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恺恒则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的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在路灯下越变越小,直到消失于小区的入口处。
他的目光不复惯常的冷厉,而是漫起了几许少有的柔情。
刚刚无意间扭头看见她睡意沉沉却愁眉不展的模样,他的心竟是一颤。
他竟然不忍心惊扰她,竟然一路小心的把车子驶进停车场,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醒来。她微微泛肿的眼睑无疑是因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给她带来的困扰和折磨所致,又听到她不时发出的咳嗽声,他竟有些担心。
他对女人不是一向冷漠无情的吗,怎么心头会为这个女人起了涟漪?是为了他的计划才表演的完美『逼』真,还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入了戏……
他那一刻忽然有些犹豫,这个自幼没有父母疼爱生活艰辛又坚强的小女人,他真的还要继续对她实行他的计划吗?
可是当他的手指轻捻起她左耳上的珍珠耳钉,隐约见到那颗刺目的红痣时,刚刚柔软的心又渐渐变得冷硬……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失去小盈,一切怎么会是今天的样子……
沈恺恒收回思绪,启动了车子,目视前方的他,脸上再也寻不到半点方才的柔和之『色』,又是一片冷冽漠然。
只有车厢里缓缓流淌的歌声,伤感依旧。
……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
纠缠不休 他的柔情乱了她的心
胆战心惊的进了门,慕若心才发现许默琰还没有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他去了哪里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虽是失望,却也是侥幸,这样也好,倘若他撞见她晚归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口角。
洗了澡换好衣服,慕若心觉得的确有些饿。晚上基本没吃东西,知道了那些可怕的阴谋陷害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她怎么可能有胃口。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女人会是这样恨她,竟恨到几乎要置她于死地的程度。她一直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如今看来,她所有骇人的行径全是因为她知道了一切?
人心难测,真的太可怕。
若非沈恺恒这样的人物,恐怕她这辈子都查不出是谁给她设下的如此杀局。她绝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可是那些阴谋最终没能实现,没有证据的她能把背景了得的她怎么样?
她恨归恨,却也绝不想借沈恺恒之手整她,因为她再也不想和沈恺恒牵扯半点的关系。所以,一切苦果和斗争又要自己来扛自己来艰难应对。
她的脸上浮起一个嘲讽又悲凉的苦笑,慢慢打开了保温盒。
看着里面精致的菜品,她不由有些愣。
糖醋小排,清蒸鳜鱼,素炒藕尖,还有一份木瓜炖雪蛤。
高档的保温盒使每样菜都还保持着适宜的热度,尝起来刚刚好,而菜的味道更是上品中的上品,无可挑剔。最关键的是,这都是她比较喜欢的菜肴和口味,沈恺恒他怎么会如此了然?真的只是巧合吗?
又回想起晚上他说的那些话,一见钟情,而后一厢情愿自寻烦恼?
不,不要再去想了,不管他真烦恼假烦恼那都是他的事,她的生活已经够『乱』了,她何必再捕风捉影自找苦吃?
如此一想,烦躁的她便半点胃口都不再有,她把保温盒重新盖好,原封不动的塞进了冰箱。
门口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拉开门,一个同事正搀扶着酒气熏天站立不稳的许默琰,“小慕快扶一把,默琰喝的有些多!”
慕若心从没见过许默琰如此失态的模样,连忙伸过手去,谁知许默琰却狠狠的把她推开,“你走开!”
慕若心没站稳连退了好几步,险些磕到鞋柜上。
她无措的看着许默琰,尴尬的拧紧了双手。
纠缠不休 做妻子的义务
那同事见两人之间是这般模样,也是尴尬不已,正想劝几句,却听许默琰含糊说道,“你回去吧,多谢了!”话音未落他便瘫倒在门边的地板上。同事于是和慕若心客气了两句便匆匆离开,慕若心再次上前想要搀起他,他却就势把她重重按在了地上。
“一整晚对我不闻不问,你就是这么做妻子的?”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酒气喷在她的颈侧,让她一阵战栗。
“我怕你在忙,不敢打扰你。”她强作镇静,这么多年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许默琰,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是你在忙吧?忙着约会?巴不得我不回来吧?”他一声冷笑,大手渐渐向下,狠狠捏住了她的胸。
慕若心吃痛的低呼了一声,“默琰你喝醉了!放开我,我扶你去洗澡休息!”
许默琰直直的看着她,双目通红,“喝醉了才想尝尝你是什么味道,如果清醒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碰你!”
“默琰,别在这儿……如果你想,那就去卧室……”慕若心拼命推拒,不停的咳嗽……
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压在门边的地板上,她实在没法接受。
许默琰冷冷一笑,狠狠的由领口处撕裂了她的睡裙。低头看着她洁白如玉的美 胸,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不已,他粗鲁又狠重的捏住她的一只柔软,随后俯下头去咬向了她的另一边雪峰。
“我肯要你已经是你的荣幸,你这不干不净的身子也就只配躺在地上……”他含糊说道,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醉了的他下手不知轻重,胸上传来的痛意让慕若心疼的直冒冷汗,她拼命挣扎,“默琰,你放开我……如果你强来我会恨你,恨你!”
许默琰却已经如同疯狂的困兽,他低粗的喘息着,大手粗暴的撩起她的睡裙扯掉了她的底 裤,狠狠的抵住了她,“你有什么资格恨?这是你做妻子的义务……”
“不!”身下那猛然袭来的灼热的巨大让慕若心惊恐不已。
曾经经历的那撕裂的剧痛让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尤其是在冰冷的地面上,毫无尊严的被他羞辱。尽管这是她的丈夫在要她,是她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尽的义务……
“许默琰,婚内强 暴也是犯法的!你不可以这样……不尊重我……”她屈辱的泪簌簌而落。
纠缠不休 他的绝情
“尊重?你配吗?”许默琰没有停止动作,而是一声冷笑,“如今傍上了沈大总裁就来和我讲尊重,你在他身下被他干的时候他又有多尊重你?你现在和我装什么优雅?”
“默琰?”他粗鲁的言词让慕若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她爱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许默琰吗,这还是她爱的那个淡漠清高的许默琰吗?
满腔失望和愤怒的她猛的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刺耳而疼痛的耳光把本就醉意不浅的许默琰震的一愣,而她则趁机疯狂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他,拖着残破的睡裙拼命的爬了起来。
她东倒西歪的跑向了卧室,在关门前的那一刹那,她泪雨纷飞的看着他,哽咽说道,“默琰,你真让我失望……失望透顶!”
捂着疼的厉害的脸颊,许默琰颓然躺在地上,重重的喘了口粗气,继而晕晕沉沉的陷入了睡意。
几乎流了一夜的泪,绝望的心碎的慕若心,看着渐渐泛白的天『色』,依旧捏紧了被子,不想踏出房门半步。
她始终侧头,看着顺着窗帘缝隙一点一点透进来的阳光,目光茫然,思绪纷杂。
慢慢的,她似是听到外面响起了洗漱声继而是收拾东西的声音。随后似是有脚步声响起在卧室门口,她紧张的看过去,只见门把手转了转,很快那脚步声便又渐渐远去,一切再次归于安静。
慕若心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浑身颤的厉害,冷的厉害。
她把被子盖的更紧些,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她觉得眼皮开始变的越来越沉,双眼再也睁不开,而脑袋里更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东一下西一下的狠砸,砸的她头痛欲裂。
同时嗓子似是要着火冒烟一般的干渴,让她咳嗽不止。
她本想借着难得的困意赶紧睡一觉,可是越来越煎熬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硬撑起身去倒水。
披着被子摇摇晃晃的到了餐厅,却怎知颤抖的手连个杯子都没能握住,只听一声脆响那杯子便摔得粉碎,她看着脚下的满地狼藉,艰难的蹲下去想要收拾,手指却一不留神便被尖锐的碎碴划破。
鲜红的血一滴滴的落在白瓷『色』的地板上,她的眼泪又一滴滴的落在了鲜血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晕的越来越厉害,连起身的力气都快要撑不住,她连忙挣扎着捱出餐厅艰难的颤手『摸』向了手机。
不能让外婆担心,不敢让婆婆知道,好友又都在上班,她还能找谁……
“默琰……我难受的厉害……你能不能……”她虚弱开口,却话没说完就被生硬打断,“我在出差的路上,你要么打120,要么找别人吧。”
慕若心泪眼模糊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心在一片片的开裂。
而那沾满了鲜血的屏幕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几乎把她完全的吞噬……
纠缠不休 痛骂渣男
当急急火火赶来的陈夕无论如何都敲不开门时,担心万分的她不得不寻来专业开锁人士迅速打开了慕若心的家门。门一开,她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的大声尖叫起来。
餐厅的地板上是满地玻璃碎碴和一滩滩血『色』的水痕,一身白『色』睡袍的慕若心昏倒在茶几旁,她身旁不远处血渍早已干涸的手机,正安静的陪她躺在地板上。
“若心,若心……你醒醒,你别吓我……”
陈夕带着哭音轻拍着她惨白的脸颊,而她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幸好有开锁师傅的帮忙,让慌『乱』过后的陈夕立刻镇静下来,两人立刻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患者应该是近期受凉加上抵抗力下降感染了急『性』肺炎,而她又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空腹时间太长造成了低血糖昏『迷』,幸亏救治及时,否则恐怕会有感染其他器官造成器官衰竭而引发的生命危险。”
“年轻人如今患上危重病症的比例越来越高,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年轻便什么都不在意,久而久之身体就被自己给毁掉了。患者体质很差,以后必须在生活细节方面加强注意。”
陈夕坐在病床前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慕若心,回想着医生说的话,心有余悸。
她忽然心生无限歉意和愧疚,内心涌上一阵难辞其咎的罪恶感。
要不是那一晚非拉着她去锦绣路,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她就会是一个如愿以偿嫁给了心爱之人的幸福小女人,而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被丈夫嫌弃冷落的惨境。
那一晚她和王静淇始终在边喝边玩边等着慕若心,可后来慕若心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一向酒量很好的她也莫名其妙醉的不轻,以至于第二天的婚礼她都没能赶过去,关于慕若心的事情都是从王静淇口中得知,她当时便又是震惊又是歉疚,都几乎不敢再见慕若心……
了解慕若心『性』子的她也没敢把她住院的事情告诉她的外婆和婆婆,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守着她,等着她尽快醒来。
而心疼自责过后,越看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她越是火大。
她咬紧牙,走出病房拨通了许默琰的电话。
“许默琰,你还算不算个男人?若心她嫁给你是要你照顾要你呵护的,可你就是这样对她?她今天要是出了事死在你们家里,你就是个杀人犯!”
电话刚一接通,她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电话那端的许默琰皱紧眉,声音不悦,“请你说话前先过过大脑,简直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她是你老婆,她得了肺炎好几天了一直发着高烧,你都不知道?她今天低血糖在家里昏倒,破了一个大口子的手指恨不得把血都流光了,你都不害怕?”陈夕越说越气愤,“许默琰你,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若心被人强 暴就够不幸了,你不仅不安慰她陪她度过这个坎儿,你还嫌弃她伤害她!我告诉你许默琰,你这种渣男根本就配不上若心!”
她说的那些话让许默琰有些意外,怎么,她生病了?还昏倒在家里?那么上午她打来电话时是真的有危险?
他还不等开口再问,陈夕又爆了一句,“shit!许渣男你给我听仔细,等若心好了我就劝她跟你离婚,离婚!我要替若心找一个比你强一千一万倍的男人,我让你终有一日后悔你今天的行为,我诅咒你再也找不到女人,我诅咒你一辈子打光棍!”
本是想问问慕若心情况的许默琰,终于被陈夕这样一句一骂到忍无可忍,自从婚礼前夜就心里堵着一口气的他,冷冷说道,“那就谢谢你了,她提出离婚最好,免得我背上抛弃她的骂名。”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这边的陈夕已经要被气炸,“靠,许渣男你给我记着你今天的话,日后你跪着来求若心都没门儿!连我这关你都过不去!”
纠缠不休 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直脾气的陈夕肚子里藏不住事儿,她真恨不得把许默琰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全都告诉慕若心,让她彻底死心,可是看着病床 上那张虚弱的脸,她终于还是死死的忍了住。
“你赶紧好起来吧,不然会把你们家许默琰急死,他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我电话里也没敢说太严重,他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或许你这一病你们俩关系就缓和了呢。”她违心的安慰着好友。
慕若心淡淡浅笑,自是明白这是陈夕善意的谎言。
“陈夕,你说我爱他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换不来他半点情意?我这些天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难道我失 贞了就该死吗?可我又不是出 轨,我是受害者啊,为什么他不信我?”
慕若心幽幽说着,明明心痛难耐,却又牵着嘴角微笑着。她略弯的唇角隐着太多的委屈,却又硬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她总是这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陈夕皱紧了眉,再也说不出那些违心的话,终于又变回了炮筒子,“你就是傻,没见过比你再傻的人,他不就是当年救了你一命吗,你至于因为这个就认准了他非要以身相许报他的恩?我看他就是个冷血的人,他不是不爱你,而是他这种人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他不是冷血,他是个好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不顾『性』命跳下深潭去救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从大学起直到现在他一直持续供两个贵州山区的小孩子上学,还有很多很多他的好,他身上是真的有值得我爱的地方在吸引着我,我当然不会只是图报恩。”慕若心哑声说道。
陈夕不耐烦的摆着手,“行了行了,他好管个屁,他对别人再好可他就是对你不好又有什么用?世界上好人多了去了,你总不能因为他是好人就把自己的一辈子毁他身上吧?离婚,你赶紧给我离婚!一定会有好男人珍惜你的,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她的话让慕若心愣了半晌,久久不语。
纠缠不休 你算什么东西?
慕若心失落的模样让陈夕发觉自己的话太重,真真是关心则『乱』,反倒可能刺痛了她心口的伤疤。她正盘算着说些什么打个岔,恰好慕若心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上的名字,慕若心满是嫌恶憎恨的皱了皱眉。
陈夕见状赶忙借口去寻医生出了病房,慕若心这才接起电话,声音平冷,礼貌疏离,“您好,贺市长。”
打来电话的正是f市市长,贺靖松。
“若心,我……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但是……”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夜未眠般沙哑无力。
“您有话直说。”慕若心冷冷道。
“我昨天去海关等你,却无意间看见……”贺靖松顿了顿,艰难问道,“那个男人是沈恺恒吗?”
慕若心果断应道,“没错,是他,有什么问题吗?”
只听贺靖松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有些慌『乱』,“若心,你怎么会认识他?”
“这您就无权过问了吧,我自然有结交不同朋友的权利。难道贺市长觉得我身份卑微不该认识他这样的大人物?”慕若心依旧语气冰冷,满是嘲弄。
“若心,能不能好好和我讲话?”贺靖松似是有些恼,又很快回缓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沈恺恒不是可以随便结交的人,尤其你刚刚结婚。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能拿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听我的,离他远远的,你不了解他,他远没有你从外表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是个非常阴狠的男人,他……”
贺靖松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是好像又有所顾忌而硬生生忍住,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心,我不会害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你是个凡事都认真的人,沈恺恒的无情狠绝不是你能承受的!”
慕若心不由轻笑起来,“贺市长多虑了,我只是认识他而已,至于他是不是无情狠绝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到他送你玫瑰,我看到你和他发脾气……”贺靖松哑哑说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绝对不允许有人忤逆的男人,而且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数不清,据说他换女人时毫不念情分简直是弃如敝履,而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
贺靖松欲言又止,低低说道,“若心,我是真的怕任『性』又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你被他伤到绝地,你……”
“谢谢贺市长的关心,我自己有分寸。”慕若心打断他的话,手指攥紧了被角,“贺市长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吧!千万别因为宠惯骄纵你的宝贝女儿让她做出些伤天害理无法无天的事,到时候遭了报应你们哭都来不及!”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用力的摁断了电话。
她看着很快再次响起的电话,重重的关了机。
沈恺恒不是能惹得起的人,她自然领教的清清楚楚,她也没想再和他有什么纠缠,可是他贺靖松又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开始对她假意关怀,可当年他抛妻弃子另结新欢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和妈妈的感受?如果不是他的绝情伤害,妈妈又怎么会那么凄惨的离开这个世界?
更何况,他贺靖松教养出来的女儿又是怎样的蛇蝎心肠?他的宝贝女儿精心策划的阴谋几乎要了她的命,他有什么立场假惺惺和她这般危言耸听假意慈悲?
疯狂滋长的恨意在心底蹭蹭的窜……
慕若心轻轻的咳嗽起来,她努力平稳住心神,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她想远离这里的每一个人,她要把所有这一切不愉快都扔的远远的!她不能活的这样卑微这样没有自我,她必须让自己振作起来,不能因为那一层薄薄的膜被恶魔毁掉就让自己昏天暗地如坠地狱而放弃一辈子的阳光……
纠缠不休 优雅却霸道的男人
天空晴好,瓦蓝如镜。
蜿蜒的环岛公路上风景美不胜收,慕若心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美景,时不时抓拍几幅美丽动感的画面,唇角始终愉快的微扬。
住院那近十天的日子实在磨人,每天躺在床 上输『液』就几乎要输一整天,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躺折了。而怕外婆和婆婆担心的她,又要瞒着两位老人,说是临时被科里派去学习培训,这对于不会撒谎的她来说简直备受煎熬。
不过好在医院条件好,她住院的第二天就来了个专家做她的主治医师,每天早中晚三次仔细的为她诊察,还有专业护士给她护理和配送营养餐。她的身体因此恢复的很快,不到一星期各项指标就都恢复了正常,医院又留她观察了几天才让她出院。
这期间知道她生病的只有陈夕一人,她接她出了院又帮她收拾好东西,便送她上了去往距f市两百多公里的度假胜地落霞岛的旅游车。
陈夕起初不太放心大病初愈的慕若心独自去旅行,但一是因为慕若心的坚持,二也是因为她跟随的是她们两人平日里报的短途驴友团的团长张姐一行人,起码能有熟人照应她,到那里散散心安心休养身体排解一下心里的苦闷也好,陈夕于是也便没再反对。
慕若心则是一口气把婚假年假全请了,不再去想许默琰,不再去想婚姻的前路,她只想彻彻底底的放松身心,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车子开的不快,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巴士上大家你说我笑气氛非常好。行到大约一半的路程时,张姐忽然说要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他是外市人,一直想来落霞岛欣赏美景,刚好他的一个朋友和张姐很熟,便让他此路与他们结伴同行。司机在张姐的指引下,停在了她所说的一个渡桥边,大家远远的便看见一辆纯白『色』的越野车旁正安静等待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纯棉t恤,一条米白『色』的休闲长裤,高大挺拔的身影安然的立于暖阳的金辉里,淡漠冷肃的气质让人不由心驰神往。
他看着旅游车驶来的方向,神情专注,光芒湛亮的褐眸微微闪动,开阔的眉宇,英挺的鼻梁,冷毅又『性』感的薄唇轻抿着,整个人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傲然。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光华所摄,车厢里刹那间便安静了下来。
只见那男人从容的从身后的越野车上拿下一个深蓝『色』旅行包,随后便踏上了这辆旅游车。
“有钱人哎,那车子是路虎。”
“好酷的男人……喂喂,我怎么看着像电视里见过的哪个名人?”
“是有点眼熟……”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一直摆弄相机的慕若心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此时坐在头排的张姐和他打起招呼,“你是,周尧?”
男人点点头,“很高兴和你们同行。”
“哪儿的话,你太客气了!”张姐笑着。
男人没再应她,炯亮的目光扫过车上每一张脸,似是在和每个人打招呼,又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人。而当他的眸光锁定在慕若心的脸上时,只见他褐眸略弯,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她的座位,向她邻座的男生略一颔首,“麻烦让一下,我要和我女朋友坐一起。”
男生闻言一愣,连忙起身,慕若心拉住他,“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还不等那男生反应,他俊逸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微笑,“乖,别和我斗气了,别让我在这么多朋友面前太丢面子,好吗?”
纠缠不休 这个男人太危险
如此气场强大冷冽高远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姿态?
全车哗然。
而慕若心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脸皮无敌厚号称她男朋友的男人已经悠然坐在了她身旁。
车子继续行驶起来,车厢里却不复方才的热闹,显得有些安静,似乎有着八卦天『性』的人们都在侧耳倾听那天神一样的男人该如何讨好正跟他赌气的女友。
回过神来的慕若心瞪着他,“沈……”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捂住了她的嘴,俯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叫我周尧,除非你想把你和沈恺恒的关系公之于众,嗯?”
慕若心用力打掉他的手,“阴魂不散,怎么我到哪里都能遇见你!”
这十来天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她偶尔记起那一晚他的温柔,总会觉得那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或许不过是无聊之至耍她玩而已,不再纠缠她刚好省得焦头烂额的她更添烦忧。可如今,他怎么又从天而降凭空冒了出来?
只见沈恺恒淡淡微笑,声音清亮,答非所问,“天气真好,想必落霞岛的景『色』会更美,希望这次旅行能让我们和好如初。”
“闭嘴,我是出来散心休息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给你带了许多你爱吃的水果和零食,什么时候想吃告诉我,我给你拿。”
“你是故意的,你派人跟踪我?”
“天气预报周后期有雨,我特意给你带了件厚衣服,就知道你这个小马虎鬼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你……你回答我的话!”
“乖,累了的话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休息,免得到了那里困得没精神。”
……
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他越是优雅淡然,慕若心越是气愤暴躁,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斗下去,索『性』愤恼的扭头看向窗外,再也不说一句话。
沈恺恒则侧过头,认真的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专注凝视着她。
慕若心在那样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全身上下都开始别扭起来,甚至因着他呼在颈侧的微热气息的缘故,慕若心觉得自己从耳朵到脸颊开始慢慢的烧了起来,她就要忍无可忍,他却忽然大手一伸,穿过她的颈后,把她牢牢的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慕若心拼命挣扎,怎知他是那么力量如铁,任她怎么扭动都逃脱不出他的怀抱,她终于累的停下时,他落在她发际一个轻轻的吻,随即是一声低叹,“还埋怨我跟着你?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安分?刚刚出院就到处『乱』跑,我怎么能放心?”
“你说什么?”慕若心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她生病的事?
沈恺恒轻轻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你瘦了。这些天没去医院看你是怕本就身体不适的你再因为见到我而心情不痛快,但我为你安排妥了医院的一切,始终关心着你的状况。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好好陪着你照顾你让你放松心情,嗯?”
难怪她住院的第二天医院就开始对她格外照顾,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医护服务的改善,原来是因为他!
怎么她就逃不开他的鬼影了吗?
而他此刻的温柔实在有种折煞人的魔力,慕若心又羞又恼,脸红斥道,“多管闲事,我是死是活都用不着你关照!”
沈恺恒不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把她搂的更紧,挣扎无果的慕若心终于失尽了力气,本就身心疲惫的她也不想在车上和他继续斗下去让众人看笑话,只是在心底盘算着,等到了落霞岛她便趁机逃掉,总之是不能再和他有半点牵扯不清……
因为,这个男人太危险!
纠缠不休 我们不熟,只是偶尔过夜
为让大家欣赏沿途风光,旅游车开的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中午时分才抵达目的地。
落霞岛上有上千种海鸟和珍稀植被,空气清幽,景『色』秀美,尤其以让人屏息凝神的落日美景著称,无疑是修身养『性』放松休闲的绝佳之境。而此时一门心思惦记着如何尽快逃脱的慕若心,已经完全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景。
沈恺恒似是知道她的心思,自从下了车便始终紧紧的牵着她,让她没有半点脱身的机会。直到办理入住手续时,趁沈恺恒取证件登记房间的功夫,难得觅得良机的慕若心连招呼都顾不上和张姐打便匆匆的逃了出去。
她想着寻辆车便上,随便找个其他安身之处,她就不信落霞岛那么大他能找的到她!
拖着行李箱焦急的一路向前跑,怎知还没跑出几步她便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拉住。回身一看,沈恺恒正歪头打量着她,目光深邃,“别白费力气了,除非我放手,否则你一辈子也逃不掉。”
他说着便接过她的行李,转身向回走,又恼又恨的慕若心沮丧的看着他的背影,“沈恺恒,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可大步流星的他却连头也不回。
沮丧万般的跟进了接待中心,慕若心百般不情愿的拿出证件订房间,怎料前台小姐礼貌有加的微笑着,“抱歉,我们的客房已经订满了。”
慕若心眸光一闪,扭头看着张姐,“既然这样我就去别处住好了。”
“咦,周尧你们俩住一间就可以啊,情侣同住有什么稀奇,大家不都是这样?”张姐不解。
慕若心瞪了沈恺恒一眼,“我们其实根本不是男女朋友,甚至我和他连熟人都称不上!”
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恺恒,沈恺恒则大手一伸,霸道的把她揽入怀中,淡然开口,“我们的确不是很熟,只是偶尔在一起过夜。她对那件事看的很开,而我太保守,既然有过肌肤之亲我便认定了她。还要烦请这几日大家帮我看住她别让她再逃跑,我先谢谢大家了。”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各种好奇困『惑』甚至幽怨嫉妒的目光齐齐的砸向了慕若心。
这个女人就算有几分姿 『色』,也不至于把那帅到人神共愤又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如此不放在眼里吧?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一个男人追随守护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还想怎样?
而慕若心已经被沈恺恒的一番话气的浑身发抖,他竟然如此公然诋毁她,还大言不惭毫无愧『色』?!
“放开我,你这个无赖,你……”
死命在他怀里挣扎的慕若心怒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大有力的沈恺恒扣住脑袋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呜……”
“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嗯?”沈恺恒轻抚着她被他故意咬肿的红唇,低低耳语。
在慕若心痛的根本无力回神的片刻间,他一面紧紧捂住她的嘴,一面又转向众人有礼说道,“让大家见笑了,是我把她宠坏了,我们先回房去解决一下矛盾,傍晚再出来和大家一起去参加篝火晚会。失陪。”
接着他便搂着几近窒息的慕若心向木屋走去,还不忘又沉稳的叮嘱了一句,“麻烦服务生把我们的行李送到房间去,多谢。”
被二人的当众激 吻震住的驴友团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望着二人的背影,众人的脸上流『露』出五花八门的情绪,惊讶,艳羡,无奈……而最多的情绪则是,嫉妒。
纠缠不休 何谓男人的真爱?
关上房间的门,沈恺恒刚刚松开手,重获自由的慕若心挥手便向他的脸上打去。眼疾手快的沈恺恒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你如果不想我现在强要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看着他阴冷下来不复方才柔情的脸『色』,慕若心怒斥道,“你无耻到家了沈恺恒!你怎么不继续装温柔装绅士了?你终于『露』出你的凶残本『性』了是不是?”
沈恺恒面无表情,大手一拉,轻松把她扔到了大床 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们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慕若心愤怒的爬起来,“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为什么总纠缠着我不放?我结婚了,我是个有夫之『妇』,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你幸福吗?何必硬装出样子给旁人看?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你装的了一天一年,你装的了一辈子吗?”沈恺恒目光如炬,紧紧『逼』问。
慕若心不屑的一挑唇,“我幸福与否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即便我真的不幸福,不也全是你害的?”
“又来了。”沈恺恒定定看着她,大手忽然捧住她的脸,轻声叹道,“记住,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就会了解你相信你。如果只是因为一些表象就轻易误会你和别人有染,用冷漠往你的伤口上撒盐,要么是他根本就不爱你,要么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可是,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纯洁的?你不用诋毁别人,更不用冠冕堂皇的说这些废话!”慕若心极力反驳。
她不是为许默琰开脱,而是想给自己卑微的爱情寻一点心理安慰……
“我不会。”沈恺恒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如果我的女人受了这样的屈辱和委屈,我只会更怜惜她,因为我相信我的女人心里只有我,我更相信我有实力让我的女人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绝不会背叛我。”
他眸中的一片清明和专注深深的震撼了慕若心。
她从没有在许默琰的眼中看到过如此的情绪……
不管她如何讨厌他如何排斥他,她却知道他说的没错,事发之后,许默琰没给过她半点怜惜和信任,更不要提维护……
她推开他的手,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再言语,漆黑的水眸里却渐渐染上了轻愁。
她那别扭伤感的模样让沈恺恒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她却忽然扭过头看着他,“所以,你如此这般的『骚』扰我纠缠我,是想要追求我?”
沈恺恒被她直白的话说的一愣,随即微微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好,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慕若心满目认真,“既然想追我就不能做让我反感的事,这是最起码的要求,而且要听我的话对我惟命是从,这是最重要的条件。”
沈恺恒褐眸微眯,细细打量着慕若心。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能做到如此自我感觉良好,竟然要根据他的表现考虑他是不是够格在她身边?!
他沈恺恒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纠缠不休 他的宠爱
全然看破她想摆脱他的这套鬼把戏,沈恺恒心底一阵轻笑,小女人,你怕是仗着我对你和颜悦『色』就不知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吧,我若是就地强要了你,日日夜夜折磨你,你还敢有如此的力气和我周旋?
可惜,他不想那样……
“可以,我会尽最大努力表现我追求你的诚意。”他浅笑应道。
“好,那么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各自行动,我不希望视线范围内有你的影子,这是你接受考验的第一关,尊敬的沈先生。”慕若心冷冷说道。
她以为沈恺恒会和她争辩几句,正想了一堆的话来堵他的嘴,没料到他却云淡风轻的一点头,“我听你的。”
说完他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看着关紧的房门,慕若心有些愣,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经病!
无论如何,好歹暂时摆脱了这个男人,慕若心吁了一口气,立刻整理起行李来,可是皮箱才刚刚打开没一会,她便听见了门响,只见沈恺恒拿着几份饭菜又折了回来。
“该吃饭了。”他把饭菜一样样的摆好,看着她。
慕若心『揉』着额头,犹豫了下,干嘛和肚子过不去?她于是起身走到桌前,一看不要紧,竟又全是她爱吃的东西?
藤椒鱼片,蒜蓉蛏子,糖醋藕片,菠萝虾球……
“你爱吃这些?”她不由指了指餐桌,沈恺恒一耸肩,“还好,除了我不吃的,基本还能吃。”
他莫名其妙的回答和看似脉脉含情的目光让慕若心懒得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大口吃了起来。生病那些天营养餐的品种太单调,如今难得有自己喜欢的菜式,她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忍不住了。
而基本没怎么动筷子的沈恺恒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吃,她那完全不顾形象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便想起了小盈,整颗心一下子变得无限柔软。
遥想当初,每次他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吃,她总是绕前绕后的抱住他的腰给他捣『乱』和他撒娇,而一旦饭菜上桌之后,她总是贪婪的闻着食物的香气,眨着眼睛,赞口不绝,“就算世界上最顶尖的大厨也比不过大哥手艺的万分之一!”她随之而来的吃相也毫无优雅可言,正如同慕若心这般,总是吃的小嘴鼓鼓十足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有多少年没有亲自下厨烧饭吃了?只因为餐桌旁再也没有了那个让他愿意效劳的人……
他的目光忽然有些黯。
随即看向慕若心的目光便满含了刺骨的冰棱……
缓缓起身,他拿着自己的旅行包走向隔壁的书房,关上了门。
看着关紧的房门,慕若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好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别出那间屋子才好!
纠缠不休 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回到房间,重重的把自己扔到床 上,沈恺恒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努力排空脑子里那些嗡嗡『乱』扰的思绪,耳边似是隐约回响起许久不曾听过的那娇柔好听的声音……
“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用什么回报你呢?”女孩子柔柔的小手贴在他的手心里,甜甜的笑着。
他浅笑,“对你好是应该的,傻丫头。”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对我好我就一定要报答你才行!”
“行,那就随你。”
女孩子看着他,小脸忽然有些『潮』红,“那,大哥,那我给你生孩子报答你行不行?”
他忍俊不禁,“不害臊,你知道怎么才能生孩子吗?”
“我知道,就是每天和大哥一起睡觉形影不离就可以生孩子,我想给大哥生好多好多的可爱宝宝!”她的小手把他拉的更紧,轻轻摇晃,“大哥,你能不能等我长大,等我给你生孩子?你能不能答应我这辈子只让我给你生孩子,别的任何女人都不可以?”
“傻丫头。”他轻笑不答。
“大哥你答应我,答应我!”女孩子有些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要是敢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我就和她拼命,和她同归于尽!”
她着急认真的模样和幼稚的话让他的心立刻柔软的如同一池春水。
“好,答应你。”他刮了刮她俏丽的小鼻子。
“大哥,我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她满意的凑向他的脸颊,轻轻一啄,随即便害羞的飞速跑了开。
……
那些温馨的回忆让沈恺恒的心头漫过无尽的酸楚,世事难料,纵然他再呼风唤雨,也依旧难逃命运的摆布。
是谁背弃了当日的誓言,又是谁置心爱于不顾……
“我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那决裂的哭声恍如昨日,无论何时何地想起,都依旧狠狠撕裂着他的心。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那场意外,毁了一切……
他的拳越收越紧,骨节的咯吱响声森然冷厉,而他猛的睁开的双眼,已是血红一片。
纠缠不休 暴风雨的脚步
一个极为安静的下午。
坐了一上午车有些倦意的慕若心倚在床边歇缓,因为要防备沈恺恒的随时出现,她并不敢睡去,而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她也明白现在并不是最佳逃跑的时机,她索『性』决定休养半天,等天明再做打算。
而直到她去参加傍晚海边的篝火晚会时,也始终不见沈恺恒那间房门打开。她乐得轻松的缓步踱向了沙滩。
玫瑰『色』的夕阳拖着迟归的脚步,在海平面上流连婉转,碧蓝的天边几抹殷红的晚霞似是随着起伏的海浪正缕缕轻舞,海鸟在海面上悠然盘旋,轻巧欢叫,旖旎的海岛暮『色』简直美的让人窒息。
如此美景,果真是不负落霞岛的盛名!
慕若心的心情似是一下子开朗了许多。外婆说的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活着,就该乐观,就该坚强!那些不愉快的事终归会过去的,只要不放弃!
“来,大家赶紧过来帮忙!烤烤肉唱唱歌跳跳舞再欣赏下美景,把平时遇到的那些烦恼愁人的事都扔的一干二净!这就是我们来这里度假的目的!”
张姐笑着张罗着,众人立刻响应的围在篝火旁,架火置炉排座位调音乐,十几人各有分工每人都忙的不亦乐乎,沙滩上欢声笑语不断。
瑰丽的斜阳下,海风温柔的轻拂,被霞光映红的慕若心的小脸上,更是扬起了难得畅快和开怀的笑容。
只是此刻的她毫无察觉,也永远不会想到,即将把她吞噬的更为残虐的一场暴风雨,正在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纠缠不休 别怪我狠心
忙着处理工作直到晚饭时间才步出房门的沈恺恒,沙滩上的情景让他不由有些愣怔。
夜『色』已沉,海天已成一片幽蓝。
在那幽蓝的背景下,火红的篝火欢快的跳跃着,每个人都是那样神采飞扬的笑着,一阵阵烧烤的香气伴随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声和众人的欢笑声,缕缕传来。
沈恺恒的目光不知不觉便落在被几人簇拥着跳的正开心的一抹倩影上。
那舞姿优美的女子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小背心,薄荷青的长裤包裹着她完美颀长的双腿,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她的舞步奔放热情却不失柔美,她摇摆的腰肢和笑弯的眉眼尤其唇畔闪动的那一对小梨涡,妩媚动人却丝毫不让人感觉风 『骚』 放 浪,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和优雅。
他似乎从没见过这样开心的她,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快乐的小女孩,全然褪去了平日里她眉间的隐隐阴霾,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她的生活风平浪静,她本就是这样开朗活泼柔媚动人的小女人吗?
沈恺恒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身影,外表淡然平静的他,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正微微起着波澜。
这个自幼没有尝过母爱的小女人,一旦快乐起来,那副小模样竟是这样的单纯美好。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她会做出那样的事?她可曾有过悔意?可曾知道她换来的那一点金钱却是让别人付出了怎样痛不欲生的代价?
沈恺恒的身体渐渐变的僵直,双拳已经在不觉间死死的攥紧。
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慕若心,别怪我狠心。
他毅然收回目光,不再留恋那一抹快乐美丽的身影,快步向木屋而返。
纠缠不休 女人,你是例外
似是从不曾有过如此轻松愉悦的经历,慕若心回到木屋的时候,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好像还沉浸在方才沙滩上的欢乐中,兴奋的难以回神。
快乐真的是胜过任何『药』剂的一味百治良『药』,这一晚的放 纵情绪尽情宣泄让慕若心觉得之前郁结在心头的痛好像一下子消散了许多。这一趟落霞岛真的没有白来,或许回去后她可以更坦然的面对她和许默琰的婚姻,面对未知的一切。
轻轻推开房门,下意识的看向那扇书房的门,依旧是紧闭的。
慕若心不知道沈恺恒在搞什么鬼,她皱了皱眉,蹑手蹑脚的走向衣橱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她是不会和这恶魔共处一室过夜的,她已经和张姐商量好今晚在她房间睡……
刚刚打开衣橱的门,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的她几乎跳了起来。
“又想逃?”
她转过身去,没有开灯的夜『色』里,几乎遮住了全部光线的高大的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森冷吓人,慕若心本能的贴紧衣橱,果断摇头,“没有,我是要拿东西去洗澡。”
他随后点亮了灯,慕若心用手遮了遮眼睛,这才看见慢慢向她走来的沈恺恒手里端着一个果盘,里面是切好的猕猴桃和鲜榨橙汁。
“晚上吃了那么多烧烤不利健康,把这些吃了,对身体好。”他的语气平淡,并没有多少矫情的关切,但是听上去却很暖人。
慕若心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这一刻而言,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自小生活在外婆的庇护中,身边没有任何让她觉得温暖的男『性』,甚至都是让她极度憎恨厌恶的男人,唯一一个青春岁月里深深爱上的许默琰,却也从来没给过她任何的暖意……
她愣神的功夫里沈恺恒已经笑着把一片猕猴桃塞进了她口中,她连推拒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接受了送入口中的水果。轻轻嚼了嚼,酸酸甜甜的滋味,直沁心脾。
当他再次重复着这温柔的动作时,慕若心立刻扭开了头。
“沈恺恒,你别折腾了,我不会有半分感动。”
沈恺恒充耳不闻,直接把水果塞进了她嘴里,淡淡微笑,“不需要你感动,只是想照顾你而已。”
“够了,要是想照顾我就离我远远的!你已经给我添了太多的烦恼了!”慕若心用力推开他,“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算你对我再好,我对你的恨都不会减半分!”
看着她幽怨的目光,他似是有些无奈。
放下果盘,他忽然大步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了深深一吻,又在她的怒火爆发之前,适时的离开了她的唇。
双颊涨红的她水眸圆睁的用力推着他,“你,你流 氓!”
她的推搡毫无效果,他依旧纹丝不动的禁锢着她,大手轻抚着她泛红的小脸,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黑『色』背心下丰满又圆巧的胸,似笑非笑,“明明对我是有感觉的,却偏偏死不承认。口是心非的女人我不喜欢,不过,你可以是个例外。”
“放开我!你放手!”慕若心拼命挣扎,他却哑然失笑, “去洗澡吧,睡个好觉,晚安。”
说完他便松开她率先转身走回了书房。
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慕若心用了好半天才渐渐平稳住情绪,她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起行李箱快速的走了出去。
房间重归一片漆黑。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沈恺恒倚在门边,看着窗外映进来的皎洁月『色』,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很久,很久。
纠缠不休 丧尽天良(一)
天刚蒙蒙亮,慕若心便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给张姐留了张字条,她匆匆拉着行李箱奔向了游客集散中心,登上了向落霞岛东部而去的大巴。
路途不算太远,或许一会到达了目的地还能赶上出海的游船看一场海上日出。
慕若心靠在座位上,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
“请问你也是g大的学生吗?你大几?”身后的座位处传来一个女声,慕若心回过头,那女孩正看着她肩上的背包。
那背包上挂了一只带有g大标志的小布偶,那是在学生会工作时拿到的小纪念品,毕业这许多年因为也没有出行过,所以这个背包一直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她都没有发觉。
她笑了笑,“我都毕业很多年了。”
“啊?你看上去似乎比我还显小呢,师姐!”女孩甜甜的笑着,索『性』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我今年大二,刚刚考完试就慕名跑到这里来玩了,真巧,你也一个人吗?”
“嗯,出来散散心。”
“好有缘啊,那我们一起吧!师姐你是哪个专业的?我是法语系的。”
“我也是,这么巧啊。”慕若心一笑。
“啊啊,不会吧?”女孩显然有些意外,随即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师姐,那你们的口译也是宁老师教吗?那个冷面怪兽好可怕,每次上口译我都如同受刑一样煎熬啊……还有那个神经兮兮的欧洲文学史张教授,我听他讲话总是鸡皮疙瘩掉一地,有没有……”
多年没听过那些老师的名字,如今一听格外亲切,女孩的话似是把她带回到校园里一样,慕若心很快就和她聊了起来,而且越聊共同语言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下了车,意犹未尽的两人选择住在了同一个客栈,还约好稍后一起坐游船出海。慕若心虽然起初也有过犹豫是不是不该轻易和陌生人搭讪,但是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女孩的学生证都给她看过了,况且仅仅是一起搭个伴白天出行而已,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把行李安放妥当后,慕若心刚要出发,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你还真快!”慕若心笑着打开了门。
谁知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人影时,她的头上便被罩上了一个黑『色』的密封袋。
她拼命挣扎呼救,可随着那密封袋越收越紧,一股难闻的气味熏得她几乎窒息,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便直直的瘫倒在地。
纠缠不休 丧尽天良(二)
醒来的时候,慕若心的头依旧疼的厉害。她想『揉』一『揉』,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缚,一动都不能动,甚至连眼睛上都蒙着黑布,眼前一片漆黑。
渐渐复苏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客栈里的遭遇,又急又怕的她用力挣扎起来,却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冷笑。
“总算醒了?”
一个男人沙哑阴冷的声音传来。
慕若心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们劫我到底什么目的,是受人指使还是打劫钱财,是男人就别做暗事,痛快说出来!”
“哟,倒看不出你还有点胆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有气力?”男人大笑起来。
慕若心声音沉稳,努力让自己不慌『乱』,“我爸是特警,我每到一处最先要做的就是和他联络定位,如果我两个小时以上不和他联系,他就会立刻派人过来。如果为了敲诈一点钱而被警察追缉,划得来吗?”
“你还真了不起,看来我们要倒霉了?”男人依旧大笑,似乎毫不理会慕若心的话,慕若心顾不上许多,情急之下立刻搬出她最厌恶的那个名字,“还有,沈恺恒你们总知道吧,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现在就在岛上,如果发现我失踪他一定会很快来找我,你们真的胆大不要命的敢得罪他?”
“越说你还越离谱了啊小妞儿,一会该把国家『主席』美国总统都搬出来了吧?”不光是那个男人的笑声,房间里还响起了另几声狂笑,慕若心手心直冒冷汗……
“我不管什么特警什么沈恺恒,我就不信你一个小丫头有这么牛的背景,信口胡诌你倒是有一套!放心,我们不会把你怎样,你还是能活着见到你亲爱的特警老爸和伟大的沈恺恒先生的,只不过我们需要你配合取你两样东西,然后便放了你。”
“你们要干什么?”慕若心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贴在了她腰间的皮肤上,方才强作镇静的声音立刻有些抖。
“不干什么,不过是想取你的肾脏和角膜借用一下,刚好今天你撞到眼皮底下来,也算我们有缘分,是不是啊?”
听着众人的『奸』笑声,慕若心拼命尖叫,“救命……”
“你喊吧,喊哑了也没人听得见。你要是乖乖的呢,我们就对你好一些,只取你一个肾脏一只角膜,你要是不乖呢……呵呵,那就只能一对全要了。”冰冷的刀面在她的脸上轻轻蹭动,“小美人儿,干我们这行的可不会怜香惜玉,你长得虽然很美,可是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个货源,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纠缠不休 丧尽天良(三)
那如同地狱里传来的狰狞的冷笑,让慕若心几近绝望。
她声嘶力竭的哀求着,“你们不是缺钱吗?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惨无人道伤天害理的事!”
“又耍花招啊小美人?你以为我们信你会乖乖给钱?放了你你就会反咬我们一口!再说,我们干惯了,收不了手了,干过一次就是死,继续干下去也是一样,反正警察也抓不着!”
“不,你们敢,谁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刚才不是和你们开玩笑,你们要是敢动我你们全都得死!”
终于有一个男人不耐烦起来,“少和她啰嗦,赶紧动手!”
“是。”
慕若心拼力挣扎,前所未有的恐惧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心。
“不,我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是沈恺恒的朋友,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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