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陛下垂怜。”
语落后,殿内寂静一片,良久后,皇帝松开了捏住盛姮下巴的手,一双眸子里瞧不出是喜是怒,而反观盛姮目光,盈盈如水,坚韧似石。
水能灭火,石砍不破。
又过良久,只听皇帝淡淡道:“好,朕如你愿。”
“刘安福,摆驾重华宫。”
言罢,皇帝拂袖离去,一眼未再瞧盛姮。
今夜之话一出,她早便做好了失圣心的打算,哪怕这一切当真只是许婕妤的算计,盛姮也愿落入局中,成人之美,以全将死之人的心愿。
盛姮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执意要当这一回好人,她活在世间二十余年,向来便不是什么好人。
以前是个疑心深重、德不配位的昏君,现下又成了个为报夫仇、不择手段的狐媚妖妃。
正如她那日在许澈坟前说的那番话,像她这般的女子,不配得爱。像她这般的女子,压根便只能遭人厌弃。
但这回,她确然想做回好人。
大约是因许澈是个好人。
许澈面上虽冷,但内里却藏着古道热肠,跟皇帝的阴鸷淡漠,截然不同。
许澈会大胆为宫人求情,会暗中成全宫中偷情之人,还会抛下王夫架子,孤身去救助宫外百姓。
他像她的光,让她畏之,又欲近之。
皇帝走后,盛姮跌坐在了地上。
不论如何说,今夜之事,她委实做得太蠢了,比许澈在月上时做的那些事还蠢。
但做了蠢事后,盛姮感到的不是失落,而是莫名的爽快。
恍然间,她好似明白了许澈当年的坚持和执着,不求回报,只愿问心无愧。
……
此事过后,皇帝数日未至华清殿,盛姮面上也不急,好似个无事人,一得空闲便去重华宫偏殿,同病重的小姑娘闲谈说笑。
许婕妤心愿了后,对盛姮自是千恩万谢,却也自责无比,觉得是她的奢念害了盛姮。
盛姮闻后,只是摆手,叫她莫要将此事太放心上,圣心难测,恩宠得与失,只在天子一念之间,岂是她们能左右的?
这日午后,盛姮又至许婕妤处,见其在默写诗,大感好奇,上前一看,原是御诗。
小姑娘果真是个痴情种,奈何痴心错付。
盛姮瞧了一眼,道:“此诗可是《望月》?”
许婕妤搁笔,自豪点头道:“正是《望月》。”
这《望月》一诗,乃皇帝九岁那年所作,此诗一出,才华尽展,还因此得了“神童”之称,被民间和朝堂吹捧到了天上去。多年后,皇帝再读此诗,仍觉自得,笑道:“妙手天成,实非后来雕饰所及。”
《望月》一诗,初看诗名,还以为是写月之诗,细细读之,才知乃借月写人,明面望的是月,实则望的是如月一般的美人,字句之间,足见对那美人的倾慕之情。莫要说,皇帝小小年纪写出的情爱之诗,还真写进了人肺腑。
以往盛姮读这诗,还不觉有何,待她听了许婕妤的故事后,再读此诗,忽感蹊跷。
月妃岂非像极了那位如月般清冷的美人?
皇帝九岁那年,月妃岂非尚在人世?
……
许婕妤一事后的数日冷落,是皇帝有意为之。
他倒并非是真被盛姮所为给气着了,那夜,皇帝见盛姮能有如此心思,失落之余,却有几分欣喜。
他的阿姮当真懂事了,会做一些看似愚蠢的善事了。
七年前的许澈便很清楚,他的阿姮虽很任性,但却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七年后的谢彻,亦很明白。
皇帝如此为之,是因另一桩事。
早在数日前,他便觉察到了不妥,匆忙写了一封密信,叫暗卫出城,送往一人手中。
吩咐完此事后,皇帝才稍稍安心。
谁知回信还未收到,一日,皇帝刚开完小朝会,便见殿外候着的刘安福入了殿,神色慌张,道:“陛下大事不好。”
刘安福还未开口,皇帝的心便猛然一跳。
“昭仪娘娘她……”刘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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