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仿佛想到什么,她对裴自宁道:“我想回京一趟。”
裴自宁不同意:“流民四起,各处又在剿匪,太乱了,不能进京。”
“正因如此,我更要进京。”
“你惦记着天边人,可念过眼前人。这几日你有问过我为何不回家吗?”
长乐沉默良久,裴自宁放缓语气:“等平定劫匪,秋月定带你回京。”
他匆匆来,匆匆走。
长乐看着窗外,一切归根结底是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她无法做好任何一件事。
俞州城内的酒摊聚集着一群人,醉意朦胧。
一个十三四的小孩提着酒壶奔跑,他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却猛然撞到一人,酒洒了一地。
他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长乐:“大概是因为我醉了。”
小孩指责:“你明明未喝酒,为何说自己醉了?”
“因为日月同空,鸟兽言语,而我很开心。”
“真是奇怪的人,难道酔了还是个好事吗?”
“不去想不去问不去见自己怎会不是好事?”
这是在胡说八道个什么?
小孩好奇地凑过去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长乐望着日暮:“我在等我的醉意褪去。”
“奇怪奇怪,稀奇古怪,你得赔我的酒钱。”
小孩收了钱,走了几步,转身,看到那个人仍坐在那,望着远处那景,突然想讹诈她的钱,手刚移到腰后被人手一扭,刀直接掉了。
“滚!”
他屁滚尿流地跑了,走远,啐了口唾沫,拿出钱想瞅一瞅,被另一个人抢走。
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数着钱:“老子的酒被你砸了,这钱就当你孝敬了。去,再去偷一坛!今天我一定要喝上酒!”
草木深
“这几天瞧着裴夫人面色红润是不是什么喜事将近?”
各位夫人聚在裴府打着马吊。
长乐漫不经心地出着牌:“大概是这段时间清净了许多。”
赵夫人道:“要是我家老爷像裴大人那样,我也想要他天天往外跑。”
另一人笑着反驳:“呦,怪不得三年能抱俩,瞧这醋劲儿!”
“还打不打了?”赵夫人嗔羞地拿着马吊敲了敲桌。
“怎么不打?我可是来沾喜,快出呀!哎呦,胡了,谢赵夫人的喜气。”
一轮清账,和乐融融,长乐也浅笑着给了钱财。
散了局,她送走人,眺望着染上红色的天幕,又是一天过去。
可蓉走进她身边道:“殿下,老夫人明日要去寺里烧香拜佛,要备着的东西金环姐姐已经点过了。”
“既然已经备好了,那便去吧。”
清晨,裴母这次起得比谁早,看样子是要在佛前奉上第一柱香。
佛寺里,朝阳的光芒像是一层轻纱,有着夜的冰冷又有着日的温暖。
她登上石阶,站定在宝殿前,隐约看到在侧面的甬道处有一个身影甚是眼熟。
裴母道谢僧人,将香放在长乐手中:“好好求求,今年一定要有个喜事呀!”
长乐接过,再看去刚才的地方,发现只是个寻常的僧人,自顾笑了笑,跟着裴母去拜佛。
从寺里下来,已是近午时。
马车上裴母仍是诵着经,直到够了遍数才停下。她看着长乐手腕上的佛珠,语重心长地道:“多戴戴,千万不能摘了下来。菩萨保佑,让我儿今年喜得麟儿!”
她又开始念念叨叨。
长乐看向车外,发觉已停了很长时间,车夫正巧过来禀告原因:“夫人,前面的官爷在一个个查人,还说今日过后不再允许随意进出城池。”
“拿着牌子去问问什么原因。”长乐眉头紧蹙,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看见帘子在动,急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官爷只说是例常严查,不过,夫人我们能先进城了。”
车摇摇晃晃得进了城,一路上,她仍是心中难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夫人,大爷回来了。”
长乐想起今日是他的休沐日,进了屋,直接问:“城镇突然戒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裴自宁道:“还是剿匪的事。”
长乐扫了眼丫环为他准备的行囊,很明显他又有事情要办,而且还是远门。
“剿匪从春月一直到夏月都在剿,这到底是匪还是军?”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段时间我有点忙,不能常回来,你多吩咐仆人留心。”裴自宁绕过她,要走。
长乐突然道:“我要去都城,明日就走。”
“路途遥远,你怎么去?”
长乐道:“圣上能将贴身的内侍送来,不可以安插几个身手矫健的保护我?”
“都城很安全,俞州也很安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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