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太监则有眼色地去送长公主。
细碎的阳光漫过青树余荫,揉入眼眸。长乐在明暗驳杂的光斑下仰望着树稍,不知休的蝉鸣声绕着慢悠悠的白云,天变长了也变慢了。
本应对此一概不闻不问,偏偏每次梦回总是想起。这份忧愁甚至延续到11月中旬,她被参。
“殿下,陛下来了。”
长乐从心事中回神,看着信步而来的温炤,却恍如隔世。等见到随后而来的牡丹犬,眼底有了色彩。
见长乐逗了逗狗,温炤才说:“这小东西皮,郭泉是训狗的一把好手,你回府时一并带上。”
“所以——”长乐点出他隐藏的意思,“我不能进宫了?”
长乐一直以为自己身上并无令人厌恶的冲动,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迁怒。在绝大部分的记忆里,她确实如此告诫和约束自己,但现在她无由地升起一种未知的怒气,可能厌恶来自曾经妥协的自己,也可来自其他。
“天子一言就这般儿戏?因为什么?因为这群酸儒参了我,说我必须出嫁从夫,不然有违圣人之道?”
“折子你也见过,字字珠玑,质问你出嫁从夫却长居公主府一事,又引经论典,大书特书,直指你德不配位。”温炤意识到自己口气过于强硬,放轻声音,“你忍三年又如何?”
“三年?沈霄佑也配我服丧三年?既然让我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那三年后他们也别参我为沈霄佑生下的一儿半子。”长乐步步紧逼,冷笑道,“我是没有哥哥这般大德,做不到忍气吞声,不如哥哥将我名字撤出玉牒,省得丢天子颜面,损皇家品德。”
“朕忍气吞声为了什么?”温炤的手紧紧按在膝盖上,竭力仿佛要刻入骨髓中,“你的胆大妄为,若没了公主这层身份,你早就被沈家沉塘,动用私刑。”
“什么是胆大妄为?我违犯得是哪条清规戒律?沈家将我沉塘又如何?日日夜夜见着那对恶心的母子,还不如死了。”
“在沈霄佑死后,你也以沈家人的身份送过行。不过是让你忍三年,你又何苦觉得朕作践了你?”
长乐没有回答,当散乱的发髻被冷汗沾在脸颊时,她发现自己身上,无一不释放着那些人的臭味。她一直都是曾经的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纵使拿出浑身解数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猛然跪下,伏在地上道:“长乐放肆至此,胆大妄为,不遵礼法,恳请皇上赐皇妹一死。”
“你以为我不敢?”温炤挣脱太监的阻拦,抽出墙壁上挂着的剑。
在一片“皇上息怒”的声音中,长乐抬起头,让脖颈直对尖端:“哥哥,长乐先行陪父皇一步,如果我还能葬在他身边。”
剑在抖,最终随温炤一起落在地上。
“快传太医。”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殿下,地上凉。”金环的掌心传来的热度驱走身上的凉气,长乐紧了紧手指,靠在她身上。
“殿下,先行回去吧。”冯腾寻个间隙,弓着身子劝,踌躇会儿道,“圣上急火攻心,需要修身养性。”
“也是,他要是见到我又要气晕了。”
长乐仿佛是站在身体之外,她看着自己的脚步走出乱糟糟的人群,体会不到丝毫属于自己的兴奋。
现在她乱糟糟的内心如同五颜六色的画,重墨浓彩到需要幽静来点缀,但眼下任何景致都闪耀着皇家的精心华丽,如同这座皇城中生长的人,外壁涂满了闪闪生辉的金箔。
现在,她梦寐以求的是平静,是自由的平静,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巨大灾祸将其统统压碎的平静。
嘉延一年十一月下旬,乌云密布,细雨覆盖整座皇城,绿枝在风雨中摇动,叶子随雨而落。淅淅沥沥的雨珠从窗边弹落到衣袍上,留下深色痕迹,长乐定定地注视蒙蒙雨幕。
沈太后身边得力的李嬷嬷立在门口,屋内的宫人恭敬地行礼。
嬷嬷毫不在意骤然紧张的气氛,她行了礼例行传话:“殿下,太后想请金环姑娘到宫中伺候。”
长乐将视线从窗外调转在她身上。
李嬷嬷道:“宫中的春美人有了孕,吃不下饭,日夜难安。大师算了说,有小人作祟,又说金环姑娘八字最合,最能安抚。”
“我都有侄子了,哥哥也不来说声。”长乐想问哥哥的身体如何,开不了口,想必这几日她的名字少不了在奏折上,哪怕她现在深入浅出,闭门清修。
“宫中事忙,陛下已连几日通宵达旦。”
这话暗示得太明显。
“若是——”长乐看着衣袖上的污渍,“三年后春荣殿能修葺完吗?”
嬷嬷沉默。
“怪不得,怪不得有小人作祟。典春在我身边伺候的时候,又是旱灾频发,又是削藩,八王叛乱,鞣苒挑衅,甚至二哥遇刺身亡,姑妈病中去世。这样看,我俩八字确实不合。”
“殿下乃龙女,怎会是小人。”
长乐看着她。
嬷嬷解释:“春娘娘
分卷阅读12
同类推荐:
悖论H( 续更)、
熟人作案、
和竹马睡了以后(H)、
脱下老师的裤子(师生H)、
一言不合就扑倒、
钢铁森林、
发情[校园 忠犬]、
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