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或不足十之三四,德琳小姐在当中的分量几何,他猜不出,可看太子此时神情,分明是伤了心。好好儿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李申心中恻然,好一阵才听元成道,“把那个留档吧。”他指被他撇掷在地的折子。
李申应了声,过去捡起来——污损了的折子,不好再发还臣工,以免被误会成有意轻藐。原样折叠时瞥了眼,是个推举侍郎徐业为户部尚书的联名折子,明白了元成为何有厌烦之色。心下摇头,徐侍郎也是宦海多年的人了,从前光觉得是个谦恭的,如今花样越来越多,还会假众人之名来逼迫上意了。他真以为自个儿是经天纬地的人物?他也不想想,要没有皇家在后头给他撑腰,赋税新法能那么容易推行开、能那么快见成效?得了志便忘形,得了寸还要进尺,他这是在给自家挖坟呐。
“一吁一叹的你是要开唱?”知李申看了折子,元成并不在意,文牍难防身边人,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才最是紧要,李申的分寸,他信得过,“把这个送去给陛下过目。”
“是。”李申答应了声,接了元成递来的名册去了曜华殿。事后他才知道,那是刑部云鹏呈上的赦免名单,要在嘉德帝寿诞之前昭告出去,以示天恩的。
恩赦名册很快从曜华殿转到了秘书监,几乎同时,内宫中有了消息,说本次赦免是由太子殿下和刑部尚书云鹏大人议定的,对花甲之外、非十恶之罪的犯人予以减罪直至开释,未经宣判者不在此列——换言之,恩赦之事无涉前礼部尚书杜子衡,他依旧要举家待罪狱中。
消息传开,颇激起些议论,有人怅然若失,有人大喜过望,反是德琳,听了墨莲和绿菱所说,面色微微泛白,片刻后说了句“知道了”,再无别话。墨莲看得心疼心焦心苦,过后忍不住在绿菱面前落泪,“殿下怎么那么狠?举手之劳啊,他都不救大人!他怎么忍心这么对小姐?”绿菱咬着牙叫她小声些,心中却是和墨莲一样的念头。那天太子来看小姐,她还以为事情向好了,谁知……太子,他对小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两个丫头都对元成生出疑虑,却不敢说出来,眼看着德琳的话愈来愈少,发呆的时候愈来愈多,一筹莫展。还好,最愁云惨雾的时候,秦简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先听哪个?”
“……好的吧。”德琳苦笑:如今的地步了,再不好又能如何?还是先听听好的吧,她都忘了听到好消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漏题之事查清了。”秦简说骆清远找了振轩,振轩先还坚执策论是他自己做的,听骆清远分析利害,更直言杜尚书是因此入狱的,才触动振轩说了实话——其实年年科举都有人揣摩考题,事先作文出售的、应试举子间互出题目写作借鉴的,都是常有的事。振轩觉得承认借鉴有损他的才名,故在清远乍问的时候意图狡饰,“还有一样,这假手代文并非他花钱买的,而是旁人给的,他觉得这就相当于看旁人的范文。至于和殿试题目一致,不过是巧合、他运气好,顾并不觉得哪里有错。”
“旁人给的?”德琳懒得去追究振轩是糊涂还是求名心切。
“徐兴祖给的。”秦简确信德琳绝对想不到这个。
德琳张大了眼。
“振轩说,这徐兴祖待他颇厚,罢了,琐碎的事,谅你也不想听。总之,殿试之前,徐兴祖拿了三篇策论文给振轩,之后的事,就是你知道的了。”
三篇?德琳瞪着秦简,一些事情串到了一起:魏夫子参与出了三道殿试的题目;有个假手做了三篇策论;徐兴祖给了振轩三篇策论文;振轩殿试时抽的题目是魏夫子所出的三道题之一……
“徐家与魏夫子来往颇多,徐兴祖在魏夫子家可随意出入。”秦简为德琳扣上她暂想不通的一环。
“就是说徐兴祖看到了魏夫子出的题,拿给了假手,之后……”尽管与魏夫子有不快的记忆,她却信他的品行,不会做卖题之事。
秦简点头。
“原来如此。”德琳长叹了一声,她父亲的冤屈,总算能洗脱一项了。抬眼对上秦简,一怔,“怎么?”秦简的神情为何不见宽慰?
“不太好的消息,”秦简看着她,“清远刚查出这些事,有人向官府自首,自承偷题牟利。不是徐兴祖。”他打断德琳的难以置信,“是魏夫子的书童。”
“书童?被买通了,替徐兴祖顶罪?”
“应是如此。”
德琳摇头,“怎么叫应是如此?一查不就知道了吗?问那书童怎么认识的假手、又怎么和振轩……”
“太子说既有人认罪,就不需再查了。”秦简提高了点儿声音,压过了德琳的。
德琳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向秦简。秦简由她盯着,眼对着她的眼,等着她慢慢地意会过来:是,事情就是她想的样子,太子知道了徐兴祖偷题、漏题,但是太子阻拦了往下深查。他在庇护徐兴祖、庇护徐家,事情,就是如此。
像心中绷得极紧、极紧的一根弦忽然断了,又像长久来倔强地不肯熄灭的一点微渺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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