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本将所料不差,现在正是主力第二批登岸吧,看你焦急如此,定是攻击不顺。”
夏侯玄一滞,心中却不由折服:战前酣睡,临阵自若,未战先思败,每遇危急,亲历而为,名将风采,即为此也。
张颌带甲完毕,从旁边架上取出长枪,双眼一睁,喝道:“走,随我前去厮杀一番,会会那番未服王化的孙吴小儿。”
二人出账,立船头,视前方渚屿,见第二批部队已上岸一半有余,已抢占了几处坞堡,正与孙吴士兵反复争夺,然而对方到底是倚陆地而守,兵源补充便捷,眼看得就要抢了过去。;张颌观察良久,沉声道:“值得一战,传令,第三批出发本将亲领;余下几批,由各部校尉统御,夺势而行。”
令毕,第三批部队缓缓开动,继而速度加快,行不多时,便到了陆地,因为前方孙吴弓弩手前部大多因为面前来了敌人,而弃了弓弩,抽出腰间环首刀与魏兵厮杀。
所以,封锁江面的火力锐减,登岸的张颌部并无多大压力,张颌与夏侯玄二人当冲至最前,只是稀稀落落的丢下几句尸体于江滩后,大军到达。
张颌率先冲了上去,猛的一跃,踏着魏军士兵肩膀一纵,便上了坞上,身形还未站稳,手中长枪已破风而出,如猛虎般,势不可挡;犹如灵蛇般,诡谲狡异。一枪从上而下正中一吴军士兵天灵盖,手腕一抖,枪尖旋转,顿时,士兵头盖骨便被旋出,脑浆四溅,鲜血溢流,场面之惨烈,不忍睹之。
后面的士兵皆被恫吓到,张颌又连杀几人,曹魏士兵见主将来到,士气大振,鼓噪而起,乘势而进,顿时,便突入了坞内,凝滞的局面,顿时,为之大开。
受这一处影响,孙吴之兵越来越慌乱,而曹魏兵士则拼死想在主将面前显露,顿时,多处破阵。
这就是一个冲阵之将的作用;战争,许多人皆受了演义小说的误导,以为逆天谋士,一步三计,随便一计便可制胜于千里之外。以为以少胜多战役便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俯首可拾。
那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还有什么用。勇冠三军的武将又有何用。谋士虽然极重要,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有坐拥富足的后方、训练日久的精锐士卒、打开局面的勇将,谋士之计策才能得以十分的实施。因而,这才是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力量,谋士之计只是催化剂,仅此而已。
张颌突进,夏侯玄自然不能太过落后,虽然十六岁的夏侯玄体格雄伟,战力非凡,张颌仍是不敢大意,派了几亲兵随身守护。
夏侯玄持赤霄剑突入,只见张颌早已深入孙吴阵中去了,一杆长枪如蛟龙般翻腾,挨着就死,碰着就伤,势不可挡,搅得孙吴阵中天翻地覆。
“当真勇猛至极”见张颌如此勇猛,夏侯玄不由赞道,凭的多生出一股胆气,左脚跨上一步,赤霄斜劈出手,眼前三杆长枪齐断,右脚跟进,又是一挥,毙其二人,伤一人胸甲,使其扑地,后面士兵跟上,乱枪捅死之。
孙泽大惊,此江上渚屿虽小,然难守之处亦有五六处,哥哥孙盛只有士兵万余,不得不交与几校尉并自己分兵驻守,自己坐镇岛中,随时支援。自己此处因为地处渚之西边,逆流面江,最是难守,因而付于自己精卒三千,并百般交代,万般叮嘱,万万不能失守。可如今。。。。如今。。。
“哎”孙泽猛叹口气,挥散心中闷气,环顾四周道:“求援之兵派出去没有”
“大人,已派出十几人了,想来,将军的援兵已在路上。”
孙泽心中不安之心稍稳,吼道:“众军死战,援兵已在路上。”士气为之一振。
孙泽放眼望去,见己方阵中有一员敌将,勇武异常,无人可敌,随进随出,视己军如无物。
自恃骁勇的孙泽不由被拨撩的战意骤起,也不管着掌控全局,而是持了长枪,冲上前阵。沿路,有几员魏将拦路,皆被他轻易斩杀,此人,不失为一员悍将。
孙泽冲至张颌背后,一枪捅去,风声猎猎,如霹雳之闪电。张颌于全力厮杀中竟然早已判断出,却是极为难看的伏于地上,就势一滚,在躲开的同时,又斩杀几员吴兵。
孙泽极是恼怒,拔出钉在地上之枪,重又刺去,二人颤抖在一起。
张颌枪法精锐,且经验老道;而孙泽亦是不弱,虽然稚嫩些,胜在年轻,不惜体力,这一时之间,孙泽虽占据下风,然而,张颌一时间也拿他无可奈何。
五六千人便在渚屿头边开始展开了肉搏厮杀,地形狭窄,许多士兵便挤在了一起,因而一般士兵身死,莫不都中了五六枪,场面惨烈。
夏侯玄在几员亲兵的护卫下,远远瞧见张颌正与地方将领厮杀。又看了自己,正对着几个普通士兵,以剑法、赤霄取胜,不由惭愧,心中叹道:这将领不是这般用的,杀了几士卒有何用处,活活浪费了这赤霄神兵之名头。
思及此,夏侯玄不管沿路吴兵,而是直接朝着张颌、孙泽激战处突进,有赤霄开路,速度不慢,不多时便到了。
此时,二人激战正酣,二杆长枪,张颌的偏霸道,而孙泽的属飘逸,各有千秋。
夏侯玄悄悄绕至孙泽后面,一刀刺向他之右臂,刀势却不快,与一般士兵无异。孙泽不以为意,以为又是普通士兵马蚤扰,只将长枪往后刺来,身形仍是对着前方张颌。很明显,孙泽欲一招解决掉身后之人,再与眼前劲敌争斗。
见长枪过来,夏侯玄大喜,先是避过,尔后,猛的举起赤霄对着长枪挥砍而下,速度极快。
孙泽猛的一惊,却已收枪不急,手中兵器被夏侯玄活生生斩为两截。
张颌大吼一声,乘势而进,猛的一个跨步向前,长枪突刺出去,正中孙泽左胸,透体而出,立毙之。
张颌立即俯身,解下腿绑小刀,割下孙泽头颅割下,挑于枪上,再冲至高地,嘶吼道:“主将已死,尔等还不快降”
声音之大,贯彻方圆。一时间,魏兵奋进,吴兵失神。树倒胡森散,孙泽一死,场面崩溃。武将之作用,于此刻表露无遗。
孙泽所部如潮水般往后退去,张颌等引兵掩杀,魏军后面的五六拨人马陆陆续续的登陆上岸,随着前部,一同杀了过去,人人奋勇,个个抢先。一时间,声势浩大。
孙盛听闻小校来报,魏军果然如预料般,从西面登陆,又连续来了几人告急,按着弟弟的高傲性子,知其现在情势定然危急。
火急火燎之下,点起剩余军马,急速往西面赶来,才到,却远远瞧见弟弟的人头正在敌将的枪杆山晃悠,虽然瞧不得真切,仍依稀可见他满脸的不甘;孙盛惨叫一声,险些跌下马来,部下忙扶住了。
忽又见得弟弟部下被人驱羊一般朝自己这边涌来,背后,那杀了自己弟弟那人领兵长驱而进,正杀的不亦乐乎。
孙盛肝胆欲碎,怒发冲冠,吼道:“前军预备,若溃军仍不停止,按临阵脱逃算,杀无赦”
可这士气一旦崩溃,一时间,哪里还振兴的起,那些吓破胆的士兵哄得一声,全部涌入孙盛部,登时,便被孙盛前部斩杀数人,部队稍止。
张颌仍是鼓噪兵马而进,己部兵马于渚上无根据,无粮草;若一战不能定之,势必危急。
孙泽溃军在同伴血淋淋的刀下清醒,畏惧与羞愧混合,纷纷转过头去,重新排列阵势。
二军厮杀,双方并无任何地形优势可言,很是公平。孙盛将散布于四处的兵马召回,张颌部后面几波亦是源源不断的上岸。
一两万人,便挤在狭长的渚屿上,直杀的天昏地暗。这就是决战
战斗从正午至黄昏,尸体铺满一地,江上血水翻滚,岸上红花与江中血色浪花,并那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开的那么肆意与绚烂。
此战,孙盛部万余人被歼七千,孙盛弟孙泽被斩杀,孙盛率余部三千乘舟师遁走。张颌部一万七千,比之吴军,更为惨烈,损八千。所幸,成功攻占渚屿。
对江陵城的四面合围,已完成。
第二十九回 月臀
攻克江上中州渚屿后,张颌奉命驻守,夏侯玄则是领着那一千残军渡回了北岸。
攻渚一战,张牛儿所领千人虎卫军剩下六百,而虎豹骑余部则因为是骑兵,并没有参战,当初大战余下的四百来人完好无损。
从雒阳带出三千人马,城下一战损一千,攻渚一战,又折一千。伤亡,不可不谓之大。
于城西休整几日,伍定重又归了夏侯尚部,余下一千人马,张牛儿领亲卫队,三十人左右。四百骑兵,钱十三,嬴从各二百,六百步卒,曾勇,勾亮,仇履各二百。
又是养伤了半月余,断肢者,遣送回户籍,余下的,皆是可战之士;马匹,盔甲,兵器,军旗,皆以修缮完毕,军容复振。
自江中渚屿攻克后,江陵已为孤城,来自外界的补给彻底断绝,围城数月,城中军心低迷,民心惶怖,粮草等消耗殆尽;加之曹真于正北面时不时攻打,劳其军心,损其步卒,城中所能战者,日渐稀少。
然而朱然守御得法,曹真所部损失亦不小,兵员亦缺乏,便着人调遣夏侯玄一部前往北面,已为攻城兵员后背。
夏侯玄领了军马,告别父亲,遥遥往北面进发。
到了北面,前来接军,却是曹真的弟弟曹彬,曹彬此人,极为多学,于政治,军事,诗歌上皆有建树。
夏侯玄深知自己的优势便是夏侯氏后人,以此身份,能以晚辈身份结交到许多重臣,因而,见了曹氏,夏侯氏之人,皆不提官职,而是以子侄之礼拜见。上前,端端正正行了礼,拜道:“玄儿见过舅舅。”
曹彬笑呵呵的扶起,于夏侯玄肩膀上虚拂几下,道:“玄儿快快请起。”
夏侯玄抬头,平视曹彬,对方年约在三四十上下,脸上修饰的干干净净,一股文人气息,迎面而来,面目和善,想来是好相处之人。
曹彬携了夏侯玄肩膀,往曹真帐中而去,一面道:“兄长可是念叨了玄儿你许久呢。”
夏侯玄颇为诧异,道:“难道是孩儿太过调皮,竟使得舅舅如此头疼”曹彬呵呵一笑,左手拂了下战袍,他的战袍并无一丝肃杀之气,白白净净,无一丝厮杀的痕迹,反似文人之袍。道:“玄儿,你部下三千勇士几经硬仗,可是打出了名号,军营中皆呼为“敢死队”。而此面攻打城楼时,每每将欲成功,却因士卒惧死,徘徊不前而功亏一篑,兄长为此头疼不已,恨不能亲身上阵,因而急需你部作为先锋,以开局面。”
夏侯玄一怔,这倒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不过,二次大战,虽皆以惨胜收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伤敌数与自损数之比确实大于一。
这名头就这么打出来了。敢死队,这名字怎么听着不吉利啊。
“得换换。。”夏侯玄呢喃了一句。
进了曹真帐中,见他正盘坐于榻上苦思对策,进去时,他头也未抬一下,显然入了神。曹彬轻轻唤了句,曹真抬起头,放下手中地图,起身招呼二人。
曹真招呼身边卫士给二人各端了杯水,待夏侯玄轻吁口气,卸去鞍马劳顿,道:“玄儿,伯仁曾言你每每大战,皆有惊人之语,现在舅舅把你唤过来,玄儿你给舅舅也出个主意啊。”说话时,曹真满脸的宠笑,可神情中,长辈的调侃居多;显然,曹真此问,虽有期待,多是玩笑。
夏侯玄抿嘴一笑,反问道:“玄儿进来时,见舅舅一脸沉思,想来,这攻城之计,舅舅腹中已有主意吧。”说话时,夏侯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之笑,有些不敬长辈。
曹真不以为杵,叹了口气,道:“舅舅愚笨,这攻城之计,虽有三策,然大多皆是剽窃他人的。”
夏侯玄不自觉笑出声来,见曹真极是难堪的脸色,忙收拢了,正色道:“不知哪位高人的计谋与舅舅所想不谋而合。”
曹真渡出帐外,夏侯玄、曹彬跟出。此时,天色渐晚,一层薄薄的暮色笼罩下来,刮着曹真战铠微微发亮,并有微风几缕,吹动袍角。
曹真目视前方江陵城良久,继而转身,道:“当年,袁绍尽起河北之兵,携冀、并、幽、青四州带甲之士百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而先皇以微弱之兵大胜之,此战,先皇一战而定中原。”
顿了顿,曹真从当初的荣耀中抽身出来,继续道:“当初,先皇与袁绍战于官渡,对峙之时,袁绍那厮,曾造霹雳车,又立楼橹1,我军一时不曾防备,损失颇大。”
说到此处,曹真提高几调,道:“所以,我思破城之策有三。一为起土山,二为凿地道,三为立楼橹。如此三管齐下,然后再加以悍不畏死之军。”
说到此处,曹真重又向后,大手一挥,高声道:“如此,小小江陵城,必破之”
入夜时,夏侯玄随曹真草草填饱肚子,便回了营,想起舅舅交代明日便是攻城之日,得养足精神,好明日厮杀;便交代了张牛儿并手下五将几句,无非是用心防守,勿得松懈之类,便上了床。
辗转反侧良久,不得入睡,想起自穿越到此,已有四五年矣。经年不易,学了一生本事,结交下许多历史书上人物,也算是小有作为。
可是未来,看起来,依旧那么凶险,司马懿依旧深受曹丕信任,此战曹丕亲临宛城督战,而将背后之事皆托付给了司马懿。对于一个外姓臣子来说,难于登天,而这对君臣中间的信任程度到底多深,可想而知。
催动自己拼命的往全力巅峰攀爬的动力,到底是什么夏侯玄扣心自问。
“是为了徽儿的幸福吧。”夏侯玄仰面朝天,四脚叉开,呢喃道。
可是即便阻止了妹妹嫁与司马师,对司马氏又有何影响。自己若是被腰斩于东市,三族都得被充为官奴。妹妹又怎么能躲过这场浩劫。
官奴。。。即已身为奴,人身自由又如何保障,以徽儿的倾国之貌,这天下,豺狼又如此之多。徽儿她。。她又怎么躲得过去。接下来几十年,政局又如此动荡,占有徽儿的人会一茬一茬的换,有莽夫,有壮汉,有把女人当做泄欲工具的人,徽儿她,她又怎么受得了
夏侯玄只觉得妹妹的影子在自己身边晃荡。为了救自己深冬时节扑下漳水的娇小身躯;第一次见到时,苍白精致的脸庞;追赶自己摔倒时脏兮兮的脸;坐在门前撑着下颚等自己回去的孤单身影;在自己怀里时安心的微笑;因而自己关爱曹玉多时的落寞眼神;生气时候嘟起的小嘴;开心时笑的弯弯的月牙。。。。。。
“啊”夏侯玄没由来嘶吼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双眼圆睁,冷汗涔涔,汗湿胸背。
帐外亲兵询问传来,夏侯玄稳稳心,吁了口气,道:“把张队史叫来。”
卫兵自去,夏侯玄起身,重又穿好衣衫,出帐,正见张牛儿急吼吼赶来,隔了许远,即紧张喊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夏侯玄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没事,陪我出去走走。”
二人出了军营,顿时,一阵凉风袭来,二人为之一振,张牛儿颇为开心,赞道:“好风,少爷。”
“是好风。”夏侯玄笑嘻嘻应着,抬头望向天梢,见挂着一轮圆润的月盘,月光柔和,如牛奶般倾泻下来。时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并一些士兵的巡视声,更显静谧。
“好月色。”夏侯玄再次赞道。往前走了去。
张牛儿跟上,亦看了眼月亮,突然似想起什么似地,却又猛的摇摇头,面显惊慌,许久,才慢慢散去。
他动作如此大,夏侯玄想不看见都难,便笑着问道:“牛儿,你见月亮,莫非有所思。”
“有。。”张牛儿脱口而出,重又猛摇头,直道:“没有。没有。”
夏侯玄笑道:“说吧,我不怪罪于你便是。”
“少爷真的不怪罪我”张牛儿试探性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牛儿就是。。就是。。。”张牛儿吞吞吐吐,尔后鼓起勇气道:“牛儿就是觉得那轮月亮像极了小姐穿着月白色裙子时候的。。。。。。。”
“的什么,快说。怎如此婆妈。”见提到了妹妹,夏侯玄来了兴趣。
张牛儿咽了口唾沫,郑重其事、一本正经道:“像小姐的屁股。”
“卧槽”夏侯玄叫骂一声,伸脚就揣向张牛儿的屁股。“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吐狗粪。”
张牛儿忙一路闪躲,口中不断叫道:“少爷,少爷,你说过不怪罪牛儿的。而且,本来就像嘛。而且,牛儿这说的是小姐的好话,好话。少爷您瞧,月亮多圆,多润。”
夏侯玄追了半会,哪赶得上那只迅猛的野熊。只得停下,喘了口气,想起什么似地,往天边望去,过了半响,夏侯玄嘴角一扯,轻笑一声。
“嗳.还真像。”
1.楼橹:守城或攻城用的高台战具,无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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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攻城上
中军大帐中,曹真居于主位,下列两排,各将按官职高低而坐,井然有序,皆明甲亮铠,气势禀然。
曹真环视一圈,静穆半响,扶剑正色道:“前几日,本将已将攻城准备事宜吩咐下去,诸将报来。”
话才落音,见右侧上手一人起身,夏侯玄视之,正是胡华,见其道:“禀将军,末将所督之土山已然成型,于江陵北面,环列一十五座,将军所定为三丈高,末将督人日夜赶工,今皆有四丈,居于上,江陵城下一览无遗。”
曹真点点头,眉目间却又闪过一丝忧虑,道:“胡华,你虽勤勉,然对于士卒要多加爱护,不得使用太过。”
胡华唯唯喏喏的应了,坐下。
此时,胡华上手一人起身,夏侯玄却是不认识,见其道:“禀将军,卑职所督之地道,已凿至江陵城下,只要战局一开,末将保证,三刻之内,可通城内。”
曹真微微一笑,道:“谨明行事,本将向来放心,只是凿地道之事,甚是危险,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全军覆没,尤其要多防范孙吴小儿于城内掘重壕横截,万不可大意。”
被唤作谨明的听了曹真赞赏,面色通红,颇为兴奋,应道:“末将曹遵谨记,但请将军放心。”原来是曹遵,字谨明,曹真宗弟。
曹遵才坐下,对侧一人起身,视之,夏侯玄却是认得,乃是曹真手下悍将朱赞,曹真对之颇为喜爱,曾引荐过。见其道:“禀将军,末将所督造的楼橹已建成二百余具,皆高四丈,只要将军将令一出,便可推楼橹至城下,到时,临城放箭,定叫孙吴小儿死无葬身之地。”说话时,朱赞满脸的兴奋,语气中嗜杀之气浓重。
曹真微微皱眉,道:“伯扬,你杀气太重,遇敌时,易孤军深入,以后定的三思而后行,慎之,慎之。”
这便是曹真的人格魅力与统帅才能,对部下优点加以鼓勉,对缺点却时不时叮嘱;试问如此,何人不为之拼死卖力。
听的曹真教训,朱赞兴奋之色退去,低下头,道:“末将谨记。”尔后坐下。
尔后,帐中重又寂静无声,曹真疑惑道:“本将却记得,还有云梯,霹雳车二物并未上报,督将何在”
一人应声而起,视之,正是曹真弟弟曹彬,见其道:“禀将军,这二物是末将所督。”
曹真见是弟弟,愠怒之色更浓,略带严厉道:“为何不上报,莫非是进展不顺利”
曹彬道:“禀将军,云梯百具,皆已造好,大战一开,便可投入使用;然而这霹雳车,造起来甚是为难。”
曹真见吩咐之事有纰漏,且是极为重视的霹雳车,忽的站了起来,急道:“袁绍手下谋士刘晔曾造出,难道你竟比不得刘晔乎”
曹彬心中没底,不好应答,只将头埋得更低。曹猛叹口气,道:“那你倒是快说有何问题。”
曹彬踌躇半响,嗫嚅道:“造霹雳车时,打的远的,机枢易坏;机枢不坏时,便打的不远,无甚杀伤力;因而为难。”
曹真咬咬牙,猛吁口气,抬头向上,闭上双眼,自言自语道:“东线不利,陛下急需胜利鼓舞军心,眼见得便要总攻,这霹雳车又造不出,哎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寂静。
“禀将军,可否将督造霹雳车的任务交给末将。”半响后,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从一角响起,众人皆望向声音来源处,正是夏侯玄。
曹真转头往他,先是一喜,后又一疑,继而道:“玄.夏侯校尉你真能造出霹雳车”
“能”夏侯玄大声应道:“不过,不知现在离攻城之日还余几天时间上可来得及”
曹真锁眉沉思半响,继而道:“既然如此,可将日子退后几天,十天之后是底线,不能再迟。”说话时,曹真满是期待的望向自己的外甥。
军中无小事,夏侯玄不敢大意,问道:“将军,军中要几辆霹雳车若是多了,肯定造不及。”
“二百辆就够。”曹真把预计的数字减了一半。
夏侯玄有了底,一施礼,道:“末将接令,十天二百辆霹雳车,若是延误,请将军军法从事”
曹真吁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缓缓道:“夏侯校尉你最后面那句话,本将没听见。”
夏侯玄心中一紧,正待再次强调军法从事;曹真却止住了他,略带严厉道:“别啰嗦了,快去督造战车。”
夏侯玄登时明了,心中一暖,大步迈了出去。
走到霹雳车的制造工地,一些从军前会些手工工艺的士兵正在忙活,地上,零零散散都是一些霹雳车的零件。不远处,还有一两俩成型的,几个年纪老些的正对着车子叹气。
士兵至前,先通报了夏侯玄身份,几个老卒让开了道路。
夏侯玄心中却在盘算着:这霹雳车又称抛车,上装机枢,弹发石块,利用的乃是杠杆原理,曹彬建造时失败,应该是支点不对的问题。
思及此,夏侯玄扭头对工匠道:“发射几石子试试看。”老卒依言而坐,见他将一颗约三斤重的石子放入杠杆末端碗状物内,尔后催动马匹扯动前端系着的葛绳,石子摇摇摆摆的冲出去,飞不多远,砸在地上,威力不大。
老卒愁眉苦脸,对夏侯玄道:“大人,你也看见了。这车子就这样,连个人都打不死,谈何攻城。”
夏侯玄点点头,伸手于霹雳车上比划几下,又蹲在地上用比划几下,思考半响,起身,道:“好了,把众人召集起来,我们造新车,此次,保证成功。”
老卒们掩盖着怀疑的眼神,还是不敢违逆,搬来了一应的物件,夏侯玄指指点点的让老卒们把这这里改短一点,又把那边改长一些。
夏侯玄充分发挥吃苦耐劳的精神,吃住在工地,终于是在傍晚时将一辆霹雳车改造了出来。
试射时,夏侯玄心跳加速,紧张中带点期盼。老卒狐疑的放上石块,催动马匹,猛扯葛绳,石块猛的飞出,速度快了几倍不止,尔后,呈极高的抛物线砸向远方,于暮色中飘行了极长距离,轰然落下,激起地上灰雾奔腾。
夏侯玄一颗心大定,吁了口长气,老卒们则是欢呼雀跃,转而望向夏侯玄时,有的只是敬佩。
夏侯玄稳下心,道:“诸位多日劳累,定然辛苦,可留下几人,余者可先去休息。”待几老卒感激涕零而去,夏侯玄又回头对卫兵道:“去我营中传令,着张队史领五百人前来。”
夏侯玄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很自然的想到了后世的“三班倒”。舅舅吩咐交给我二百辆的人物,我便要二倍完成之。
十日后,正是魏军总攻将领城之日,十五座土山环城伫立,遥相呼应,俯视城下,万分睥睨;上皆是重弩,置十辆霹雳车,并有士兵二百余人,八十登山杀敌,其余负责搬运箭矢、石块。负责对城内的建筑物及大面积兵马进行轰杀。
其前面便有楼橹二百余具,每台楼橹配置士兵二十余人,楼橹无顶,士兵可于其中居高临下,对城中将领及善战者进行较为紧缺的狙杀。
在前面便是云梯,每台云梯上可乘十余人,周围皆用木板遮掩,军士各把短梯软索,只要军中擂鼓,便可蜂拥上城。这是攻城之主力。
下面并有铁锹军,人人腰间悬环首刀,手上持铁锹,只要上面战事一开,便于地下往城中进发,可令敌方顾此失彼,难于防范。
如此,上有远、中、近程火力覆盖,下有铁锹军辅助,四招齐下,威力之巨大,可想而知。
曹真于中间土山上站定,发号施令。夏侯玄随之身边。俯瞰城内,虽瞧不得真切,然依稀可见城中景象萧条。战争,最伤的还是老百姓。
夏侯玄压下心中愧疚,目视前方。曹真大战前镇定自若,顾夏侯玄而笑道:“玄儿,你看舅舅这次胜几成”
夏侯玄正色道:“舅舅,您攻击虽强,然而城中守将朱然绝非泛泛之辈,万不可等闲视之。”曹真收起笑容,凝重道:“朱然,是个人才啊,可惜不为我皇所用。”
舅甥皆不说话,望着城下徐徐调动的军马凝神而望,二刻之后,曹真反头,重声道:“传令,铁锹军前行。”传令兵大声应答,正欲下土山,曹真又叫住,叮嘱道:“叫谨明小心,得千万小心敌人于城内掘重壕横截,稍有不对,急速撤退。”卫兵轰然应答,自去了。
约莫过了三十下,周边土山皆扯起红旗;紧着接,前方楼橹亦如此;与此同时,云梯部队亦是将红旗高高扯起。
这正是各部已做好攻击准备的标志。
曹真深吸口气,大手一挥,道:“传令,土山进攻。其余各部待命。”曹真之意,是欲让土山上的重弩及霹雳车先行打击一番,为后继部队做好铺垫。
士兵于土山上令旗一挥,这旗语,正是夏侯玄献与曹真的第一计。
只见得十五座土山齐齐攻击,无数的重箭,角弩,石块铺天盖地往城中而去。
江陵之战,正式开始。
这一章写的啰嗦了,把握不好。还有,对于写战争,小五很是忐忑,往书友们可以去书评区扯一下江陵之战,批评也好,鼓励也好,都是动力。
第三十回 攻城下
悲剧了,这周分类大封,我开始不知道,还想一天一更忽悠呢,哎世间又多双熊猫眼。赶快打完江陵之战,小玄子要回去疼妹妹了,呼呼..
江陵城为南郡根本,同样的,亦为荆州根本,从刘表时开始苦心经营,后到关羽,今到孙权,代代皆加固城墙,至今,竟坚硬如铁。
霹雳车所抛射石块,小的三斤,大的达到十余斤,又有重力加成,因而威力极大,打至城墙上,竟有轰隆隆如雷之声。又有重弩射下,一旦中敌,皆是直接贯穿人体,巨箭托着被射死之人尸于城楼上划出一道道血迹,皆是瘆人。
孙吴士兵,胆大者,躲避于射击孔下,不离位置,可那些个胆小的,竟是抱头匍匐于城楼上的建筑物中,不敢出来迎敌。可饶是如此,江陵城墙亦只是被巨石砸烂棱角,其根本,丝毫未损。
曹真盯视良久,暗暗骂了句孙吴小儿城墙建的真牢固,扭头发令道:“楼橹往前推进十米,云梯部出发”
士兵于土山顶挥动旗帜,二百余具楼橹同时进发,在前面的云梯亦开始急速推动,后面跟着第一批冲锋队伍。
当云梯离城墙五米,随着城楼上孙吴将领的厉喝声,箭矢如暴雨般倾泻下来,云梯前方木板,瞬间被打成蜂窝般,躲在木板内的曹魏士兵只觉一阵噼里啪啦的雨点拍打硬布声,并有几箭射的力大,突了进来。
此时,曹魏方面的楼橹终于是推到了预订的位置,离城一百五十米,随着朱赞一声令下,楼橹上士兵皆摆起重弩强弓,顿时,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往城中而去。
只这一轮齐射,城楼上的孙吴士兵虽有盾牌遮掩,仍是死伤大半,一孙吴校尉,猝不及防,被射成了筛子。死了主将的孙吴士兵更显惊慌,纷纷匍匐,四处躲避,阵型散乱,对城下云梯之进攻威力剧减。
曹魏云梯部队趁此机会,奋勇向前,很快突到城下,士兵们束紧环首刀,取出软索,爬上云梯。
江陵城看似岌岌可危,旦夕可破。
于土山上的曹真极是振奋,对身边夏侯玄道:“玄儿,你看舅舅我这楼橹之法可管用。”
夏侯玄点点头,却沉声道:“舅舅,云梯,楼橹等,虽威力巨大,然最需防备敌人火攻。”曹真脸色亦沉下来,道:“我如何不知,奈何防火之物稀少,而所要遮盖的面积又过于巨大。”见前方进展顺利,并未见火箭之物,曹真重又振奋道:“战前,我曾推算,我们围城达五月,城中早已疲惫,一时间,朱然哪里来那么多的火箭,只要勇士们登上城楼,此战,便铁定成功。”
说话时,曹魏士兵奋勇攀登,眼看接近城楼定,就欲成功。只看得土山上一对舅甥心提到嗓子眼。
千钧一发之际,城内突变,一将领舞动手中长枪,于前方遮拦箭雨,不断呼喝着惊慌的士兵,催促着盾甲兵前方顶立,而孙吴士兵对此人显然极为信任,皆是胆气大壮,舍生忘死,不多一会,重又排列好了阵型。恰迎上攀爬上来的曹魏士兵,于那将领的指挥下,皆以长枪捅刺,曹魏士兵皆是环首刀,距离上够不到,身形又在空中,不好使力,纷纷坠落,惨死城下。局势顿时被控制住。
土山的曹真猛叹口气,咬牙切齿道:“此人必为朱然小儿,哎”又扭头对身后传令道:“传令,土山,楼橹二处将箭、石尽皆打出去。定要压制住将奋武校尉夏侯部之敢死队尽皆派上。”夏侯部正由张牛儿带领,正作为攻城杀手锏藏于城下霹雳车阵中。
曹真命令才下,见旁边夏侯玄惊慌失措道:“舅舅,城内起火箭矣。”
曹真大惊,忙扭头往阵内望去,见无数孙吴弓箭手手持火箭于城楼上环绕站定,前面有盾牌兵遮掩,虽然空中不时飞下巨石,仍是岿然不动,静候待命。显然,城中朱然早有准备,备着火箭手,就等着云梯来前。而这些火箭手,才是孙吴兵中的精锐。
朱然长枪一挥,第一轮齐射发出,顿时,万条火舌呼啸而出,直扑最前方的云梯。
曹魏士兵正鼓噪而进,并未防备,云梯又为木质,一时间,尽着大火,梯上士卒多被烧死,时不时有士兵浑身冒火,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未跌死者,尽被烧死,场面极惨烈。
曹真于土山上,双目冒火,气的虎须乱颤,顿足嘶吼道:“朱然小儿”
夏侯玄忙扯定舅舅,急道:“舅舅,快叫前方楼橹士兵退下吧,否则楼橹一旦着火,损失更甚。”
曹真不愧为方面大将,从盛怒中挣脱,忙吼道:“快叫楼橹士兵尽皆退下,往后撤退百米,快点传令”
未缓上一口气,曹真疾道:“所有攻城部队,尽皆撤回。铁锹军系数撤回,快”
发布完命令,曹真缓缓跌坐地上,夏侯玄忙上前扶持,曹真苦笑一声,缓缓道:“我之鲁莽,几陷吾军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夏侯玄宽慰道:“舅舅不必如此,此次,霹雳车伤敌数亦不少。且我军撤退及时,未损根本,大可卷土重来,胜负未可知也。”
曹真叹口气,站起,道:“随我下去看看情况。”
二人下城,见士兵已如潮水般退了回来,个个焦头土脸,云梯尽被烧毁,而楼橹则抢救回了数十具,上面皆有火苗,士族们正忙于扑灭。
曹真唤来将领,急问道:“铁锹军可曾退了回来。”偏将答道:“未见回来。”
“快令夏侯部前往接应。”曹真想起正待派上的张牛儿部距离城下较近,派了出去。
约莫三刻,见张牛儿灰头土脸回来,旁边有士兵扶着浑身是血的曹遵。曹遵拼命睁着双眼,至曹真面前,道:“将军,末将无能,孙吴小儿如您所料,掘重壕横截,我军损失殆尽,若非张队史接应,末将已死矣。”
曹真咬牙道:“此罪在我,快去疗伤。”
大战后,城内外安静下来,士兵的轻微哀叹声,压抑的叫疼声,及木材燃烧时的噼啪声,夹杂在一起,诉说着刚时的激烈。
并有烧火袅袅,残肢断臂,散布地上,亦有未伤士兵收拾着兵器。
攻城之战,结束。
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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