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理?你既说到‘理’,那么你见到太子不行礼参见敢问是什么道理?”
女娃儿不以为然,“既无冠冕,又无随从,仅凭一个黄口小儿的称谓就可以认定你是太子了么?那我也可自称是青女素娥百花仙子了!”
元成被那女娃儿的狂妄堵得失笑,“若我能找到旁证、以证我们兄弟所说皆为实情呢?”
元成清晰记得那女娃儿听到他如此说时澄澈双眸中闪过的狐疑,也记得当时站在她身后一个发带歪散、看起来年纪略小的女娃儿在拽她的衣袖,但是眉目精致的女娃儿片刻迟疑后还是昂然而立,“那又如何?此处为王府后花园,属私邸内宅,无请而擅入,轻则说是失礼,重则说是与国法家规相悖,既有人违了礼法在先,又怎能再要求旁人对他以礼相待?”
女娃儿词锋锐利,偏偏面上还是一派镇定淡然,当时还是青春年少的元成太子不由被她激起了脾性,忘了被元信强拽来时的初衷是要替孩儿们化解纠纷,含笑道,“既如此明事理,又如何助友为虐?”他去看元信的一身泥尘。
元信气急败坏去找他时说是被五、六个人围攻,内中一个力气奇大的女娃儿是罪魁祸首,元成推测元信所指的当是女娃儿身后骨碌着杏核眼的那一位,似乎未听明白元成的话意,看看他又看看同伴,脸上倒是轻易可辨的同仇敌忾——别的孩子远远看到他来都跑走了,唯有这两人在原地未动,元成初以为她们或许是吓呆了,后来想那未尝不可说是无惧。
他看元信那一眼的暗示意味甚浓,女娃儿随着他看看元信,再看回他,讶然之后语带不屑,“仗势欺人,颠倒黑白,偏听偏信,可笑之至!”她拉了那杏核眼的女娃儿就要转身走人。
元成从她的话中听出蹊跷,再看元信心虚的模样,情知有人避重就轻了,一头儿想着过后再管教他,一头也想着要打下那女娃儿的气势,“孰是孰非有待过后查证!只你的言行如此嚣张不觉得也当问罪吗?”
“问罪?”
元成多少年后都记得那女娃儿倏然停身、诧然回眸时他心中那一霎的悸动,彼时他却只是冷颜冷眼,“如此逾矩犯上,在宫中是要……”
“此处并非宫中,我也不是宫人,宫规相责不觉得……”
“此时不是不等同于往后不是!若是你入了宫……”
“我绝不会入宫!”
“那可由不得你做主!”
“太子殿下,”没有他膊头高的女娃儿仰目看他,口中清清楚楚地叫着,神情中却无丝毫的恭敬,“家慈家严侥幸很以子女的心愿为重,不会勉强我……”
“是么?”元成那一次才深深明白人在极端恼怒时并不都会暴跳如雷,面对那个傲然宣称不会入宫的女娃儿,他竟然笑意盈面,语声更是温柔得象在叮嘱,“那不妨试目以待喽!”不管那女娃儿听到此话会如何,他悠然负手而去,犹听到元信在他身后对人发狠,“你们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过后,他打听到那女娃儿是时任吏部侍郎的杜子衡大人的次女杜德琳……
“原来你们两兄弟还撒过野!”皇后至此才算知道当年的始末,难以想象人人称赞豁达爽朗的安王曾经那么无赖过!更难以想象的是太子,他竟因为言语之争而对人耿耿至今!“罢了,陈年旧账这时候再追究谁的对错已于事无补!母后只问你,何谓怕自个儿、何谓既怕自个儿也怕她?”虽听太子详说了一番从前,皇后并未忘却主旨。
“母后……”
“你是想等着母后为她指婚了再来说?”
皇后拧眉,元成苦笑,“母后,儿臣是个长于自省的人你没有发现么?”
料到皇后不会赞同他此语,元成顾自往下,“儿臣多年来时时想起当日的事,每每想到九岁的女孩子说‘太子又怎样’就如芒刺在背,生怕自个儿真就沦落成要靠‘太子’名号来服众的人……督促至今,儿臣自问这个太子当得还算差强人意,从这上来说,杜德琳也算儿臣的诤友了!”
元成垂目看着手中的画轴,“这话也就是如今才能说:最初儿臣对她是意气难平的,数次忍不住想要请旨接她入宫,就为了证明太子是轻忽不得的、她越不想入宫便越要她入宫,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那时儿臣真怕自个儿一个控制不住做出跋扈之事……”
“好在你不是总糊涂、还能自个儿约束着!”皇后嗤笑了一声,“这个‘怕’是怕自个儿心胸狭隘祸及他人,这倒是应当的。那后一句又怎么说?”
“后一句?”元成默想了想才慢慢地开口,“这些年,儿臣时常听到一些她的消息,”他说听到而不说打听、探听,“知道她是逐年变得出众了……儿臣也路遇过她,看到她的容貌……”他摊摊手,相信皇后明白他的意思,“儿臣很怕自个儿因为贪恋她的容颜才急着要她入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不算什么,”皇后自有她的开明处,言罢才微微蹙眉,“太子你何时变成优柔寡断的了?”
“母后,儿臣只在杜德琳的事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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