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许言的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我了。”沈植神志不清地重复,醉醺醺嘟囔,“小鳄鱼……床上那只小鳄鱼,你那么喜欢,也不要了吗。”
酸胀的涩意在喉咙和鼻腔里猝然蔓延,许言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沈植松开他,拉起许言的一只手,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掌心,好像很委屈:“许言,我手疼。”
“你不是……”许言说了几个字就哽住,吞咽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你不是告诉我没事吗,不是不疼吗。”
“疼。”沈植低下头,按着许言的手背,把脸埋在他的一双手心里,带着哭腔,“很疼的。”
许言感觉手心是湿的,有热流顺着指缝往下滴——是沈植的眼泪。心紧揪在一起,喘不过气,许言张开嘴大口呼吸了一下,以缓解胸腔里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许言……”沈植低低地哭出声来,“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怎么对你好……你不肯给我机会,不想见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你要我怎么办。”许言问他,也问自己。他好不容易花了几年的时间抚平旧伤和余悸,他没再设想过和沈植的未来,早就决定要过没有沈植的人生,他要怎么办。没人给他答案,有的只是劝阻,劝他回想过去的痛苦难堪,别再重蹈前辙。
沈植摇摇头,哽咽着说:“不怎么办,你照顾好自己,多休息,按时吃饭。”他抬起头,满脸是泪地看着许言,“我不会打扰你,你不要再出国了。”
许言红着眼别开头,颤巍巍吸了口气,把手抽出来:“我去拿毛巾。”
他脚步匆匆走出衣帽间,去了洗手间,开灯。他看见自己的毛巾、牙刷、杯子,都原原本本放在最初的位置,没有变过。许言打开水龙头拧热毛巾,水流倾泻的同时眼泪顺着脸往下掉,他都没勇气去看镜子。
关上水,许言拿着热毛巾往外走,但沈植已经站在门口,表情有些迷蒙。
许言过去替他擦脸,沈植一直垂眼看他,然后他把许言的手按下去,捧住他的脸,蹙着眉问:“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又让你伤心了?”
“都是我不好。”沈植一点一点擦掉许言脸上的泪,“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想在梦里还看见你掉眼泪,我会很难过。”
“没事。”许言吸了一下鼻子,再次拿毛巾擦沈植的脸,“去睡觉。”
“还没吃药……”
沈植说着,侧过头看别的地方,好像在找药。许言拉住他:“你生了什么病,要吃药?”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沈植看起来像是在思考,随后他说:“嗯……安眠药。”
“喝了酒不能吃药。”许言把他弄到床上,盖上被子,无意间看见沈植脖子上的项链,跟上次在北京见他戴的似乎是同一条。许言问,“项链要不要摘下来。”
沈植躺在床上,摇摇头,接着他把吊坠从T恤领子下拽出来,认真地说:“我都不摘的。”
吊坠反着光,转过正面时许言才看清,是那条史努比项链。
“链子……很旧了,我就换了一根。”沈植喃喃。
许言站不住,在床边坐下,呜咽着弓起身子。他想藏好自己的眼泪,于是咽了一下喉咙,尽量平静地说:“我关灯了,你好好睡觉。”
“那要把台灯打开。”沈植说,“我怕黑。”
怎么会,许言转头看着他,沈植的习惯他是知道的,睡觉的时候很挑,有半点光都不行,一定要完完全全漆黑一片才睡得着。
“为什么怕黑了。”
“不留灯……睡不着。”沈植出神地看着吊灯,回忆似的,“总想起那个时候,李子悠结婚那天……你说我们真的完了。我一个人在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就怕了……每次一关灯,就会想到你走的样子。”
许言后颈一僵,像打了场败仗,浑身脱力,眼泪无声地、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五指扣紧床单,又猛地松开,他打开台灯,关上吊灯。房间里只剩床头这一方小小的亮处,沈植朝他伸出手,问:“可不可以牵你的手,我会睡得快一点。”
他喝醉以后坦率得一板一眼,许言把手递给他,沈植轻轻牵住,然后闭上眼。
但没过几分钟,他忽然又睁开眼,有些紧张地问:“几点了?”
许言抹了一下眼睛,去看夜视钟,带着鼻音回答:“十二点零三分。”
沈植好像松了口气:“刚好,差点忘了。”
他笑了一下,看着许言,轻声说:“许言,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沈植:梦见老婆了(满足
第55章
沈植醒来的时候房里很暗,他刚要伸手去摸遥控器,窗帘就被人推了一把,随后自动启开。光线照进来,沈植把脸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他的表情变得很茫然,目光转动,呆呆地看许言拿着一杯热牛奶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开始怀疑昨晚或许不是梦,是真实的——不,不用怀疑了,确实不是梦,是真的发生了,所以许言今天早上才会出现在这里。
“起来洗漱,洗完喝牛奶。”许言说。
沈植还是愣愣地不动,许言颇有耐心地等着他。很久后,沈植才坐起身,一开口声音沙哑:“你……”
他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不论是睡前还是醒后,许言都在身边。但只有这一次,真实感那么强烈,强烈到让人无法质疑。
许言把牛奶放在床头:“干嘛这么看着我,没见过?”
沈植摇摇头,轻声问:“你为什么……会来。”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留下。
“还能为什么,来看你。”
其实不管许言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来看自己,都不重要。沈植红着眼眶笑起来,伸手去抱他,许言就坐在那里,没有闪躲。
两人身体相撞的那瞬间,沈植没触碰到任何实感——他没有抱到许言,只揽了满怀的空气——许言消失了。沈植失重往床下摔去,但他只是平静地闭上眼。
咚——砸上地面的同时,沈植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他一个人。
习惯了。
沈植习惯了,习惯了在梦里见到许言,又在最后一刻失去他。梦再真实也还是梦,总是要醒的,他已经烂熟了这种落差。
但梦醒后的一段时间里总是非常难捱,沈植按住钝痛的心口,喘了口气,慢慢坐起身。
他隐约还记得昨晚的梦,他梦见许言哭了,看起来那么难过。沈植想,幸好只是梦——他不希望看到许言这样伤心。但同时又很遗憾,梦里的自己能当面亲口对许言说生日快乐,现实中却不能。
洗漱完后他去了衣帽间,许言的衣柜还开着,沈植俯身拿起昨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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