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而是不舍,不舍自己的夫君被旁的女子多碰一下。
可眼前的皇帝,于盛姮而言,不过是颗危险的棋子、一个难以捉摸的敌人。哪怕这皇帝后宫中当真有三千个女人,盛姮心头依旧无波无澜,哪怕皇帝真和后宫佳丽们皆有过一段旖旎,盛姮也浑不在意。
因为无情,凡事自然便无所谓了。
盛姮还未请君入瓮,皇帝先开口,道:“今日程道正来请平安脉时,同朕说,你想喝坐胎药?”
盛姮故作含羞,轻拍了一下皇帝的胸口,垂首道:“臣妾想同陛下有个孩子,也不行吗?”
皇帝挑眉,冷笑道:“是真想同朕有个孩子,还是想借龙种巩固自己的地位,你以为朕瞧不出吗?”
这狗皇帝果真可恶,一语便中的。
盛姮娇嗔道:“陛下不是答应过要好生护着臣妾吗,若臣妾得了龙种,自会母凭子贵,地位巩固,日后便也有了自保之力,也莫须陛下日夜记挂着了。若像现下,臣妾势单力薄的,被人欺辱了,也找不到地哭诉。”
皇帝道:“你倒是同朕说说,何人敢欺辱你?”
盛姮媚眼如丝,勾唇一笑,道:“陛下不就夜夜在龙床上欺辱臣妾吗?”
这话皇帝委实没法接,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捏了一把狐狸的脸。
狐狸不服气,鼓起了脸蛋,成了包子,嘤咛一声,道:“疼。”
皇帝的手便改捏为拍,轻轻拍了两下,嫩滑白皙,手感甚佳,不由大为满足,片刻后,正色道:“是药三分毒,该有的自会有,喝那劳什子做什么?”
这便是不赐的意思了。
盛姮早料到皇帝的恶毒心思,只愿将她当个玩物,既然是玩物,那无孕自然最好。
她心头冷笑,面上仍作娇憨,牵起皇帝的手,道:“今日下午臣妾无事,便在房内抄诗,陛下可要瞧瞧,顺道评评臣妾的字?”
皇帝笑着应下,便被盛姮拉至了内殿的书桌前,桌上放着名贵的笔墨砚,正中摆着一叠诗。纸上的字秀雅俊逸,脂粉气少之,颇有几分男儿风骨。
皇帝一眼便瞧见了最面上的诗,将最后一句念了出来:“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念完后,神色微变,道:“汉朝班婕妤的《怨歌行》,怎会想着抄这诗?”
盛姮一本正经地背出了早拟好的说辞:“班婕妤才貌双全,本独得圣宠,奈何飞燕合德入宫,淫乱后宫,使得这位贤德美人恩宠尽失,为求自保,只得请居深宫,借团扇自比,作了这首《怨歌行》,叹恩宠逝,年华老。此诗委实感人肺腑,伤人心怀,臣妾读之,不禁泪流满面,怜惜不止,便忍不住默写了下来,权当后世之辈借诗遥祭。”
皇帝闻后,内心毫无触动,只是万分佩服盛姮的脸皮,分明她才是那个惑乱后宫的飞燕,竟有脸将自己比作贤良淑德的班婕妤?
片刻后,皇帝又淡笑道:“昭仪抄这诗,真只是借诗遥祭?”
盛姮狡黠一笑,道:“凡事都瞒不过圣明天子。”
“说吧,你有何所求?”
盛姮屈膝一礼,道:“许婕妤病危,时日不多,临终所愿,不过是瞧一眼龙颜,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神色已变,眉毛轻挑,道:“昭仪这是欲把朕推至旁的女子怀中吗?”
盛姮难得正色道:“陛下是圣明天子,自不会学那汉成帝,留薄情寡性之名于青史之上。”
若寻常男子见爱妾如此贤良大度,定会欣慰万分,但皇帝不会。
因为他明白盛姮的性子,她越是大度,便意味着自己在她心头越无位置。
盛姮见皇帝面色冷然,久未开口,又跪下,朗声道:“陛下心怀万民,许婕妤亦是万民之一,哪怕她入宫后,与陛下连露水之缘都未曾结下,也从未因此心生怨怼,反一心痴恋陛下,情深似海,不输旧时班婕妤,只恨无才,作不出一首《怨歌行》,难叫此情天下知。今夜臣妾所谏,只望陛下怜民心,惜女意。”
皇帝一把将盛姮拉起,又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视其双目,冷声道:“朕告诉你,许婕妤不是班婕妤,朕更不是汉成帝,而你倒是像极了赵飞燕。你既想做宠妃,本该有宠妃的自觉,朕如此说了,你还要替她求朕?”
龙颜已大怒,最聪明的做法,自是闭口不谈,转言旁事,但盛姮却坚持道:“许婕妤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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