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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罔替,郡王府也很是气派,一草一木,一檐一屋,比起成王府也不差什么。姜善抬脚踏过门槛,如今的郡王府已经找不出当年的一点气派了。
    姜善找了个地方,将自己抄写的百遍佛经缓缓点燃,黄纸满天飘,凄凉萧瑟不可言说。
    “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姜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云献拢了拢衣服,“我还不至于连王府都出不来。”
    姜善没说话,转回头烧着手里的佛经,他跪坐着,素白的衣衫沾了很多草屑。云献站在他身旁,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佛经,语气半带嘲讽,“佛经抄了百遍,是虔诚啊,还是心虚啊?”
    姜善抿了抿嘴唇,道:“与你何干?”
    好脾气的姜管家还是头一回这么跟云献说话,云献稀罕的不得了,问道:“生气了?”
    姜善别过头不看他,云献蹲下身,伸手捏着姜善的下巴迫他转回头。
    姜善皱着眉打掉云献的手,云献问道:“想清楚没有?”
    “想清楚什么?”
    云献站起来,眼中多了一份睥睨,“天下人负你我,你我自当为自己讨个公道。”
    日头挂在天上,阳光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他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良久之后,姜善摇了摇头,“我生性怯懦,连为家人报仇都能放弃,更做不来杀人放火的事。你找上我没有用,我帮不了你什么。”
    闻言,云献不仅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出来。他说做不来杀人放火的事,不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他心里已经有报仇的念头,似他这样周全的性子,说不好前前后后,连来日重启门楣的事都想过了。
    云献笑道:“姜管家一身干净,云献可不敢叫你身上染尘。你不必做什么,只要同我站在一起,云献就感激不尽了。”
    姜善看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云献不在意姜善信不信他,他现在很开心,眼眉都舒展开,显出几分肆意飞扬来。
    姜善看着火舌慢慢吞噬黄纸,转头扯了扯云献的衣摆,问道:“你要不要给逝者烧些纸钱?”
    云献一愣,面上的快意褪去,眼里瞬间透出很强烈的恨意与戾气。
    “不必了,”云献冷冷道:“死的人多,你这点纸钱,不够分的。”
    姜善一愣,抬头看向云献,云献站着,在他头上洒下一片阴影。姜善心里不知怎的,忽然觉出些感同身受的悲伤来。
    作者有话说:姜善和云献,他们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求海星求评论求收藏
    第10章 齐王世子
    云献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等姜善的纸钱烧完,他已经重新恢复了他如玉公子的模样。
    姜善站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道:“该回去了。”
    云献漫不经心的点了头。
    姜善看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回去?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出来的时候易容了,”云献道:“来见你之前才洗掉了。”
    “为什么洗掉?”姜善道:“你还怕我认不出你吗?”
    云献瞥了他一眼,道:“我不好看的时候,你就不听我的话。”
    姜善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话?”
    “不是吗?”云献道:“你喜欢我这张皮相,看着我这张脸,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的。”
    姜善一噎,道:“你胡说,我明明对谁都一样的。”
    云献停下脚步,忽然凑到姜善面前,姜善瞧见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美色,一时之间呼吸都放轻了。
    “似我这般相貌,都不能在姜管家这里得一个特别吗?”云献直勾勾的看着姜善。
    姜善脸颊漫上一层薄红,手忙脚乱的推开云献,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姜善出去买了东西,回来的时候云献正站在花园的湖边。湖连接的是外头的活水,因而这么多年也没有枯竭,里面都是残荷枯叶,偶尔有鱼甩尾。这里头的鱼不是观赏用的锦鲤,都是可以吃的,大多二三斤重,很有野趣。
    云献回头,姜善手中拿着一个斗笠,道:“戴这个吧。”
    云献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
    姜善便走到他身边,给他戴上。云献微微低着头,让姜善梳拢他的发冠。
    云献抬了抬眼,姜善的手腕近在眼前,那枚红艳艳的小痣清晰可见。从他衣袖里,一股暗香透出来,极清极淡,仿佛只是云献的错觉。云献轻轻嗅了嗅,伸手握住了姜善的手腕。
    姜善一惊,道:“做什么?”
    “你身上有一股味道,”云献道:“好像是龙井茶?”
    姜善一愣,挣出自己的手腕,淡声道:“阉人身上不洁,故要时时佩戴香粉,免得冲撞了贵人。我不喜欢太重的香粉味,就只用了陈茶熏衣裳。”
    云献抿了抿嘴,自知说错了话,他正斟酌要不要说些什么,姜善已经率先转身,“我们走吧。”
    云献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云献一身白衣,帷帽遮住了面容,引得不少人看他。不过比起云献那过于出色的容貌,还是这样吸引的人少一些。
    走到一处小摊旁,姜善拿出荷包,叫小贩给他包一斤的糖炒栗子。
    云献看了一眼,道:“给你那几个徒弟的?”
    姜善点了点头,“他们轻易出不来,整天待在王府里,怪没意思的。”
    “他们几个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云献道:“福康爱耍小聪明,三秋性子优柔,福泰····他除了吃,旁的什么都不会。这样三个人,帮不了你什么。”
    姜善摇摇头,“我并不要他们帮我什么,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你会对你的家人诸多嫌弃吗?”
    “家人?”云献冷笑一声,“血脉之亲尚靠不住,何况你这劳什子的家人。”
    齐王燕王陷害,陛下下令处决,太子和云献的悲剧可不都来自这些家人?
    姜善想了想,劝道:“虽则如此,成王世子还不是救下了你,成王也没有对你赶尽杀绝。”
    想到成王世子这个堂弟,云献不说话了。
    姜善剥了一颗栗子给云献,道:“人始终都应该做些没用的事,尤其是你这样长于算计的人。”
    两个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呵斥,两个人回头看,只见一座车架,前后都跟了很多人,好不气派。
    姜善和云献被赶到路边,云献瞥了一眼,道:“是齐王世子的车架,端城那个废物的。”
    端城坐在撵车里,他有意显摆自己,撵车四周的帷帐都束了起来,路人可以清晰的看见撵车中的齐王世子,锦衣华服,美婢狡童,惹人艳羡。
    “还真以为帝位是他们家的囊中之物了。”云献冷笑。
    姜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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