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凌乱的房子,门窗紧闭。
房间里光线昏暗,隐隐站着两个人,两人靠得极近。气氛很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几乎听闻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她感觉到她身边的那个人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掌心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从她的手指、手腕,沿着她身体外敏感的皮肤,一路缓缓向上,拂过她的手臂、肩膀……直到她的脖颈。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只是不小心随意擦碰到她,但是她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份似蝴蝶轻展蝶翼般的让人麻痒酥软的颤动。
直到他的手掌抚上她的颈侧,才稍稍用了点力道,他的拇指有一层颇厚的茧,抵在她脆弱的颈动脉上,其余四指握住她的后颈。她隐隐有种错觉,如果他再用点力,她死在他手里轻而易举,她的脖颈正岌岌可危地架在他的五根手指上。
有一瞬间她甚至幻想过被掐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的整个身体有些发软,几乎找不到重心在哪。她本能地想挣扎,却不是挣脱他的钳制,而是她自己的那种虚无失重感,但很快他让自己忘了那些杂念。他的手腕稍稍向内一按,她便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中倒去,她的脸贴在他紧实的胸口,他的手牢牢地搂住她的腰,以防她站立不住地滑下去。她完全没想到要摆脱,他身体的温度让她感觉温暖,踏实,那种抓不住重心的虚无感很快被驱散了,她内心出奇的安定,不过当他的手游移地触摸过她的后背时,她又立刻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变得敏感紧张起来。
她靠在他的胸口,以为会听见他的心跳声,但“咕咚、咕咚”的细微节奏声传进她的耳膜并响过好一阵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轻响都应和着她体内心脏如鼓的跳动。
心跳越来越急,几乎丝毫不见平静下来的迹象。她对这种状况不知所措,却又害怕被他察觉,于是她开始略略地挣扎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轻易地捕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并将它们反剪到她的身后,然后更加搂紧了她,让她和他之间再无一点空隙。
这样的情景更加出乎她的预料,她傻在那里,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谁知他勾起她的下巴,头微微一低便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间的温热快得仿若一瞬,还来不及细细体验这份慌乱而微妙的亲昵感,梦……便醒了。
这是莫可在程否吃完晚餐后离开她家的当晚,莫名其妙做的一个梦。
其实整个梦境很零散,几乎没有完整的情节,她能记得并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她和他拥抱在一起以及他朝她落下一吻的那个片段。
荒诞莫名,却又……真实得仿佛她身临其境,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个梦的每一处细节。
莫可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甚至有刹那间的遗憾,遗憾为什么梦境不能继续下去,或者她再晚一刻醒过来?
这个梦极大地刺激了她。在洗手间前对着镜子准备刷牙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她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潮以及两眼之中的一抹氤氲。
她下意识地反应是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好好地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这个梦太要不得了!她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可以说跟春梦相差无几的梦?
莫可长到这么大,虽然没谈过恋爱,倒是多多少少也看过几本爱情漫画,你要说她没做过跟男女爱情有关的“春梦”,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但是,以前做的有限的那几场梦,只是很抽象的,没有实体人物的幻梦,就跟看着漫画书里的那些限制情节一样,你会对着漫画人物大发春情吗?有的话也多半是些自己头脑里臆想出来的虚幻绮思,跟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但是这一次,她头一次梦到自己跟一个真实的男人发生这种暧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有点享受那种陌生的、奇妙的肌肤之亲的感觉。
这才是最要命的!
她说不清自己会梦到这些,是不是跟程否那天对她做出的那些动作有关。在此之前,程否对于她而言,只是跟朋友,或者比朋友更复杂一点的年少偶像差不多。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偶像跟她成为朋友,当然是件值得高兴兴奋的事,但其他的,她就不曾多想了。
但通过这个梦,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他那天的行为,打破了她一贯对他的认知,原来心目中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偶像,是可以触碰、亲近的。他和她一样,都是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能被放在高台用来膜拜的神祗。
这种认知的转变,从某种意义上无异于打开了她曾经一直不敢轻易肖想和窥探的大门。
她并未纠结在这场梦的问题上太久,叶珞的电话解救了她。治安办已经正式进驻了他们这个社区,办公点就设在社区居委会旁边的一排临时盖起来的平房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拆迁办也来了,只跟治安办相隔一座社区居委会大楼,他们在社区的另一侧。
叶珞说等会儿她会抽空过来一趟,带她去治安办拜访一下,顺便认认人。莫可自然不敢有异议,迅速地洗漱好之后,还换了一套能够见人的连衣长裙,一改她平时清汤挂面、t衫长裤的朴素形象。
叶珞没有让她等得太久,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她打量了莫可几眼,满意地点点头。“还行,你就这样跟我出门吧!”她会特意来她家,也是怕她穿着打扮不合宜,现在看来莫可也不是真的不知世事。
莫可乖乖地拿上手提包和她一起出了门。
治安办离她家不远,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这是莫可自治安办成立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不是叶珞,估计她根本不会想到过来。虽然莫可对这样的机关干部、政府人员并不陌生,她母亲就是一名公务员,但坦白说她并不太擅长跟他们打交道,在她过去的印象里,他们这样的人也许会热情无比地跟你说很多话,一副很关心你、急你所急的样子,但是其实你最后回顾的时候会发现他们的那些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套话废话而已,而你对他们坦诚相告的事他们也不会真正听在心里,哪怕他表面上装得再热忱。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话,莫可一般不会主动找他们。
治安办的办公地方比她想象得简陋很多,只不过是几间不大不小的平房,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但就这么几间不起眼的办公室,此时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
“刘科长、肖科长、邓科长……”叶珞仿佛跟他们十分熟稔似的,一边指着办公桌后的那几个人,一边向莫可介绍道:“这是我们几个街的领导,你来见见吧!”说罢,对着那几位街道抽调来的工作人员笑着打招呼,并介绍了莫可的名字。
“这是你同学啊?”那位被称作刘科长的,也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望着莫可,笑道:“你住这里,还真巧啊!”
莫可倒也没有慌张失措,只是一脸客气地说道:“是啊,各位领导你们好,希望没打扰到你们。”她像面对自己的老师一样对待他们。
其他几个人态度和蔼地说笑了几句,叶珞不忘她俩来此的目的,笑着插了一句嘴:“各位科长,我这位初中同学跟我是多年老友,关系好得一个人似的,她家就住在这里的集资楼3栋,平时有什么事的话就帮忙照顾一下她,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下班我请各位吃饭。”她说得十分自然。
其他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豪爽地笑了几声,不当回事似地一口应承下来。
见目的达到了,莫可和叶珞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莫可才有闲暇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结果意外地发现宋如意也在这里。
宋如意大概是在一旁看到了整个经过,见莫可看到她,掀起红唇朝她挑眼一笑,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戏谑和调侃。宋如意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不出确切年纪,但肯定已经不年轻了,穿着一身唐装,身材臃肿,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江湖气。
莫可和叶珞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出来了。宋如意和她打了个招呼,她也不好假装看不见,也跟她寒暄了几句。
“看不出你也有点关系啊!”宋如意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意味,她只是笑望着她和叶珞。“特地来认识几位领导是吗?呵呵,大家都一样啊……”
叶珞注视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我们还有事,走吧,可可。”她拉着莫可的手准备离开。
莫可也不想留在这里,她觉得跟宋如意实在无话可说。就在刚迈开步的时候,她看见宋如意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就跟看着某个中意的货品或者猎物似的,让她直觉就非常反感。
“如意,你怎么也不介绍介绍你的这位邻居给我?”那男子往她们这边走了几步,稍稍挡住她们的去路。“见面便是朋友嘛!”
宋如意环着双臂笑嗔了一下。“你想认识人家,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认识你啊?”她眉眼生动,颇露出几分风情。
叶珞忍无可忍,拉着莫可的手一紧,也不理会那名男子,闪身便绕道走远了。
莫可几乎是小跑地跟着好友,直到走到离那两个人相当远的位置,叶珞才停了下来,一脸正色地睇着她。“你离那两个人远点知道吗?尤其是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莫可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我也觉得那人不像好人,我不会理他们的。”
叶珞犹不放心,仍强调了一句:“不光是不理会他们,最好看见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别让他们接近你才好。”
莫可觉得好友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我知道,我会的。”
她们俩趁着有点空闲,便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在搭电梯的时候,叶珞忍不住问她:“你那位女邻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看就不是个单纯的。”她好歹也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些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宋如意在她上初中就离家了,所以莫可也从没跟叶珞提过这个人。“我家以前的街坊,离开家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样。”
叶珞没好气地甩给她一个大白眼。“你还关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她都能找我们的那些街领导了,可见有些心机手腕,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真是服了她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莫可讪笑地吐吐舌头,那模样就像只单纯无知的小白兔。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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