望,拍拍胸脯,骂道:“父亲才去几天,你就这样对你亲妹子啊。”
她这本是玩笑话,却如闪电一般击中了夏侯玄。以后的道路仍是那么艰险,自己有何资本嬉闹。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渐渐收拢嘴角的嬉笑,咬咬牙,眼中严肃。
夏侯徽见了,认错似地上前,环着他的腰,头抵在胸膛,如猫一般用亲昵行动认错。却被后者轻轻推开。
他默然无语的从旁边拿起马鞍,架上马背,一手牵了马缰,又拉了呆呆立在旁边妹妹的小手,往门外走,叮嘱道:“我不在了,学馆你也别去了,读书的话,父亲所藏之书足矣;还有,如果要出街游玩,一定要叫上府上的侍卫。”
顿了顿,又满是紧张道:“还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雒阳城中哪位公子向你提亲,不要答应,立即着人来告诉我。”
夏侯徽见他吃醋模样,方才的委屈烟消云散,嗔了他一眼,幸福的点点头,巧笑如嫣,道:“现在雒阳城里,谁不知道哥哥你的大名,谁还敢不要性命的来娶我啊。”
夏侯玄呃了一声,笑而不语。却难得的露出一丝丝的腼腆申请,夏侯徽调皮心起,追问道:“哥,如果万一有个不怕死的,徽儿把你叫回来,你会怎么做啊。”
夏侯玄双眼一瞪,喝道:“老子砍死他”
第二日,清晨,夏侯玄早早起床,铠甲上身,悬赤霄剑,门外六百曹丕所拨的虎豹骑兵早已等候良久,天气炎热,这清晨正是赶路的良时。
德阳乡主携了夏侯徽、曹玉,呆呆的站立在门口相送,夏侯玄上马,正正剑,道:“母亲,徽儿,玉儿,那我就走了。”
拨转马头,恰待要走。
“哥哥,等一下。”夏侯徽跑到他面前,问道:“哥,上次徽儿给你那个荷包,你还揣着吗”夏侯玄一笑,在怀里捣鼓半天,从脖子上揪出一只残破不堪的荷包。“徽儿给我的东西,哥怎么会丢呢”
夏侯徽红红的眼睛里,皆是满足的开心。“哥,这个给你。”递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小心点,别让娘和曹玉看见了。”
夏侯玄接过来一看,还是一只荷包,可是相比先前那个不知漂亮了多少辈,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一副画面。
一眼湖中,两只鸳鸯正交颈而游,而湖边上,则绣着几颗迎风摇曳的卷耳。夏侯玄心中一热,忙揣在怀里,抱住马脖,俯下身来,往正呆神的妹妹薄唇上一贴,猛的起身,一拉马缰,一夹马肚,直往城西飞奔。
直留的夏侯徽面红耳赤的使劲儿跺脚。
“坏蛋,母亲、曹玉都站在身后,他居然敢那样”
曹丕这次从虎豹骑为六百人,恰好组成一个亲兵曲。骑兵度自然快,不过几天,经长安,过雍州,由街亭,最后到达天水。
到达天水郡时,早有天水太守马遵并郭仁出城来接,夏侯玄忙下马,见了郭仁,先递与他贾媚捎带之物,继而笑道:“怀德辛苦了,几月不见,你黑了许多,都变得与牛儿一般了。”
郭仁忙躬身道:“为将军效力。万死不辞。”尔后,微微一笑,道:“属下倒好,易道才是辛苦,日日暴晒,又黑了许多。”
夏侯玄哑然失笑,道:“牛儿又黑了,那岂不是跟快木炭一般了。”众人大笑,夏侯玄目光移到了一直恭敬的站在旁边的马遵,还未说话。
马遵早已领了天水一众文武齐齐下跪,轰然道:“恭迎驸马。”
夏侯玄扶起马遵,又虚扶了众人,道:“以后切莫呼为驸马了,来此既然为练兵,还是呼我为将军更为合适。”
马遵满是崇敬,阿谀赞道:“将军果然有大将风采。”
此人无有大用。从其言语,神色,夏侯玄给了他一个评价。忽又想起什么,问道:“嗳,怀德,牛儿人呢,怎没看见”
郭仁低头,惭愧道:“招兵之事不顺,牛儿觉得愧对将军,仍留在招兵处照看。”
“不顺”夏侯玄愣了一下,道:“难道没有人来”
“人少倒也不说。”郭仁支吾了几句,道:“可,要么是些街头地痞混混,要么就是些胆小之人。更有甚者,只要牛儿一瞪眼,就吓得尿裤子,将军你说那些个人,要他们有何用处。”
夏侯玄笑道:“怀德,这我可是要说你们两句了。流氓中,除去极度恶劣者,其余的,大多有一股凶狠好斗之气。只要以军纪约束之,以大义教导之,以钱劝诱导之,皆可成虎狼之师。而那些胆小怕事的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无有生计的人,参军就是为了混碗饭吃,这些人别看平时胆怯,到时只要见点血,也是可战之士。”
马遵此时也凑上来,道:“将军,你的将军府,下官早已派人准备好了,您一路辛苦,还是快去休息吧,金枝玉叶的,若没把将军你服侍的舒适了,下官可无法向陛下交代啊。”马遵见夏侯玄如此年轻,自然把他归位了来边疆混军功的一类的纨绔子弟。
夏侯玄正色道:“马太守,本将此行来天水,为的是征兵练兵,可不是贪图享乐,本将自有军营可宿,那将军府之类,切莫再提,太守若真是有心,日后的征兵工作,好好配合本将即可。”
“下官受教,一定的,一定的。”马遵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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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天水屯兵盾构
将马遵并一应人等支走,郭仁领着夏侯玄往设立在城西门口的征兵处。
此次,曹丕虽然给了夏侯玄将军的名号,却只给了一个校尉的权利,校尉所领一部,满打满算的编制,也只有五六千人。
按照夏侯玄先前的建议,征收兵马时,双管齐下。
一是在当地官府的帮助下,实行征兵,汉时成年男子皆登记在册,平时为农,忙时耕种,闲时练兵。战事一起,则为兵。这些士兵打几年仗都会回到家乡,继续行耕种之事,并不会对将领产生多大的依附情感,战斗力也相对较弱。
二就是设立募兵处,召集那些民间的奇人,或者如张牛儿这般极具天赋,却因为种种原因埋没的人才。
这些人,才是夏侯玄欲倚仗为基本、根本的人,如果说前一种方法得来的兵只是临时兵马,客串一下,便会回归本业。这些人便是终生的职业兵,甚至说他们的子孙也得效忠这个将领,谓之“世兵”制度。
这种士兵对将领有极高的依附感,加之身经百战,战斗力较强。夏侯玄的大部分精力都会放在这一处。
只是,现在三国已然开始,并不如东汉末年时,流民甚多,募兵时一抓一大把。现在每个职业兵对夏侯玄来说,都是宝,即便他再胆小,再无赖,也是一样。
几人来到城西门口,见征兵处就随便搭了几个凉棚,设了几壶凉水,张牛儿正对着那几个矮小的山民瞪眼呼喝。
夏侯玄摇摇头。这人都一样,办事情前先要看看对方的排场,后世的时候,上医院,若是见到对方破破烂烂一栋房子,医生也并无穿戴制服,要是得了大病,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他们治的,任凭你医术再好也是白搭。
夏侯玄立即扭头对一侍卫道:“着马遵立即给我叫来工匠,搭好木屋,要宽阔,要气派。另外每天给我供应千斤以上的多汁瓜果。”侍卫自去了。
又见张牛儿晒着跟黑炭一般,盯着烈日,来回穿梭,夏侯玄不禁欣慰。
郭仁喊了句易道,张牛儿喘着热气跑过来,兴奋的望了眼夏侯玄背后装备精良、重弓良马的虎豹骑骑兵,道:“少爷,你带来的这才叫兵嘛。哎真是气死牛儿了。都是些什么人”
夏侯玄笑道:“牛儿,你带着这几百人快去营地歇息,饮水解暑,他们都戴着重铠,想必热坏了。这里的事,交给我来。”
张牛儿嗫嚅道:“少爷,你看这日头这么大,还是牛儿来吧,万一晒坏了少爷,小姐可要骂我了。”
夏侯玄不管许多,脱了盔甲,径直往征兵处走去,张牛儿灵光开窍,不失时机的吼道:“天子龙婿,东乡驸马爷,奋武将军到”
那些个被晒得有气无力、东倒西歪的汉子见来了日后欲跟随的主将,被毒日晒没的力量被兴奋丝丝唤醒,个个重又振奋,眼睛干巴巴的盯着夏侯玄。见其走到登记处,问道:“现在登记在册的人有多少”
那人只是郭仁临时找的一教书先生,手一抖,道:“回将军,募兵十五日,约近三百人。”他把名册颤巍巍递上,道:“将军,都在这儿了,请您过目。”
夏侯玄一摆手,道:“不用了,你做的很好。”继而转身,道:“各位志士既然有心参军,本将热忱欢迎。只是条件简陋,稍时,本将便会着人送来千斤多汁瓜果,以供解渴祛暑之用。”
众军欢呼雀跃。
郭仁跟上,却低声道:“将军,对将士切不可滥施恩惠。免得以后不好管教。”夏侯玄笑道:“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方才是领军之道。”
郭仁哑然无语,无从辩驳。只得问道:“将军,这兵器辎重,可是极度缺乏。末将前往马太守处要了数次,皆无功而返。末将观马遵此人,非清骨之士,若是有,定然会拿出来讨好将军,想必确实缺乏。”
夏侯玄所穿戴铠甲,最外面一层两当凯,里面却还有一层胸甲。天气太过炎热,只得又将胸甲剥下来,留的一件布衣,又把胸前衣衫扯开,袖子撸起。空着巴掌扇了几下。骂道:“莫非孙猴子把八卦炉踢到了这里,怎鬼热鬼热的。”
见郭仁问起兵器问题,道:“怀德勿忧,我过几日即去长安一躺,找中军大将军讨要兵器战马。我舅舅还会不给我么。”
郭仁也是欣喜,两人抵不过毒日,只得躲入凉棚,忽见得远处一阵马蹄声即车轱辘声。二人望之,并有数百人往这边移来,前面有几乘,后大多为车队,上面大多为老幼妇女,而青壮年男子都耸拉着脑袋跟在车后行走。
莫非是有人举家族来投我夏侯玄心内一喜,眼巴巴的望着那群人,孰不料那群人连城下这几个棚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往城内而去,却被守门士兵阻拦。
夏侯玄突然见那些人服装与中原不同,难道是少数民族便唤来登记的先生询问。后者答道:“近来羌族多战事,一些弱小部族无法生存,只得全族逃奔,大多数都往凉州处寻找庇护,也有少数人流入我雍州境内,不过大多都停留在陇西郡,此番深入我天水郡的,倒不多见。”
夏侯玄心里略微有些底,继而问道:“那马太守对于这些人如何处理”
对方答道:“马太守向来厌恶羌人、鲜卑人,虽不曾杀戮,然而都是直接阻拦在城外,着几士兵直接赶往荒凉偏僻处安置,一旦战事停了,都会驱散回原地。”
“这些人都是劳力,留下来为我所用,岂不更好。马太守为何如此”夏侯玄看着那雄壮高大的羌人,问道。
“回将军,羌人好斗、难以管教,这已是共识。不止马太守,边郡大多太守都是如此。只有凉州,因为我汉人与羌人多杂居,不会驱赶。所以羌人多逃亡凉州,少有至我天水。”
夏侯玄心神一动,喊了郭仁一同前往瞧看,并有留下来护卫的五十虎豹骑不曾卸甲跟在身后。
夏侯玄走到三十步左右,远远停下,见前往几个羌族头领极是愤慨,指着后面车上的妇幼道:“你看看,我们的妻儿都要脱水死去了,你就不能让我们进城祛暑,我们一定走,绝不给你们汉人增添麻烦。”那个头领五十上下,穿麻布长衫、胸前敞开,有羊皮坎肩,包头帕,束腰带,裹绑腿。身材瘦弱,脸骨突出,语气卑恭。
那几个士兵凶骂道:“太守早已下了严令,不许你们入城,若是你们闹事了怎么办,杀人了怎么办,快滚,快滚”
那个领无法,望了眼身后,长叹口气,正待要走,却在他身后一人猛的冲将出来,,那人生的极是雄壮,身高九尺有余,体格较之张牛儿更为粗壮,满面须虬,鼻孔朝天,极为丑陋,见他咬牙切齿,眉眶欲裂,瞪着双铜锣牛眼冲到那士兵面前,只一只手便将那二百余斤重的肥胖士兵轻易提起,继而举在空中,对着余下几人吼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余下的几个士兵倒吸一口冷气,瑟瑟抖的端着长枪,指着那汉子,哆嗦道:“你你想造反不成,我可跟你说了,就在不远处,就有我们大魏的驸马爷在,手下十万雄兵,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给给灭了。”
先前那羌人头领见自己族人如此鲁莽,一面点头哈腰向那士兵赔礼,一面怒斥:“盾构,快点放下他,你想害死我们大家不成。”
那个被唤作盾构的汉子不顾着手上蹬腿不已的汉人,怒目向头领吼道:“若不是你隐忍退让,我们何必要被轲比能逼得离开故土,我的婆娘又怎么会死,我早就想说了,现在我们的母亲、姐妹都要被渴死了,你还这样啊”
盾构越说越气愤,到了后面,亦是双瞳贯血,怒不可遏,他猛地仰天怒吼一声,大手往前一甩,把手上那人摔在城墙上。砰的一声闷响,众人视之,见那人已然被摔成了一坨肉泥,沿着墙壁滑下来红的白的东西,极是瘆人。
那领见了,绝望的嘶吼一声,双膝跪地,老泪纵横。“完了,都完了。”
盾构已经杀红了眼,多年的憋屈愤怒在这绝望的时刻全都迸了,他已经完全的丧失了理智,如野兽般嗷嗷叫的往剩下几人冲去。
那几个士兵,早在同伴被摔成肉泥时就傻了眼,此刻见他如一只猛虎般朝自己扑过来,尖叫几声,全部往城里躲避。
可耐不住盾构身材高大,可是度却极快,眼见得就要追上了。
夏侯玄自打看到盾构的那一刻起,注意力便全在他身上,直到看到他单手将人摔成肉泥,便知道自己走大运,又捡到宝了。
他杀一个小兵,自己尚可以权势救他,可若是他屠了城门守卫十几人,那边无论如何也搭救不了了。思及此,夏侯玄猛的动,抽出赤霄就往那边狂奔,身后的五十虎豹骑都下了马,亦挺着长戟跟随上去。
明天开始回复两更,书友若有,还望提出来,我只是个三国爱好者,并不是学者。
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三回 天水屯兵编制
五十长枪兵以为主将时因为恼怒羌人汉子伤了守门士兵,因而四十余人挺戟围逼数百羌人。余下十人随夏侯玄奔盾构处。
此时盾构又抓起了一人,手一扬,直接丢出十几丈远,却砸在守门士兵上,轰隆隆倒下一片,幸而未死。
恰在此时,夏侯玄领着十余人到达,十余杆长戟齐刷刷刺过去,动作整齐划一,而迅捷无比。那汉子倒不见半分慌乱,却也不闪避,直接两手各夹了三四杆戟,卷在腋下,用足气力,憋得满脸通红,继而一声怒吼出口。
啊
只见那六七个虎豹骑汉子竟然把持不住,被那盾构抓着戟尖活生生翘了起来,只得拽着戟杆,被吊在空中,惊恐的看着底下这个力大如蛮牛的外族人。
却还剩下二三杆戟,见盾构胸前已经完全暴露出来,虎豹骑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军,几个士兵微微定下神,就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吼叫一声,直接往盾构胸前刺去。
盾构此时双手各端着三四百斤的东西,任凭力气再大,也不好躲避,眼见得就要刺入肚皮了,他不甘的对着眼前的几人怒吼,却又无可奈何。
砰砰几声脆响,继而是枪杆掉在地上的声音,几个士兵不解的望向夏侯玄,道:“将军,您这是为何”
夏侯玄挥剑砍断了刺向盾构胸前的矛戟,收赤霄入鞘。盾构也不傻,看出了点苗头,松开手,将端着的六七人放下。
夏侯玄挥挥手让几人退下,转而向盾构抱拳道:“本将能够认识你这等雄力壮士,幸甚”盾构双手在胸前搓了几搓,一个撤步,轰然拜倒,“山民盾构拜谢将军救命之恩。”羌人对于恩情,向来重视,你救了他一命,他就要以一命来还你。
夏侯玄将之扶起,正瞧见一人急匆匆的压着车子赶来,见了夏侯玄,即下拜道:“下官为天水郡功曹梁绪,受将军之命,运送瓜果二千斤到此。”
夏侯玄一怔,还真是佩服马遵筹措物资的能力。便道:“立即着人分为三份,一份立即分给城外前来避难的羌人;一份与募兵处的人;一份运往城西营地,分与随我出来的虎豹骑将士。”
梁绪迟疑的望了一眼城门口处乌压压一片、无精打采的羌人,迟疑不定,却被夏侯玄身后一侍卫喝了一声,忙不迭应下,自去分配了。
盾构此时,早已虎目噙泪,又是轰然拜倒。“盾构谢将军大恩大德。”顿了顿,他咬咬牙,道:“盾构愿以死相报。”
“小小瓜果而已,何足挂齿。”夏侯玄深知自己此举对于羌族的帮助之大,沙漠里的水就是人命,现在用在羌族身上,亦毫不过分。却故意不道出来。
盾构以额触地,道:“将军此举,搁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几百斤瓜果,就是我几百条族人的命啊。”
此时,梁绪已将瓜果分下去,那些羌族的老人孩子早已渴的嗓子冒烟,浑身乏力,就吊着一口气在,见了清凉瓜果,一拥而上,如野狗扑食般,几口瓜下去,顿时有了生气。
那羌人头领携了几个较有威望的老人,到夏侯玄面前,迎头便拜,又望了眼盾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道:“将军,山民拜谢您的大恩大德。族人无礼,伤了您的士兵,山民即将此人拿下枭,以祭奠那位壮士的英灵。”
夏侯玄却摆手笑道:“不必如此。还望头领将你部族人引进城来,好生歇息,我要与头领你细谈。”
当夏侯玄将欲吸收羌族此部为自己军户时,老头领脸色极其难看,他略显干枯的双手撑在桌上,五指一抓,出咯咯响声,重又放下,置于膝上,不过呼吸,又提上来,显然踌躇、难办至极。坐于旁边的盾构蹙眉道:“头领,将军还等着你的话呢,您倒是快拿个主意。”
羌族头领叹了口气,道:“我老了,已经难以上阵厮杀了。”夏侯玄肚子好笑,我要的只是盾构这等绝世猛人而已,谁要你这把老骨头。
强忍住笑,夏侯玄道:“本将已经说过,我可以做主,允许你部永久居于天水境内,且保证所居之地环境不差,良田沃土,水草丰盛,你部要如我汉人耕种也好,欲放牧也罢,绝不干涉。而你族内子弟是否愿意从军,全凭自愿,本将绝不强加干涉。”说时,夏侯玄心里也清楚,这从军全凭自愿定是假话,有安稳日子过,谁愿意提着脑袋去拼命。
不过盾构这等天生神力、为战而生的人除外,见其双眼放光,扯住那领就是猛摇,道:“头领,你就答应了吧,将军乃是大魏驸马,前程远大,且刚刚可是救了我全族人一命,跟着他,准没错儿”
这一阵摇晃,只把那五十多岁的老头摇的头昏脑胀,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骂道:“盾构,你想摇死我,自己当族长是吗”
盾构停下,道:“反正这次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跟随将军马后,以报其恩。”
老头领心里暗骂一句:你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吧。嘴面上却说道:“将军,我部经数次大战,加之辗转千里,损失巨大,共有男女人口共计九百来口,除去老、幼、妇、残、伤。共有青壮年劳力二百余人。将军您也知道,这凡事不能总靠我们这些老骨头吧,总得有个壮年人照看吧你看”
夏侯玄一挥手,正色道:“那就这样,包括盾构在内,领你随便挑选一百个胆大、体壮者即可,你看如何”
老领本希望能留个五六十人就不错了,今见如此,忙不迭点头,道:“恩人命令,安敢不从。只是盾构这所犯之事”
夏侯玄站起身,望了一眼侍立在旁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夏侯玄贴身护卫的盾构,满意笑道:“无妨,那小兵本就是欺男霸女之辈,盾构杀他,乃是为民除害。屠一猪狗,得一猛虎,本将又怎会怪罪于他。”这话倒也不假,无有战事守城门的,大多都是无赖之辈。
头领见夏侯玄起身,忙跟着而起,道:“那山民就先回了,十日后,山民定将一百壮儿送来。”
这一场以安生立命之所换为己搏杀之士的交易算是正式敲定。
十几日后,羌族于天水南部定居下来,同时,履行承诺,送了一百青壮来,老头怕盾构无脑乱说,并不敢将劣质者拼凑,这一百来人,质量倒是颇高,虽然大多强壮,然而只能算是普通人力大者,如盾构这般,那是一个没有。
与此同时,马遵最遵照夏侯玄意思,将募兵处设施焕然一新,所谓面子工程,自然颇具气派,又有新鲜的瓜果可吃,加之按照夏侯玄意思,打出了自己的天子驸马的名号,以示跟自己混前程远大。
这一下来,募兵处人员暴涨,每日极是热闹,这前前后后十几天,倒也增加了二千多人,加上先前征募的三百来人,登记在册的人员已逾三千。
而马遵早已受了曹真命令,极为积极的亲自下各县指挥抓壮丁,雷风行,也不过十几日,三千多青壮年也从各自的家中揪出来,尽数交与了夏侯玄。
兵马既已到手,按照夏侯玄的意思,曹丕准许自己募兵一部,且是最大的那一种,人数为五六千人。只要多多学习李云龙一个团整出一万三千的精神,弄个七千人也无有不可。
那么,基本编制便是。
夏侯一部,下辖基本六曲,加上一个亲卫曲,另有一部羌兵特别骑兵屯。
基本的六曲为前、后、左、右、中、外。其中前、后、中为募兵所组成,为要主力培养的三曲。
左、右、外三曲则为征兵来的农夫,为第二战力。
亲卫曲为张牛儿亲领,所领为整部最为精锐兵力,乃是曹丕所拨六百虎豹骑骑兵。
并有羌兵骑兵屯,百余人,为盾构所领,直辖夏侯玄。
另如平常军队都会建立的伙夫营、斥候营、辎重队,也一一建立。
而夏侯玄特别看重,以后欲以为奇兵的侦察部队,暗杀部队,情报部门,策反部门,都仅限于想法,由于条件不够,并未实施建立。
编制有了,接下来便是难道许多英雄汉的兵器问题,不过,这对于夏侯玄来说,小事一桩耳。
二十几日后,夏侯玄将余下的兵马皆付于郭仁看管,亲领亲卫曲并辎重队千余人往长安摇摇进,向舅舅讨要兵器辎重去了。
龙套啊,你们想个龙套就那么难吗
第四回 天水屯兵齐鸣
到达洛阳,夏侯玄将兵马停在城外,只领了张牛儿、盾构二人进城。
将盾构收服后,夏侯玄也曾专门试了他的本事,果然还是一块璞玉,力气居然比张牛儿还要大上三分,然而技巧山却是大大的不如,只知道空手搏斗,连兵器都不曾使用;在战斗杀过六人,据他所说,其中四人是被他活活捶死,剩下二人最惨,是被扯住手脚活活撕裂。直如绝世猛男李元霸一般。
张牛儿力气虽大,却颇具灵根,懂得怎么使用巧力,可是他见到盾构,却一反夯实敦厚的性格,对盾构极为看不顺眼,也许是对自己地位受到威胁有些不安,害怕失了夏侯玄的信任与倚重。
这都是人之常情,夏侯玄也只好装作不知,就如凌统与甘宁般,并肩战斗的男儿自有一种特别的方式来消除芥蒂,结下友谊。
在夏侯玄的强制要求下,张牛儿也曾给盾构上过几课。兵器自然为大刀,可盾构却使不上手,总觉得别扭,也挥不出多大的功效。
后,夏侯玄灵机一动,大凡战斗中,将领所穿盔甲极为坚固,外甲内甲,环环相扣,层层保护,若非神兵,极难破坏。可是却又一种捶打的方式,就如刘元霸那两个鎏金大锤般,砸在盔甲上,虽不能破之,可下面那具不说稀巴烂,也得死个七七八八。这就是“震”的威力,也只有李元霸,盾构这种一头能撞死头牛的人才能使用。
夏侯玄便交代了马遵,着他用最好的铁,最好的工匠,按照自己所画的图纸,打造了一对鎏金双锤,并稍微有所改进,锤上密布细钉。因其状似狼牙,夏侯玄为之取名“狼牙霹雳锤”。
左手重九十斤,右手重一百一十斤。
盾构抡起来,就如常人拿着木杆,左右扑腾,快捷无比。也曾与张牛儿对练过几次,虽然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可仍凭着那天生神力,与张牛儿堪堪战成平手。
若非战时,夏侯玄还是不太愿意穿戴那副沉重的鱼鳞甲,而是换了一身士子长袍,现如今,背后又站着两个庞然大汉,皆是身高九尺以上,一个扛着把大刀,肤色黝黑,面相凶恶,一个满面须虬,极为丑陋,也是一副人见人哭的模样,往长安街头一站,行人避之不及。
夏侯玄暗暗骂了句:我有那么像纨绔子弟么。行至曹真将军府时,门前守卫之人参加过江陵之战,认得夏侯玄,立即飞也似往内通报了。
不多时,却是朱赞出来迎接,见夏侯玄疑惑,朱赞解释道:“将军正在斜谷道巡查,不过将军临走前,就交代了末将,若是小将军来此,直接带他前往兵器库即可。”
夏侯玄低头一笑,道:“难得舅舅如此费心。”张牛儿极为兴奋,在旁边催促道:“少爷,那就快走吧,牛儿都等不及了。”
盾构在旁,双锤磕了一下,厚嘴唇一翻,瓮声瓮气道:“张军史,将军自有主意,你急个啥,切不可乱了将军思绪。”
二人现在是谁也不服谁,逮着机会就争吵。夏侯玄无奈的朝朱赞一笑,道:“还望朱将军领我前去。”
朱赞一笑,道:“小将军跟我来。”走时,他又看了眼盾构的大锤,暗暗心惊,问道:“小将军,你新收的部下”后者点点头。
“一看即为冲阵猛将,小将军你与将军一般,能识人啊。”
“哪里,撞大运而已。”
七千副筩袖铠,七千顶兜鏊,七千八环刀。作为所有士兵的便准配备。
并有长矛千杆,长戟千杆,长枪千杆。为步兵的主要武器。
远程武器中。弓千具,其中,角弩二百;弩三千具,其中重弩千具,随身轻弩二千具。
精良铠甲中,两当铠五十具,黑光铠五十具,明光铠五十具,环锁凯五十具,鱼鳞铠十具,贴身内甲五百具。
盾牌中,虎纹盾五百具,钩镶五百具。
骑兵装备中,战马五百匹,另有马甲三百具,长刀五百柄。
辎重粮草,另行计算。
念完,朱赞收起卷册,道:“小将军,你部按编制,应为六千人,将军给你多算了一千,想必够用了,只是这马匹着实少了点,将军手下数万兵马,亦是急缺。”
夏侯玄笑道:“多谢朱将军,还望带我谢过舅舅。”
朱赞点点头,道:“将军要末将交代小将军,要爱惜军事,勤练兵马,不过最为重要一点,是要好好瞧看自己。”
夏侯玄心中一热,深呼口气,转身指挥者辎重车队将兵器搬上车,往天水郡而去。
张牛儿好歹经历过几次大战,自然以老兵自居,这贴身护卫夏侯玄的任务便转交给了盾构。见张牛儿领着六百余人紧紧地把车队护住,时不时紧张的望着周边,便有几辆行路的马车过,也是极为紧张。
盾构的马已经累得快要爬下,毕竟三百多斤的身体,加上三百多斤的武器,已经是这匹西凉顶级良马的最高负重。以至于奔跑起来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烈日炎灼,空气热的几乎扭曲,所有人都无力说话,只垂着头,专心赶马。这一时间,竟安静无比。
突地,从后面冲出一人,直往车队冲来,张牛儿冲在最前面,来不及拨马阻拦,盾构见此立功良机,大喜,露出一口黄牙,亢奋的低吼一声,将双锤砰的一磕,一夹马肚,正待冲锋,却听得胯下战马一声悲鸣,四肢弯曲,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任凭盾构如何提拉也不起来。
盾构龇牙咧嘴等着倒地的马,恶狠狠的呼呼喘气,实在气不过,伸出粗腿,朝着马的肚子就是一脚。
只听得战马又是一声惨嘶,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在地上滑出一米余远,最后胡乱蹬了几下马腿,咽了气。盾构一脚之威,竟至如此
盾构望着那人纵马离车队越来越近,一咬牙,弃马不管,飞舞着双锤,步行冲了上去。
“盾构,不要乱动”却是夏侯玄吼了一声,此时他已抽出赤霄,紧紧盯视前方。沉声道:“此人孤身一人,且并未携带兵器,应该没有敌意,且等他近了再说。”
众军得令,只紧紧的围成一圈,长戟排排朝外,并不出击。盾构也步行围在夏侯玄身边,一步也不离。
见那人奔马至马队周围十余步时,约马停下,并不携带任何武器,走到前方兵马前是,说了几句。
士兵回报:“将军,此人说是来投奔将军的。”
夏侯玄一笑,好家伙,排场弄得这么大。对士兵道:“放他进来。”
那人大踏步走进来,先是一拜,抬头。夏侯玄视之,剑眉星目,颇为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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