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肩膀:「你现在,给我打电话给孙淼!」
他半敛眼帘,后知后觉哑了声线:「她来过了。」
「来过了?」她拿出手机发现孙淼真的给她发过简讯说找到了,还为打扰到她道歉。这般要紧的事,按孙淼的性格不可能不打给她通知,只有草草两小段文字,定是被眼前的男人气过头了,抬腿想踹他,想想终究是别人的男朋友,回头给孙淼打电话去。
蒋一乎送走了丽莎,胃饿得抽搐,脸颊有点烫热的痛,从虚虚实实中踏稳了脚,强行回到现实之中。颤着手在角落找到被抛弃的电话,重新开机。
屏幕一亮就疯狂震动湧入信息,他点开来自孙淼的一连串简讯,从「你好了吗?我下班了。」,一直仔细报着自己的定位,埋怨被蚊子咬让他快点,变成焦急地询问,最后一条是在半小时前的:
如果你打不通我电话,是因为我拉黑你了,勿忧。
他试着打给她,果然是忙音。
拉黑前还发预告,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般不懂得生气的人,怒尽也是一副软糯的样子。他知道她放在心上的事情不多,所以很容易笑笑不在意,偏偏一次次让她失望受伤的就是他。
一旦清醒过来,感受到热得苦闷的气温,吵得心烦的蝉呜,饿和累,心痛和内疚,就会知道那些全部都是假的。那些过去那些嘲弄那些黑暗,但她是真的,温暖而坚定的娟娟细流。无论世间怎么变迁,始终真心诚意地活着。
只有她是真的。
孙淼翌日下班时在门口看到了那个本该在廿四小时前出现的人,黑色的短袖衬衫和及膝短裤,衬得肤白唇红,在黏糊的夏日中如绿洲一般。人来人往,他还是最耀眼的一个。
她站着和他对望一会,他没有过来,她拉了拉侧背的袋子,转身走了。
走没两步才被他挡在面前,她望着地面不想看他,只说:「我不想跟你在这里闹。」
蒋一乎也规矩的没有动手动脚,低声唤她两声道歉:「昨天是我魔障了,现在我醒了。」
「哦。」她绕过他往家里的方向走,他便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口中说话没有停过:「淼儿,对不起,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对不起,你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有戴口罩,死死扒着孙淼又委屈地弯腰跟她说话引来不少窥探,她很是不自在,转弯在建筑的转角处站定,抬头见他故意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名火起:「原来你也稀罕机会吗?好,杜导说会再见你一次,你想去就去,不想去请你通知一声。」
「我知道的,我刚才去过了。」
孙淼诧异地歪头,听他说:「我今早打了电话道歉,刚才去了那边,顺便谈了一会。」
她心中最气的那团火被浇熄了一点,不禁问:「你就这样去啊?有带点什么吗?」
「有有有,你之前从日本订的咖啡豆嘛。」见她肯理会他了,他讨好地牵她的手,半屈膝与她平视,小心翼翼地歉意不断:「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了这件奔波了很久.....丽莎说...你因为我辞职了?」
她下意识摇头,心里还是急着知道下文:「杜导怎么说?你可以吗?」
她从刚刚的冷酷淡情一下子转换成忐忑不安的模样,蒋一乎被她暖得更是内疚,想好好抱她一下,又怕她还生气,用手指磨了磨她的手背,肯定地回复:「他说剧本定了再找我,还说约我们两个一起吃饭。」
那日孙淼跟杜导推销完后,他让她把那张女演员名单复印送他一张,还请她喝咖啡作为谢礼,对她也不再如刚开始时挑剔,偶尔在公司大堂遇见还会主动给她打招呼,很是喜欢她的样子。
知道事成她就安心了,嘴角不自觉流露出欣慰,迅速又收敛好,咬着下唇沉默。
「淼儿。」他又再屈低了一点, ? 几乎像要跪下去一样:「我知道什么理由都只是狡辩,但是你听我说好吗?我会变好的,真的会的。」
欲哭无泪,写好一篇肉章因为装置同步不成功被吃掉了大半,现在要乖乖重新码了。
29 什麼都好(H、簡)
丽莎耳提面命说不能这么快原谅他,一定要晾他两天,让他学学教训。
道理她都懂,可是当他终于要坦白跟她说在艺校里面发生的事,她还是让他进了家门。
两人在地上盘腿对坐,他从未跟别人说这些事,那些人要不就是知道了,要不就是不必知道,只有她,他想她知道。
他平铺直敍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孙淼听到后来捏着他的大腿怒斥:「烂学校!怎么可以这样?」
那学校还是她替他选的,想想更气了,用力锤了地面两下。
「气就气,别乱捶。」他包起她的小手放在怀中,一拉她的薄长袖便往上滑,露出前臂一块红肿破皮,他皱眉:「挠成这样?什么毒蚊子,现在都没好?」
「破皮了不好擦药,过两天就好了。」她赶紧把袖子扯回去,又问:「所以你昨天遇到了秦石晋?」
「用肥皂洗洗,你家里没有无酒精的药膏吗?」他站起来去她药柜里翻,她巴巴地跟上去,站在一边追问下文。
她家的药柜她自己知道,若是有合用她早就用了,看他翻了老半天,居然把暗疮药拿出来,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消炎杀菌无酒精,就是它了。」
听着有几分道理,孙淼哭笑不得,任他帮她擦药,催他说后续。
「嗯,见到他了。然后就魔障一样,只想躲起来??」他抿了抿唇,仔细把膏药涂在红印上,又拉起另一边袖子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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