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权过问。就算是楚仙、幼歆，也一视同仁。”
    林赋厉平日看似平和，当真有意施压，饶是云知并不怯场，在他逼视下，一颗心依旧跳得厉害。
    她知道林赋厉关心的是什么。
    这存褶里除了每个月六七百的收入，以及她定期汇到一些社团、研究所的支出，一年下来一两万大洋过了她的手，一个学生手握这样的资金流，确实说不过去，可她偏偏无法解释……
    云知警惕瞄了一眼至始至终坐在沙发上的宁会长：“莫不是，宁会长也是我的监护人？”
    林赋厉同宁会长对视一眼，道：“宁会长是客人，本来没必要留下来看家里的笑话，他来家里是因为听到了一些传闻，伯父们当然愿意相信你，但不论真假，总该要当面问清楚……”
    “什么传闻？”
    宁会长终于开口，“五丫头，是这样，昨晚饭怪宁适没说清楚，两家闹不愉快，我是来向你伯父赔罪的，本来我想，如果你和宁适都有好感，不妨继续处的……适才我就询问了一些你的情况，就是没想到……”略略一顿，“你在天津和你祖父跑银行的事，还有，你认了漕帮七爷做义兄，你全家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
    后一句话说时，尽管他人面朝她微笑，腔调里平添了几分阴森。
    楚仙从牙齿缝里迸出几句话，“我记得，祖父是被漕帮的人逼死的！你和他们狼狈为奸，什么意思？”
    二伯母忙说：“楚仙，你妹妹不是这种人，这定是谣传……”
    三伯母王氏却说：“未必是谣传吧？你瞧她刚才出手那样儿，多狠绝，指不定就是从黑、社、会那里染下的习气……”
    三伯示意三伯母收声，又同云知说：“这事我们本来是不信的，不正巧么，你那匣子……不留神给翻出来了，存褶里的确实数目不小，我刚瞧了一眼，每个月定期给你打款的都是从天津来的，咝……是不是爹临终前留下的？”
    风忽尔进来，将茶几上的信哗哗掀飞好几张，挡住了宁会长的面孔，空气中飘着的像是她无数被剪断的神经末梢，宛如电影卡了带，客厅的人影都给凝定住，也就是这么一刹那，宁会长嘴角微微一抬，这一幕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眼中，忽然间，一切迷障都清晰起来了。
    宁会长用一场乌龙饭局彻底撕碎她与林家的关系，不为其他，正是为今天做的铺垫。
    房屋被搜、匣子被撬，不是什么所谓的“杀虫”，是宁会长说了什么让大伯、三伯起疑——使得他们怀疑祖父临终前是否将什么东西交到她手中。
    林赋厉由着林楚仙闯入自己房中，宁会长留在林公馆，是想看看林家人会从她房间里搜出些什么——若非她原本藏在屋里的账簿、店契前些日子刚好寄到小七那里，只怕一旦被搜出来，他便可以顺藤摸瓜，挖出祖父究竟有哪些地下“生意”所在……
    宁氏集团财大气粗，此举非是谋财……
    “宁会长，我们家五丫头别的不说，是绝不可能与黑、帮的人为伍……”二伯道：“你说在什么鸾凤园见过她，兴许只是孩子调皮贪玩……”
    宁会长笑道：“我要是不亲眼所见，那祝七爷身边的亲信、保镖都唤她‘姑奶奶’，我也是不信……”
    “那指不定是您听错了。”二伯忙踱到云知跟前，“云知，你快同大家解释，只要你说，我们都会相信你的……”
    云知毫不怀疑，这一茬即便她否认，宁会长也能拿出打她脸的凭证——毕竟她和小七确实来往甚密，不论是鸾凤园还是大都会，只要收买都能找到可以作证的人……
    他是有备而来的。
    可他未能如愿在她房间里搜出店契，还留下来围观别人家的对峙，又为哪般？
    如果说这个家到刚才为止，还有谁是稍稍关心她的，那么，当二伯、二伯母看到她陷入长长的沉默，脸色也都倏然变了，二伯母甚至催问她：“五丫头，你究竟在傻愣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楚仙道：“二伯母，这还不明白么？她是心虚才没有办法反驳！好呀，林云知，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偷偷摸摸将祖父留给家里的钱纳为己用，难不成你勾结外人，害死祖……”
    云知睁着眼直勾勾望来，眼神像两只铜钉能将人钉在门板上，楚仙竟破天荒闭上了嘴。
    却没有人叱责楚仙这荒唐的话，就好像……他们当真生出了这样的怀疑一般。
    云知冷笑，“还有什么指控，一并来吧。”
    林赋厉见她看是闹穿也满不在乎的样子，肃然道：“知儿，这不是在兴师问罪，那些钱你只需说出来历、还有花去哪里了，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